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狼尋鄉(9)
羅根趕回來后立即和複製體廝殺著,他們誰也不佔上風。
我不追求羅根佔上風,他不陷入到不利地位就很好了。
在此之前我也治療了羅根,但羅根的問題不是他受不受傷的問題……在日本被人抽走血液這點不能說是病症,我最多是減緩他身體衰敗的速度而已。
還有治好他的陳年舊傷。
不過出乎我意料的是我這麼做之後羅根的身體就開始自我修復了,好像他的快速修復能力又回來了。我想可能是我治療的過程中拔除了某個阻塞吧。
「謝謝。」在感覺到這點后羅根這麼對我說,他眼眸里的光亮了些。
「這是我應該做的。」我說道,「沒人希望英雄遲暮,對吧?」
羅根聽見我的下一句話愣了愣,最後無奈地說道:「可英雄終會遲暮。」
沒人不會老去,死亡是這個世界上唯一註定的事情。儘管無數人想要逃離死亡,可到最後仍舊被死亡抓住,然後化為泥土。
所以,現在的戰鬥中羅根還是能和複製體拼一拼的,但時間長了仍會露出破綻,被劃出口子,流血減速。
我倒是想治療羅根,但車上有人看著,我暫時還不想表現太多。
可誰說複製體不會露出破綻呢?他被當成殺人機器製作出來,他沒有耐性,嗜血瘋狂。他是很難講作戰技巧的。
複製體的攻擊開始毫無章法起來,他只依靠他強悍的身體素質進攻。
突然,他停了下來。
我立即向車的方向看去,哦,看看那閃爍的車燈,是他們做的沒錯了。他們終於認識到再讓複製體在這耗著什麼用都沒有。
但這還不是結束,我要救下卡利班,所以我要去劫車。
「你別過去。」我制止住了想要跟上的勞拉,語氣嚴肅,「變種人抑制器,懂吧?」
「那你呢?」勞拉問我,語氣里有擔憂。
「你知道的,我不是變種人。」我回答,「我不怕這些。」
「可是他們會殺掉你。」勞拉又說,緊緊地拽住了我的袖子。
我回給她一個安心的笑容:「相信我,他們不會的。」
「他們沒有那個勇氣。」
就好像他們沒有在過去殺勞拉一樣,對於一個有用的人他們是不會殺的,而我依仗的就是這份『不殺』。
而且我相信,他們看出了我的能力是治療。我沒有特意隱瞞。他們可聰明著呢,更何況治療對一個人的吸引力有那麼大。他們對於這樣可以預想到的利益要是不要就不會做變種人實驗相關的事情了。
我衝到了車前,就像我預料到的那樣,車門打開著,三個人圍著卡利班,看他們的服飾我知道其中一個是醫生,另一個是管事的,剩下的那一個就是司機。
「Well,看來小重明鳥自己過來了呀。」醫生攤攤手,嬉笑著說,眼底滿是冷漠。
我冷哼一聲:「今天就是你們的死期。」
司機立即拿起了槍,指著我的腦袋。
我沒有害怕,而是看著醫生和管事,篤定道:「你們不會殺我。」
「是的是的,我們當然不會殺你,誰會殺小重明鳥呢?」醫生接話,眼睛里是瘋狂的探究與好奇,如果不是條件不允許甚至他可能會當場做實驗來滿足自己的願望。
「你太自大了,你自投羅網。」管事這樣說道,按動了手邊的一個機器。
我看見了,我沒有制止她。
管事見我毫無反應,不信邪地又按了一下。
我依然毫無反應,但對她嘲諷的笑笑,樣子好像在說『就這些嗎?』。
管事臉上的笑容有些掛不住,咳嗽了一聲:「哈,小重明鳥是不會攻擊人的,不是嗎?」
當然,她這話她自己都不會信的,畢竟她又不是沒看見我熟練地拿槍射擊,熟練地幹掉一堆雇傭兵,好像這活兒干過了百八十回。要是看見了還能真的抱著這個想法她也不會坐到今天這個位置。
然而醫生倒沒有露出驚慌的神情,對於一個瘋狂的科學家來說事情越超出預期越好:「小重明鳥你更神秘了呢,你竟然不是變種人。」
「嘖嘖嘖,看來我的報告又可以厚一倍了。」
我再次諷刺地笑笑:「我怎麼樣與你無關。」
這個醫生也對我的話不為所動:「你想就這個人?」
他指了指卡利班。
「你救不下他,我們殺掉他的速度一定比你救他的速度快。」
「是嗎?」我反問道。我不想繼續跟他們扯皮,於是我便露出笑容。
他們看見我的笑容意識到了不對,但已經來不及了。
「弱小和無知不是原罪,傲慢才是。」
我發動了能力,他們應聲倒下。
然後我也悶哼了一聲。
是的,治療能力不是不能用來攻擊,只是轉化成攻擊很難,而對我來說那也是一種傷害。
治療從本質上講就是修復細胞,那麼將這個過程逆轉便是攻擊了,而且還是一種強效攻擊,無視任何防禦的真實傷害。
當然,逆轉的滋味並不好受,違背『天性』去做一件事總是令人難受的。我費勁心思才研究出這樣一種方法。
毫不自戀地說我覺得我還很聰明,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能把金手指開發出這個效果。條件不夠的情況下就要多多發揮主觀能動性了,機會總是給有準備的人的。
