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是個圓

九點半左右，客廳傳來汽車停靠的聲音，明華曼攜幾個孩子起身到門口，去迎接來人。先下車的並不是趙蕾，而是副駕駛的一個女孩，身穿白裙，長發整整齊齊地盤在腦後，腳上踩著一雙白色板鞋，看起來十分的乖巧可人。趙挽曦認出這應該就是房厘口中的范曉言了。

駕駛室這邊趙蕾下了車，和舞台印象不同，趙蕾本人顯得十分隨和內斂，天藍色的的絲綢襯衫搭配白色闊脫褲，低調普通。

先下來的女孩立馬躲到了趙蕾身後，怯生生地看著樓梯上的趙挽曦等人，像極了柔軟的小白兔。

「久仰大名，」明華曼率先伸出了手，神情中流露出欣賞之意，她和趙蕾算得上是神交已久。

「明師姐，我是趙蕾。」趙蕾俯下身子握住了明華曼伸出的手，這是瓦爾納舞台上第一次出現的中國身影，她把決賽那天的視頻看了一遍又一遍，對她的舞蹈表現力讚嘆不已。微末時只能仰望，等到她有了一點成就，明華曼就淡出芭蕾舞了，兩代芭蕾女皇就這樣錯過了，今天才正式的相見。

「快進來坐吧！這是我家小老三--趙挽曦，挽曦來見見你趙老師，」明華曼順勢將趙挽曦帶到趙蕾面前，開始了正式會面。

「趙老師你好，我是趙挽曦，」趙挽曦十分乖巧禮貌地向趙蕾問好，臉上掛著燦爛的微笑。

「你好，很高興成為你的老師，這是范曉言，也是我的學生，你們以後會一起學習。」趙蕾輕鬆過地接下問候，就算正式認下了這個徒弟。

「范師姐你好，我是趙挽曦。」趙挽曦古靈精怪的跳到范曉言旁邊，打著招呼。

「你…你好…，曦曦，我是…范曉言，」范曉言依舊躲在趙蕾身後，慢慢地伸出手。

「曉言是我侄女，有些害羞。」見狀，趙蕾輕描淡寫地解釋著，眼睛看著范曉言的發頂。

「好，我們先去舞蹈房看看吧，看看兩個小傢伙的舞跳得怎麼樣，」兩個大人對視一眼，看見了對方眼裡的好奇，兩代舞后教出來的下一代實力會怎麼樣呢？

不知什麼時候趙挽曦悄悄溜到林望舒背後，抓住她的手輕搖，「姐姐要好好看我跳舞！挽挽是最好看的！」說著意味深長地看了范曉言一眼。

「好，我們上去吧」林望舒無奈的笑了笑，便答應了。

趙季年和妹妹趙季言插不上話，安靜地在一旁乖乖地坐著，活潑的趙季言艱難地捱著，迷糊間又跟著一行人去了舞房。瞬間來勁，她小妹一定是最棒的！

「兩個小傢伙先來熱熱身，」先進屋的明華曼向兩個孩子招了招手，尤其是對羞澀的范曉言，露出了慈愛的微笑。

「趙師妹，你看讓兩個孩子跳什麼曲子好，」作為主人，明華曼十分謙讓地把選擇權交給了趙蕾。

「《胡桃夾子》第二幕吧，小朋友要收禮物……」趙蕾輕笑一聲，定下了舞曲，幫著兩個孩子熱身。

「你們倆誰先來，」

「我先來吧，讓范師姐再調整下，范師姐覺得可以嘛？」趙挽曦邁出一步，眼睛炯炯有神，揚著自信之光。

她要第一個表演，讓姐姐好好看著她，她已經長大了，已經可以完成以前她給挽挽跳的曲目，她不想讓她的姐姐看別人跳舞，尤其是范曉言。房厘雖然說情書只是一場惡作劇，但是那封沒被調換的情書是怎樣的？她不願有一絲絲失去林望舒的風險，她要讓林望舒知道她是最好的！

林望舒看見趙挽曦飛過來的眼神，含笑點了點頭，告訴她放心，她不會看其他人的舞蹈

眾人目光齊齊落在了范曉言身上，她倉皇點頭，十分排斥暴露在眾人的目光之下。

「好，那就準備開始吧，趙挽曦準備好了嗎？」

「是的，準備好了。」

前奏響起，趙挽曦瞬間收斂自己的情緒，代入進角色，彷彿回到了那個中世紀的夜晚，她穿著最隆重的衣物迎接著家中來客，她們已經計劃如何度過這一個美好的聖誕節。

她最愛的神父德羅賽爾彌亞，帶來了一個碩大的八音盒，為她和哥哥進行木偶表演。美麗的少女，滑稽的小丑，強壯的阿拉伯人，在神父的操縱下，上演了一幕驚奇的大戲。

結束后，克拉拉鬼使神差地喜歡上了十分普通甚至平庸的胡桃夾子，向她敬愛的神父討要了它。在神父意味深長的表情中接過它，開啟了不一樣的聖誕之夜。

深得明華曼真傳的趙挽曦和她的表演方式如出一轍，內斂之中蘊藏著力量，將克拉拉的靈動自然表現得活靈活現，彷彿她就是克拉拉，克拉拉就是她！

對趙挽曦舞蹈反應最深刻的無疑是林望舒，她很久沒看過她的挽挽如此正式的表演了，原來挽挽已經可以演繹這樣的作品，那些人物的神情在挽挽的臉上交替，是她所陌生的，她好像錯過了些什麼。看見滿含期待看著她的小傢伙，給了一個大大的微笑，看著她得意的小表情露出寵溺的笑容。

