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姬無雙發難
他還真是小瞧了這個姬千月，只三言兩語便打發了他兩個心腹，往後再進出宮門，怕是就沒那麼方便了。
未央宮。
「皇後娘娘說的真是正理，三歲看老，有些人從小便是見不得世面的野丫頭，便是如今做了王妃，也不過是山雞變鳳凰罷了。」
姬無雙笑的花枝亂顫，趕緊喝口茶壓一壓心神。
「你啊，不要總把時間浪費在閑雜人等身上，有空多進宮來陪陪本宮，正好三皇子這幾日也在宮裡，依本宮之見，雙兒可以多多走動。」
「姑母……」姬無雙似嬌似羞的咬唇，「姑母怎會不知雙兒的心思，為何還說這樣的話，雙兒真是傷心。」
「本宮不過隨口一說，雙兒竟害羞了。」皇后捂唇輕笑，「當真是女大心思多，本宮從小看著你長大，竟也看不透你的心思了。」
「姑母，你別再笑話雙兒了。」姬無雙臉紅似雲霞，「若姑母有心，自然知道該如何幫助雙兒。」
二人說說笑笑，氣氛好不熱鬧，正當此時，皇后的大宮女春華來了。
「皇後娘娘。」春華跪地行禮。
皇后恢復正色，凜聲道：「情況如何？」
「奴婢方才問了宮人，皆說不知道九王妃進宮一事，不過，奴婢方才去了宮門口，見九王妃似乎在和三皇子對峙，好像起了爭執，不知是何緣故……」
「放肆！」
皇后鳳眸倒豎，茶杯跳了跳，一些茶水蹦了出來，染濕了丹蔻。
「本宮是皇后，六宮之主，九王妃理應來向本宮問安，此刻還不來，當真是目無本宮！」
「姑母息怒。」姬無雙連忙勸慰，「雙兒方才說了，那姬千月就是個登不得檯面的野丫頭，哪懂得皇宮裡的規矩。況且，即使她此刻來了，也是誤了時辰了，姑母又何須為這種人生氣。」
話雖如此，可皇后仍然余怒未消。
正說著話，又有個侍女匆匆進來，道：「皇後娘娘，九王妃前來請安了。」
「在外耽擱那麼久，她終於肯進來了？」
姬無雙也在一旁幫腔作勢，「姑母，瞧我說的如何，姬千月果然目無尊上，完全沒把您放在眼裡。」
皇后坐直身子，「讓她進來。」
春華走出去，再進來時，身後跟著姬千月。
乍然看到姬無雙也在這裡，姬千月微微一愣，隨後又恢復正常。
「參見皇後娘娘，臣婦特來向皇後娘娘請安。」
皇后居高臨下的瞥了她一眼，未曾言語，而姬無雙也是一臉鄙夷之態，還暗戳戳的翻了個白眼。
「請皇後娘娘敬受臣婦大禮。」
姬千月起身，雙手伸平，復又歸於胸前，舉止頭頂，再深深拜下去，如此來回三次。
請安的規矩早有嬤嬤教過，姬千月熟記於心，她一臉平靜，雖膈應姬無雙也在這裡，但她目不斜視，只當沒看見。
早點解決早點回去，她還等著睡覺呢。
禮畢，姬千月的頭深深埋下。
「今年的明前龍井怎的還沒送來，春華，得了空去催了催敬務房。」
姬無雙輕笑搭話，「皇後娘娘不用著急，這宮裡有了好東西，自然是第一個送您這來的，敬務房怎會怠慢您呢，定是被別的事情擱置了。」
「說的也是。」皇后輕挑下巴，尊貴萬千，「本宮是六宮之主，自然什麼好東西都有。」
二人一唱一和的說著話，渾然「忘了」姬千月還在那跪著。
姬千月一開始沒意識到，可是很快，她自己個兒站起身來，尋了一把椅子坐下了。
「姬千月，你在做什麼？」
皇后還未開口，姬無雙就先忍不住了。
姬千月故作不知。
「既已進了內宮，便都由皇後娘娘說了算，娘娘未曾讓你起身，你怎能如此不懂規矩！」
「原來妹妹說的是這個。」姬千月拍拍腦袋，看向皇后道：「皇後娘娘，臣婦一時緊張，竟給忘了，娘娘不會放在心上吧！」
她故意咬重「忘了」二字，像是提醒皇后一般。
若是皇後計較，便是她心胸狹窄，擔不起皇后的大度，況且此事也是皇後有錯在先，若她及時讓姬千月起身，又怎會有這些事情？
若是皇后不計較，那姬千月便也順杆子下了。
不管皇后怎樣回答，這買賣都是穩賺不賠的。
只可惜皇后並未答話，反倒是一旁的姬無雙上躥下跳。
「姬千月，你未免太過分了些，頭一次進宮向皇後娘娘請安就無故來遲，娘娘未曾讓你起身，你便自作主張起身，也不曾謝恩，難道你做了王妃便可以高人一等，連皇後娘娘也不放在眼裡了嗎？」
姬千月還什麼都沒說，姬無雙就一連扣過來好幾個帽子。
若是她口齒再笨些，恐怕這幾個罪名就坐實在了。
姬千月看向她，戲謔的眸子突地浮現出一抹冷笑，輕啟紅唇道：「妹妹說我無故來遲，可我方才在宮門口見到了宮女春華，難不成，她不知道宮門口發生了何事嗎？」
這還得多虧紅棗，本來姬千月並不認識宮裡的這些下人，可紅棗跟著北堂曜到宮裡來了幾趟，自然認識皇後身邊的幾個宮女。
她一眼就認出那是春華，見她不時朝這邊張望著，姬千月心中便宜瞭然。
定是皇后等的著急了，所以才派人過來打探。
既然春華在她前面回來了，想必她也應該把宮門口發生的事情告訴皇后，為何姬無雙還說自己是無故來遲呢？
姬無雙微微一愣，眼神錯愕，她似乎也沒想到姬千月的口齒如此伶俐。
方才春華的確說了，只可惜皇后並不關心姬千月身上發生了什麼事，便未曾往心裡去。
見自己占不到便宜，姬無雙的聲音也悻悻了很多，但她還是不甘心道：「就算如此，可沒有皇後娘娘的命令，你也不能擅自起身，這是大不敬！」
「好了，雙兒，九王妃自小不在京城長大，對宮中的禮儀也並不熟悉，乃是情有可原，不必饒舌了。」
皇后話中雖有為姬千月開脫之意，可眾人都能聽出來，她這是在說姬千月不懂規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