旁邊羅根還在和複製體戰鬥,我繼續在複製體身上施展逆轉后的能力。
複製體也應聲倒下。
弄倒複製體后我差點兒再次出聲。身體有些痛,我不知道是哪裡痛,可能全身上下都痛。這招傷敵一千自損八百,我特別想立即躺下休息,可不用過腦也知道是不可能的。
勉強讓自己平靜下來后我才轉過頭看向卡利班,卡利班對我微笑。
我打開抑制器后他鄭重地向我道謝:「謝謝你救我。」
「這是應該的,你不用道謝。」我頭也不抬地回答,「我必須救你們。」
我用了must。
將車上三人的武器都卸走,讓他們失去反抗的能力不久他們就轉醒了,對於他們我並沒有逆轉太多,畢竟在人渣身上浪費能量不值得。
他們醒來后全都驚恐地看著我,我對他們微微一笑,我想在他們眼裡我現在是來自地獄的惡魔。
「還想再體會一下嗎?」
我逆轉后感到疼痛,他們這些直接承受逆轉的只會比我痛上千百倍。
他們都不說話。
他們帶著複製體走了。
我們沒有在現在殺死複製體,因為沒有必要。我用了大部分精力將逆轉用到複製體上,即使他再面對我們他也打不過了。
他的能力被削弱很多很多。
而將這三個人放回去……老實說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沒將他們留下來,畢竟我已經殺了很多壞人,不差他們三。
而後的很長很長一段時間裡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我的這個舉動並不能改變接下來的什麼,在這個事件里我已經做到最好。最後的時候我才意識到很多事情都是註定的,除非你強大到能顛覆規則。
今夜是個平安夜。
我、羅根還有勞拉將空地收整了一番,總歸是因為我們將特卡一家的院子弄壞還讓他們承受生命危險,戰損在讓他們自己擔負就太不夠意思了。
做完這些后我們就回屋打算帶著查爾斯一起離開。
離開前托馬斯叫住了我們。小男孩的眼眸里有經歷過槍戰的驚恐,但更多是好奇與興奮。
他的母親莫妮卡從托馬斯的表現中看出了他要做什麼,便急忙制止,只可惜沒有趕上托馬斯說話的速度。
「你們是x戰警嗎?」
沉默,沉默是今夜的庭院。
我看向羅根,這話只有羅根能回答,任何人回答都是對x戰警的不尊重。
「x戰警很早就不存在了。」羅根說道,聲音低沉,像是回憶起了往事。
「我相信他們還會重新組建起來的。」托馬斯興奮地說,舉起不知道從什麼時候拿出的漫畫給羅根看,「你看,漫畫的最後都說了。」
「雖然漫長的時間改變了許多,但他們終將在未來相遇。」
沒人願意對這樣一個孩子說不字,他眼裡那名為希望的耀眼火光是很少被看見的。我們都希望他的特殊的善良能茁壯成長。
「是的。」羅根摸了摸托馬斯的腦袋,露出了久違的笑容,「他們終將在未來相遇。」
這算是一個小插曲,托馬斯不再問問題后莫妮卡對羅根歉意地笑笑:「抱歉,我們家孩子從小就這樣。」
「不用道歉。」這回是查爾斯說話,他總是很儒雅隨和,充滿了大智慧,「這是很難得的、很珍貴的品質。」
「……你們小心。」莫妮卡想了想后說。
有些事情我們心照不宣,有些事情不要說出來。
托馬斯還小,他不懂這個世界可以對一個種群的惡意有多麼大,他不懂這個世界為什麼可以為自己的利益而視所有自己崇尚的法律條文而無物,他不懂這個世界能夠冠冕堂皇地以嘴上高尚的名義做出最喪盡天良的事。
他最好永遠都不要懂,我想,這個世界總需要有人滿懷希望,為期待的理想世界努力奮鬥。他們要對世界充滿信心。
我們開車離去,特卡一家的房子在身後慢慢變小,直至縮成一個點,再然後消失不見。在它們徹底脫離我的視野后我才轉過頭。
車上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后才有人說話。先是卡利班,他試圖緩解一下氣氛。
「各位。」他笑著說,「我很懷念美味的食物。」
這不是什麼好話題,說完后氣氛更尷尬了。
「我需要在西爾達待兩天。」等了會兒后我說道。這樣的氣氛下還是說些正經事吧。
「我需要時間復活人。」
「復活?」卡利班問道,我對他點頭,「沒錯,是你們想的那個復活。」
「對你有什麼傷害。」查爾斯問道,我猜到了他會問這個。
我回答:「沒什麼傷害,只不過很長一段時間不能用治療能力了而已。」
其實也算不上很長一段時間,在復活完人後這個世界的任務就算完成了,接下來的任務就換了個能力。
查爾斯沒有說話。
我接著說道:「有你們在呢,而且就兩天,不會有什麼事的。」
事實證明,千萬不要立flag,因為現實會給予你慘痛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