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轉機?
至此,水悅逸有所明悟,秀姑娘的介紹是有誤的,或者說以前孺艮少年並未發現其中的秘密,這些將死的枯竹,有許多是陷入彌留狀態,自己的頭腦都不清醒,哪裡還有餘力去留意外間的事?
若是道行精深的人貼近,其氣機較強,自然會引動枯竹清醒過來,成功的機率自然大增,像自已沒有道行,自然就不會有氣機顯露.
再貼枯竹一百年?怕也是無用!
而這些陷入彌留狀態的枯竹,頭腦早是昏昏沉沉,若是能被人驚醒?自然而然地,有大概率能引動異變!
畢竟成為嗵天笛后,還有極小的機率,是可以重新復活,就如小牛踹的這株老竹,因它本身道行絕高,除非是水娘子前來,才有可能引動氣機,而像水娘子一類的人,還有哪一個沒有嗵天笛呢?
此老竹正常殞落已是命運,是沒有人能夠引動它的氣機!此事算是機緣湊巧,被無知無謂的小海牛攪局,它才成為水悅逸的法寶。
更可笑的是捅破天的傳說,根據水悅逸的經驗,應該是指枯竹變異的時候,其內部的竹林節被打通的過程,而不是去真正地「捅」天!
少年樂滋滋地把玩著短笛,下一刻,他的臉就綠啦!此笛晶瑩翠綠,而且小巧玲瓏,端的是好玩意!
可是呢,水悅逸卻發現,此笛居然有十個孔!情況大大地不妙呢。
孺艮人手裡有竹笛的人數不勝數,一般來說,他們的竹笛是從最簡單的兩孔、到較為複雜的八孔,像是水娘子的竹笛,就有八個孔,一孔震聲孔,七孔為音階洞,它能奏出很完美的曲子。
但是,九孔的笛子?還從來沒有人見過,而十個孔?根本不可能!而且十孔是不祥之物,不是好兆頭!
水悅逸在仙家道場里的故事中,曾有這麼一個片段,是一夥無聊透頂的燒火童子,因為他們從不修行,所以有大把的時間需要消磨!他們經常是數十人,躲在陰暗的小房子里推牌九賭博.
其中最背的、也是最小的點子、而且是出來必輸的點子,就是十點!俗稱「小癟十」,或者是「臭癟十」,是遠氣背到極點的人,才會沾上「十」。
小海牛見少年像是不樂的樣子,還以為他不知笛子的妙用,它將身形變得更小,就塞在第十個孔上,變成一紙小牛的飾品。
水悅逸方才高興,還好,還好,還有破解之法,現在是九個孔了!是大點子,贏面是很大的!
他輕彈小笛,小海牛又落在地上,少年累了,該它出力背回去啦了手空空,怕是沒有收穫,也沒細問。
第二日清晨,水娘子接到樂天教總堂通知,五日後請駕臨異都,總堂有事相詢!
水娘子自然知道,解不弱沒有和解的意思,他是要用五六萬海族人,與她死磕!是要把此事做成鐵案,誰也推不翻的鐵案。
孺艮衛去異都只需兩日路程,水娘子雖陷死劫,可該做的準備還得做!
她已經知道少年已有嗵天笛,而且是非常神奇的嗵天笛,此物還未在人前現過,她稍作思忖,頓時有了主意。
當天,吃過晚飯後,水娘子抱著水悅逸,身後跟著一大一小兩頭海牛,一路慢走,來到河邊,他們並沒有進大棚,而是進了一間簡陋的密閉草房。
水悅逸進門幾步后,方才駭然發現,裡面居然是一間巨大的倉庫,裡面堆滿各式糧食、以及軍械,幾頭海牛在裡面打盹。
它們見水娘子來后,忙起來問候,它們可是海牛族的幾個老祖,都是頂級老仙的道行。
水娘子與它們短暫地交流后,小海牛聽命變回原身,居然是一頭不小的小海牛,以前的虛弱?怕是幻像,是裝出來的!
倉庫里無數的乾糧熟食被塞進小海牛的背上,還備下不少的清水,差不多足夠小海牛吃一年!
至於一年後?若是悅哥兒得活,自然是他管飯;若不得活,小海牛還得回族裡聽令!
老海牛背上的小房子里,無數的高檔貨被轉卸到小海牛的背上,還給少年備下一百萬仙金,同時,還把兩千多的海族屍體也轉過來,以備少年饞了,慢慢吃!
做完這些后,小海牛變小,然後鑽進水悅逸的嗵天笛的孔洞里,變成一貼飾物藏起來!
幾頭海牛老祖愕然,小海牛的神奇之處,它們是知道的,可是,嗵天笛居然還能這樣用?
即使是水娘子的嗵天笛,最多可以變釣桿,或者是其它的物事,但是作為笛子?卻是無法變大變小的,更別說是能容下一頭小海牛。
水悅逸將笛子變成一支發棍,插在髮髻上,他與幾位海牛老祖施禮作別後,水娘子抱著少年又回到精舍。
只是,身後只有一頭老海牛跟隨!而且他們都是沒精打采,悶悶不樂的樣子。
是夜,河邊海牛的棚子里,突然傳來凄厲至極的慘叫聲,三柱香的時間后,方才停歇!
