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記憶里不了解的事

在烈日下穿行了奔波了一天的時間，被暴晒的腦袋像真扎進去一樣，脹疼的厲害。但是王彥卻是根本無心顧及，人民美術出版社、文藝出版社、教育出版社、少年兒童出版社…………

幾乎都是一樣的說辭，全部都是一樣的態度。

教育出版社的一位老師甚至直言不諱地說道：「小傢伙很有才華，就是沒用到點子上，你寫歷史可不能這麼嘩眾取寵！」

嘩眾取寵？歷史不能這麼寫？那麼明月是怎麼成功的？王彥鬱悶的想到。

距離王彥第一次尋求出版到現在六天過去了，從一開始的信心十足，充滿衝勁；到現在，他有些疲憊了，有些頹然了，如果說第一次被拒絕後他的心態基本不變，第二次被拒絕後只是微起波瀾的話，那麼當他把所有的出版社都跑遍了，結果是收穫了一個又一個「不行」。他開始懷疑了，不是懷疑《明朝》的優秀，而是懷疑自己的命運。

他記得看過一本書，上面有一句：「窮人窮的不是笨，而是命」

王彥很清晰的記得這幾天他是怎麼過的。四天，他花了四天時間將《明朝》的第一冊抄了出來。四天，二十萬字，現在想想他仍然覺得瘋狂，那幾天他著實累的夠嗆。都說寫作，白天熬的是體力，晚上熬的是心血，這話一點都不假。

之後他的第一個目的地，北京城人民出版社。這是全國最大，資格最老的出版社。和新華書店算是兄弟單位，如果能和這個出版社談妥相關事宜，到時候銷售方面就能省心不少。

一走進出版社，就有一種不同於其他公司單位的靜謐感撲面而來，大約到底還是文化氛圍的熏陶，就連那個類似於醫院門診的老式接待窗口裡，一男一女兩個接待人員也有一股子文質彬彬的味道。當時的王彥可謂是信心滿滿，到底是國家的老單位，不同凡響，王彥還暗自在心底稱讚。

走上前去，一聲很有禮貌的問好后，王彥有些不好意思的問起無預約投稿的事情。事實上哪怕在未來王彥也沒有經歷過這樣的陣勢，對那個時候的他來說出版是天大的事情，寫作經歷中的一個了不起的里程碑。

畢竟這書他是「借鑒」人家明月的東西，現在說成是自己的，大抵上還有那麼一絲絲的羞愧。

這廝臉上竟然擠出兩團小紅暈，一個粉嫩的半大小伙，長的清秀帥氣，又露出羞澀表情來迷惑人。真有裝嫩的噁心啊。

也許看到王彥手中不算厚的一疊文稿紙的時候，也許是看著王彥那可愛的，羞澀的，忍不住想要摟在懷裡疼愛的表情時，那個年輕一些的女性稍微猶豫了一下，還是親切的指指樓梯旁邊一個辦公室，告訴王彥到那裡等。

不多時，就進來一個高高大大的青年，很是爽朗的和王彥聊了幾句，也沒有看輕他的年輕，頓時讓人心生好感，到底是大單位，素質就是不一樣，王彥再一次感慨道。

年輕的審稿員很快拿起前面的稿子看了起來。當這個年輕人看到王彥描寫朱元璋出生時候的異兆時，禁不住噗嗤一笑，然後反應過來什麼一樣，抬起頭滿臉驚奇地看了王彥一眼，然後又馬上埋下頭去，心裡多了些刮目相看的感覺。

而當他漸漸深入的時候，這個剛剛大學畢業不久的年輕人，立即就發現了王彥這疊稿子的與眾不同之處。

書！好看的書！描寫歷史的好看的書！

學歷史的書，老百姓想看嗎？

想看！

愛看嗎？

大部分不愛看！

因為歷史寫作的特殊性，讓一般的史學家的著作，他們的語言他們的敘述方式總是曲高和寡，總是讓大眾們視為畏途。

老百姓更是喜聞樂見，是老人家的講古，是評書戲曲，是漫畫里的，是志怪傳奇里寫的，他們喜歡那種能讓普通人看得進去的，活潑生動的歷史。

而自己手上這一摞，無疑就是非常符合這個標準的文字。

而最重要的是，這一疊文稿里描述的東西，不是那些野史碑聞中為了吸引人眼球，而故意誇大的史事，甚至是一些壓根不存在的東西。這個青年所寫出來的東西，基本都是有據可考有料可依的。

