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就在趙霽病遁的時候,距離他並不怎麼遙遠的皇城內正經歷著一場不怎麼激烈的撕比。
一大早,四個二府大臣先是去東門等候宣召,接著被帶去了福寧殿。
去福寧殿的路上,曾布落後幾步,悄悄湊近平日比較親密的許將道:「昨天咱們不是看到一頂轎子去了後宮,出宮時我留意到門旁聽著馬車是端王府的馬車。」
都是人老成精的千年狐狸,許將一點就透:「這時節,端王進宮?」
曾布的聲音更低了:「也許——是太后召?」
許將微微抬頭,瞥了眼四周,確定二人和其他人尚且在一個比較安全的距離之後。目不斜視「你老眼昏花,做不得數。」
這種話題本就忌諱,皇帝正值盛年,又膝下無子。
所以這事一直都是眾人默認的禁忌,誰提誰倒霉那種禁忌。就算四下無人,許將也不願多談。
但曾布並不領情,皺眉拉扯許將:「你才老眼昏花!」
走在二人不遠處的蔡卞一直都能聽到身後二人的話。在曾布動作大了許多之後,回眸出聲提醒:「慎言。」
曾布也意識到自己聲音過大,立刻閉嘴。
走在最前面的章惇其實也聽到了隻言片語,冷冷回首,瞥了其他三人一眼,思及端王平時行徑,眼神里露出了毫不遮掩的厭惡。但是也沒多說什麼。轉頭帶頭邁入宮門。
四人進殿之後,發現並沒有皇帝的身影,反倒是大殿掛上了垂簾。
看到這情形,四個人心裡都是一頓。
向太後端坐在簾后,看到四個人都進來了,才慢慢開口:「皇帝薨逝,沒有子嗣,所以老身請諸位商議。」
章惇想到剛剛許將和曾布提到的端王,根本顧不上君臣利益,甚至連慟哭的樣子都來不及做。高聲道:「那依典禮,簡王乃陛下母弟,當立。」
此時節,年齡合適的王爺中只有申王,端王,簡王。
申王眼睛有病,端王這人章惇想到他平日行徑都生理性厭惡。簡王自然是再理想不過的。更何況簡王是當今皇上一母同胞的親生弟弟,在身份上也合適。
從向太后說商議的時候,曾布和許將就想到了昨天宮門外的端王府馬車,當今皇帝都是向太后親選。向太后再選一帝王也無甚不妥。再說人已經被向太后從他們眼皮子底下溜過遍了。向太后的意思幾人又怎麼會領會不到?
不過是要他們先開口推舉端王罷了。
曾布正要去做太后的貼心小棉襖,就聽到章惇直愣愣地把簡王給扔出來了。這脾氣,薅都薅不住。
曾布知道章惇楞,卻沒想到他要楞到這種程度,太后都明示人選了,他還要頂風上。
向太后穩坐後宮這麼多年,脾氣涵養都是一流,哪怕被人這麼頂撞,都沒有便顯出絲毫不蠻。語氣更是四平八穩,拒絕地十分乾脆,理由也很恰當:「申王以下都是神宗的孩子,申王眼睛有疾,立次子端王吧。而且先帝也說了端王有福壽,也是個體貼孩子。」
二府四人,蔡卞不辨神色,曾布和許將兩個人低頭沉默。只有章惇,不滿兩個字幾乎就要刻在臉上。
端王趙佶,那是誰?花名在外,什麼花玩什麼的主。
一天三頓告狀的奏摺吃著,都照玩不誤,那能是個什麼正經的好東西?
章惇扶牆都不服端王,梗著脖子就要繼續戰鬥。卻一時不查,被身後神色莫測的蔡卞狠狠拉了一下袖子,拽到後面。
曾布和許將看準機會立刻,齊齊高聲道:「皇太后聖旨極允當。」
這事就算是這麼定了。
接著傳人一通報,皇帝薨逝。
等流程的時候,一問,所有王爺都在前殿等著上朝。單單就他端王請了病假。
病假理由還賊恰當——落水風寒。
去他M落水風寒!章惇一把年紀,仍想飛起來踩死趙佶。
全開封誰不知道他端王趙佶落水就是前天出去遊船想和同行的人摘摘荷花,震一下小船,結果不小心船翻了?
