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一章

「說，段天翼父子的死，是不是和長歌有關？」隨著一道厲喝在幽暗的地牢之中響起，緊接著一道長鞭劃破空氣，重重的打在一個奄奄一息的人身上。

頓時，原本就傷痕纍纍的軀體，更是雪上加霜。

「你好大的膽子，我離國國君的名字，豈是你能叫的？」那人抬起一雙血紅的眼睛，惡狠狠的盯著面前拿鞭子的劊子手。

「阿三，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了，來人，給我上酷刑！」執行的人，嘴角泛起一絲的冷笑，他就不信了，不怕死的人倒是很多，但是不怕酷刑折磨的人，應該沒幾個。

「審的怎麼樣了？」就在此刻，一道清冷的聲音，在那人身後響起。

「主人，你怎麼來了？」聽到聲音，那人恭敬的跪了下去。

被稱為主人的男子，一身黑衣，身形隱藏在暗處，阿三抬起頭勉強看去，除了能看到對方的身影，其他什麼也看不到，他根本判斷不出來對方究竟會是誰？又是誰，竟然會對長歌的身世，了如指掌。

幾天前的深夜，正是帝王大婚的當晚，九王爺參加完帝王的婚慶大殿之後，準備返回北疆，他奉命將九王爺的隨身行囊送過去，回來的路上，竟然遭人暗中綁架，當他醒來之後，人就已經在這個陰暗的地牢里了，手腳都被纏上了重重的鐵索。

這幾天以來，這個人一直在逼問長歌的身世，並且看樣子，對方應該是已經知道了點什麼。

阿三死死的咬著嘴唇，不肯說出當時的情景。

那一幕，他無數次的回想，他更希望自己從未見過那個場景，然而，事實就是，有些事，發生了就是發生了，時光再也無法倒回過去。

那是段天銘身死的那天，長歌因為受了驚嚇，當時還是皇子的翌川，因為心疼那個臉色蒼白的侄兒，於是安排自己寸步不離的守著長歌。

也許是因為段天銘的事情，對長歌的打擊太大，少年在段天銘死後，沉默著一個人進了卧房，說是想好好的休息，不願任何人打擾。

而作為長歌的貼心僕人，阿三很貼心的守在門外，守了一會兒之後，聽到屋內沒有了動靜，阿三猜測少年應該是睡著了，於是就想著去給少年準備一些可口的甜品，安撫一下少年的受了驚嚇的心。

當他來到廚房之後，廚房裡並沒有他想要的食材，於是準備從後門悄悄溜出去，去外面買一點。

然而他不會想到，他剛走過拐角的地方，忽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從後門悄悄的出去了。

對方的身形非常的快，阿三不確定對方究竟是不是長歌，於是就跟了上去。

然而，這一跟，就跟到了郊外的一所住宅，他看到了一場至今難以相信的廝殺。

他躲在暗處，看到了那個眼神清澈，向來明媚單純的少年，以一副王者的姿態，命令手下的人，對府邸之中所有的人，進行殘酷的屠殺，他甚至清楚的聽到了段天翼的那句話：「長歌，你這個畜生！我段天翼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兒子！」

