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百里昦淵問:「你想起來了?」

白小醒根本沒聽進去他的問題,埋在臂彎里哭得正傷心。

她太委屈了,愛挖坑不是她的錯啊,只是她不太能堅持而已,不就是坑了十幾部小說,把她發配到這麼個陌生的地方,一個熟人都沒有,她太難了。

白小醒小聲嗚咽:「我想回家了,嗚嗚嗚……」

百里昦淵眼中柔光褪去,道:「你家在何處?可還記得大致地名?」

見白小醒仍是不答,百里昦淵收拾了床上的東西,回了自己的房間。

不一會兒,他拿了一樣東西過來,塞到白小醒手中。

手中的東西涼涼的,還有順滑的穗子,摸著像塊玉。

白小醒抬起頭,身體還一抽一抽地,不解地看了看手中玉,抬頭望向百里昦淵。

百里昦淵冷冷地說:「這是你暈倒那天身上掉下來的,憑這塊玉佩,你應該能找到家人了。」

白小醒抽抽搭搭地說:「我沒想起來家在哪兒,只,只是覺得傷心,但我早晚會回去的……不過不是現在。而且,師父你為什麼現在把玉佩給我?」

百里昦淵沒有立刻回答她。

實際上當初救白小醒時他多留了個心眼,將玉佩私藏起來。一般來說,貼身玉佩是很重要的東西,如果她是假裝不記得,醒來后肯定會想辦法找他要回玉佩,如果真不記得,自然不會覺得玉佩不見了很奇怪。

經過他後來的觀察,至少當時看來,白小醒是真的不記得家在何處,這也是他願意帶她同行的原因之一。

經歷過背叛的人,對人對事謹慎些總是好的。

百里昦淵淡淡地說:「你要是想起來一切,去留隨你。」

說完,他大步離開。分不清是在逃避自己丑惡的內心還是在逃避毫不知情的小丫頭。

白小醒還沒琢磨明白他的話,門就從外面關上了,燭光照在她哭花的小臉蛋上,分外憔悴。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是在趕她走嗎?嫌她給他添麻煩了?

可在賣出話本前她無處可去,與其在外漂泊,不如先呆在這,等掙了足夠的錢再走。尋個安靜的地方,儘快完成任務回家。

白小醒哭累了,蜷縮在床上迷迷糊糊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屋外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白小醒的腳好了不少,只是踩在地上還有些疼。

她穿好鞋襪,呆坐在房裡,一想到昨晚自己哭鼻子就尷尬的不行。

唉,活了十八年都沒哭這麼慘過,還是在一個不熟的人面前,讓她以後出去怎麼掛得住面。

白小醒啊白小醒,情緒自我管理的公開課算是白上了,說淚崩就淚崩,平日的堅強韌性哪去了。

深吸一口氣,白小醒紮好頭髮,打開房門,豈料百里昦淵端著粥站在門外,另一隻手微微舉起,似乎正要敲門。

白小醒感動了還不到一秒,百里昦淵將碗遞給她,道:「吃完把碗筷洗了。」

啊,又是她洗碗?

百里昦淵轉身離開,站在門內的白小醒探出半個身子,問:「師父你要去哪兒?」

「我去潭水修鍊,你沒事把頭髮洗了。中午自己煮點東西吃,不用管我。」

一襲白衣的百里昦淵頭也不回,撐著油紙傘下了台階,很快消失在白小醒的視線里。

白小醒捏著一小撮頭髮聞了聞,好幾天沒洗了,似乎是有點異味兒。

喝完熱粥,草草收拾了廚房,她提了兩桶水到浴室,舒舒服服洗了個熱水澡,渾身清爽。

路過柳州城的時候,百里昦淵帶她買了好幾套換洗的衣服,白小醒最喜歡那條淺綠色的襦裙,花紋好看,穿上身顯得秀氣,她換上後站在鏡子前美了一會兒。

白小醒擦乾頭髮,尋思著時間不早該準備午飯了,寫小說的事暫且留到下午再做。

雖然百里昦淵說不用管他,但是練功這麼辛苦,吃點東西補充體力也是極好的。

在廚房轉了一圈,白小醒決定煎幾個麵餅,水煮半個包菜,再熬點白粥給他送去。

畢竟現在條件有限,昨天她壓根沒買肉,只買了些耐放的蔬菜回來。

說干就干,白小醒捲起袖子,加水和面,洗菜切菜一氣呵成。唯有這時候,她才會對白蘇芮女士心懷感激。

正因為白女士忙於工作不常在家,所以她小小年紀學會了做飯填飽肚子,煮粥、煮抓飯、煮湯、外加煎餅和煎蛋,她都得心應手,唯獨對炒菜是一竅不通,愣是把握不了火候,炒個青椒土豆絲都能糊鍋。

