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人有病,天知否?

第二十章 人有病,天知否?

之後,自來也就在妙木山養傷,志麻仙人找了很多草藥來熬成藥給他喝。自己逞的強,跪著也要逞完,那些滋味銷魂的葯全部都進了他的胃。

鳴人醒來知道自己在無意識的狀態下傷害了自來也后,有好幾天都沉默不語。紅楹知道,一直以來他因為體內的九尾吃了很多苦頭,現在又因為控制不住自己而傷害了自來也,他的心情一定很難受。

「鳴人。」紅楹在一棵巨大的植物下找到了鳴人。

聽見紅楹叫他,鳴人先是僵了一下,然後垂下頭:「楹醬……」

「給。」紅楹遞給他一個盤子,裡面裝的都是正常的食物。

「謝謝……」鳴人接過盤子。

「在我十一歲的時候,洢之國曾經發生過一件轟動全國的事,一個十六歲的少年在一夜之間屠盡了他所在的香里村裡的所有人。」

「!」聽到紅楹的話,鳴人驚訝極了,「為什麼?!」

紅楹沒有回答他,而是繼續說下去:「之後,他沒有逃跑,而是在屍體旁邊等人來抓他,對於自己所做的一切,他都供認不諱。他說,他想毀滅毀滅自己的人,再毀滅自己。他還說,我已經毀了自己,所以,你們毀不了我了。」

「然而,他並不知道,洢之國是沒有死刑的。」

「他被判永久監|禁,被關押在地牢的最深處。」

「他本來是一個家族的遺孤,那個家族曾經在洢之國繁盛一時,後來那個家族的人都死了,只剩下他一個。香里村裡的人都非常排斥他,視他為洪水猛獸,他走到哪裡,人們的目光都是厭惡和憎恨。」

「後來,一個很偶然的機會,那個少年得知了原來自己的家族的人並不是正常死亡的,而是被人害死的。他們家族的所在地下面是一片金礦,香里村裡的人想要那片金礦,他們家族的人自然不同意,於是村裡的人就想辦法害死了他們。那個少年當時並不在村子里,等他回來,他們家族的人只剩下他了,他們家族的房子也不見了。村子里的人騙他說他們家族被山賊洗劫滅了門,房子被燒掉了。那少年當時還不知道,本來他們準備把他也弄死,那樣的話就可以剪草除根了。然而當時跟著那少年回來的還有他的朋友,他的朋友,也就是我的堂兄,那少年就是去我堂兄那裡玩,才逃過一劫的。村子里的人礙於我堂兄,就不敢對那少年下毒手。」

「香里村的人不敢害他,又怕有一天少年會得知真相來找他們報仇,於是他們就用盡方法排擠他,想讓他離開村子。我想,鳴人你應該是最明白那個少年的感受的。」

「再後來,香里村因為坐擁金礦,一躍成為洢之國最富有的村子,名盛一時,因此,此案發生后才震驚洢之國。」

「……那他現在?」聽了紅楹的話,鳴人沉默了很久,才問道。

「他現在被流放在洢之國最北邊的韮川城的草原上。」

「楹醬,你不是說他被監|禁在地牢最深處嗎?」

「他本來是要一輩子被關在地牢里的,但是,我堂兄為了他去求父上和母上,希望他們能夠特赦他。」

「這是不可能的事,身為一國主君,父上是不能做出這樣的決定的,但是他非常疼愛堂兄,因此他很為難。」

「在洢之國,要特赦一個犯有如此重大罪行的人,幾乎是不可能的,這種事情,即使是父上也是沒辦法的。」

「堂兄為了救他,翻閱了洢之國的大量卷宗,他終於找到了就那個少年的辦法。要特赦這種級別的犯人,除非他對國家有重大的貢獻,大到至少足以和他的罪行等量,才可能。」

「要做到對國家有重大貢獻,談何容易。為此,堂兄不惜動用他身為親王的全部權利,在洢之國全國範圍內廣招門客,想要找到可行之策,但是他們始終沒有找到。」

紅楹說的時候,鳴人一直不說話。

說到這裡,紅楹頓了一下,看著鳴人,一字一句地說道:「鳴人,你要記住,不管打著怎麼樣的名號,這種行為本質就是以權謀私。」

「……我知道了。」鳴人垂著頭。

「後來,洢之國最北端的韮川城爆發大面積的瘟疫,那個少年隨救助隊去了韮川,救助隊的很多人都沒能活下來,但是那個少年活了下來。他跟著醫生一起救了韮川城的百姓。再後來,因為他對韮川城百姓的卓越貢獻,他就被改判為終身流放了。韮川城的百姓都很感激他,韮川城的城主上書父上,說願意接收這個犯人,所以他才會被流放到韮川城去的。」

