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快樂初戰
水悅逸的小木房子被六千人包圍,其中有一千衣甲鮮亮的仙兵,五千人族,只不過,他們穿的是仿製仙人衣裳,嗯,應該是仙族。
一個身穿仙朝低品官服的中年男子,踞傲地俯視正坐在木凳上喝仙茶的水悅逸,從鼻孔里哼出官腔:
「小子何人?家居何處?來此何為?」
少年沒搭理他,孺艮族人已走十餘日,再也沒有人出門傳道,只是,此地的仙族官員怕是早就盯上他。
水公子撤走後,估計又重新任命仙兵小頭目,正好趁今日有閑,上門興師問罪。
仙族官員頓覺無顏,立時大怒,伸手就要去掀少年面前的桌子,只見空中飛出一條老藤,纏上他以後,就往地上摔打,幾個呼吸后,只有進氣沒有出氣,眼見不能活!
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從地上冒出無數的野藤,向著仙兵、仙族纏去,而且,巨族下面開始起霧,很快就把這些人移到不遠處。
巨竹後方小徑傳來腳步聲,原來是留守的孺艮人拿著簡陋的武器,惡狠狠地衝出來,他們是要與來敵死戰。
水悅逸詫異,他自然看得出這些人不是作秀,而是發自內心。
他忙把一個站都站不穩的老人,扶到木凳上,埋怨道:
「此是作戰,危險得緊,你們只需在裡面歇著就是,哪裡用得著你們出戰?若是輪到你們出戰,我們離敗亡就不遠,哪裡還會把你們安排在靈境里生活?」
老人見水悅逸如此說,稍覺心安,他恨聲道:
「老祖能在我們最窘迫的時候不嫌棄我們,我們就已感激不盡,可是,水流老賊卻是在老祖最需要出力的時候,自已卻抽身而去,這可是人做的事?」
「自從大祖殞后,雪青山雖不是好人,他們這些長者、管事也非良善之人,樂天教付給我們的經費,幾是天文數字,此是樂祖感二祖、三祖相助之德,人家是拿著錢在還人情,到後來年年如此,已成慣例。」
「我們這一系孺艮人不缺錢,錢都進他們的腰包,即使是前幾月最艱難的日子,他們都沒有自掏腰包拿出一枚銅子救急。」
「我最恨的是,大戰將啟,他們居然釜底抽薪,腳底抹油地溜走,而且還把精壯都帶走。」
「難道,把自已的老小扔給老祖就完事?他們這些人做的事,就是沒蛋之人做的事,我瞧不起他們!我呸!」
老人還在喋喋不休地罵著,卻突聽到嬌喝:
「水犢,你罵水流老賊,我沒意見,可你卻別把我們也罵進去!你是有蛋的,就趕緊地去殺幾個來瞧瞧。」
「你只要殺上三個,嘖嘖,三個仙兵,他們是凡民,你只要做到,你就是有蛋的,老娘今夜陪你睏覺,如何?」
罵他的是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名叫水芋,一番言語直激得水犢渾身發抖,卻也是無可奈何。
以他的道行、年齡,早已是風燭殘年,連站都站不穩,哪裡還能上陣殺敵,還陪年輕的小花娘因覺?
水犢的歲數並不大,只是以他相當仙的道行,壽元將盡,所以才是風燭殘年的樣子!
如果他還能晉陞道行,就能馬上生龍活虎地蹦達,上陣殺幾個凡民仙兵?當然是小菜一碟。
水悅逸失笑,然後若有所思,便問道:
「我瞧你也不是將死之人,為何不修門中道術?裡面既有恢復生機的行春風,亦有能提升道行的紅日秘術,而且還是繪在巨竹之上,並不禁人修行,你沒瞧見?」
水犢遲疑地瞧著巨竹上的秘術,半晌才回答:
「我進來第一天就看見了!我還向水流老賊、幾個管事請教過,他們都異口同聲地說,那些是糊弄信眾的玩意兒,我們是不能練,否則是會變成狂信徒!」
水悅逸的臉色頓時難看,沒想到這夥人居然是這樣的心思,直到此時,他才明白,水流投靠他,也只是貪圖所謂的經費而已,根本就沒想到要為他辦什麼事!
而且,他還自告奮勇地前往仙朝潛伏,同樣也是臨走時,再騙一筆錢而已。
水悅逸立時對大祖一系的管事,有了更深的看法,同時還得想更好的法子,不能讓他們為私利而毀了族人。
水犢見老祖臉色難看,也馬上反應過來,水流老賊既然居心叵測地算計老祖,自然是不會對族人說實話。
那麼門中的道術是可以修行的,更何況水犢是有今天沒明天的人,還怕人算計?更何況是老祖?
想通這一層,水犢無需人再教,閉目默誦咒語,不一會雙眼睜開,眼前騰現成人拳頭大小的紅日,雖然不大,卻也是正宗的大仙道行。
下一個瞬間,他的氣機一動,自然而然地晉陞大仙道行!
然而他並沒有立即起身,而是施展行春風秘術,只見他的皮膚開始紅潤,白髮、眉毛掉落,身體重煥生機。
他仔細地感受后,才滿意地點頭。
他起身,盯著年輕女子,認真地問道:
「你剛才說的話,還算不算數?」
一干孺艮人也感到水犢氣機的變化,自然知道他已順利地突破道行,年輕女子哪裡會上當?
而且,此一時、彼一時的事,是不能渾扯的,我現在說,你去殺一個老仙,你做得到么?
他遺憾地轉身,如此標緻的女子,是與他無緣的,看來,只能哪天道行再次晉陞,去擄一個仙子回家才是正道。
此次來挑釁的只是仙兵、仙族而已,只是讓一夥才晉陞道行的草木魂寶練手,這伙草木魂寶才晉陞仙人道行,要一下子弄死所有來犯之敵,還需要一些時間!