平日里饞了想吃肉直接點外賣,簡單粗暴易解決。

要是讓她煮飯,怕是只能天天吃水煮菜減肥了。

不過,便宜師父在修鍊絕世神功,怎麼說蛋白質也是要補充的,雞胸肉,雞蛋什麼的,營養得跟上,不然那麼好的身段沒保持住豈不是太可惜了……得跟他提提建議,養點雞鴨了。

白小醒也不知道自己忙活了多久,她吃了塊煎餅墊墊肚子,灶前的火將她的頭髮都烘乾了。

屋外的雨還沒停,但不影響她的好心情。白小醒哼著歌兒,扎了兩個丸子頭,撐開大大的油紙傘,抱起裝了飯菜的簸箕出門找人了。

白小醒直奔後山去,隱約記得百里昦淵說過河在後山,水潭應該在河的上游。

循著曲折的小路走了十多分鐘,白小醒換了只手撐傘,感覺自己漸漸迷失在竹林中。

往前看,是高聳的竹林,往後看,還是高聳的竹林,她似乎一直在這片竹林里兜圈子。

等她覺察到的時候林中已經升起了水霧,目光所及之處除了雨水和竹子,什麼都沒有。

心頭有些許慌張,白小醒大聲喊道:「師父,你在哪兒?」

「我來給你送飯啦,師父!」

「師父,你聽到了嗎?聽到了應一聲啊~」

忽然一陣大風刮過,吹散了水霧,大顆大顆的雨滴拍打在油紙傘上,白小醒閉上眼抱緊簸箕,再睜開眼時不遠處竟然就是水潭。

白小醒揉揉眼睛,頭一回懷疑這看視野無比清晰的雙眼出了問題。

方才莫不是她走太久看花了眼,不然也太邪門了,不會真如車夫大哥所說的,山上……鬧鬼?

越想越瘮得慌,白小醒懷裡抱著熱飯菜,不敢大步跑,只得加快腳步走出竹林。

百里昦淵穩坐水潭中央的大石塊,並不在意全身濕透,雙手放於腿上,靜心參悟。

見他眉頭緊鎖,雙目緊閉,白小醒怕打擾到他,老老實實站在岸邊。

約莫一炷香后,百里昦淵抬手迴轉體內內力,匯聚丹田,一股鬱結之氣襲上心頭,往事在腦海中快速閃現。

恍惚之中,百里昦淵看見將他一掌拍下山崖的黑衣人。那人站在斷崖之上,緩緩揭下斗篷,黑暗中露出的竟是自己奸計得逞的臉。

此乃心魔!

「噗」的一聲,百里昦淵噴出一口鮮血。血濺潵在不光滑的石面,細雨不停的下,很快衝淡了血跡。

「愈是厲害的武功,所產生的心魔便愈發強大,無法戰勝心魔的人,只會被陰陽五行功吞噬,步入他的後塵。」

百里昦淵的耳邊迴響起黃賀將秘籍交給他時說過的話。未曾有過心魔的他,此刻想來甚是諷刺。

第一次目睹人吐血,白小醒嚇得手抖了抖,呼吸都緊張了起來。

她小聲問:「師父!你沒事吧?」

百里昦淵穩住神色,小小調息過後,氣色恢復如常,他擦掉嘴角的血,方才道:「無礙。」

萬事不可操之過急,一次不行便再來一次,總會有融會貫通的一天。

白小醒生怕他走火入魔,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容,道:「師父,我給你帶了飯菜,要不然你先吃點東西,休息會兒再練功?」

百里昦淵沒拒絕,起身腳尖輕點,飛到岸上,靠坐在石頭邊。

白小醒把簸箕拿給他,站直了身子替他撐傘擋雨。

一把小小的油紙傘,遮住了兩個人,傘內和傘外彷彿兩個世界,連時間都停駐了。

因為挨得近,白小醒清楚地看見百里昦淵的濕衣裳緊貼著肉,白色的衣服勾勒出健壯的身形。

腦子裡冒出不少粉紅泡泡,白小醒不好意思地挪開目光。

罪過罪過,師父剛剛都吐血了,她怎麼能覬覦他的美色呢?簡直無恥下流。

百里昦淵揭開簸箕上蓋著的布,裡面的吃食給了他小小的驚喜。

一個十歲的孩子能做成這樣,已經很不錯了。

他笑道:「賣相不錯。」

淺淺的笑容勾起白小醒心底的漣漪,她的臉火速躥紅,嬌羞地說:「做得不好,勉強能吃。」

百里昦淵夾起一塊煎餅放入口中,嘗過後點了點頭表示讚許。

白小醒心裡美滋滋的,小嘴巴巴的甜。

「師父昨天烤的兔子也好吃~」

「下次打到野兔再做給你吃。」

「好~」

然而某人恪守「食不言寢不語」的門規,專心用食,白小醒還期待他誇一誇水煮包菜也不錯,可惜再無下文,遂演變成了白小醒單方面陪百里昦淵吃飯。

白小醒站著,眼睛卻不敢亂瞄,不敢明目張胆盯著百里昦淵的臉和胸看,怕被抓包,腦子裡努力找話題緩解尷尬。

忽又想起剛才的竹林遭遇,白小醒道:「師父,你不知道,我來找你的路上差點迷路了。」

百里昦淵喂粥的手頓了頓,斜眼道:「那是陣法,所以你走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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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百里昦淵並不是一個是非黑白很明確的人,就像文中說的,亦正亦邪,所以男主的有些行為看起來很出格,但後續的故事也會講述到男主性格為何會變成這樣,還希望大家慢慢看下去。

Q8.百里昦淵真的被人一掌拍下過山崖了嗎?

A.是心魔產生的幻jio

B.是真的,可能是回憶

C.讀者老爺有別的想法喜歡師父今天不在家請大家收藏:(shouda8.com)師父今天不在家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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