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死罪

治死罪

第二天,宮中御林軍統領李凡琴親自帶兵來聽風樓請白若沉進宮,李凡琴為白若沉擔心,但當他看到白若沉一副自信滿滿的模樣還是沒能說出安慰的話來。

金碧輝煌、肅穆莊嚴的含元殿上,眾臣分別站兩道,中間空出一條道只站白若沉一人,站在兩邊的官員身著官服,站在中間的白若沉穿著素衣白裳。

坐在龍椅上、身穿黃色龍袍、氣宇軒昂的是大夏皇帝唐昭,氣質高貴、丰神俊朗、成熟穩重、有些小手段的唐昭,白若沉經常和他一起下棋,對他熟悉得很。

唐昭假裝初次見到白若沉,揚聲問道:「殿下站著的可是聽風一樓樓主白若沉?」

唐昭富有磁性的男性嗓音喚回了白若沉的思緒,白若沉抬頭直視唐昭回道:「草民正是聽風樓的白若沉。」

「白若沉你可知罪?」今天的早朝主要是為了提審白若沉,白若沉膽敢挖他小舅子的眼珠子,而且也不向自己下跪行禮,一點面子都不給自己,簡直太放肆了!

唐昭也知道白勝雄是長安街上有名的惡霸,經常上街胡作非為調戲良家婦女,但白勝雄始終是他的小舅子,打一頓就是了,何必要挖其眼珠!搞得白仁大怒,昨天天黑了還要進宮來要他給白勝雄做主。

「草民沒有罪,反而草民還為皇上立了大功,皇上應該嘉獎草民才是。」今天白若沉進宮是來討賞的,他為唐昭除了一大禍害,說什麼唐昭也應該賞賜他一點小錢,他的要求不高,一萬兩便足矣!

站在右邊滿腹怒氣的白仁實在憋不住了了,上來就要痛打白若沉,「你這個刁民竟敢活生生地挖下我兒的雙眼,簡直是目無王法、囂張至極!今天老夫跟你沒完!」

還好同僚及時拉住了白仁,不然白若沉可要被打了!

「白愛卿先消消氣,朕一定會還你公道!」

怒氣稍微減退的白仁硬是要把白若沉碎屍萬段的心情給壓了下來,他跪下來請求道,「請皇上為小兒做主啊!」白若沉挖了他兒子的眼睛,他要唐昭依法處置白若沉,為他兒子報仇!

「白愛卿你先起來站到一旁,待朕向這刁民問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諾!」白仁只能起身退到了一邊。

「白若沉,剛才你說你為朕立了功,你何時立了何功勞?」唐昭演起戲來也是一板一眼的,很認真,很投入啊。

「回皇上,白勝雄那個無恥之徒膽敢冒犯皇上的女兒,昨日那個不要臉的又上街調戲良家姑娘,被一腔熱血身負正義使命的草民和意氣風發的蘇家二公子給碰上了,草民和蘇家二公子怒不可遏便一塊兒收拾了那廝!不給他一點顏色怎能對得起皇上那些被侮辱的女兒!」白若沉一腔熱血慷慨陳詞。

「白若沉你這刁民你瞎說,我兒何時冒犯過公主?」白仁跳出來為兒子辯解。

眾臣一片喧嘩,楚辭和李德最鎮定,只聽不開口,天下人都知道當今皇上只有一個五歲的兒子,長安城哪來的公主讓白勝雄猥瑣調戲!

「肅靜,肅靜!」

唐昭大喊兩聲,眾臣才停止喧嘩,唐昭轉眼看向白若沉,「白若沉你倒是說說白勝雄何時冒犯了朕的女兒?」

「皇上愛民如子,天下百姓皆是皇上的子女!」白若沉違心稱讚唐昭一番,坐在龍椅上的唐昭心裡甚是喜悅。

「白若沉所言極是,天下百姓都是朕愛護的子女。」

「所以那些被白勝雄冒犯的姑娘、被白勝雄欺壓的百姓自然也是皇上的子女。白勝雄動不動便上街調戲良家婦女,見到美貌的姑娘就強行擄回府中,玷污人家姑娘,他此番惡行罪犯滔天人人得而誅之!草民挖了他那雙色眯眯猥瑣的眼睛,是在為那些被他□□的姑娘討公道,是在為皇上除害啊!」

「你胡說八道,皇上不要聽他胡說!」白仁強力狡辯,但語氣里少了幾分怒氣多了一份心虛,「昨日小兒只是無意冒犯了一個青樓女子,沒有調戲良家婦女。」

白仁也已經查過,昨日白勝雄調戲的女人根本不是什麼良家婦女!

