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錯綜複雜

該來的總會來，這口水還是沒躲過。

「誰說我要願意為他生猴子了？」姬千月氣得把饅頭砸在桌子上，眼睛瞪得如銅鈴一般。

紅棗也被嚇了一跳，「王妃，是，是生孩子，不是生猴子……」

好，生孩子！

「誰說我要願意為他生孩子了！」

紅棗怯生生的指著她，「奴婢方才說，您只要生下小世子，就一定能拴住王爺的心，王妃，您還說我說的對呢……」

「那是我，你，我……」姬千月被她氣得說不出話來，最後抱著腦袋轉了一圈，認命的坐了下去。

吃飯！趕緊吃飯！

「王妃，您多吃點。」紅棗把紅燒肉往她跟前放了放。

「太膩了，端一邊去！」

「王妃，您要養的白白胖胖的，才能生男孩。」

啊啊啊！

姬千月要瘋了！

一頓飯吃的悲憤交加，紅棗也不知道哪裡惹怒了姬千月，讓她氣成這個樣子，生怕被懲罰，她一直站在那戰戰兢兢。

北苑上空的烏雲隨著姬千月吃飽而散去。

滿足地打了個飽嗝，姬千月拍著自己滾、圓的肚子，撐得都快沒法起來走路了，紅棗趕緊過來扶著。

「王妃，您現在要休息嗎？」

姬千月看看外面的天色，「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回王妃，現在才剛剛過了二更天。」

「才二更啊！」

姬千月搖搖頭，時間還早，就算她現在上了床，那也是睡不著的，還不如出去轉轉，就當是飯後消食了。

由紅棗帶著，二人出了門，到門口溜達溜達。

因為之前碰到過刺客，姬千月吸取了教訓，她生怕離得太遠會出事兒，就只在北苑附近轉了轉。

可不知不覺的，她就來到了後花園。

「這裡風景倒是不錯啊！」姬千月感慨一聲。

她本以為到了夜晚花朵都凋謝了，必定是一片荒涼的情景，卻沒想到在這鬱鬱蔥蔥的樹木中，別有一番韻味。

尤其是在空氣中沁著草地特有的芬芳，彷彿置身大自然中融為一體，讓人心曠神怡。

二人又往前走了走，突然，姬千月看到一個高大的人影，定睛一瞧，居然是北堂曜。

「他怎麼在這？」姬千月喃喃自語。

這大半夜的不睡覺，在外面瞎溜達，原來不止她一個人啊。

「紅棗，你在這待著，我過去看看。」

姬千月一個人躡手躡腳地湊過去，還沒等她靠近北堂曜，他就轉過身來盯住了姬千月。

「嗨！」姬千月笑眯眯的打了個招呼，「你怎麼會在這兒呀？」

「這話應該是本王問你吧？」

「嘿嘿嘿……」姬千月抓抓頭髮，「我就是吃飽了撐的，晚上來散散步，就走到這兒來了，沒想到會碰到你，還真挺巧的。」

「不是巧。」北堂曜轉過身，繼續盯著面前的花朵，「今晚曇花就要開了。」

「曇花？」

姬千月像只貓一樣竄了過去，俯下、身子一看，還真是曇花。

北堂曜低頭，「你沒見過曇花？」

姬千月搖搖頭，「世人都說曇花只開一夜，不見天日便凋謝了，誰大半夜吃飽了撐的往外跑啊，我當然沒見過。」

「那你今晚可以大飽眼福了。」

北堂曜笑的大有深意，姬千月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就見那曇花慢慢綻開了。

「哇！」姬千月情不自禁的發出一道讚歎聲，眼睛都看直了。

難怪人人都說，曇花一現雖然悲傷卻美得異常動人，如今一看果然不假。

「只不過，這曇花怎麼是血紅色的啊？」

姬千月有些好奇，伸手正想戳戳那曇花的花瓣，卻被北堂曜拉了回來。

「不要動。」

「為什麼？」

姬千月還沒等到答案，再次被那曇花盛放的過程吸引了過去。

在這靜謐的月色下，血紅色的曇花一瓣又一瓣的綻放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升舒展著身子。

漸漸地，姬千月又往前湊了湊，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這曇花的顏色有點像鮮血，彷彿律動著生命。

「你沒有看錯，這曇花就是以鮮血澆灌養成的。」

「啥？」姬千月嚇得喊出來，趕緊捂住嘴巴，「不是吧，這也太殘忍了，是人的鮮血嗎？」

北堂曜點點頭。

姬千月目瞪口呆。

用人的鮮血來澆灌一朵花，這這是什麼道理啊？

「不這樣做，夜曇無法盛放到極致。」

北堂曜好像想到了什麼，眸子垂下去。

姬千月哼了一聲，「這曇花就跟你一樣，需要吸人血才能長大，你倆都是一個德行。」

北堂曜沒說話，似乎默認了她的說法。

在這深夜之中，夜曇的血紅色格外鮮艷，彷彿有生命似的，肆意蜿蜒。

北堂曜彷彿融入進黑暗，不知道為什麼，姬千月在他身上感受到一種悲傷的味道。

她不太習慣這種氛圍，彆扭的轉移話題，「對了，我今天給沈芊芊把脈時，她似乎中毒了。」

北堂曜點點頭，並不驚訝。

「沈芊芊之所以身子虛弱，是因為她的血有問題，這是慢毒，很難根治。」

「可是，你不覺得奇怪嗎？」姬千月很費解，「她身體里的可不止一種毒，而是兩種啊，可沈芊芊也沒看過郎中，怎麼會好好活著呢？」

姬千月故意沒把話說完，就是希望北堂曜能順著往下多思索一番，可看他那無動於衷的樣子，姬千月又失望了。

「北堂曜，你真的不覺得奇怪嗎？」

北堂曜終於轉過頭來，黑暗中，姬千月看不清他的眼眸，卻覺得自己像是被一個黑潭盯著，隨時都有把她吸進去的危險。

「你知道的是不是有點太多了？」

好熟悉的台詞……

一般電視劇里的人說這種話的時候，就意味著她要被人殺死了。

「你不要殺我滅口啊！」姬千月抱著頭，「我也不想知道這麼多，可誰讓我給她把脈了呢！」

「為何別人察覺不出來，偏偏你可以？」

「那……誰讓我是神醫呢？」姬千月悄悄往後退了幾步。

她真是嘴賤，明知道北堂曜是個喜怒無常的主，還跟他說那麼多，這不明擺著是找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