第102章 過來蹭個飯
姬千月咬著牙齒,一臉皮笑肉不笑,「王爺特別關照,今晚的飯菜當然非同一般,我心裡可高興得很呢!」
北堂曜嘴角彎起一抹似有若無的弧度,卻什麼都沒說,只低頭吃飯。
「王爺用這麼多菜,能吃的完嗎?」姬千月兩腳不聽使喚的走過來,大喇喇的在北堂曜對面坐下,還給自己添了一副碗筷,毫不客氣的夾了一塊肉送進嘴裡,好吃的舌頭都要化了。
「味道真不錯!」姬千月意猶未盡的抿了抿筷子,又夾了一塊肉,不到一分鐘的時間,那盤紅燒肉就已經見了底。
也許是吃膩了,姬千月看了一杯茶,隨後又把目光對準什錦干鍋鵪鶉。
一共就兩個小鵪鶉,其餘的都是配菜,姬千月直接夾了一個大口啃著,兩眼冒著幽幽的綠光。
好吃!太好吃了!以前怎麼沒發現王府的廚子手藝那麼好!
「好吃嗎?」北堂曜不知何時放下筷子,靜靜看著狼吞虎咽的姬千月,一雙鳳眸凜了又凜,最終風雪散盡,看似一片平靜,內里全是壓下去的冰冷。
姬千月一點都沒察覺到這話里的火藥味,拚命點頭,話也來不及說一句,旁邊的紅棗都快嚇死了,在心裡默默地為姬千月點了三根蠟燭。
敢在老虎跟前搶吃的,這不是找死是什麼?
「要不要喝點水?」北堂曜主動倒了一杯水遞給姬千月,她倉皇說了聲謝謝,一飲而盡。
囫圇咽下嘴裡的飯菜,姬千月終於說了一句人話,「北堂曜,你讓我刮目相看!」
「先別著急。」北堂曜伸出手制止姬千月大口吃肉的動作,眸子雖然在笑,卻像覆了一層冰雪,根本看不到底,「這些飯菜,繼續從你例銀里扣。」
「啥?」姬千月手裡的大豬肘子頓時不香了,先是錯愕,隨後怒火席捲全身,「北堂曜,你太摳門了吧!」
她揚著手裡油亮亮的豬肘子,氣不打一出來,「你摳門也得有個限度不是,我就吃你兩口飯菜,你居然也放在心上,你也太雞賊了!」
燈光下,北堂曜的眼睛像琉璃一樣,璀璨奪目,卻又隱隱透著一股玩弄獵物的興奮感,嘴角那抹似有若無的玩味更是添了幾分流氓痞氣,偏偏姬千月正在氣頭上,根本沒察覺出來。
「就這?就這?」姬千月指著桌上的骨頭渣,「就這麼一點東西,你也要算到月例銀子里來?摳死你算了!」
房間里的空氣突然靜止,北堂曜幽深的眸子里浮現出一抹玄寒,直擊姬千月。
像被死神的鐮刀勾中一般,姬千月渾身一顫,憤怒的表情戛然而止。
生,生氣了?
不是吧……
姬千月又想起今日北堂曜發怒的樣子,恨不得敲碎自己的豬腦殼!
北堂曜一指門口,「出去!」
「別生氣,別生氣嘛……」姬千月笑的跟狗腿似的,「我就是隨口說幾句,有話好好說,好好說……」
「哎喲!」
「砰!」
北堂曜直接提著姬千月的領口把她扔了出去。
「我的屁股……」姬千月哀嚎一聲,抱著屁股撲騰著想爬起來,兩條腿在空中蹬了半天,最後還是紅棗把她拉起來的。
她可嚇壞了,連忙拍掉姬千月身上的塵土,擔憂道:「王妃,您沒事吧!」
姬千月吃力的擺擺手,一張臉漲得通紅,好一會才恢復正常。
「鐵公雞!」她氣的咬牙,兩眼盯著那房間里透出來的橘黃色燈光,恨不得在上面戳兩個窟窿。
紅棗嘆口氣,「王妃還不明白嗎?王爺看著好性子,若是發起火來,比當今聖上還可怕呢。」
姬千月當然明白,可她不甘心啊!北堂曜明擺著是故意針對她,憑什麼他說啥就是啥!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古人的話還是有道理的。
不知何處起了一陣風,夾雜著塵土打著旋飛來,迷了姬千月的眼,她沒有動,只盯著房間里時隱時現的人影,呼吸逐漸急促。
豬蹄,鵪鶉,兔子……姬千月摸摸肚子,情不自禁的咂咂嘴,早知道會被扔出來,她就應該多吃點。
「王妃,咱們回去吧。」
「回去幹嘛!」姬千月皺著眉頭,「院子里一點吃的都沒有,還不如在這聞聞味呢。」
尋了一塊乾淨的地坐下來,姬千月叼著一根狗尾巴草,百無聊賴。
這裡正好靠近南邊的花園,姬千月坐在假山上翹著二郎腿,看起來很愜意,實際上哈喇子都快流到腳後跟兒了。
今晚的風好大,挾著一股又一股的飯菜香味,一陣陣的刺激他的嗅覺。姬千月不但沒解饞,反而急的不行。
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一天兩天還能忍,總不能每天都吃粗茶淡飯吧,再說了,她好歹也是個王妃,因為北堂曜一句話就屈服了,這也太丟面子了。
姬千月嘆了口氣,換了個姿勢,幽幽道:「紅棗,你說,北堂曜有沒有弱點啊?」
紅棗一愣,茫然的搖搖頭。
「這不可能吧……」姬千月不相信。
是人就有弱點,只是有些人藏得比較深而已,她就不信北堂曜沒有弱點。
「王妃,您最好聽奴婢一句勸。」紅棗見姬千月又要自取滅亡,連忙勸她懸崖勒馬。
「王爺與旁人不同,他真的沒有弱點。」
「別逗了。」
「真的!」紅棗加重語氣,一臉急切,「奴婢在王府服侍也有好幾年了,從未見過王爺失態丟份的樣子,更沒人能要挾王爺,哪怕是當今聖上也得敬王爺三分,王爺真的沒有弱點。」
一番話把姬千月直接說的愣住了,好半天都沒回過神來,兩眼瞪得老大,充滿了震驚。
「王妃,您最好打消這個念頭。」紅棗還在繼續勸說。
她真的沒法想象,若姬千月繼續作死惹惱了北堂曜,恐怕她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然而,紅棗還是低估了姬千月的膽子。
她這人別的愛好還真沒有,就是喜歡刨根問底,某些事情看起來越是沒可能,反而越是要去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