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0章 新年勝舊年

雖然生活已經趨向越來越正常平穩的態勢，很偶爾的時候，還是會夢到從前，那會紀恆遠沒有非去帶她出火海，這輩子，她是不是就沒有重生的機會？

林向北在床上滾了滾，又自動滾回去紀恆遠懷裡，蹭了一會，睜開眼發現他盯著她的眼神，有些炙熱，「怎麼還不去上班？」

「不去一天，又不會倒。」紀恆遠伸手穿過她的長發，正要親吻上去，紀長歡和軟軟同時從門邊探出來個腦袋，「媽媽？」

林向北噗嗤笑出聲，紀恆遠回頭看一眼，林向北鬆開他，「我今天......要去講課。」

「什麼課？」紀恆遠招手讓紀長歡過來，紀長歡爬不上來，他伸手一揪，把小奶娃推林向北懷裡。

林向北笑嘻嘻地把孩子摟住，親昵地蹭蹭他，紀長歡就被紀恆遠提回去，「行了，今天抱過了，別纏著你媽。」

「就很奇怪，明明我原來同屆的已經大三，我還是大一的考古生，然後要去上大三學生的插畫課，又要去和於院士一起做科研......」林向北一臉鬱悶地捏了捏紀長歡委屈巴巴的臉，「跟你爸呆著吧，我今天也很忙。」

「啊.......抱~」紀長歡揮舞著手，林向北不理會他自己去洗漱，紀恆遠把他單手抱起來，下樓熟練地沖了奶粉，讓紀長歡自己捧著喝。

送林向北到學校，紀恆遠自己帶著個小奶娃到紀氏，從進門到上電梯，驚艷的眼神跟了一路，紀懷玉出來，拿了磨牙小餅乾去逗紀長歡，「他怎麼一點都不粘我小嬸嬸？」

「他不敢。」紀恆遠沉著臉把送上來的第一份東西簽名改完，紀懷玉笑笑，「這孩子性格不像你，也不像我小嬸嬸。」

紀恆遠抬頭看紀長歡坐紀懷玉肩膀上，整個軟乎乎的，軟萌可愛得像個小包子，性格上確實不太像他小時候，倒是像很久遠以前的林向北。

那個對什麼都帶著好奇，卻又克制隱忍，知道什麼時候該鬧，什麼時候該笑，貼心的小傢伙。

這樣更好，兩人都不想讓孩子重歷他們的小時候，又不希望他真的徹底沒脾氣，或者因為寵溺變得過於放縱。

林向北下了課堂，出門外去的時候，正好遇見以前高三結束那段時間，去上研修課時候一起上課的學長，兩人寒暄一陣子，林向北被要了合照，她儼然成為學校的新明星。

沒一會她又收到學校的電話，希望她在有空的時間，可以開畫畫的選修課，開是可以開，只是會更忙。

她去馬場跑馬回來，又去褚良那裡，先是開了短會，才去靶場射了一會箭，依舊是感嘆褚良要天仙才能配，褚良只是笑笑，老闆安好，他就安好，至於其他，「只是緣分未到。」

晚上約了霍然他們一起吃飯，難得人那樣齊，關倪新、傅家俊、穆楚楚和周寓都在，又碰巧碰見隔壁間的張襄陽和彭旭也，乾脆大家合成一個包間。

已經那麼巧了，林向北打電話讓紀懷玉和趙念安叫出來，又把專心帶娃的紀恆遠也叫過來，再把傅家逸和梅婷婷一起叫出來，剛好一起吃完飯，今晚可以一起跨年。

紀長歡被眾人捧在手上圍觀的次數多了，一點都不怯場，這個哥哥，那個姐姐，小嘴一直不停，一個個見完，也被眾人喂得七八成飽。

紀長歡最後在霍然那裡停下來，攀著他的長腿朝著他伸手，「哥哥，抱......」

霍然眼饞許久，孩子真的到了面前，瞬間手足無措，這孩子眉眼不像紀先生，像足林向北的狐狸眼，一看就很軟萌，特別怕捏壞了。

林向北看他把紀長歡舉著，要把紀長歡供起來的樣子，「喂，你跟馮家小姐那事還沒成？」

「害，你這安和最靈的媒人婆介紹的，能追不上嗎？」霍然看著紀長歡嘿嘿笑的樣子，自己也笑得跟大傻子一樣。

關倪新白他一眼，「一聽就是看上人家了，但是還沒追上！」

「何止啊，說不定那馮小姐對他印象還不好，第一次約會，就帶人家去江邊吹風看人家遛二哈，這事他也幹得出來。」傅家俊也調侃著，周寓和林向北碰了個杯，「你可別給我介紹，我孤家寡人慣了。」

「哪裡用我介紹，追周檢察官的美女呢，從長城頭排到長城尾......」林向北晃了晃杯子里的酒，眾人看向周寓的眼神都是玩味，林向北瞥他一眼，「可你早就嫁給了國家，嗯，你任職那天你自己說的......」

周寓眉頭皺起，「誒呀，別提了，就是口誤.....你們理解那意思不就得了！」

眾人轟笑起來，彭旭也看著那桌的熱鬧，捅了捅紀恆遠，「嫂子這麼受歡迎，你真不吃醋嗎？」

紀恆遠眼神追著林向北看了一會，對比上輩子她冷冷清清地抑鬱至終，這樣子被圍在人群中間的林向北，嬉笑鬧騰、開開心心，自然是現在更好。

他有時候是有些困擾，但是他更尊重她自己的意見，她自己喜歡就是最好。

12點的煙花和鐘聲同時響起，眾人的香檳杯碰在一起，熱熱鬧鬧的比什麼時候的聚會都要溫馨。

林向北坐在紀恆遠隔壁，突然伸手搭上他肩膀，「紀先生，你要收新年禮嗎？」

紀恆遠還沒反應過來，林向北已經攀著他手臂起身，蜻蜓點水一樣碰了一下他的唇，紀恆遠看她一副佔了便宜的樣子，他伸手把她圈回來，按住就是紳士的長吻，紀太太，餘生歲月，我只想與你共同跨過。

起鬨聲響起，紀恆遠臉上並無波動，只是隨手把外套扯過來，罩在撲在他心口，像個小鴕鳥一樣的林向北，再把人抱起就走。

紀懷玉和趙念安看著明顯是被遺忘在那裡，睡得正香的紀長歡，嘆了一口氣，這娃就不像是那兩人親生的，爹抱走了媽，娃能不能回去，就要看運氣了。

果不其然，過了一會，衛九才匆匆忙忙尋過來，把孩子抱走，這才算完，一雙雙的出外，又在廣場上散漫走了一會，才陸續回家，有林向北在，大家的年，過得尤其快樂。

第二天出門，林向北誰也沒帶，獨自開車到墓園，她找了許久，居然真的被她找到了上輩子紀懷清給她立的碑拓，破舊不堪，不分辨根本認不出來，她只是猜想會有，沒想到真的有。

她最終也沒叫人去再動那塊碑，至於為什麼會來，就當是自己全然和過去，徹底告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