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3 章 扉帶向現代pa：扉間教授為何那樣3

時隔四年，千手扉間再次打開了那個封閉的櫃門。

那一年的那一天，他在發現自己嚇跑了小姑娘后，頹廢了很久，過程中，他將所有與她相關的物品，全部裝進了這個柜子里，鎖上了它然後丟掉了鑰匙。明明下定決心要遠離她的生活，卻其實根本忘不掉她，也完全不捨得扔掉這些東西，所以只能採取這種近乎於逃避的方式。

大哥被他隨手拎起個獎盃就開始砸櫃門的、近乎於瘋狂的舉動給驚呆了，縮在一邊不敢說話，只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動作。

櫃門很快就被砸開了。

與此同時，他的手也受了點傷。

但這都不是重點。

他一把丟掉已經殘殘破破的獎盃，伸手從櫃門破了的大洞中，拿出了一套書。

一套嶄新的書。

那是他失去一切的那一天，她送給他的禮物。

明明是為了慶祝她考試結束，他卻先她一步收到了禮物。說實話，他當時覺得有些好笑，而這本書是他之前無意中說會買的，事實上，他也的確已經訂購好了。但無論如何，自己說過的話能被她記在心上、能從她手中收到禮物這件事本身，都讓他覺得無比欣喜。

於是他珍之又重地接過了，並且認真地道了謝。

他清楚地記得，她當時臉紅紅地問他：「扉間老師回去后就會看嗎？」

他當時是怎麼回答的？

哦，對了……

「嗯，正好最近需要，晚上回去寫論文時，肯定會看的。」

他當時也的確是這樣想的沒錯。

聽到他的話后，她的臉頓時變得更紅了，就好像是在欣喜，又好像是在……害羞。

當時為什麼沒能從這個細節中發現異常呢？

一套書共有三本，被包裝在同一個硬質書殼中。

千手扉間緩緩地將書殼拉開，幾乎是下一秒，一個粉色信封，從書本與書本的夾縫中掉了下來。他丟開手中的書，一把抓住那封信。這封信很輕，他卻仿若抓住了千鈞重物，因為這是一個妙齡少女，最真實也最寶貴的情誼，最純真也最動人的愛意，卻就這樣，被他一無所知地塵封多年。

他怎麼可以……愚蠢到這個地步……

當時，當時，他從她的家中狼狽逃回，哪裡還有什麼寫論文的心情。事實上，那天晚上他一整晚都輾轉難眠，既害怕自己失禮的舉動被她發覺，又悄悄期盼著能被她發覺。因為，如若……如若她發覺了還沒有拒絕，豈非意味著他們兩情相悅？雖然他覺得這種可能性很低，卻還是發自內心地期盼著命運之骰能厚待他一次，為他投下最好結果的那一面。

第二天，他沒有打開。

第三天，他依舊沒有打開。

第四天，他已然沒有心情打開。

再之後，它便隨同著其他物品一起，被「封印」了起來。

他從來不知道，這封信的存在。

千手扉間受傷的手中緊抓著這封信，頹然地倚靠著柜子緩緩滑落。

他從來不知道，這封信的存在！

千手扉間抬起手，抓亂了自己的滿頭銀髮，只覺得心中充斥著的凌亂情緒，幾乎快要爆裂開來。

他從來不知道，這封信的存在……

如果，如果能早一點看到……

他顫抖著手輕輕打開了它，熟悉的娟秀筆跡頓時出現在了眼中，入目的第一個詞語就是——

扉間。

而非扉間老師。

寫下這封信的小姑娘對他「一直以來只將她當作孩子以及學生看待」的行為很是不滿，開篇就強調了她是在以「宇智波帶子」的身份在表白，而非「扉間老師的學生」，所以，不要再將她看成一個孩子，而是要將她看作一個對等的女性。

即使心中滿是痛苦，看到這些言語時，他依舊忍不住微微笑了。

可愛。

他的小姑娘就是這樣可愛。

小姑娘的信寫了很長，她寫了自己對他的初見感想，寫了一直以來的心路歷程，寫了如何喜歡上他又最終決定向他告白……之後還走了一小會兒神，稍微偏移了一點重點，但最後的最後，她鄭重地說——

扉間，我喜歡你。

不是作為你的學生，而是作為宇智波帶子這個、與千手扉間一樣的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個體，一個與你對等的女性，喜歡著你。

如果……

如果你願意接受我的告白的話，明天就來見我吧。

千手扉間放下信，再次拿起信封，從中傾倒出一張票。她送出情書的次日，木葉的博物館有一場天文展覽會，其中有個項目會在漆黑的房間中投射出一整個星空，以向普羅大眾展示其美好。她說「想要和扉間一起看星星」，「想要聽好像什麼都知道的扉間說有關於它們的故事」，或者「哪怕什麼也不聊，只要是和扉間一起，就很開心了」。

因為，扉間是她喜歡的人。

然而，第二天他沒去見她……

「……扉間，你從沒打開過小帶子的情書吧？」一直在一旁默默圍觀的千手柱就發現情況有些不對，根據他從斑那裡打聽到的消息，小帶子的的確確是給他家弟弟寫了封情書告白，而且……

