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林望舒邁著沉沉的腳步回了家,所幸今天的客廳沙發上沒有母親虞舒,不知怎的,腳不由自主地走進了畫室,除了日常練習她已經很少走進畫室了。
認識趙挽曦一家后,她筆下的人物多是變成了她們,確切的說是變成了趙挽曦,她最愛便是趙挽曦臉上那因笑露出的酒窩,昭示著她的好心情,她想,那可愛的酒窩永遠掛在她的臉上。
林望舒坐在椅子上,一隻腳搭在凳子上,一隻腳隨意的落在地板上,抬起手腕,拿起筆,讓畫筆吸滿黑色的顏料,在畫板上調出想要的色調,才開始在畫布上慢慢地描起來。
一汪黑色的湖逐漸顯出了輪廓,湖面隱隱的勾出數只兇狠的巨獸,蟄伏在湖邊,那怪物露出湖面的眼睛里滿是嗜血的殺氣。湖邊是抽條的柳樹,枝椏張牙舞爪的向前伸展著,像是覬覦著那一葉淺薄竹筏上,迎風獨立的纖細身影。
整幅畫黑色和紅色交織著,像是一張血盆大口,吞噬著畫中的一切。
林望舒下筆越來越快,快速勾勒著竹筏上的人物,衣衫單薄,形銷骨立,卻也免不了被湖中野獸當成盤中餐,各式形象奇特的怪獸呈包圍之勢圍住竹筏,好似下一秒這人就要葬身怪物之口……
畫到這,林望舒微微醒神,看看手下,不知道自己怎麼畫出這樣一副猙獰可怕的畫作出來。將視線轉向別處,是許多副不同風格的趙挽曦的肖像畫,此刻,空白的大腦開始回想起和明華曼的對話,愣了神,任由顏料劃下,帶出一筆瑕疵。
歐亨利筆下的麥琪和其丈夫,是一出悲劇,悲在沒有足夠的物質基礎,沒有選擇的權利,如果他們二人有了足夠的財富,那麼是不是會成就一段佳話?
林望舒發散的思緒想到了很多很多,或許明姨說的是對的,她不能時時刻刻保護著挽挽,她需要有自己的能力,要自己握有選擇的權力……
逐漸相同的林望舒面上也變得舒緩起來,聽到窗外傳來的嘰嘰喳喳的叫聲,原來是鳥媽媽領著一排小鳥站在了她的窗前,那隻瘦弱的小鳥,經過歷練,自己捕食,也變得胖嘟嘟,和其他雛鳥一樣。
看到這林望舒露出一抹笑意,撿起筆,看著人腳下那一筆白色,構思著如何彌補,突然靈光一閃,一個人太孤獨了啊……
寥寥幾筆勾勒出一個憨態可掬的胖娃娃,臉上掛著明亮的笑容,手裡捧著塊半人大的糕點,腰上與旁邊站立著的人系著同款腰帶,關係斐然。
又不忍小人遭受這樣的環境,抬手畫出一輪升起的太陽,散發著炙熱的光線,驅散著邪物,向陽而生!
畫完收起筆,林望舒看起來十分滿意,隨手掛在了趙挽曦畫像旁的空位,便將顏料收拾乾淨回屋睡了覺。
第二天,所有人照常開啟了新的一天,唯一不同的是,趙家,早起的小朋友中多了一位趙挽曦。
「趙季言,快吃,你看小老三都比你起得早,」明華曼給三個孩子收拾完書包,見趙季言還一副眼睛睜不開的模樣,氣不打一處來。
「唔,來了來了,」趙季言聽不得老媽嘮叨,把麵包一把塞進嘴裡,像只飽食的倉鼠,拎起包就跑了出去。
趙挽曦見姐姐這滑稽的模樣十分不給面子的哈哈大笑起來。
車上,趙季言心情十分鬱悶,哥哥妹妹都變得勤奮,她的日子可不好過呀,發出仰天長嘯,「你們為什麼這麼努力!嗚嗚,人家只想開心地玩耍!」
「季言,小妹都這麼努力了,你要給她做個好榜樣,」趙季年聽見二妹的哀嚎,短暫的從從書本中抽出心神。
「嗯嗯!二姐最棒了!」趙挽曦用力點了點小腦袋,十分樂意給自家二姐『添堵』,便用萌萌的語氣鼓勵著懶惰的趙季言。
「我討厭你們!嗚嗚嗚」趙季言發出最後不甘的怒吼,心裡也知道,她們這樣的孩子要開始學習很多額外的東西了,林望舒已經早早地開始,即使自家爸媽拖也拖不了太久,可是她還沒玩夠呀……
往後的日子裡,趙家早餐桌上,被明華曼催著吃飯的,從趙挽曦變成了趙季言,讓明華曼省心自己努力的孩子多了一個趙挽曦。
一眨眼幾年的時間過去,林望舒已經上了初二,趙挽曦也同她的小夥伴升入了附屬小學,離林望舒的初中區只有一個操場的距離。從以前的林望舒去幼兒園托兒班接她,變成了趙挽曦去姐姐樓下的自習室等著她下課。
這幾年發生了許多變化,首先便是趙挽曦,通過明華曼的魔鬼訓練,一改肉嘟嘟的形象,出落得亭亭玉立。與此同時,趙挽曦的芭蕾水平極速上升,在舞蹈界嶄露頭角,說不定過幾年真能如明華曼所願,問鼎凡爾納金獎。