所以,戰鬥還在繼續,水犢也加入戰鬥。
年輕女子也是見獵心喜,她見水犢這般的廢物都能使出秘術,自然也想試一試,她的道行本來就是大仙,要施展攻伐之術,當然很容易。
她很快招喚出一根腿粗的木頭,迅捷無比地向人多的地方射去!
正在酣暢淋漓毆打仙兵的水犢,突覺身後有異,忙回頭一看,一根腿粗的木頭挾著風聲向自已撞來。
想要躲?已是來不及,木頭來得太快,他躲不開!
水犢憋屈地閉上眼,任由仙兵的刀槍扎在身上,身後的巨木才是要命的,普通的凡兵刀槍拿他無奈何!
沒想到啊,水爺剛才突破道行,又有大把的青春可以揮霍的時候,卻是被一木來歷不明的木頭要去性命,不甘啊!
年輕女子也被驚得微張小口,她也沒想到能順利的招喚出木頭,而且射去的地方,恰恰水犢也正在那裡逞威,而且,木頭是直奔他去。
當木頭要貼在水犢的身上時,木頭化成虛影散啦!
水犢施展過虛月道的道術,算是自已人,自已人不打自己人,虛月還是懂的、魂寶們也是有數的。
水犢早是腦中空白,直到仙兵的刀槍戳在身上時,他才清醒過來,是誰在跟水爺開玩笑?
水犢一時也不知是誰在開玩笑,他根本不知是誰招喚的木頭,即使是年輕女子身邊的人,也是不知道!
年輕女子以手撫胸,直呼,還好!還好!木頭認得人,沒把水犢打死。
其餘的一萬餘孺艮人眼睛一亮,木頭還認人?
於是,他們再無顧忌,紛紛照著巨竹上的秘術咒語念誦起來,從此,水犢便開啟他對敵作戰的「快樂」人生,而且是妙不可言!
他正在摒住呼吸對付三個仙將,他們雖沒有道行,但是精於合擊之術,對大仙道行的人是有一定的威脅!
水犢突然感到身後暖風吹來,這可是正宗的神通秘術,只有大仙道行的人才能施展。
若是被擊中?怕是會送命,即使僥倖不死?也會被廢掉半條命!
他沒有怠慢,趕緊地往側面滾去,而與他對陣的三個仙將大駭,也是忙不迭的賴驢打滾。
對陣的四人散開,都獃獃地望著對手,你們是在做什麼?
你為何要無故的打滾?
你們為何也要跟著學?
水犢又覺身後有勁風吹來,沒奈何!他只得又是側滾避過。
而三個仙將見又是一根木頭襲來,而且他們也是見到先前的木頭化成虛影,但是,他們也沒有大意,而是支起肩盾,護在身前!
這一回,他們沒有再學水犢不雅地避讓,而是硬撐。
只聽「轟」地一聲大響,三面肩盾被轟得粉碎,三名仙將凄厲地慘叫著,口中噴出鮮血,被木頭撞得倒飛回去,趴在地上抽搐幾下,便沒有氣息,眼見是活不成了!
低級仙將雖然沒有道行,但是他們的自身的防禦是很厲害的,相當於大仙的身體強度,他們只是不能飛、不能使出神通秘術而已。
水犢正在東躲西藏,艱難地避讓各式神通秘術,突然,他覺得腳下一空,一個趔趄,栽倒在泥地里,這塊曾經堅實的泥土竟像是水一般,毫不受力!
他不敢停下來,在戰場撕殺時,你如果停下來?怕是會死的!
他只得仰頭在泥浪里遊動,好不容易踩到實底,他趕緊地爬上土岸邊,還沒喘氣,又聽得頭頂上「咯嚓」聲響,緊接又是陣陣悶雷。
嚇得他一哆嗦,又跳進土浪里躲避,並憋氣直游到對岸。
水犢感到戰場的異常,沒敢再逞英雄,只想著趕快回到老祖的身邊,或許,只有那裡是最安全的!
他不再去想殺敵的事,只是貓著腰,小心地前行,時不時地避開轟來的大雷、還有數不清土坑陷阱。
他又發現前方飛來無數的流石,雖然單個打不死人,卻是勝在量多,被多砸幾下?也會死人的!
他換一個方向繼續前進,又感到像有巨物襲來,他忙不迭地在地上連翻幾十個滾,方才避過空中壓下的巨石。
他不敢賭巨石會不會認得人,還好,他終於平安地回到巨竹前。
他毫無形象地趴在地上,渾身是泥,連臉上的樣貌都分辨不清,萬餘孺艮人古怪地瞧著他,你出去戰鬥這麼長的時間,卻是連一個人頭都沒帶回來?你還弄得如此狼狽?
因為戰場是有薄霧遮掩,他們是看不清裡面的具體情況,要不然,水犢也不會被如此多的秘術「誤」擊!
水犢看見許多族人還在念念有詞的樣子,終於明白過來。
不一會,數十種草木魂寶也狼狽地逃回來,本來它們打得好好的,除圈住敵人不說,還弄死不少的人。
可是,當地面出現土浪后,它們也是苦不堪言,它們必須依靠堅實的泥土行走、著力。
但當泥土變軟、甚至變成毫不著力的土浪后,它們還被普通的仙兵硬拽出來。
幸好魂寶之間的團結合作還不錯,見勢不妙之下,只得趕緊地把它們拖拽回來,仗是沒法再打。
只不過,仙兵、仙族不能飛,此土浪也能殲敵。
無數的孺艮族人還在念咒,來敵早被殲滅,他們不知,還繼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