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閣的主子
白若沉說了那麼多話口有些干喝了一杯水,心情又好回來了。
「你不去說書真是可惜了!」洛夏瞥他一眼,他說得那麼富有感情,好像親眼看到了一樣。
「當時我就在他們家屋頂上。」白若沉就是親眼看到的,胡一忠拿菜刀,菜刀很鋒利,那血,紅得要命,胡一忠下手又快又狠,一點夫妻之情都不念,他去青樓風流可以,他婆娘偷個人怎麼了,不就是偷個人嗎,他有必要下如此毒手嗎!白若沉沒有料到胡一忠真的會砍死李萍,白若沉把胡一忠想聰明了,認為他最多只是把李萍暴打一頓,畢竟殺了李萍就沒人照料麵館了,抓住李萍的把柄讓她安分地照料麵館,自己拿錢出去風流,這不是很好嗎?胡一忠怎麼沒有想到這層,可能是怒致智昏了,可惜了,白若沉都為他想好了。可是他一氣之下就怒殺了李萍,這下子他也得死。
「你好像很可憐那個女人?」洛夏把衣裳疊好。
「是可憐。」白若沉承認對李萍動了惻隱之心,「強者同情可憐的弱者是一種天性,作為聽風樓樓主我真的同情她,作為你的朋友,我恨不得她生不如死。」
「你恨她,為什麼這麼輕易就讓她死了?」洛夏知道白若沉折磨人的手段有千萬種,死亡只是其中最輕鬆的一種。
白若沉嘆了一口氣,「那個胡一忠下手太快了,我沒來得及救她,她就交代了就去了。」白若沉攤攤手表示很惋惜。
「是男人下手太快還是你身邊的人動作太慢?」洛夏把疊好的衣服放到柜子里。
白若沉沉思,思索了一會兒才緩緩回道,「是我猶豫的時間太久了。」當時白若沉還在猶豫要不要救李萍,要還是不要呢,這個難題太難了,等他決定要救的時候李萍已經死了。
「哼,這麼便宜就讓她死了!」洛夏和白若沉賭氣。
「死亡是一件很痛苦的事,不死不知道死去那一刻有多痛。」
「說得好像你很有經驗一樣,「大晚上的你跑到人家屋頂上也不怕摔下來?」洛夏還是很關心他的。
「哪裡啊,現在的我無縛雞之力,自己上不了屋頂,是盜風和一粒帶我上去的!」
「萬家燈火窗里盜風,千里追蹤偷沙一粒?」
「你也知道他們?」白若沉見洛夏反手捏了捏肩膀,便過去她捏肩。
「他們不是被處死了嗎?」畢竟是聞名天下的盜賊,洛夏對他們也略有耳聞。
萬家燈火盜風,天黑萬家燈火起時正是飛賊盜風出沒的時候,只要被他盯上的東西沒有偷不到手的,四年前皇帝賞賜太尉楚辭一顆夜明珠,楚辭把夜明珠放在自己卧房裡,半夜聽到窗外有動靜,窗戶一開,風吹進來,一轉身寶盒裡的夜明珠便不翼而飛了。
千里偷沙一粒是和盜風齊名的飛賊,只有他看不上的沒有他偷不到的東西,一粒和盜風不一樣,這個叫一粒的飛賊只會在白天偷盜,據說他追蹤蘇老爺到了漠北只為了偷取蘇老爺身上的一兩銀子,所以他便有了千里偷沙一粒這個稱號。
三年前他倆相約到皇宮盜取玉璽,結果玉璽沒偷著卻被御林軍統領李凡琴和太尉公子楚游給設計活捉了,皇帝大怒將他們處死。
「他們沒有被處死,這個你就不知道了,老百姓只聽說很多罪犯官府被給處死,可是當街斬首的能有幾個,盜風和一粒輕功了得最合適做探子,皇帝只是對外宣稱把他們處死,其實是把他們關進底牢,等他們屈服了,皇帝便會把他們放出來替自己辦事。」
「盜風一粒不是兩個很有節氣的飛賊嗎,怎麼會屈服?」盜風和一粒被世人稱為俠盜,他們兩個是劫富救貧的良心賊,但在洛夏看來賊就是賊。
