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罰跪
這就開始打親情牌了？
姬無雙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一言不發的跪在那裡，尋思著如何補救。
姬太師怒氣未消，指著柳氏的鼻子道：「如眉，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女兒？」
「老爺息怒。」柳氏淚水已經湧出，「老爺，無雙心直口快，她沒有惡意啊，無雙，快給你爹爹認錯，快！」
「爹爹，女兒知錯……」
姬無雙的眼淚都涌到眼眶了，又生生憋了回去。
「有錯時再來認錯，是不是太晚了？」楚清虞不疼不癢的補了一句，轉而又道：「老爺，無雙受了驚嚇，脾氣不好也是在所難免，就饒恕她這一回吧。」
「如此，便可以目無尊長么？」姬太師怒火不減反增，下眼瞼不停抖動，顯然氣得不輕。
「老爺……」柳氏快絕望了，一手抓住姬太師的衣服，苦苦懇求，「老爺，無雙當真是無心之失，求老爺饒恕她吧！」
府上的人都知道，姬太師向來脾氣古怪，陰晴不定，若說好時，他可以把你寵上天，但若是發了火，你說什麼做什麼都是錯的。
就像現在這樣，明明不是什麼大事，但姬太師就是咬著不放，柳氏雖說得寵，但她也無法左右姬太師的情緒。
姬無雙總算知道自己捅了多大的簍子，也不敢再拿勁，懇求道：「求爹爹饒恕，求爹爹饒恕……」
姬太師冷哼一聲，氣的鬍子都在顫抖。
前幾日行刺北堂曜失敗，唯一的人質又吐了不少東西，君墨寒已經查到他頭上來了，姬太師本就自顧不暇，偏偏姬無雙這時候闖禍，他怎能不惱？
姬無雙和柳氏嚇得瑟瑟發抖，頭都不敢抬，姬太師卻一句話不說，壓抑的氣氛凝固到冰點。
最後，還是楚清虞打破了平靜。
「老爺說的對，有錯當罰，無雙口無遮攔，不敬尊長，不如略施小懲以示警告，如何？」
姬太師的臉色終於緩和了一點。
「清虞說的對，那你覺得，該如何懲處？」
姬無雙的心都提起來了。
楚清虞略一思索，笑道：「按照家法，無雙衝撞長輩理應掌嘴三十……」
什麼？！
姬無雙腦袋一嗡，看向柳氏，卻見她也是一臉詫異。
掌嘴三十，她會變成豬頭的！
等把眾人的胃口吊足了，楚清虞才緩緩道：「可無雙畢竟是老爺的親生女兒，又是初犯，不如罰她在祠堂里跪三個時辰，小懲大誡，想必無雙以後也不會再犯這樣的錯誤了。」
三個時辰，三個時辰……姬無雙腦子裡只剩下這四個字了。
「清虞的法子甚好。」姬太師拍板，「無雙，還不快謝謝你大娘？」
「謝謝大娘……」姬無雙頭深深低下去，牙齒幾乎咬碎。
跪三個時辰，她的腿恐怕都廢了！
這個賤人！
柳氏還處於震驚中，已有家丁來拉走姬無雙。
「老爺。」柳氏突然出聲，「讓妾身陪無雙去吧，她從小就怕黑，一個人跪在那，妾身實在擔心……」
她顫巍巍的起身，腳下一個不穩，直接摔倒。
「姨娘！」姬無雙忙衝過去扶著她，淚水大顆大顆的落下。
「妹妹，你這是怎麼了？」楚清虞過來關心，「是不是身體有恙？」
「不妨事……」柳氏掙紮起身，「讓我同無雙一起跪著吧。」
「你身體不好，還是別逞強了。」姬太師閉上眼睛，面無表情。
柳氏：「……」
她本想借著這個機會讓姬太師免了姬無雙的跪罰，卻沒想到他分的這麼清楚，如此一來，姬無雙不僅要繼續受罰，她這齣戲反而成了他人眼中的笑料。
姬無雙被人拉了下去。
「這飯不吃也罷。」姬太師嘆口氣，正要離開，楚清虞走了過來。
「怎麼能不吃飯呢？」楚清虞把筷子遞過去，「老爺下午還有公務要處理，您吃了飯，我陪您去看諳兒吧。」
姬雲諳是楚清虞的小兒子，也是姬府唯一一個男丁，姬太師愛的不得了，連帶著也很寵愛楚清虞，對她的話幾乎言行計從。
果然，姬太師直接就同意了。
「諳兒可有好幾日沒見到爹爹了，老爺可得好好陪陪他，諳兒才會高興呢。」楚清虞一邊說，一邊給姬太師夾菜，夫妻二人笑顏如花，其樂融融。
柳氏還跪坐在一旁，這一幕刺痛了她的眼睛，手指緊緊抓著衣服，氣的呼吸紊亂。
柳氏進府也有十多年了，可她只生下一個姬無雙，便再無所出，楚清虞也有個姬千月，二人都有一個女兒，算是打平。
柳氏狐媚，從她進府開始就各種勾引姬太師，讓他經常留宿繁英閣，這十多年來，柳氏雖說是個妾室，但她的地位並不比楚清虞低多少。
卻沒想到就在前段時間，楚清虞又生下了一個兒子，二人的地位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轉變。
在這之前，楚清虞雖說是明媒正娶的大房娘子，但她手上並沒有多少實權，再加上身體不太好，很多事情都交給柳氏去打理。
漸漸的，這府上的人也勢力起來，柳氏風頭漸盛，幾乎要和楚清虞平起平坐了。
偏偏這時候她生了個兒子，局勢瞬間扭轉。
二十多年來，姬府從沒有男嬰降生，姬雲諳是第一個，姬太師歡喜的都快瘋了，算算時間，他已經快兩個月沒去過柳氏那裡了。
現在，楚清虞又開始打壓姬無雙，柳氏這個做親娘的一句話都說不上，她心裡的怒火可想而知。
楚清虞這才注意到柳氏還跪在地上，驚訝道：「妹妹，你怎的還跪在地上，若冷氣著了身子可怎麼好，快起來。」
柳氏從地上爬起來，俯身道：「老爺，妾身想去看看無雙。」
「你看她做什麼。」姬太師的臉又拉了下來，「目無尊長，口出惡言，是該重罰，若不是清虞求情，我定不能輕饒了她！」
「是……」柳氏只能把苦水往肚子里咽，在眼淚即將出來的那一刻，轉身離去。
楚清虞無奈的搖頭。
壞事做絕的人，即使有可同情之處，也不必施捨憐憫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