引人入勝的文字功底，前所未有的解讀模式！幽默的調侃讓人忍俊不禁，對氣節的謳歌又直擊國人靈魂深處！無數的優點加在一起，讓這本書一下子就抓住了他的心。

看到前面的年輕人一副沉浸在閱讀的樂趣中無法自拔的樣子，王彥依稀回憶起自己當年初讀《明朝》時候的模樣，有些似曾相識的畫面，於是輕咳一聲道：「請問，這稿子符合你們的出版標準么？」

卻不料對面的年輕人毫無意識地「嗯嗯」兩聲，壓根就沒有聽進王彥的話，看到人家這模樣，王彥心中不免有幾分高興，幾分得意，明月寫的這東西到底不是吹的。只好用手指叩了叩桌面：「請問……」

話還沒說完，反倒遭了幾個白眼，沉浸在文字中的年輕人正讀到吸引人的地方，卻不料被人突然打斷，心頭自然很不爽，很是憋火的抬起頭來，臉一垮：「我說你這人怎麼回事啊你…………」

話還沒說完，突然意識到自己在幹什麼的年輕審稿員語音一窒，隨即尷尬起來，很不好意思地說道：「不好意思，這個……」

王彥倒是很能理解他的心情和做法，大有遇到同道中人的情切感，當年自己看書時候不也是這樣，有一頓沒一頓的，更甚時關掉手機，QQ等一切東西。連忙莞爾道：「沒事沒事，就是問問，我這稿子？」

「稿子怎麼了，挺好的啊！」審稿員有些不解地看著王彥，忽然想到自己剛才還想著要指導人家寫作，頓時臉皮就有些發燙，又萬分慶幸自己只是想想而已，還好沒說出來。腦袋裡感嘆了好半天。才明白王彥這一句話的意思：「哦，哦，可以！完全可以，這稿子我看一準能要，我拿給我們主編看看，你稍等會啊！」

不等王彥回話，就捏著稿子風風火火的衝出門去，一路上撞的椅子和門怦怦作響，讓王彥在後面搖頭無語，心裡卻是有了幾分激動，畢竟第一天就能得到這樣的好消息誰不高興呢？

只是沒想到，接下來的情況會突然逆轉。

青年進到他們總編辦公室不久，就傳出了一個有些蒼老而憤慨的聲音：「胡鬧，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歷史能這麼寫嗎？」

「可是這稿子……」年輕審稿員期期艾艾的聲音斷斷續續。

「沒什麼可是的！歷史是什麼，歷史是嚴肅的，是認真的，這種油嘴滑舌的調調怎麼能用在歷史上？」老頭兒看來真的氣得不輕，把一疊紙稿狠狠的扔回將思奔的懷裡。

這個時候，早已經被隔壁動靜驚動的王彥把辦公室里的對話聽的七七八八，對裡面那個老主編很是不以為然，卻又無可奈何。你怎麼不說歷史還是枯燥無味的呢？一時間失望到了極點，為這種令人鬱悶的觀點，也為這一次失去出版的機會。

只看了自己這書就忿忿然，那那些胡編亂造的戲說，和歪講的歷史電視劇，怎麼不見這老爺子評說。要真是這樣，還不得活活氣死？

不過這些都是后話，看來自己得找其他的門路了。

和一臉歉意的年輕審稿員道別，王彥繼續踏上了尋求出版的道路。可他前段時間的好運氣武動乾坤傲世九重天吞噬星空神印王座遮天將夜凡人修仙傳殺神大周皇族求魔修真世界官家全職高手錦衣夜行超級強兵仙府之緣造神楚漢爭鼎不朽丹神最強棄少天才相師聖王無盡武裝好似用光似地，於是就有了開頭的那一幕，一次次的被拒絕。

晚上7點，王彥回到自己的落魄小窩，啃著已經冰冷的麵包，心裡充滿了苦澀。這六天，他的生活軌跡沒什麼不同，白天跑了一家出版社，又被無情的嘲笑了一番，「幼稚，天真」這是他今天最後的收穫。

這六天來，唯一值得他高興的也許就是他的博友的支持。是的，王彥將他的《明朝》發到了他的博客上，第一天尋求出版無果的時候，他一氣之下將《明朝》發到了他的博客上，沒想到反響還挺激烈。求更新的留言不斷發來，這也是他唯一支持他不斷堅持的原因。

