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6 章 196癸的報酬
儘管謝蘅一開始心下就有些準備,但這一場談判下來,還是十足十的出乎了她的預料。
癸並不隱藏自己的身份,也不屑和謝蘅打啞謎。
他的表達很直接。
兩人只你來我往了幾個來回,謝蘅就大致明白了他的意思。
大魏大勢已去,不日必將內亂,與其為這個腐朽的王朝和的君王拚命,為何不自己自立為王,手握大權?
三國開戰由他挑起,他也有這個本事平息下去,若謝蘅願為他所用,戰事結束,三國一統之後,他甚至可以將統領三國的權力都送給謝蘅。
是的,你沒有聽錯。
只要謝蘅現在願意站癸的這方,到最後,打下的所有江山,癸都可以拱手相讓,謝蘅可以成為有史以來此處第一個女帝,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用不完的金銀珠寶,權力,富貴,江山,美人,只要謝蘅想,她就能有。
除此之外,謝蘅也不用擔心主系統會發現她在此處做的這些擾亂時空運作的事情。
他們所在的這個世界,他在到來之前就已經徹底的切斷了和主系統的聯繫,他們可以隨心所欲的做任何事,也不用擔心被主系統發現從而制裁。
這話癸說的漫不經心,卻讓謝蘅小小的震驚了一把。
若癸所言不差,那趙瑾那邊,縱使再努力,也將沒有結果。
這就意味著,主系統那邊,永遠不會發現癸逃亡至了此處,甚至做了這麼多喪盡天良的事情。
同時,癸的話里話外,也夾雜著多層意思。
大魏不日必將大亂,說明這人留有後手,他還有底牌,他也不是一無所有。
可若真如癸所言,這人有著後手,以及一統三國的能力,為何此間會花這麼多功夫和口舌,和她在這裡說上這麼些話。這個,才是重點。
「為什麼,一定要我站在你這一邊,而不是旁人?」
「把唾手可得的權力,拱手相讓,卻又如此費心費力挑起戰爭,你的目的,又是什麼?」
哪怕彼時心下因癸的話思緒有些紊亂,可謝蘅依舊還是淺笑著問出了這兩個問題。
謝蘅記得很清楚,癸當時聽完她的問題后的那個反應。
只見人輕笑了一聲,歪著腦袋看了她一眼,「找你,只是因為,你剛好符合我的條件。」
「權力予你,算作報酬。」
「若你想要旁的,不妨在此處說來與我聽聽。」
「條件聽起來似乎不錯。」謝蘅笑著點評,卻是話音一轉,「不過」
「將軍似乎並沒有什麼誠意。」
癸聞言,皺了皺眉。
「若是幫助將軍,我總得知道,將軍為何挑動戰爭,卻又不慕名利吧?」
「若不然,將軍不覺,許多東西說不通?」
謝蘅的考慮,倒也不是沒有道理。
癸雖不願多說,可還是勉強蹙著眉解釋了一下。
「找人。」
謝蘅反應還算迅速,她順著話理解道:「將軍攪弄風雲,只是為了找人?」
這話說完,見癸的臉色微微一沉卻沒有反駁,再一看三七略微有些變化的瞳孔,謝蘅心下,便不由得浮出了一抹猜測。
她慢慢把背靠在了身後的椅子上,淺笑道:「看來,將軍找的這人,想必對將軍而言,十分重要了。」
癸冷笑了一聲,「這並不是你該過問的事了。」
「若你願意,我二人就好好合作,若你不願,我也不是非你不可,至多麻煩些罷了,至於你的那些小把戲,在我這裡,還不夠看。」
謝蘅有什麼把戲呢?