有經驗的孺艮人知道,這是海牛族又在行家法,有海牛犯事,被杖斃了。
次日天剛亮,水悅秀過來做早餐,吃完早點后,水娘子抱起少年,踏上老海牛就出發了!兩人的情緒真的很低落,秀姑娘都感覺得到。
老黃悠閑地行走在山川河流,時間已是黃昏,水悅逸痛苦地問水娘子:「娘親,她真的不得活么?」眼神里充滿哀求。
原來,當水娘子出門后,晌午時分,水悅秀姑娘就來到河邊的大棚,她指名點姓的要認養小海牛。
而當值的管事海牛,就告訴她,小海牛已被悅公子退貨,既是被退貨?肯定不是好牛,惹得老祖大怒后,就行家法,把它杖斃!
屍體都被**丟進河裡餵魚了。
水娘子是頂級老仙,見過的事情太多,差不多有些麻木,她只得開導:
「秀姑娘只是與解不弱的一旁系孫子偶遇,此子只是天花亂墜地敷衍幾句,就死心踏地的愛上他,本來我這一支並不反對男歡女愛,只要是你願嫁、他肯娶,我們都會倒貼嫁妝,高高興興地送去!」
「可是,此女的心智太差,竟是迴轉策反家人、以及近親數百人,做了解不弱的暗子,還把我的行蹤泄漏給解不弱。」
「我們跟隨兩位老祖在神界遊盪,歷經大戰,相公是全數戰死,公子只剩下一個,是他帶領另一支去了源陸。」
「娘子只剩下我一個,帶領這一支來此過活,前些日子你所見的管事,都是以前的雜役,是沒有什麼戰鬥力的。」
「孩兒,你可知道,若是我死後,這一支會怎樣?異都雖不允殺官,卻不禁民間私鬥,若是解不弱以此法對付他們,會有什麼樣的結果?」
「每個人都可以追求理想、追求幸福!但是,卻不能把這些建立在別人的犧牲之上,而且還是自已的同胞!她若還能活,有天理么?」
少年聽得毛骨悚然,娘親雖是娘子,但卻是歷經神界大戰的人物,見識及實力肯定不弱,但是與三海族卻是無法相比,而且他們為了對付水娘子,竟然是要犧牲五六萬族人陪葬!
而作為內應的水悅秀?真的不能活,她不死?真的沒天理!若是此次解不弱成事,這一支百十萬孺艮族人,還真的是算完了。
五天後的晌午,水娘子終於到達異都,她在軍演場見到樂天教特派的巡閱使狐紫衣,她只帶一輛土龍拖拽的大車,約有一百餘軍士。
雙方見禮后,水娘子一旁坐下。
另一方則由異都行轅副總管苟尋詩領隊,此大人陰沉著臉,揮手間,軍演場湧出大隊軍士,他們押著五花大綁的六萬餘人,男女老少都有。
他們的臉上滿是驚駭,並不知道自已犯了何事,竟是被人長跋涉地從家裡押來,而且,很不妙啊!
苟尋詩面無表情地問道:「巡閱使大人,一眾干犯直親均已押到,還請大巡驗明正身!」
異都官員的直親,都有備案在行轅總管衙門,只需按圖索驥,是一個都逃不掉。
水娘子抱著水悅逸低頭喝茶,就像此事與她無關似的!老娘是從罪淵界就開始混的,什麼場面沒見過,你搞這一套?沒用。
狐紫衣假意拿過名冊,隨口問道:「苟大人,你大老遠的,把這些人逮來,是何意?」
苟尋詩回答:「他們都是一干犯官的直系嫡親,犯官雖死,可是罪不能消,還得把他們全部依律處斬!」
她怕狐紫衣東拉西扯地胡整,會把方向帶偏,又直言道:
「蟹一鎮守解狂風,糾集兩千四百官員伏擊水娘子,卻是反被水娘子擊殺,犯官的直親當然也是死罪。」
「而依據樂天教典,同是官員的水娘子,無論是何原因,她擊殺官員也是真,按律也當斬,還請巡閱使大人能夠主持公道!」
狐紫衣已得總座旨意,是要和稀泥,此時她卻是被苟尋詩的言語驚一跳,水娘子一人殺死兩千四百名官員?
這些官員可都是身經百戰之人,道行、戰力皆是不弱,水娘子一人就把他們幹掉了?
她用眼神向水娘子求證,水娘子裝沒瞧見,也不存在否認、或者是承認的問題,水娘子是何人?肯定不會自把小辮子送給你揪的。
巡閱使大人身體前傾,開口勸道:
「你看,六萬海族人都是無辜之人,還有不少的老人、小童,你忍心么?我看還不如算了,冤家宜解不宜結,殺人的刀雖能泄恨,可也傷自已呢!」
苟尋詩見巡閱使大人果然東拉西扯的,是不肯代為執法,就按解不弱的交代,便不再理會狐紫衣,轉身喝道:「行刑!」
傾刻間,軍演場上哭聲震天,只一柱香的時間,六萬餘顆人頭落地,狐紫衣緊握小拳頭,眼裡閃現寒芒。
苟尋詩轉過身來,冷冷地逼問狐紫衣:「還請巡閱使大人秉公執法!樂天教典可不容人褻瀆!」
狐紫衣也收起笑容,冷冷地回道:
「異都是海族自治的地方,你自斬六萬餘族人,是你自已的事,你自樂就成!與我執不執法是沒有干係的!你殺他們,可曾事先徵得我的同意?」
「你口口聲聲說,兩千四百官員是伏襲水娘子而喪命,是你親眼所見?還是解不弱特意安排?構陷同僚也是重罪,你可得先想清楚!」喜歡相攜前行虛月篇請大家收藏:(shouda8.com)相攜前行虛月篇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