這六天他想了很多很多，就是沒想明白，明明未來的記憶告訴他《明朝》是成功的，可是為什麼就是沒有出版社願意出版。

其實這點不怪他，事實上《明朝》剛開始就是在博客上更新的，等到反響十分激烈的時候，才有出版社安排出版，畢竟《明朝》的這些寫作手法是在挑戰歷史寫作的傳統。大多出版社不敢也不願出冒這個風險。

這些事實只是當時身為宅男的王彥不知道而已，所以他依舊一個人唉聲嘆氣。可憐的娃。

「砰砰」

正當王彥在將今天的章節上傳的時候，他房子想起了敲門聲。

「誰啊」王彥拖著有些疲憊的身子，走向門口。他有些納悶誰還會到他家裡來。

「彥子，開門，不知道讓哥等是罪過嗎？」一個大嗓門在王彥家門口響起，這聲音大有鬼哭狼嚎的氣勢，要是放到森林能驚起漫天的飛鳥。

聞言，王彥也不拖拉，快步走到門口，將門打開：「我說耗子，你就不能溫柔點，我家的這小門板可經不起你的幾下鎚子。」

門口進來的進來的一個又高又瘦的青年，比王彥還高兩公分的個頭，所有的頭髮都耷拉在頭上，有點西瓜太郎的味道，身體瘦的跟個竹竿似地，185公分的個頭，體重竟然只有120斤，也算是奇葩一朵。

「嘿，我說兄弟，你就不能換一個好點的房子，你看看這房子，我剛剛在過道還看見一隻起碼有半斤重的老鼠，你丫怎麼就住的下去」耗子大大咧咧的說著，一屁股坐在王彥家唯一的沙發上，敲著二郎腿，從口袋裡摸出一包沒有標註的香煙，美滋滋的抽起來。

「這地方怎麼啦，不挺好嘛？安安靜靜的，再說有老鼠代表兄弟我時時刻刻想著你呢。嘿嘿」王彥一把奪過耗子放在旁邊的香煙，抽出一根，邊點著說道：「好煙啊，又從哪裡順來的？」

「我擦，你丫還有理了還，我不說嘛讓你去我那，空著呢，我一個人住，聽寂寞的，你來了不正好有個伴，還有從劇組回來這麼久也不和我說一聲。找抽呢！」耗子一下裝著沒落，一下搖頭晃腦的說道：「還有哦，要是去我那，這種特供可是有的你抽。」耗子的表情就像是誘惑小蘿莉的怪叔叔，十分猥瑣的說道。

耗子原名金淵，比王彥大兩歲，是王彥在燕京為數不多的朋友。說起來他們是通過遊戲認識的。星際爭霸，王彥玩星際的水平那是沒得說，手速快，操作強。鼎盛時期雖然不說是全國頂尖的，但是一般的職業選手還是不他的對手。

王彥高一下學期，有一次在浩方上正玩著，金淵就來了，兩個人那打的是稀里嘩啦，天昏地暗。當然結局是金淵被王彥的叉叉兵，硬生生的叉爆菊花。其實金淵的水平還是不錯的，只是那天王彥超常發揮而已，於是金淵就杯具了。也就那天開始，這對冤家就認識了，兩個經常一起在浩方上用小號虐菜鳥，那日子過的，樂呵呵的。

後來王彥來京讀大學，也是金淵來接的車。兩人見面后，發現脾氣還挺投緣，關係自然是越來越好。金淵家裡挺能，姥爺以前是總參，少將銜。不過她媽媽和他爸爸都棄官從商，到了他這一代自然也就沒有其他大院孩子那麼嚴。整一個愛玩的主。

王彥當然知道，金淵讓自己去他家是照顧自己，這點他明白。金淵沒少照顧自己，進劇組幫忙也耗子搭的線。要不他現在還不知道在哪晃蕩呢。不過連住到都要人接濟，他也覺得自己忒失敗了點。

「嗬，你這是菊花緊了？還是菊花殘了？想松吧松吧？」王彥以極其淫蕩的眼神看著金淵，還時不時的舔了舔嘴唇。水靈靈的好不誘人。

王彥的樣子看得金淵毛骨悚然，突然感覺菊花一緊，一股寒意從尾椎股上升直達大腦。金淵打了了寒顫，哆嗦的說道：「別，哥們，你這樣子有點可怕，噯，我說，這才多久不見，你怎麼就變這麼放蕩了，以前你挺正經小孩啊」

