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攪事
沉浸在通過考核的興奮里,關寧在去舞團報道的這幾天空閑時間變得無比輕鬆,一向忙碌的闞清安好似也跟著閑了下來,工作日有時中午一過就跑過來看關寧在家裡練舞,一看就不走了。
闞清安存的那份心思,關寧不是不清楚,只是這份感情是她的初戀,她想一步步慢慢來。
說到底,她只是個剛步入社會的應屆畢業生,而闞清安早已在娛樂圈藝術圈混出了名堂,否則也不會參加銘城芭蕾舞團的選拔並擔當考官。
兩個人的差距太大,闞清安又對自己太好,一切的一切顯得過於虛幻不真切,闞清安怎麼就瞧上了她呢?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相處越來越多
,兩人變得越來越親密。越是對這一段感情投入,關寧心裡的不安就無法抑制往外湧出。
闞清安隨手自然而然的親密動作,不禁讓她臉紅心跳,哪怕是在學校一起合作了幾個學期的搭檔,摟腰撫臉托舉,在大眾看起來很親密的舉動是家常便飯毫無波瀾,對象換成了闞清安,一切都不一樣了。
一次兩次的推拒,闞清安還能忍受,每每到想再進一步就會被打斷,就算是撒嬌賣萌說好話也不能夠緩解她求而不得的尷尬和慍怒。
闞清安依舊帶她出來看風景吃美食,細緻體貼,與往常並沒有不同,只是一貫不安分的動作悉數盡收,每個動作都帶著疏離。
關寧賤兮兮覺得闞清安還在生自己的氣,主動握住她搭在桌上的手指:「別這樣嘛……我……」
醞釀了半天,十八歲的關寧在面對二十五歲的闞清安,仍舊說不出什麼漂亮話,哄人的招數不及對方的十分之一,拿捏不準闞清安的底線,除了把手握住,沒別更近一步的發展。
放下筷子,闞清安反握住關寧的手,勸慰道:「沒關係,你還小,別給自己太大壓力,我等得起。」
話雖這麼說,可闞清安的表情哪裡像是等得起的模樣,關寧總覺得下一秒要麼是自己被闞清安吃掉,要麼就會扔下她絕塵而去。
原來……成年人的戀愛,是這般模樣。
為了激發出關寧內心深處的慾望,吃過飯闞清安還帶關寧來到了一家私人電影院。
美其名曰是來培養感情,多學學別人的戀愛,可進去后闞清安輕車熟路點開百合目錄,打開了一部電影。
黑暗的房間,兩人躺在巨大的沙發上,闞清安讓關寧靠在自己懷裡,一手隔著衣服在她平坦的肚子上來回摩擦。
電影的尺度過於大了,關寧的呼吸變得越來越急促,往後瞥了一眼,闞清安面色平淡盯著屏幕,彷彿一點反應都沒有。
硬著頭皮看了下去,關寧好似也習慣了電影的節奏和敘述方式,原本假裝坐懷不亂的闞清安瞧電影過半關寧還沒給個反應,自己又坐不住了,動了動身體,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好看么?」
一出聲,嗓子沙啞地不行,兩個人同時都驚訝了一下,闞清安很快就調整好自己,沒覺得有一點尷尬,反而笑著抵住關寧的額頭:「我有點想……」
後面的話,不言而喻。
關寧不願意在私人電影院里做出格的事情,闞清安急急忙忙開車載回到小區,剛進門就迫不及待把關寧圈在了玻璃酒櫃前,聲音比之前清亮,只是眼神跟著了火一般:「現在可以了吧?」
關寧閉上眼睛,雙手緊張得握緊了拳頭,咬著唇點點頭,一下還把腦袋偏到了一旁。
闞清安用手捏住她的下巴:「小寧,你好可愛……」
就在快貼上心心念念的嘴唇的時候,砸碎玻璃散落一地刺耳的聲音驚得關寧手忙腳亂趕緊推開了闞清安。
她們都忘了,這房子,只是暫住的身份,火急火燎回來,也沒跟房主通個氣。
懊惱地揉了幾下太陽穴,闞清安率先走到廚房,站著門口探頭問:「怎麼了?」
時蓉雅掂著腳在最上面的柜子上翻翻找找,聽到後面有聲音,一臉驚訝回頭:「回來了?」
不得不佩服時蓉雅的演技,把修路的工程師塑造得跟模特兒一般不符合人設,裝聾子倒是學得有模有樣,剛剛這麼大動靜,聽不見就有鬼了!