「……」鳴人依舊不說話。

「鳴人,」紅楹看著他,「你覺得那個少年做的應不應該?」

「……」

「要是我的話,是不會這樣做的。」她的話讓鳴人不禁抬起頭看著她,然後他就見她面無表情地說:「我會讓他們自殺自滅,永遠不得翻身。」

「!」鳴人又驚又懼,「楹醬!」

「我知道,這種話是不能對人說的,」紅楹一臉平靜,「但我就是這樣想的。」

「楹醬……」鳴人頓時垂下頭去。

「他們的繁盛是建立在那個少年家族的毀滅的基礎上的,這種血|腥的繁盛就是對少年和他的家族的暴力,那個少年仇恨他們、報復他們,在我看來,是理所當然的。他們當年以自己的強大而任意宰割少年的家族,後來他們也成為少年宰割的對象,我只能說這是報應。」

「……」

「但是,並不是整個香里村的人都參與了那件事,在那之後香里村又有許多孩子出生,他們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然而他們也是那件事的受益者,是在血|腥繁盛之上生長的新一代,並且,他們在其他人的引導下,也對那個少年肆意欺凌。」

「……」

「我不知道,他們,到底是無辜,還是與殺人者同罪。」

「……」

「鳴人,你知道為什麼我今天要告訴你關於那個少年的事嗎?」

「……不知道。」

「因為,我覺得那個少年是你和你的那個朋友的綜合體。」

「佐助……」

「鳴人,你有沒有想過宇智波滅族的原因?」

「……」

「你有沒有了解過歷代火影對待宇智波的政策?為什麼原先處於木葉中心的宇智波一族會搬到木葉的邊緣?為什麼會有一個負責維護木葉治安卻只接納宇智波一族的警衛部隊?為什麼一個少年就能在一夜之間悄無聲息地滅掉以武力聞名忍者世界的家族?為什麼能殺了實力非常的宇智波,卻單單剩下一個無力反抗的少年?你了解過他的哥哥到底怎樣的人?他為什麼會做出這種事情?他的動機是什麼,他又從中得到了什麼,他後來回木葉到底是為什麼?」

紅楹一口氣問了很多問題,鳴人一個都回答不出來,她頓了很久,然後,一字一句地問:「假如木葉是第二個香里村,你會怎樣做?」

「……」

「假如你是你那個朋友,你會怎樣做?」

「……」

「假如你是那個少年,你會怎樣做?」

「……」

「木葉的人那麼對你,你難道不恨他們嗎?」

「……」

「都說九尾是仇恨的集合體,但是,要是你心中沒有仇恨,九尾怎麼能控制你的身體?」

「人們為了自己的利益去抓捕尾獸,囚禁尾獸,剝奪它們的自由,利用尾獸來製造人形兵器,到頭來還反過來憎恨、懼怕尾獸和人柱力。受到這樣的待遇,尾獸和人柱力為什麼不能仇恨、報復他們?」

說到這裡,紅楹沒有再說下去,她深深地嘆一口氣,低聲喃喃自語:「人有病,天知否。」

「……」

「鳴人,我今天跟你說這些,不是為了評論忍者世界的是非的,我沒有立場來批判誰、否定誰。我只是想說,如果有人對你造成了不可磨滅的傷害,你為什麼不能恨他,為什麼一定要原諒他?仇恨不可恥,和人類的其他感情一樣,都是自然而然存在人類情感中的,無所謂好壞,只是人們人為地區別了它,認為它是不好的部分,從而壓抑它、否定它。」

「很多東西,越是壓抑,越是強烈,越是痛苦。」

「……」

「……至少,要我做到原諒,是不可能的。」紅楹低下頭。

「楹醬……」鳴人抬頭看她,「我也是……」

無聲的沉默蔓延在兩人之間。

許久之後,鳴人才聽見紅楹的聲音:「鳴人,你有沒有想過試著去了解一下九尾?」

紅楹頓了一下,接著說道:「畢竟,它是唯一一個從你一出生開始就陪伴著你的存在,人的一生又有幾個人能和自己同路而行到底呢?」

「我不知道要怎麼辦……」鳴人低下頭,「每次一見到它,我就很害怕,害怕被它奪走理智,害怕無意間傷害我在乎的人。」

「不要怕,鳴人,」感覺到他的無助,紅楹拍拍他的肩,「母上曾經跟我講過,當你感到害怕的時候,也許你就要快要得到了,害怕只是得到之前的陣痛。」然而紅楹沒有講出這句話的後半段:也許你就快要失去了,害怕只是失去的前奏。

「……」鳴人有點茫然,他不太明白紅楹的話。

「而且,有很多事情,就算是再怎麼害怕,也還是要去做的。」

「……」

「說起來,我也不知道要怎麼才能不害怕,害怕也像憎恨一樣,是由不得我的。」

「……楹醬,你也很害怕嗎?」聽見她的話,鳴人抬起頭。

「是人都會害怕的,我當然也很害怕。」

「你害怕什麼?」

「……」聽到這個問題,紅楹沉默了一下,「有太多東西讓我害怕了。」

「那……楹醬,如果我找到了不害怕的方法的話,我就第一時間告訴你。」

「好啊,在這之前,我們就一同努力吧。」

經過紅楹的然並卵開導后,鳴人心裡總算好受一點了。他和自來也都暫時住在妙木山,等自來也的傷好了再走。當然,他們沒有紅楹的待遇,吃的都是志麻仙人的愛心料理,吃得鳴人淚流滿面。

等他們離開妙木山的時候,紅楹也差不多該回到木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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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漫]心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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