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凄美地

開學后，程雙煜因為情緒不佳，請了幾天假才回去。

剛回到宿舍，就被郝怡然撲了個滿懷。

「雙煜，你這麼些天怎麼了，電話不接，信息也不回？」

「我沒事的。」

程雙煜搖搖頭，她實在是太累了。

郝怡然也看出了程雙煜的乏力，便沒有多問。

程輝還是像曾經一樣，每隔兩周就來找一次程雙煜。不來的時候兩人就是用手機通話。

但看似親密無間的兩個人，其實早已有了一條無形的隔閡。

那是一條只有程雙煜自己才能看到的隔閡。

有時候，程雙煜憋的久了，很想把一切都告訴程輝，可是那又有什麼用呢？或者是去找趙素雲，告訴她自己的爸爸媽媽已經死了，以後也不會拖累到程輝，所以呢？

有些事她自己也該想清楚了，就像趙素雲說的那樣，他們本來就不是一路人。

終於有一天，程雙煜找來了程輝。

「輝子，你知道嗎？煜和輝是完全不同的兩個字，即使它們意思相近，但是煜煜並不生輝。」

「像我們兩個一樣，只不過是趣味相投的陌生人罷了，還期待碰出什麼火花？」

「我們各有各的路要走，我們就是兩條相交不重合的兩條線，哪怕有一條線願意改變方向，可是它改變方向的那個點不是交點，它們永遠不會重合。」

「像我們的名字一樣，我們都有各自的光芒，今後只會用自己的光掩蓋對方的，帶給對方的只有黑暗。像恆星和行星的關係一樣，恆星照亮了行星，也帶給了行星黑暗。或者說恆星為什麼不繞著恆星轉，那是因為它們都有光啊，根本不需要對方一絲絲的給予。」

「輝和煜亦是如此。」

「所以你懂嗎？我們並不合適，時間會說明一切的。」

程輝明白了程雙煜話里的意思，可是他並不願意接受。

「是我媽找你了么？」程輝抬起頭看著程雙煜，抱著最後一絲希望。

程雙煜搖搖頭，這是她自己早應該想明白的。

「輝子，很感謝這段時間以來對我的照顧，也謝謝你能在我最傷心難過的時候陪著我。可是接下來的路我必須自己走了，以後你也不要再來找我了，我們也不必聯繫了。」

「保重。」

說完，程雙煜就轉身離開了，再沒有回顧一眼。

「程雙煜！」

「我不信你說的什麼大道理，我願意滅掉我自己所有的光芒，我可以做一顆行星在你身邊，從此以後你是我身邊唯一的發光體！」

「如果還不夠，我可以滅掉整個宇宙的光，從此大到宇宙蒼穹，小到山河人間，唯有你煜煜生輝！」

「我等你回來的那一天！」

沖著那個漸行漸遠的背影，沖著那份漸行漸遠的感情，程輝歇斯底里地喊著。

天公好像都同情他，淅淅瀝瀝地下起了雨，今年的第一場春雨。

程雙煜走過一個轉角，靠著牆，蹲下。

曾經我是不安河水

穿過森林誤入你心

沒計劃紮營擱下了是非

一去不回

如今我是造夢的人吶

悵然若失流連忘返啊

等潮汐來臨我就能記起

你的樣子

我沒看過

平坦山丘

怎麼觸摸

開花沼澤

嘿等我找到你

試探你眼睛

心無旁騖地相擁

那是我僅有的溫柔也是我愛你的原因

在這凄美地

曾經這裡是無人之地

為何沒留下有效地址

肆意的消息迷失在十月

沒有音訊

如今這裡是風和日麗

等你再回來雨過遷徙

看夜幕將近我又能記起

你的樣子

——宋亞軒翻唱版《凄美地》

你不知道，你的光，只能照亮別人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