你他M因為這受了風寒,還有臉請假不來上朝!?
遠在家裡的趙霽自己都不知道他這一個請假給自己拉滿了仇恨。
他還一腔被迫上位黃袍加身的悲憤呢,就收到了傳旨,說太后急召進宮。
接完旨就又被抬進馬車裡了。
鹹魚趙霽:……我總覺得你們對我這個王爺缺乏應該有的尊重?!
一路上趙霽從來接他的人嘴裡摳出來一個細節——兩府之一的章惇章大人好像是對現在的繼位人選不太滿意!
趙霽瞬間就驚了。
還有這驚喜呢?
章惇?宰相啊!他對我不滿意!?有這好事?不過再仔細回想一下,章惇這個宰相……彷彿好像在宋徽宗上位之後,也沒幹多長時間就被擼下來了?他為官怎麼樣?說話管用嗎?歷史上怎麼評價的來著?
趙霽一路上都在扣頭想著章惇這個人。
因為想著事情,時間過得飛快,回過神來,竟已經到了皇宮。
算了,不管了。章大人!我非常看好你!我希望你一定要堅持你的這種不滿意!你等到我的!
進了皇宮,到了文德殿,趙霽遠遠就聽一片哭聲。
為了合群,他到了殿上之後,也醞釀著哼哼了幾聲。
在一片哭聲之中,向太后宣布端王繼位。
趙霽聽著向太后的話,偷偷抬眼睛最前面幾個人身上掃來掃去,最後目光落在了臉色最臭的那個人身上!然後,立刻飛速地朝那人喳喳眼睛,跪地請辭:「太后,臣才疏德淺。恐無法勝任。」
說完又把目光落在那人身上。
到你了!上!說我壞話!!阻止我!!!酷愛啊!美中年!!
可惜這麼多媚眼都扔給瞎子看了。那人看都沒看他一眼,就只是臉色臭,用後腦勺白白受了趙霽這麼多期待的目光,一動沒動,屁都沒放一個。
詭異的小片刻寂靜之後,向太后道:「為了國家,你不用推脫了。」
趙霽低著頭都聽出了向太后語氣裡面的殺氣。
實在是害怕崩人設,又害怕惹這老太太不滿意,這老太太整死他。只得硬著頭皮站起來,慢慢挪到垂簾的前面,屁股在椅子上半挨不挨。最後不甘心地還想反抗一下,企圖勾引出那位章惇章大人的反抗之心。
結果話剛說了一個字音,就被向太後身邊的內侍一巴掌拍在肩膀上,硬按著坐下了。
趙霽:……#¥!!牛不喝水你們強按頭啊!
之後的流程就壓根就用不著趙霽了。
先是看先帝遺體,發喪,再哭一哭,接著傳了個叫蔡京的翰林院士寫奏章。
根本就沒有任何人教過趙霽皇帝登基該怎麼個登基法,他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該幹什麼。百無聊懶坐在最高的椅子上,看著底下幾個人的頭頂,手足無措。
往旁邊瞥了一眼。一直等在旁邊的內侍彷彿是等到了什麼訊號,立刻高聲叫道:「召——百官入殿!!」
片刻之間,嗚嗚泱泱進來一堆人。
站在最前面第二排的兩個老頭裡面左手邊那個突然往前幾步:「臣等未聞聖語。」
趙霽驚得手裡的虛擬瓜都掉了。你在說什麼?我啥都沒說呢啊?
趙霽張張嘴,另外一個老頭立刻蹦出來:「臣亦未聞聖語。」
……有點琢磨過點味來了。趙霽悄咪咪眯了一下眼睛。這兩個老頭……演什麼戲呢?
接著,他曾經最期待的那位章惇終於說話了:「請太后權同處分事。」
趙霽恍然。最前面這仨人演來演去,合著是要去求向太后垂簾聽政啊?