她不過是提前讓胡隨雨配了一些無色無味單聞不會中毒,但幾種東西和在一起,就會變成劇毒的藥粉罷了。
癸能看出來,謝蘅笑著挑了挑眉,既沒有被識破的尷尬,也沒有未得逞的窘迫。
他們各自帶的手下,都離談判桌少說七八丈遠。二人的聲音也不大,具體的談話內容,縱使聽得到,也必然不打真切。
這場談判,算下來時間並不長,不過,談判結束后,儘管謝蘅的面上看不出什麼,但一離開敵軍的視線,她的目光卻慢慢沉了下去。
她的人想問一下具體是什麼情況,謝蘅卻是直接翻身上了馬,吩咐道:「回營!」
「是!」
癸要找人,可他並不是大魏的人,按理說,他在大魏,應該不認識什麼人才對。可為什麼,其從時空管理局逃出來后,哪裡都不去,卻來到了此處,甚至提前就破壞了此處的通訊以及溝通渠道。
是巧合,是意外,還是特意?
他挖地三尺,製造這麼多動亂,只是為了找一個人,他就不怕,這人也在動亂中喪生?
答案很明顯,這人是不怕的。
他應是有足夠的自信,即便他製造出這麼多動亂,對方都不會死,才敢如此肆無忌憚的這麼做。
所以,綜合來看,癸找的人,絕不會是什麼普通人。
結合之前從趙瑾那邊得到的消息,謝蘅大膽猜測,癸要找的,多半和三七脫不了干係。
三七是這個時空的守護者,時空動亂方意識覺醒,若癸找的是三七,如此便說得過去了。
而三七那邊,此間找到趙瑾,主動提及要解決癸,也能和癸製造動亂的目的對的上。
可目前的問題是,癸明顯找的是人,而三七卻是一隻不能說話的貓。
甚至癸把三七抱在懷裡,都沒認出三七是自己要找的目標,這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這究竟是她判斷錯誤,還是這裡面,有著她不知道的內情?
先前談判結束時,三七看了謝蘅一眼。
那一眼,因豎瞳的緣故,乍一看,其實看不出什麼具體的情緒,但三七小幅度的點頭動作,卻讓謝蘅稍稍安了一下心。
怎麼說呢,癸給出的條件,乍一聽,誘惑力倒也不低。
權力,地位,名利,除了這些,更重要的是,若能成為掌權者,那麼謝蘅一直以來追求的許多東西,比如女子地位的提高,社會環境的改變和進步,理論上來看,實現起來都要比現在容易的多。
更何況,謝蘅從始至終,對效忠哪位帝王都沒有興趣。
她骨子裡崇尚的是自由,是不羈,是平等,女帝的身份雖然光鮮誘人,但冷靜下來,帝王又豈是那麼容易。
一旦做到那個位置,就等同於架上了無形的枷鎖,謝蘅雖有野心,倒也沒大到想要成為女帝的份。
且還不說,癸這個人,心狠手辣,為達目的,視人命如草芥,殺人如麻,對生命淡漠至極,瘋狂又執著。
整個人,病態又可怕。
和其合作,就像是與虎謀皮,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是他看中的獵物,又會不會成為他實現自己目的途中的墊腳石。
好在,她們這邊,還有三七在,想來三七應該是有辦法解決癸的問題,這是今日談判過後,對謝蘅來說,為數不多的好消息。
癸給了謝蘅一日的考慮時間。
他並不擔心,謝蘅會突然對淮城發動。
臨走前,他讓謝蘅好好考慮清楚。
並且留下一句,為表誠意,他可以原諒她這次見面的諸多算計,沒有下次。
彼時聽那語氣,謝蘅就覺得有些不對。
趙瑾那方一直保持著聯繫,確定目前沒有暴露,謝蘅並沒有鬆氣。
她快速駕馬和自己人會合,一碰面,謝蘅就詢問起了早前一兩日,朝淮城後方包圍的隊伍的消息。
暫時沒有消息傳回。
這本也正常,可謝蘅當下,眼皮突突的跳,她不得不吩咐道:「去,派人去聯繫沿路的暗探!」
「是!」
兩軍統帥陣前談判,謝蘅一回來,總少不了被詢問談判的情況。
謝蘅思忖了一下,並沒有和眾人說,癸給出的條件。只籠統的說了一下,癸想要招降於她。
此話一出,一時之間,四座皆驚。
然而,更震驚的事,還遠不止此。
許多消息,就像是說好了似的,從兩軍統帥談判之後,先後冒了出來。
第一個接著的,是由鄭衢率領的五千精兵,於一日前,幾乎全軍覆沒於過橋關,但由於山間大霧,消息竟然現在才傳回來。
中將鄭衢,更是身重奇毒,昏迷不醒,命懸一線。
這是謝蘅的後手,沒想到,就這樣輕飄飄折了。
可事態的發展,似乎還遠不止此。
就在謝蘅這邊抓緊和趙瑾商議情況的當晚,長安突然傳來消息,才即位不足半年的魏恭帝,已於三日前駕崩。
現在的長安,直接亂成了一團。
更可怕的是,西秦的軍隊,就在大魏境內,且這個消息,已經瞞不住了!