明華曼在她們看不見的地方，悄悄地給了趙挽曦一個讚許的眼神，轉頭就綳著臉對趙蕾說，「還有很多進步空間，以後承蒙趙師妹照顧了。」

「跳得很好，曉言，準備好了嘛」趙蕾眼笑眉飛，沒想到趙挽曦的舞台感染力這麼好，是個頂好的苗子，不過她家曉言也不差。

「准…準備好了」

范曉言怯怯地站在房間中央，打量著周遭，耳邊音樂聲響起，瞬間揚起少女自信青澀的笑容，象徵著愉悅氣氛的輕快舞蹈，在范曉言的展示下，氛圍溢滿整個舞室。

趙季言感到不可思議，急忙戳戳趙家老哥，「這是一個人？」沒控制好音量讓趙蕾聽了個正著。

趙蕾輕輕地微笑，夾帶著一絲苦澀，「曉言這孩子很愛芭蕾。」

感覺到趙蕾情緒不對的明華曼，白了一眼趙季言，少見多怪。

在激揚的樂聲中落下最後的幾個舞蹈動作，范曉言依舊還是那個范曉言，點著小碎步，急匆匆地躲到了趙蕾背後。

「兩個孩子都很棒，是未來呀，我就不做什麼評價了，」明華曼發自內心，又看了看趙蕾，見她笑著搖搖頭，便知道她對著兩個孩子也很滿意。

「那咱們下去休息，讓曉言和挽曦好好熟悉熟悉。」

林望舒主動走到趙挽曦身旁，牽住她的小手捏了捏，「挽挽跳得很好，」並且像她悄悄示意著她沒有看另外一位女孩子，更何況是處於趙挽曦探照燈一般的目光下，想到這她勾起了嘴角。

像只饜足的貓咪，趙挽曦的小腦的有規律的一搖一晃，若是有尾巴，現在恐怕在繞著林望舒的手臂打著圈圈。

下了樓已經快十一點，明華曼便留下兩位客人用餐。結束後趙蕾又被明華曼拉著聊了近幾年芭蕾的變化，感慨了幾句物是人非，才送人出門。

第二天，自習室。

房厘把腿蹺在桌子上，支著二郎腿，「趙挽曦，你來啦，對不起啊，那天發生了點小意外。」

趙挽曦抬手敲了敲房厘變得粗重的小腿，「意外？」

「疼！下手輕點，騎車摔了，對了這是范曉言，你兩應該見過了。我們先把微信加上，上次讓這個傻瓜要，還是給忘了。」房厘兩手把遭受趙挽曦折磨的艱難腿挪開，頭指了指著范曉言示意她把包里的手機拿出來。

偷偷看著趙挽曦的范曉言一怔，手忙腳亂地拿出房厘的手機，遞給她。

「范師姐，不用緊張，」趙挽曦噗呲一笑，怪不得見面那天總跟著她，對於范曉言這小兔子的模樣感興趣極了。

「喂!趙挽曦別亂來！」房厘提高聲音，惱怒地呵斥著趙挽曦，像是被侵犯領地的雄獅，又把范曉言往身後拉了拉。

「好呀~」

「小厘，不許欺負師妹，」范曉言倒是對房厘這模樣見怪不怪，顯然是習慣了，只是去安慰著趙挽曦，將微微責怪的目光落在了房厘身上，卻加重了房厘彆扭的小情緒。

「哼」，房厘重重地哼了一聲。

「趙師妹，那天…那天情書…」范曉言支支吾吾地說道。

「情書啊~，范師姐信裡面寫了什麼呢？信被打濕了，沒有看見，范師姐不好意思。」趙挽曦意味深長地看了房厘一眼，被憤怒地一瞪，依舊說著預料之外的話語。

「就是…就是我想見趙師妹，小姨說趙師妹舞跳得很棒，我想見趙師妹…」

趙挽曦有些吃驚，這是她意料之外的回答，「范師姐怎麼會把信交給姐姐，交給林望舒？」特意補充了一句。

「望舒在我隔壁，交給她很方便，後來小厘說她知道師妹在哪，我就把信偷偷塞到師妹的書包里了，出來的時候還碰見瞭望舒。」范曉言還做了一個拉拉鏈的動作，把情書事件解釋清楚。

而鬧了整個烏龍事件的房厘，則一點一點的挪著腳步，那天她太生氣，根本沒看信的內容就給撕碎了，果然她的言言心裡只有她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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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有沒有想到情書會有反轉！

對不起，蠢作者的拖延症實在太嚴重了，又晚了，躺下任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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