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眷屬獸
海牛一刻不停地用了五天時間，終於回到異都蟹一鎮孺艮衛！
此地原為祖巫地的最大河，巫河的源頭在此匯聚，俗名三江口！
三海族雖是海族，卻是十分地厭惡淡水河，直到後來，水娘子帶著殘餘的孺艮族人來此定居，這裡方才發展起來。
孺艮族人居住的區域為數條河流匯聚后，形成的巨大沙洲，肥沃的沙土、豐盛的水源，為這裡注入生機與活力！
據族裡的幾位長者估計，這裡最終可以容納五百萬人定居、生活。
作為殘餘三海族的棲息地，異都是由三海族自治，同時各鎮衛城池亦為自治，除上繳部分定額稅賦外，並不承擔異都的公攤費用！
同時，三海族作為準戰敗種族，其軍隊的規模是受到嚴格的限制，整個異都准建軍隊的規模為五十萬人，鎮、衛無軍隊，只允許有少量的私軍維持秩序。
至於他們，會不會私下裡組建准軍事化的部隊？樂天教是不予理會，因為三海族需要自種糧食、自養牛羊糊口，他們哪裡有太多的時間去操訓？
孺艮衛是一處很奇特的地方，它是月都下游的三條大河在這裡彙集，最後形成巨大的巫河，而在上端入口位置，常年沖刷來的泥土在這裡堆積，在巫河的中央形成一條狹長的沙洲。
孺艮族擇地而居，在誰也不要的沙洲上建立起族群自治的孺艮衛。
黃牛踏著波浪來到沙洲，此時沙洲已被濃霧籠罩，裡面的景色是一點都瞧不清，水悅逸聽水娘子介紹過孺艮族的幻陣，而且還與水有關，若居江河湖海，它的威力就越大。
此時所見，少年已知道，孺艮族裡已知有變，而且已經作好戰鬥準備。
他們來到一棟精舍前，此地早已候著十餘數人，都是老仙道行的人，男女老少都有。
他們已知水娘子之事，見了水悅逸並不覺得唐突奇怪，他們先是與水娘子見禮，口稱：「老祖！」
然後，他們又與水悅逸見禮，口稱：「悅哥兒！」
他們都是修行人，說話很講究方式方法，他們只稱「悅哥兒」，而不是「逸哥兒」是有說法的，他們只希望老祖的子裔快快樂樂地過活，而不是遇事逃遁的「假公子」。
水悅逸也忙還禮，連稱：「不敢！」
水娘子招過一個少女，她伸手撫摸著水悅逸的臉頰，柔聲道：
「既然孩兒願與娘親共生死，娘親也不勉強，若是娘親能活，還能繼續護著你；若是不能活，娘親還可以在冥府里，繼續照料孩兒！」
「從今日起，孩兒就是孺艮族的一個普通少年，按照孺艮族的習俗，你應該去挑選眷屬獸、嗵天笛！」
「或許，你一樣都得不到，或許你兩樣都能遂意，甚至還可能會有意外的驚喜。」
「去吧！跟著秀姐姐，她會交代相關的事情！娘親這裡還有事，就先不陪你，切記著，一切隨緣，無需強求。」
水悅逸知水娘子還有許多族裡的大事要安排，遂與水娘子、一眾管事告辭，跟在秀姑娘的身後，出了精舍，向河邊走去。
少女名叫水悅秀，是輪值來照料水娘子起居，她今年十五歲，她知水悅逸是第一次來孺艮衛，並不了解情況，便介紹起眷屬獸的來歷。
孺艮族與海牛同為罪淵界的土著弱小種族，因生存需要結成同盟，最後憑著微弱的優勢躋身於罪淵界陸地，後來隨天龍大軍入侵源陸，失敗后又跟隨蟹族棲身於王城的偏僻角落。
在孺艮族付出慘重的代價，培養出三位孺艮先生后，兩族的地位才有實質性的提升。
可是呢，海牛或是先天的原因，雖是生下來就能開啟靈智，卻是一直不能化形，直至孺艮二祖、三祖真正地晉陞老祖道行后，兩頭眷屬獸海牛方才晉陞老祖，化形為兩個中年的婦人。
也是海牛族唯二的兩個化形族人，此事是為水悅秀的長輩親眼所見，海牛族化形難，是結盟兩族的憾事。
海牛被分為三類，第一類是戰獸，亦即與孺艮族的軍士合作，共同組建軍隊，從事戰訓、或征戰！
此類海牛自有孺艮族的公款保障，但因參戰的海牛眾多，它們的道行提升，相對較慢。
第二類為荒獸，是與暗組孺艮人合作，是一起遊歷諸界，過著四處飄泊的日子，雖是自由快活，但常常是「窮」快活，時常是飽一頓、飢一頓，道行提升也沒有準信。
第三類是眷屬獸，情況就比較複雜，一般來說，孺艮少年是平等的，是沒有人會有什麼優先，一切都憑自已的努力，而一般少年的底子較薄，有很多人是連自已的眷屬獸都養不起，最後只得賒帳購糧食餵養！
但是，作為眷屬獸的海牛都是幼年，能跟隨少年一起成長，是最好不過的！
還有一種情況就比較尷尬，就是成名的孺艮族人，也想養眷屬獸的話，就會被著屬獸拖累修行，甚至出現過「退貨」的情況。
數種情況互有優劣，很難說是好還是壞，畢竟海牛族的化形族人，就是孺艮族倆老祖的眷屬獸，而化形則是海牛族人的終極目標。