所以,赫連嶼作為剛即位的新君,為何會敢冒這麼大的險,讓西秦出兵支援大魏,這裡面,有多少彎彎繞繞,南蠻和西秦,又是否真的如之前表現的那般不合,西秦究竟能否信任......
問題太多太多,癸有且只給了謝蘅一日的時間思考。一時之間,謝蘅頭都大了。
她藏了一隻三萬人的軍隊,在荊州益州秦川三洲交界處的深山裡。
這隻隊伍,由護國公帶領。
沒人知道,昏睡了半年的護國公,在八月的時候,已經轉醒。
那時謝蘅還能使用系統,再加上眾多良藥,護國公醒來后,將養了小半年,後來好不容易和謝蘅碰面,護國公年紀大了,已經不再適合在戰場上衝鋒殺敵,出於諸多考慮,謝蘅把益州和荊州這邊戰場上凡是中毒或者受傷需要修養的傷兵,都送到了護國公這裡,由護國公親自訓練。
對於這個提議,護國公哪能接受,可架不住謝蘅的各種手段和言語勸解,再加上最後的「算計」,方才讓謝蘅得逞。
而護國公的這隻「傷兵營」,最終也成了謝蘅手裡最後的王牌。
當初南蠻要她前往淮城的時候,她心底就奇怪,為何一定要她過去。
出於各種考慮,謝蘅提前就和護國公串好了氣。讓人格外留意南蠻是否會聲東擊西。哪曾想,這個考慮,竟真的用上了。
知道這些消息的時候,趙瑾已經進入了一個人工開鑿的大山洞裡。
平陽侯趙策和長公主司馬長安,在西秦與大魏戰事結束之後,一直留守在秦川。
不光是謝蘅那邊有後手,趙瑾這邊,也是有的。
所以,西秦是否會乘火打劫,亦或是反水,暫時可以放一放,畢竟他們後方留的後手,也不是吃素的。
現在,最主要的問題,到底還是在癸的身上。
只要解決了此人,當下的許多問題,都將迎刃而解,也不用擔心謝蘅是否活不活的過明日這個三七給她算的時間。
長長的山洞深不見底,趙瑾打暈了一個護衛混在押送隊伍的最後,只敢小心的朝周圍看著。
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地上的車轍印看起來是新鮮的,裡面時不時的往外用推車送著石頭進進出出。
他的隊伍,約莫走了半個時辰,才終於停了下來,來到了一處空曠的地方。
若是仔細一看,你會發現,這裡的山下,竟然被挖空了。
也不知是什麼時候開始挖的,才能挖到這個地步。
周圍的味道有些難聞,更神奇的是,此處最中間,被人挖出了太極八卦的圖樣,在左邊部分,你會感受到源源不斷的熱量,而在圖案的右邊,你卻會感受到陣陣冰涼,委實怪異。
謝蘅本來和趙瑾在商議著對策,趙瑾剛想叮囑謝蘅,明日一定要額外注意,若愚到危險,亦或是癸的威逼,先妥協也可以,切勿拿生命作兒戲,然而,話還沒來得及說完,一個身影,卻是突然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隨後,趙瑾的瞳孔不由自主的,便是一縮。
謝蘅那邊,還沒來得及聽完趙瑾的話,她和人的聯繫,竟就這樣毫無徵兆的斷了。
謝蘅心下咯噔了一聲,「趙瑾?」
作者有話要說:明晚一定能碼到大結局!最近身體好多了,渣詞要一鼓作氣的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