王彥笑了笑，沒接這話，心想：你要是也玩一下我這麼神奇的經歷，保管你也變。說道：「我這不前幾天有點事嘛。對了，你今天想著到我這來了？」

「哎呀，你不說，我把正事忘了，別廢話了，換衣服走啊」金淵一拍大腿，催促道。

王彥一頭霧水「我說，咋啦，去哪啊？」

「今兒不是你生日嗎，走啊，出去慶祝啊，不是連自己生日都忘了吧？」金淵奇怪的望著王彥，一副你咋啦的眼神。

王彥一看日曆，可不是嘛，8月31日。都被出版社給打擊慘了，他自己也確實沒怎麼在意，這生日在北京也就和金淵一起過過，倒也沒什麼特別的。不過他的確挺感動的，自己都記得的生日，金淵特地跑自己家裡來。兄弟能當這份上，夠了。

「嘿，還真忘了，你等我會，我洗個澡，今天出了一身汗，你自己玩會電腦。」想了想王彥還是決定和金淵一起出去玩會，畢竟人家特地跑來為自己過生日，自己要再說什麼累就太不識抬舉了，這麼掃興的事他做不來。再說自己不開心的沒必要讓人家也跟著不是，出去散散心也好啊。

「行，那你快點啊」金淵也矯情，徑直坐在電腦前面就開始玩起來。王彥看了一眼，就進了浴室。

也就二十來分鐘，等王彥從浴室里出來，發現金淵正盯著電腦聚精會神的看得起勁。「看什麼呢，這麼起勁，島國又有讓你驚奇的美女出來啦？」

「什麼亂七八糟，對了你那啥博客上面的小說哪裡整的，挺有意思！」金淵都也不回的說道。

王彥見金淵對《明朝》挺有興趣，有些高興的說道：「你覺得還行？我寫的啊，你要看電腦裡面有呢，到時候我給你發過去？」這哥們可是從來看書的，今年的剛大學畢業，家裡安排出國留學，死活不去，不就是不愛讀書嘛。能看的入迷的書，也算是對《明朝》莫大的榮幸了。

金淵轉頭，眼睛直愣愣的盯著王彥，看的王彥心裡毛毛的，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臉，弱弱的說道：「哥們，你是咋啦，我臉上有點東西？」

這時金淵來說道：「沒看出來啊，哥們挺有才啊，我以前怎麼發現呢」

「這不剛寫嘛？」聽了金淵的王彥出了一口氣。

金淵來興趣了，將椅子，正對著王彥。「你說這幾天有事，就寫這玩意啊」

王彥繼續穿著衣服，邊穿邊說：「有幾天了，這不這幾天都在跑出版社呢，想看看能出出版，好掙點錢什麼的，不過沒人願意出版。」說著說著，王彥的語氣就有些沒落了。

哪知，金淵一聽，臉上露出無比燦爛的笑容，興奮的說道：「兄弟，你也甭找什麼出版社了，把書給我，我來出」

「你來出？」王彥奇怪的看著金淵：「你不是弄你的娛樂公司去了嗎，還管出書？」

「哈哈」金淵頓時大笑：「這不趕巧了，我家裡有不正有家出版社嘛，這書我看不錯，我都看的下去的書，一準能紅。我拿到我家出版社找編輯看看，再說自家哥們的書，咱怎麼的也得給弄弄不是……」

金淵說著說著，撲到王彥身上，揉著他剛剛打理好的頭髮，樂呵呵的說道：「哥疼你吧，哈哈，要不給哥哥貢獻你的菊花來一下？」

「操，滾丫的，你就不怕賠了？小心你老爹抽你」王彥笑罵道。

「怕啥，別說你這書，賠不了，就算要陪咱也不怕啊」金淵拍拍胸脯，一副老子天下無敵的神情。

「行，我包里有列印的，一會你拿去」王彥說著就準備把包里的稿子拿出來。

金淵拍了拍他的肩膀：「急啥，到時候你來社裡，咱們把合同簽了」

「我擦，你還搞這麼正式？」王彥笑罵。

「別介，咱不能讓你吃虧不是，好了不說了，明天你來就是了，其他的交給哥哥了。走走，出去玩，今天雙喜臨門，值得慶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