其次是林望舒,經過虞舒幾年的訓練,她變得更加內斂深沉,喜怒不言於色,身上上位者的其實愈發明顯,卻也更加冷冰冰。
原本虞舒是打算讓林望舒好好學習經營人際關係,融入到這些富家子的圈子內。可林老太太心疼林望舒,「一天都說不了幾句的孩子,你讓她去和那些紈絝子弟,虛與委蛇,以林家現在的地位用不著委屈孩子,那些人自然會圍著小舒,」虞舒一想也是,便由著林望舒這麼冷下去。
導致林望舒身邊除了趙家孩子,身邊竟只有屈指可數的幾個能說上話。
可是青春期的少男少女呀,越是神秘,越是想把面紗撕開看個究竟。
這天,趙挽曦照常去林望舒樓下自習室學習,一進入自習室,便見平常只有她一人的教室多了兩個女孩,其中一個長發女孩拉著另一個短髮女孩羞澀地說這些什麼,臉上還掛上一抹嫣紅。
「放心吧,沒事的」短髮女孩拍了拍朋友的手,安撫她不安的情緒,可顯然沒控制好音量,讓趙挽曦聽個清清楚楚。
趙挽曦有些疑惑,也沒當回事,可能是初三的學姐快考試了,壓力大,偷摸出來的。掏出課本,開始完成今天的作業,寫得飛快,不到半個小時就完成了老師布置的那些題目。
她上的是林望舒之前的學校,這是一所貴族學校,涵蓋幼兒園、小學、初中,專門為這些富家子弟安排的課程,不會有公立學校那些冗餘的作業,因為老師都知道這些孩子的課後時間有多金貴。
做完作業,趙挽曦有些無聊,便上了頂樓,脫下鞋開始翩翩起舞。之前等著無聊上來玩,被林望舒看見,便專門讓人在頂樓建了一間芭蕾舞室,鑰匙在趙挽曦這,方便她等的無聊的時候上來打發時間。
趙挽曦悠悠的跳著,只是些基本的舞蹈動作,根據心情隨意變換著舞步,彷彿想到什麼開心的事情,臉上露出微笑,一連做了幾個跳躍,穩穩地落了地。
這邊林望舒下了課,先去了自習室,只看見趙挽曦的書包,便拿起書包,抬腿往舞室走。剛要出去,屋裡的兩個女孩緊張地站了起來,凳子劃出尖銳的聲音,林望舒毫不關心。隨後這兩個女孩還扭扭捏捏地快速從她身旁走過,其中一個還抬頭看了她一眼。
林望舒徑直地上了樓,打開門,看著起舞的小蝴蝶,靠在一旁,靜靜地欣賞著演出,嘴角掛著溫暖的微笑。
「姐姐!唔,好想你,一天怎麼那麼長,」趙挽曦回頭就看見林望舒在守著她,興奮地跳進林望舒懷裡,習慣地撒著嬌。
「我們回家吧,」林望舒揉揉小傢伙的腦袋,就牽起了她的手回家。
「好!」
「姐姐,我練完舞,來找你哦,要等我」下車前趙挽曦還不忘叮囑著。
「好,」林望舒點了點頭,便目送趙挽曦進來家門,「開車吧。」
「媽媽,我好餓!」
「餓?你是想去找小舒吧!先去把書包放下,等你姐姐回來,不知道做什麼去了,最近天天回來的這麼晚。」明華曼在客廳看著電視,漫不經心的回應著。她太了解自家這幾個孩子了,小老三是一門心思往隔壁找小舒,比對她這個當媽的還親!想著想著一股醋味在客廳彌散開來。
趙挽曦上樓,先洗了個澡,下午上了體育課,她和蔣梵溜出來,不知道蔣梵哪根經不對,非要她跳舞。
哦,對了,是為了新電影找原型,沒想到,這幾年蔣梵自從拍了那個廣告以後,陸陸續續接了些角色,變成了小有名氣的童星,不時有些角色找她客串。可偏偏蔣梵沒什麼舞蹈細胞,下午給她跳了一遍又一遍,身上粘嗒嗒的。
把書包放下就去洗了澡,穿著休閑服,一邊擦頭髮一邊出來,頭髮變干后,就收拾起了書包,整理明天要用的東西,一打開書包,發現多了一樣不屬於她的東西,一個粉色信封……
順手打開,映入眼帘的是「親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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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不長!蠢作者一臉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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