「我聽斑說，那天小帶子在博物館門口等你到閉館。」

「……」千手扉間手指顫抖地那起那張票，上面清楚地寫著——

展覽會開放時間：早10:00——晚22:00。

「……她等我到晚上十點？」

「是啊……」千手柱間一臉感慨地回答說道，「那天她出門時跟斑說是要去找同學玩，結果一直到門禁時間都沒回家。斑和泉奈都急死了，到處去找她，最後在博物館門口找到她時，她正坐在門口抱著腿哭。」

「……」

「也幸好即使找到了，如果夜再深一點，一個那麼小的女孩子單獨在外面，天知道會遇到什麼事……」

「……」

千手扉間覺得自己沒有辦法再聽下去了。

他的小姑娘在送出信的第二天，滿懷期待地等待著他的到來，然而，他沒有去，她就這樣在博物館門口等他到深夜，直到最後也沒有放棄希望，然而，他從始至終都沒有出現過，徒留她一個人……

在那個深夜裡絕望地哭泣著。

「第二天小帶子就生病了，差點起不了床，斑本來是想送她去醫院的，結果她打死都不肯去。」

「……」

「斑說，她時不時就會搖搖晃晃地爬下床站在窗邊往外看……」

千手扉間痛苦地閉上雙眸。

她在等他。

直到第二天，她依舊沒有放棄希望，渴求著他能去看她一眼。又或者說，哪怕只是親自上門拒絕她也好，再去看她一次。

然而，他依舊沒有去。

「第三天，小帶子的病才好了點，斑這才有心情問她發生了什麼事。然後小帶子抱著他和泉奈大哭了一場，說再也不想見到你。斑這時候才知道……這件事，如果不是我攔著，他當時是真的想砍死你啊扉間……」直接的結果就是他這個大哥差點被斑打死，之後斑更是半個月沒和他說過話。為了這個弟弟，他真的付出太多……

「……」

他第三天應該去的。

犯下了那麼大的錯，就算被她的哥哥們殺掉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第四天，他去了。

然而那時候，她已經不想見到他也不再期盼他的到來了。

「大哥……」千手扉間近乎絕望地問，「你為什麼不早對我說？」

「……我知道這件事後，不是想跟你聊聊來著？結果我才剛說出「小帶子」，你就讓我閉嘴，並且永遠不許提起她。我有什麼辦法？」提起這件事，千手柱間就有點生氣，因為大哥的威嚴簡直蕩然無存。然而，當時的扉間看起來真的是……又脆弱又痛苦又危險，好像他這個哥哥再說一句，他就會立即陷入瘋狂。

所以，他雖然很好奇弟弟和小帶子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卻到底沒敢再在弟弟的面前提她……

千手扉間：「……」

是了，那時候他以為自己被拒絕了，整個人生都瞬間灰暗了。最開始的那段時間，他只要一想到她就會痛苦異常，然而又瘋狂地想要見她，簡直就像是……

戒斷期。

很痛苦，但又強迫自己必須戒掉。

所以那時候才會對大哥的話反應那麼大，拒絕再從對方口中聽到任何一點有關於她的事。@：.

千手柱間滿臉疑惑地說道：「我原本以為你是因為拒絕了她覺得尷尬，所以才不許我再提她也不再去見她，可是……你居然沒有看到這封信？這到底……」

「我怎麼可能拒絕！」千手扉間微紅著眼看向自家大哥，滿臉痛苦地說道，「我對她一見鍾情，我一直都喜歡她，我怎麼可能拒絕她！」

「……不是，扉間，我記得你們剛見面那會兒小帶子才十四歲吧？你……」千手柱間欲言又止，但到底沒忍住，「這是蘿莉控吧！」

千手扉間：「……」大哥還是一如既往地抓不住重點又很會抓重點呢……

「可是不對啊，你既然沒看這封信，為什麼會不再去看她還不許我提到她呢？這不合理啊！」千手柱間再次察覺到了事情的關鍵所在。

千手扉間沉默了下，輕聲回答說：「因為我以為自己被她拒絕了。」

「……啊？」

「那一天……」他近乎難堪地別過頭，輕聲說，「她送出情書的那一天，毫無防備地在我面前睡著了。」

千手柱間悚然一驚，覺得渾身的汗毛都炸起來了：「你你你你做了什麼？？？扉間你這是變態行為你知道嗎？！」這是個什麼不良的劇情發展，他這個大哥是不是該大義滅親，打電話給警|察叔叔？

「……我親了她的臉一下。」

千手柱間瞬間露出了失望的表情：「就這？」

千手扉間：「……」所以，大哥，你在擅自期待什麼？

「所以說……」千手柱間稍微思考了下，表情漸漸變得古怪了起來，「你們倆其實都喜歡對方，然後……都覺得自己被對方拒絕了？」

「……」

雖然聽起來很可笑，但這，就是一切的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