不過更可能是幾個人都對他這個『名聲在外』的王爺不怎麼信任也說不定。
了解他們的意思以後,趙霽也非常自然地回答了。
趙霽:「朕亦同求。」
其中一個老頭追問他求的結果。
趙霽慢條斯理:「母后允了。」
就算是歷史忘得再多,趙霽都記得向太后是參政過一段時間的。儘管對於他來說,這皇位他根本不想要,但好歹得顯得有良心一點,邀請一下向太后聽政。否則那自己得多卸磨殺驢啊。
太后垂簾之後,要趙霽做的事就更加有限了。
擁有有限實權的上班第一天,趙霽的主要工作其實就是關於他自己的各項議題。
皇帝這工作,取其糟粕去其精華,也就只是一份工作而已。
工作嘛,說白了,除了內容的不同。
工作的模式上來說,基本上天下工作都差不多。對此,上輩子過勞死的社畜最有發言權。
一個新人來到一個新的單位,除了儘快熟悉工作內容和工作流程,之後就是努力和同事打成一片,搞好辦公室的工作關係。
皇帝這工作,也是這樣。
但趙佶作為宋朝的首席CEO,全大宋都是他的了。所以雖然也要搞好關係,但並不是特別急迫。
朝堂的政治環境也很迷,總的來說,他要防的只有隱藏在朝堂背後的一個又一個世家而已。
宋徽宗他爹,他爹的爹,他爹的哥哥……經過這幾輩人兢兢業業絞盡腦汁地分權,武將方面,別說是有個『功高蓋主』的將軍了。站角落幾個將軍天可憐見都沒自己的親兵。
各種針對於軍隊的削權和中央集權法令輪著法子地輪下來。
弄到現在,將不識兵,兵不識將。幾個武將老頭站在角落,在寒風中瑟瑟發抖,隔著重重人海都能品出點蕭瑟的味道。
至於文臣,他沒見過一面的便宜爹留下的一批親信,雖然說有幾個刺頭,但是忠君思想都根深蒂固,沒有『皇位人人坐,有天到我家』的謀逆想法。至於宋徽宗他哥留下的……他哥英年早逝,也沒來得及培養自己的勢力。
但雖然說是世家獨大,但世家都沒有特別大的野心。皇帝如果要培養自己的親信,在不侵犯世家既得利益的前提下,是自由且無拘無束的。
看歷史上也正是如此。縱觀宋末這些年,除了個別一枝獨秀的,其他『名留青史』的幾個權傾朝野的大奸臣基本都是宋徽宗這位藝術家一手培養,扶植起來的。
趙佶這位藝術家縱觀一生,從登基開始,就一直在輪著小鋤頭,兢兢業業勤耕不輟地挖自家的牆角。最後覺得自己挖不過癮,拽了幾個人上來,給人手裡塞了鋤頭要人家幫他一起挖。
現在坐了皇位雖說還是趙佶,但此趙佶早已非彼趙佶。現在的趙佶,反正是說什麼也不會把高俅和王詵之流給拽搭上來,讓他們幫自己挖好埋自己的土坑的。
可培養親信這條路卻也是趙霽必須要走的。今早上他就設想過。他如果要皇位坐穩,就必須江山穩固。
而要江山穩固,毫無疑問無論怎麼做,歸根結底都要侵犯到世家權利。而世家此時看著老實,一旦被戳了,絕對會反噬。所以他的第一步就是削世家權柄。這一步不能著急,必須要有足夠的耐心去溫水煮青蛙,一步步在對方可以接受的範圍內試探。
要做到這些,一支絕對屬於皇帝,聽從於皇權的核心隊伍必不可少。
趙霽就這麼一邊坐在皇椅上,心裡琢磨怎麼削世家的肉,一遍聽著底下的人歌功頌德拍他馬屁。
群臣都很給面子。
皇上第一天上崗,沒有為難趙霽,所有事項都是繞著他說的。
比如郡王妃是不是該搬到宮裡,順便封個后啊?
比如其他郡王府的女人該怎麼決定位份啊?
登基大典應該定在什麼時候啊?用什麼規格舉辦啊?