孺艮人挑眷屬獸是必須「兩情相悅」才行，否則就是談不攏，就是一拍兩散！你瞧中的海牛若是不鳥你？你就趕緊地另選一頭吧，這裡是不允許強買強賣的！
若是海牛老給你拋媚眼，而你又覺得它的腿細了，你也可以不理它，放心，它不會記恨你的。
河邊的草地上，散放著一百多頭幼年海牛，個個都是健壯飽滿，精神抖擻地，孺艮族已經過了數十年的安穩日子，海牛的生活條件、操訓水平都跟得上，這些小牛犢自然健壯。
當然，是必須除開一頭小牛，一頭瘦弱的小牛，一頭無精打採的小牛！
少年是來挑選眷屬獸的，不是來開廠施粥行善事，自然是盯著那些健壯的小牛犢子。
可是呢，一百多頭小牛犢子，沒有一頭正眼瞧他，水悅秀尷尬地站在一旁，也不知說什麼好！畢竟是要雙方願意的事，強逼是不成的。
水悅秀也知道，這些小牛犢不正眼瞧水悅逸的原因，真正的孺艮少年，是人剛生下來，就要進軍營操訓，若是像水悅逸的年齡？
差不多都是仙人的道行，還有不少是仙、甚至是大仙的道行，像水悅逸，卻是連道行都沒有，這些小牛犢賊精著呢！自然瞧不起水悅逸。
水悅逸訕訕地瞧著這些小牛犢，只得走到一旁，是準備回去，是很打擊人呢，竟然被一夥小牛犢無視啦！
只是，當他路過那頭可憐的小牛時，小瘦牛虛弱地叫喚幾聲，似圖引起水悅逸的注意！
少年就是少年，不是老鬼，他可是富有同情心，雖然他並沒有與它談眷屬獸的想法，可也不能傷它的心，是不是？
少年蹲下來撫摸小牛的腦袋，水悅秀見狀，眼睛一亮，忙介紹道：
「小牛並非先天嬴弱，而是它沒有奶喝，它的娘親是一頭戰獸，是一頭頂級老仙戰獸，只是因為壽限已到，前幾日生下小牛後就死了！小牛是連一口奶都沒得喝，自然身體瘦弱。」
「而且，根據海牛族的規矩，小牛未被人領走前，是只能吃野草，除非是有人肯為它賒帳，它才會有奶喝、或者才有飯吃！那些小牛早已被戰營、荒營擔保，它們是有吃有喝的，自然健壯了！」
水悅逸聽著秀姐姐的話，真是不以為然呢！
你不是還沒有眷屬獸么？你怎麼不發善心把它領走？同情心誰都會有，但是你發善心，讓別人付帳？是很不妥地，我很鄙視你。
只不過，少年自然有少年的想法，一百多頭小牛犢，沒有一頭願意跟隨，若是放棄此次機會？他就要再排不知多少年的隊，有數萬的小年還在等著，下一回還不知道多少年月了？
他這一回之所以得隨時選擇，是因為水娘子有一個子嗣的名額，並不是因為她是老祖就可以優先，而是早該她的子嗣挑啦！
水悅逸又想，反正自已是將死之人，若是能賒帳讓小牛挺過難關，也算是善事一樁，何苦執著呢？
於是，他站起來，對水悅秀道：「就是它啦！帳記在我身上，該吃的吃、該喝的喝，可別餓著啦！」
還沒等水悅秀說話，就從外場匆匆奔來幾頭大奶牛，爭相給小牛餵奶，小牛眼睛一亮，也不客氣，貪婪地吸吮起來，一連換了五頭奶牛，方才依依不捨地罷「嘴」！
水悅秀愕然地輕捂小口，如此能吃？少年是連道行都沒有，哪裡有如此多的錢來付賒帳？她開始同情少年，怕是要為眷屬獸而努力。
小牛吃飽喝足，頓時有了精神，它伸出舌頭輕舔少年的臉頰，搖頭擺尾地跟著少年走了！
水悅秀解釋道：「你不用再擔心它的吃喝，到時間，海牛族自會有人去你的住處餵養它，餓不著的！不過，你可得記住賒帳就成。」
她並不知道水悅逸的真實想法，什麼賒帳？如果少年命都丟了，帳自然就沒啦！若是少年不死？這點賒帳又算什麼？
他們回到精舍，水娘子已經安排完族裡的事，而且他們也沒散去，是要看老祖的子嗣會怎麼做？他們也很關心少年的心性，因為他畢竟不是真正的孺艮族人，心性是很重要的。
那頭瘦小牛的確是如水悅秀所言，它的娘親已逝，而且還是沒吃沒喝的孤兒，但是，也有她所不知道的，這頭小牛是一頭異種海牛，而且是伴隨著少年的到來而降生。
只是，他們的道行、見識都很有限，並不知道小牛的異在哪裡？奇在何處？
他們是想等少年回來后，再好好地研究一番，當然，如果少年嫌棄它的話？就證明他與小牛無緣，只是便宜真正的孺艮少年啦。
水悅秀拉著少年的手，歡快地跑著，她並不是如少年所想，只是還沒有輪到她挑選眷屬獸，而且她的道行有限，即使去挑？
依著小牛犢的德性，怕也是與少年一樣，是會失望而回的。
她是在為沒了娘親的小牛，又遇上好人而高興，如此一來，小牛就再不會被餓死，自已也不會再為此悲傷落淚！喜歡相攜前行虛月篇請大家收藏：(shouda8.com)相攜前行虛月篇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