「昨日你小兒冒犯的姑娘確實只是胭脂閣的小丫頭,再怎麼骯髒不堪的女子只要肯從良就是良家婦女,更何況白蘭姑娘只是胭脂閣里一個只賣體力干粗活的丫鬟!」

「白若沉你!」白仁用抖擻的手怒指白若沉。

白若沉揮手將袖子一甩,「白尚書你管教不嚴,教出了這麼一個禍害婦女的流氓來,你也應該負責!白勝雄仗著自己是皇親國戚便隨意□□婦女,這是長安街人人皆知的事實,白尚書你還想否認?」

「我,我兒沒有。」白仁低下頭,他沒有想到愛子竟會惹下如此禍事。

「真的沒有嗎?白尚書的臉皮比草民的還要厚,說謊臉都不紅一下!」白若沉把白勝雄做的的噁心事一一道來,「東街賣豆腐的錢大娘的女兒自掛東南枝,南街賣包子的李老頭的女兒跳河自盡,都是因為被白勝雄玷污無法忍受那些流言蜚語才自我了斷,還有剃去青絲進了尼姑庵的蘇家綢緞莊綉娘曾寡婦,還有、、、、、、」

白若沉說了半天都說完白勝雄的罪行,唐昭臉都氣紅了,他以為白勝雄只是好色了一點,沒想到他竟害了人命!白勝雄膽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如此囂張如此跋扈,白勝雄還是皇親國戚,這讓天下人如何議論,天下人只會罵他是不管百姓榮辱死活的昏君!

「白愛卿可有此事!」

「老臣,老臣!」

殿外突然傳來鼓聲,白若沉知道他今天一定能拿到一萬兩銀子。

「殿外何人擊鼓?」

進來的侍衛稟告,是東街賣豆腐的錢大娘和南街賣包子的李老頭在擊鼓,唐昭讓侍衛將兩人帶進來。

「草民錢氏、草民李老漢拜見皇上,請皇上為草民做主!」他們都是來告白勝雄的御狀,要唐昭為他們的女兒做主。

錢氏怒視白尚書,「白仁這個老東西的兒子玷污了草民的女兒,害得草民的女兒受不了打擊,嗚嗚,她就上吊,走了!要不是白樓主帶老婦前來告御狀,老婦這輩子都沒有機會替女兒討公道!」

李老漢也是來狀告白勝雄害死了他的女兒,要討公道,聽完兩人的狀告,唐昭大怒,猛拍龍桌,「白仁你還想抵賴!」

白仁知道紙包不住火了,慌張跪下了替兒子求情,「小兒只是頑劣無知,請皇上從輕發落!」

「這等害人性命的滔天大罪豈能從輕發落!饒恕他,國家律法的威嚴何在?失去威嚴的律法如何安治天下!」唐昭不會偏袒白勝雄,因為,他看了站在群臣中的段痕一眼,「天子犯法於庶民同罪,白勝雄害死人命,不以命償命,朕如何向天下人交代!」

「老臣願意摘去官帽,懇求皇上看在老臣看在皇後娘娘的情分上饒小兒一命!」白仁苦苦哀求。

「白尚書入朝為官二十餘載,為朝廷盡心儘力,還望皇上對白勝雄酌情處置。」同僚一場,楚辭幫白仁說了一句話。

「太尉不必求情,此事交由大理寺徹查!」唐昭一定要按法處置白勝雄。

白若沉不太滿意唐昭的處置,「大官兒子的命珍貴,庶民女兒的命就如同野草般卑賤嗎?白勝雄害死了兩條人命還不償命,皇上何以向天下百姓交代!」

白若沉遵照約要白仁辭官歸隱,但白勝雄他也不會放過。

「請皇上為草民做主,請皇上為草民做主啊!」錢氏和李老漢又紛紛跪下磕頭。

唐昭沒有辦法只能順白若沉的意思,「白勝雄草菅人命罪該萬死,馬上押其交由大理寺審查,審查核實屬實之後按律法處置!」

「謝主隆恩,謝主隆恩!」

白仁知道自己救不了兒子了,萬念俱灰之下,身體失去重心癱坐在大殿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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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樓聽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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