那一刻，他終於知道了長歌屠殺段天翼的緣由。

這個秘密，他原本以為，會一輩子的深埋在他的心底。

在他看來，段天翼已經死了，長歌大逆不道屠殺自己親生父親也好，還是長歌為了榮華富貴手刃親人也好，這個孩子已經選擇了這條不歸路。

而他要做的，就是替這個受盡了屈辱和傷害的孩子，守著這個秘密。

但是眼前這些人，是如何得知這一切的，阿三不知道，他只知道，那個孩子，他已經守了二十多年，他不在乎繼續守護下去。

他看著對方從一個滿地亂爬的奶娃娃，逐漸長大成人，最後成為一國之君，他寧願相信長歌所做的一切，都是有苦衷的。

就在他胡思亂想之際，手腕和腳腕同時傳來一道鑽心的劇痛，疼的阿三「啊」的一聲大叫了起來，臉上的冷汗順著臉頰，滾滾而落。

「長歌是段天翼的兒子對不對？」一道清冷的聲音，在黑暗之中響起，這句話，正是出自那個站在暗處的主人之口。

「你們為了篡位，可真是不擇手段。」阿三勉強抬起頭，冷笑了一聲，惡狠狠的盯著暗處。

他的話音剛落，就聽到「啪」的一聲清脆的耳光聲，重重的打在了阿三的臉上。

「混賬東西，你竟然敢跟我家主人這麼說話。」說這話的人，正是那個折磨了阿三好幾天的人，他一邊說，一邊拿起一旁燒紅的烙鐵，準備繼續逼問阿三。

「阿三，我勸你聰明點，對於長歌的身世，我們比你了解的更多。」那道清冷的聲音，緩緩從黑暗之中透了出來。

緊接著，一個人影，從暗處緩緩走了出來。

阿三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眼神，盯著面前的人。

「以長歌的能力，你覺得他配執掌這偌大的離國嗎？況且，他原本就不是皇室的血脈，能讓他在這帝位上坐了三年之久，已經是上天絕大的恩賜了。」

「阿三，老實說，我並不想殺你，只要你願意站出來指認長歌，我絕對不會虧待你。」

「但是，如果你冥頑不靈，那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

那人神色清冷，他一邊淡淡的說，一邊輕輕的轉動著手指上的指環，他在等待阿三的回復。

阿三冷笑一聲，說道：「你隱藏的還真是深啊，難怪我家王爺怎麼猜，也猜不到太子冤案背後的主謀。」

「你家王爺？！！」那人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神色有些陰冷，語調不自覺的也重了起來。

他忽然走過去，重重的捏住了阿三的下巴，只聽得「咯嘣」一聲，原本就受了重傷的阿三，在他的手中，被捏碎了下巴，頓時，阿三的嘴裡，湧出了大量的鮮血。

「你是不是忘了？到底誰才是你的主人？！」阿三的話，似乎是激怒了來人，下一刻，他的手從阿三的下巴，移到了對方的脖頸之處，然後重重的掐了上去。

頓時，阿三感覺自己的呼吸一緊，他像一條擱淺的魚一樣，仰著頭，大口大口艱難的呼吸著。

「我說的話，你好好思考一下，希望我下次前來的時候，你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覆！」那人漫不經心說話間，伸出指尖輕輕的撩開阿三的衣襟，緊接著勾起食指劃過阿三早已傷痕纍纍的胸膛，食指上的指環，從阿三的脖頸之處，一路滑至他的腹部。

指環劃過的地方，猶如一道利器一般，在他斑駁的肌膚上，留下了鮮紅刺目的傷痕。

「你知道這些年，我寧願給九王爺當宮仆，都不願意跟你回去嗎？」阿三咬著牙，看著面前的人，咬著牙狠狠的說道。

那人冷笑一聲，說道：「這個嘛…..我到還真是不知道。」

「因為你，讓人噁心！」阿三抬起眼眸，眼神之中，透露出一種陰寒。

也許是這句話，徹徹底底的惹惱了來人，他目光陰冷，抬起手，重重的一巴掌，又一巴掌的扇在了阿三的臉上。

「我噁心？我現在就讓你知道什麼是噁心？」那人狠狠的打了阿三幾巴掌之後，忽然一把捏著對方的下巴，迫使阿三和自己對視。

阿三看著對方嘴角彎起的一絲冷笑，不寒而慄，數年之前，那些令人不堪回首的日日夜夜，忽然再次出現在了阿三的腦海里。

「你殺了我吧！」隨著手鏈和腳鏈的落地，阿三再也支撐不住了，他癱倒在地上，艱難的抬起頭，看向面前的這人，倔強的說道。

或許對於他來說，死才是最大的解脫，那些過往的□□，他這輩子都不想再經歷第二次。

「死，豈不是太便宜你了，你還沒替我指認長歌，我怎麼捨得讓你去死？」

「更何況，我是那麼的喜歡你。」那人蹲下身，捏著阿三的下巴，冷笑著說道。喜歡冰菊夜未央請大家收藏：(shouda8.com)冰菊夜未央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