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蛻變上
下一秒,鋤頭便發現了他腳邊的異常,他的腳下似乎正踩著一截圓滾滾的東西,待他俯身下去透過那霧氣細看,這才發現他腳下踩著東西竟是一截指骨。這不看還好,一看便發現地上橫七豎八,不遠不近的有著許多的屍體,原來他先前以為的貓屍,竟都是人的屍骨。這附近哪裡是只有一具屍體啊,這分明滿了屍體。
鐵鎚一個機靈,湊近沈無暇的身旁,用近乎於抱著沈無暇的姿勢道:「走,我們這就上山去。哪怕是在山上過夜,也好過一直在這裡兜兜轉轉。」
緊接著,霧中便有人啐了一口道:「看來這槐家一家人本就沒安什麼好心,說什麼放我們走,不過是想讓我們死在這山間大霧中,這樣一來不但沒有髒了他們的手,還解決了麻煩。往後萬一再有機會見到我們門主怕是也省去了一份愧疚,不管怎麼看我們這些人命,都是出了槐南村才喪命的,怎麼看都跟他們扯不上半點關係了。」
「既然如此,我看大家也休息的差不多了,那我們便上山去吧!」說話的自然是沈無暇。
上山的路,比下山的路好走多了,越往山上走霧氣便越發的稀薄。除了沿途那依然會時不時響起的貓叫聲,以及滿的大小橫豎不一的貓屍以外,一切都還比較順心。
一出了大霧,即便是看著那麼多貓屍,眾人的心反倒是不那麼的毛了。
尋路向上,眾人終於還是走回到了那石碑與槐樹旁。
眾人一見已經回到了起點,便迫不及待的擁向那石碑,去查看那記號,在確認無誤之後,幾人這才順著那圖標上手指的方向,向著哪條死路走去。
就在眾人期待滿滿的摸向那石壁之時,這才發現這石壁果然是一條死路。
眾人氣餒,不死心的不斷在牆壁上摸索,終是在紛亂的尋找中,一無所獲。
眾人疑惑的看向無憂,此時的無憂自然也是大惑不解的。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面對眾人的滿面疑惑,無憂的心卻從來沒有動搖過,她仍是緊盯著那圖中所指的方向,望向那片陡峭岩體下的石壁。她堅信爹爹師傅留下的印記一定是對她們的一種指引,她們的爹爹師傅是絕不會害她們的。
月上中天,月光透過層層疊疊的樹影投射在那石壁上,在眾多樹木的隱蔽下,投照在那石壁之上所顯現出的景象,竟別有一番幽靜凄美之景。即便是美景在前,此時早已是飢腸轆轆的眾人,也只是看地上的貓屎屍,才別有一番風味了。
就在眾人商量著要不要把這些貓屍處理了吃掉之時,無憂卻默默的走向遠處黑暗的樹蔭下,將他自己的身形徹底避開了所有人的視線,隱藏在了晦暗不明的樹蔭下。只見樹蔭陰影中的無憂揭開了自己的衣襟,果敢的拿起了她身上的匕首,直接捅向了自己的檀中穴,緊接著一股血流下,她快速又熟練的將那兩枚幻虛珠碎片捅進了自己的檀中穴。
剎那間,她只覺得頭腦中一片眩暈,她低頭望向自己的檀中穴,和上次一樣那裡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著,而她的身體緊接著竟開始抽搐起來,她痛得忍不住出聲,隨之而來的是她的臉頰也開始不停得變換起來,亦如他第一次在湖邊看著自己的兩張臉不停變換時一樣,只是這一次的痛苦更甚從前。
沈無暇在無憂走向陰影后,便一直注意的自己身邊的一切動靜,他早看見了無憂自己獨自一人走遠,並在他視線的盡頭,將她那纖瘦的身形隱藏在樹陰之下。
此時,他突見那樹后隱隱有黑氣傳出,而那黑氣所過之處更是引起了一片草木枯竭。那原本隱在樹后的無憂也發出了一陣悶哼之聲,他怕是他自己看錯了聽錯了,又唯恐無憂遇到了什麼危險,終是在聽到了一聲壓抑的悶哼之後,忙不迭的沖向了無憂所在的方位。就在他即將趕到的瞬間,她看到無憂所在之處,竟隱隱有一抹衝破天際的光,從她的心口處射出,那抹衝天之光呈現出黑紅色與水藍色兩股,難以融合卻又相互交織沖向天際,只見那兩股光竟然相互交織著衝破雲霄后直接向著天邊那沉睡的月目射去。
耀眼的光線只是一瞬便消失了。
這聲響自然是驚動了此時正研究著如何吃死貓肉的眾多兄弟們。
片刻的驚詫后,他們的目光都不約而同的看向了沈無暇。他們之間沈無暇的手勢以及身形,適時的攔截住了他們看向那抹光線的源頭,只聽沈無暇鎮定的對著眾人道:「沒什麼事,都退後不要過來。只是在找出路而已。」這話自然只是安撫眾人的說詞而已,他只是不想讓除他以外的人看到無憂此時的樣子而已。
眾人見沒什麼事,驚詫過後的眾人只得齊聲應是,更有人將他的心思完全都放在了如何吃這些死貓屍身之上。
鐵鎚自然是了解自家主子的,瞧他的神色,也絕不是他說的那樣簡單。不過有他和無憂在又有什麼是解決不了的呢?鐵鎚隨是如此想著,也只是在片刻的愣神后,就收回了他驚疑不定的目光,只因他完全的相信他們家主子,他說不要過去那便不過去吧。回頭后的鐵鎚只見他身後的那幾個小子。已經在他身邊那個叫張岩的兄弟的帶領下,開始在處理貓屍了。見眾人如此之餓,他真是攔都不住,不多時,張岩身邊的幾個兄弟,見他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便起鬨著叫他撿樹枝搭架子,直接烤了試試。
那邊眾兄弟都在研究著如何吃,鐵鎚卻仍是時不時的看向沈無暇這邊。
只見樹蔭下的沈無暇,滿面驚詫的看著無憂的變化,此時的她,除了她正在不停變化的面部以外,更讓他悚然心驚的事,還有她那骨骼內不停發出的咯吱生。此時她的體內就好像正住著個什麼馬上就要破體而出的怪物,那怪物就如同在啃咬著他的股骨骼,想要從無憂的骨骼中啃食出一條出路一般。而此時她的心口以上連同脖徑以及她的臉頰也正在一路不斷的蔓延出奇異的裂紋,他真怕她下一秒便直接裂成兩半,直接倒在他的面前。
她這是怎麼了?
沈無暇心裡雖駭然,卻仍是想伸出手碰觸無憂,並撫清她的痛楚。他試著叫無憂的名字,想要確認她此時的狀態,是否仍是清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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