「皮再硬再厚的人只要進了大理寺,大理寺的人有千萬種手段把他們的皮刮到最薄,再有血性的勇士進了大理寺也會變成走狗,不過我比皇帝早了一步。」
「你救他們就不怕皇帝發現?」洛夏有些擔心。
「他發現了又能如何,他已經對外宣布已經處決盜風一粒,他找我要人,我不給,他明著搶豈不是打自己的臉!」白若沉滿臉儘是得意的笑容,唐昭最大的弱點就是太在意天下人怎麼看他了。
「力道還可以吧。」
「嗯,就這樣。」他是第一個給自己捏肩捶背的男人,洛夏心中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你太瘦了,全部是骨頭,多吃點。」
白若沉再絮叨幾刻鐘便離開了,洛夏剛把他送走轉頭就碰到了林然。
「我們的頭牌真是越來越有本事了,竟然讓聽風樓樓主給自己捏肩捶背!」林然經常對洛夏說這種尖酸刻薄的話。
洛夏高傲一笑,「有本事,你也讓他給你捏肩捶背,沒本事就不要叫喚!」
「洛夏你!」林然憤然指著洛夏。
洛夏進房間關上門不去搭理林然,林然還想找洛夏的麻煩可是卻被蓉姨攔住了,「現在洛夏可是胭脂閣的主子,你以後跟她說話最好放客氣點,不然我也保不住你!」蓉姨戳著林然的腦袋提醒她。
林然立馬就明白了,蓉姨見她一臉懵愣樣,「恭喜你猜對了,白樓主已經把胭脂閣買下來送給她了,以後她就是這裡的主人,你給我小心點,別砸了自己的飯碗還連累到我!」
「蓉姨你怎麼把胭脂閣給賣了?」
「白樓主出價高啊!」
蓉姨扭著腰下樓迎接客人,她要林然也快點下去。
聽風樓。
白若沉剛踏進聽風樓,覃家耀拿著賬本立馬跑過來,「樓主樓主,事情辦得如何了?」
看著覃家耀一臉的期待,白若沉愣了一下,「什麼事?」白若沉不記得自己答應過覃家耀什麼事了,難道是加工錢?
覃家耀提醒道:「就是前天樓主答應要幫在下把在下推薦給丞相大人的事情!」
「哦,這事啊!」白若沉才想起來了。
「樓主你不會是給忘了吧。」去年科考高中但卻無官職,這讓覃家耀開始懷疑人生,為什麼他高中了皇上沒有給他官職,為什麼探花和榜眼都當上了五品大官,他連個芝麻小官都沒撿到,難道科舉制度只是拿來當擺設的嗎?覃家耀有太多的疑問怎麼想也想不通。
「沒有,哪能啊!」白若沉尷尬地笑兩聲,他還真的給忘了。
「那怎麼樣了,丞相大人怎麼說?」覃家耀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白若沉身上,他相信只要白若沉和丞相那麼一提,他的前程就會是一片明亮。
「其實吧,樓主我今兒沒有去丞相府,明天去一定向丞相推薦你!」白若沉信誓旦旦。
覃家耀整個人都不好了,把臉拉長,「在下萬萬沒有想到樓主也和那些人一樣會失信於人!」覃家耀高中后就到衙門拜訪了劉大人,希望可以在劉大人那裡某個差事,可是劉大人推託了一天又一天,無奈之下他才投到了聽風樓做了賬房。
「我沒有,」白若沉反駁,「我說了過幾天再幫你跟丞相提,過幾天,你前天才拜託我,到今天才是兩天。」
覃家耀瞪大眼睛,「兩天不是幾天嗎?」
「兩天哪能算幾天,兩天不是幾天,三天以上才能算是幾天。」白若沉巧言令色的想要矇混過去。
「兩天真的不是幾天?」覃家耀仔細想想,好像樓主說的很有道理。
「當然不是了!」白若沉放大聲音裝腔作勢,「三天以上才算幾天,明天我去丞相府玩,一定會在丞相面前誇獎你,保證你仕途一片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