趙佶坐在軟墊上,看著腳下的人嘰嘰喳喳,恍恍惚惚覺得就像是看到了職員在討論領導的迎新會。
「咳……」
趙佶清清喉嚨,挑著重點說:「畢竟先皇早逝,登基大典不宜過度鋪張,封王氏為後,尊皇太後向氏。其他郡王府中人按章程來。」
把皇帝的迎新會安排完,也就到了下班的時間了。
趙佶坐著提升了規格和檔次的馬車回家,剛到端王府的巷子,就聽到郡王府門口一陣喧鬧。
趙佶伸手撥開馬車的車簾,就見郡王府前面鶯鶯燕燕花枝招展,目測二三十個年輕漂亮的姑娘正站在一起。端王妃,也就是王藻站在女人們的最前面,正側著頭安靜聽著身邊人的彙報。
趙佶看著那成堆的女人,又是一陣腦殼痛。
歷史記載,宋徽宗還是端王的時候就賊喜歡往家裡捎帶名女支,加上向太後送的倆,王詵估計也送了幾個。再加上便宜爹賜的,宋徽宗自己溜達碰見捎回來的……
這導致趙佶實際年齡才17多一點,後院各類各色的女人就已經能編成一個排了。
人數的問題到是次要的,可問題是趙霽他天然彎!形象不同愛好相同的情況下,怎麼可能能好好相處!?
一想到這一個排的『女兵』都要跟他住進皇宮,趙佶就渾身疼。
更煩的是,他對這群女人不敢親近,也不敢太過疏遠。
不敢親近的原因一則是因為他天然彎,第二則是因為這些人都曾經是趙佶的枕邊人。最容易發現他的破綻。
不敢太過疏遠則是他不想一下子就不近女色『性情大變』從而招人懷疑。
這群女人無疑成了燙手的山芋。
趙佶這麼想,可女人們卻又完全相反。對於整個端王府的女眷來說,自家王爺突然登基,那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的事。
尤其是那些被趙佶揣回來的女支女們。被帶回王府榮華富貴,雖然一樣美滋滋。可當了皇妃,那才是天大的富貴!
她們竟然還有能夠一步登天飛上枝頭變鳳凰的一天!可不把她們給高興壞了嘛!
所有女眷恨不得長著翅膀立刻就飛近皇宮裡當娘娘。動作尤其麻利積極乖巧。
趙佶差人把東西都拿全的時候,女眷們早早就都收拾好東西,安靜地等著趙佶了。
本來不想連夜進宮的趙佶看著女眷們一張張躍躍欲試含羞帶怯的臉。只能無奈嘆息:「走,回宮。」
當夜進宮,趙佶沒想到自己剛搬了寢宮,人還沒住進去,就已經有小太監等著他了。
太監的目的就只有一個
——傳向太后話,向太后推薦,升韓琦長子韓忠硯為二品輔政。
什麼推薦不推薦就是屁話。
這就相當於向太后指著趙佶的鼻子要趙佶給韓忠硯陞官。
升!
這晚,寫完聖旨的趙佶又是一夜未眠。
如果他想要個有質量的晚年,那就得首先有個累成狗的青年。
明天之前,他需要徹底帶入和熟悉。他畢竟是個冒牌貨,而無論趙佶有多水,人家都是正兒八經在皇宮長大的王爺。對於官員和政,治,真趙佶必然有一定敏感度。這些都是趙霽現在不具備的。
幸好國喪期間禁制運動,趙霽趁著這個機會把一堆女人一股腦塞進了後宮距離自己最遠的地方,接著去了諸閣,一頭撲進了各種文卷之中。首先,他得把官員的部門設置,權責分工搞清楚,在心裡有個定數。
再之後,通過許多案卷側面了解每個人的能力。
他有目的地首先翻閱了積攢下來沒有批閱的奏摺,了解了一下手下員工之間的關係,和宋朝這個龐大的『公司』的一些固有頑疾。
此時此刻,趙霽再一次感謝偉大的高考,感謝歷史老師不厭其煩地把王安石變法的原因和失敗總結畫重點讓所有學生背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所有經歷過高考的考生都能把這個知識點刻入骨髓,倒背如流。