闞清安順著她的話說:「嗯,回來了。」
往裡走了兩步,避開一地的渣渣:「你要找什麼,我來幫你。」
而後回過頭朝外面喊:「小寧,去拿掃把來。」
外面的人過了好幾秒才答道:「哦,好!」
湊近了距離,時蓉雅才露出了埋怨:「你也太饑渴了!在我的房子里搞就算了,那也要等著回屋了關上門再親熱!哪有一進門在門口就弄起來的!真當這裡就只有你們兩個人啊!」
闞清安摸了摸鼻樑,小聲嘀咕:「可不就當沒人,你三天兩頭都在出差,哪知道你突然回來了,前天打電話給你還說要下個月才回來呢!」
計劃趕不上變化,可這也不是闞清安肆無忌憚在她房子里作亂的借口:「意思是我不在你們就可以滿地留情了嗎?」
時蓉雅反手撐著料理台,放佛想到什麼,從依靠的姿勢變得直挺挺站起來,用眼神示意:「你們不會……?」
「沒有!」闞清安自己還惱著呢,關寧是軟硬不吃,好不容易暗暗甩了幾次臉色,眼看就要把美人拿下,又來了這一出,關寧剛剛在門口就尷尬得繞手指,心理建設土崩瓦解,等到下一次天時地利人和,不知是什麼時候了。
「真沒有?」
時蓉雅一臉不信,闞清安只好跟她交了底:「我倒是想有,小姑娘是第一次,放不開,好不容易等人家點頭,還沒吃上!」
「哦,」時蓉雅一絲壞了局的愧疚都沒有,反而嗤笑了一聲,毫不客氣說:「禽獸。」
「嘿!你……」
關寧這時候拿著掃把進來,打住了闞清安的話。
闞清安心裡毛毛躁躁的,對時蓉雅的剛剛的表現小有不滿。
你情我願,兩相歡好,怎麼就禽獸了?
時蓉雅自從跟前任分手以後,活得清心寡欲,不代表她也要像她一般。
順著瓷磚的邊緣一圈一圈掃了過來,細心極了,兩個人站著一旁礙手礙腳,被趕了出來,闞清安的興緻全無:「我先走了。」
「走了?」時蓉雅沒料到老油條闞清安真跟她置氣,畢竟她的行事作風兩人心知肚明,拿這個調侃也不是一回兩回了,突然就裝得很委屈的樣子。
「嗯,留在這裡也膈應。」提上包還沒等關寧出來就揮手告別,連招呼都沒跟關寧打一個。
關寧從廚房出來的時候,碎玻璃被歸置在一個新的塑料口袋裡,外面細心貼了個條,讓清潔人員小心。
小姑娘跟闞清安以往勾搭的那些,還真有些不一樣。
一次兩次會是做戲,經過這一段時間的觀察,關寧做這些事情,一點一滴都如此自然,不禁又一次惋惜。
可惜了,這麼好的小姑娘,被闞清安給盯上。
「清安呢?」丟了垃圾,客廳張望了幾眼,那還有闞清安的身影。
一瞬不移看了幾眼關寧,時蓉雅選擇繼續幫著闞清安打掩護,儘管她能預料到從這個門出去闞清安下一個目的地是哪裡:「臨時有事,急急忙忙就走了。」
不知怎的,聽到闞清安離開,關寧沒有失落,反而舒了一口氣,還好走了,不然她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闞清安,尤其是那雙炙熱的雙眸。
奈何,那雙看起來熱烈的眼睛,其實是對征服的慾望,而非關寧。
果然沒過多久,富家子弟群里闞清安就發了現在的定位,後面緊跟著接二連三應答,邀約了一票人享受夜的美麗。
時蓉雅扣上手機放置一邊,揉了揉眼睛,打開筆記本電腦,繼續未完成的工作。
曾幾何時,她也是其中的一員,即便不會在圈子裡胡亂濫情,也配合得惟妙惟肖,像是很享受這樣的生活,但在父親去世之後,她發現,她所有的只是個空名頭,拿了股份也沒有人信服她。
就連她自己心裡也犯嘀咕,是不是能夠撐起這麼大一個公司的運作。
誠然,跟著二代們繼續混下去,能穩固關係是不錯,可真的要把生意做大做強,不是喝個小酒泡個妹子就能解決。
父親舊時的親信保住了她繼承的一切,但始終沒法一路護她周全,除了成長,別無他法。
拿了最難搞的最不熱門的劇場表演作為突破口,一榮俱榮,沒有退路,絕不能損。
第二天一大早,關寧起來收拾自己的東西,她要進去集訓了,原本說好要送她的闞清安又一次不見蹤影。
時蓉雅經過門口,只看了關寧一眼,小姑娘就起身走了過來,交代道:「雅姐,我要去集訓了!」
不得已,時蓉雅停下腳步,笑著鼓勵:「嗯,新的開始,加油。」
關寧顯得很興奮,咧開嘴,雙手握拳:「我會努力的,等集訓完了回來一起吃火鍋啊!」
眨了眨眼睛,時蓉雅沒說話,疑惑地看著她。
不是說進了芭蕾舞團就去過集體生活了嗎?怎麼還要到她這裡來?
闞清安真當她這裡是藏嬌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