社畜了這麼多年的趙霽,基本對於宋朝的所有知識都來自於平時的百家講壇和宋朝紀錄片以及戲說宋史。
唯有王安石變法這個高考必背科目是趙佶閉著眼睛都能夠默寫得出來的。各種歷史教材都把王安石變法誇得天花亂墜。似乎阻撓它成功緻使它失敗的唯一原因就是這變法阻礙了廣大的封建地主階級的利益,收到了地主們的阻撓,所以它才失敗了。
可即便它失敗了,但它的影響還在。雖然王安石是趙佶他爹那個時代的,但是那次的變法卻對宋留下了極其深遠的影響。以至於經歷哲宗,到了趙佶這時候,朝堂上都立場分明地分成了兩派,各有各的政治主張。
很顯然,向太后是守舊派,趙佶登基就迫不及待要提拔的韓忠硯就是守舊派的代表。
如果不出意外,韓忠硯上台之後,向太后肯定會迫不及待出手,扶持守舊派,打壓變法派。
歷史上也的卻如此。
以後世的眼光看,變法派的主張才是對的。但對錯從來都只是後人評說,身處漩渦之中的人都無法評價自己的對錯。
此時的國家畸形地好似四根瘦削的筷子支撐著重達百斤的身體。而筷子就是平民百姓。
早晚有一天,要麼就是筷子折斷,要麼就是筷子磨尖了自己扎向那百斤的身體。
向太后支持守舊,無非就是為了她以及她背後的家族。她無兒無女,就算趙佶是她一手提拔的,可終歸趙佶對於她是個外人。只有娘家,才是真正的,她的自己人。而她娘家的利益,又和所有地主階層的利益緊緊綁在一起,密不可分。
新老的衝突無法避免。
他要在誰都察覺不到的情況下保住新政的官員,何其困難!他是被向太后給生拉硬扯拽上皇位的。向太后拽他上來就是為了讓他和向太后一條心。
要是他剛上位就開始打向太后的臉,萬一把這個本來沒什麼野心的女人被氣狠了,晚上在床上左右翻了翻身,最後決定幹掉礙事的皇帝再扶起來一個,或者乾脆宰了皇帝自己來。
那趙佶到時候哭都沒地方哭。
小看誰也不敢小看後宮這些女人!哲宗神宗這兩輩,後宮這麼多冤魂,到底死於誰的手裡。誰也說不清。
想著這些,翻著舊的奏摺到了深夜,對比著摺子的內容,對於守舊和革新兩派在朝堂分別有哪些人心裡有了個大致的方向,雖然這麼說,可具體怎麼做,趙霽心裡還是毫無頭緒。突然讓他一個996的上班族玩利益權衡,簡直就是要了他的老命。
他倒是想像在端王府一樣找人商榷。但此時此景卻和端王府有天壤之別。
且不說白先生是不是可信,哪怕白先生可信,一個遠離朝堂去王府當透明幕僚的人,又能對時局有多精準的分析?
趙霽需要人,但又不知道從哪裡去找可以信賴又能力強悍的人。
苟住!趙霽想到深夜,睡前祈禱自己苟苟更健康。
然後翻身上床,坐到榻上,從懷裡拿出小七留下的那本書,根據書的指示,再次盤腿打坐修鍊了起來。
這次,依舊是一練一夜。
次日,趙佶把提拔韓忠硯提上日程。
韓琦在朝堂的政治影響力不低。韓忠硯陞官這件事也就大家嘴上說了說,心照不宣地走了個流程,韓忠研就走馬上任了。
之後的內容就是幾個部門按例彙報。
趙佶有耐心地聽到一半,就有點想睡覺。
等好不容易下朝,明天休沐,趙佶連軸轉了兩天,終於得空,高高興興宣布退朝,內心雀躍,腳步輕盈地準備去過周末。
人還沒走出大殿,就被太監請到了書房。
書房堆滿了高高的奏摺。
趙佶:……
史上最慘皇上!!
全朝堂的員工都在準備過周末,就他!又要加班!
這和社畜有區別嗎?並沒有啊!!
※※※※※※※※※※※※※※※※※※※※
然後,苦惱怎麼用人的趙霽很快遇到了包拯,宋慈,陸小鳳……
趙霽:哦豁?
少年?想報效祖國嗎?來來來,996了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