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手日記

殺手日記

陸芸最後決定將整個鑰匙串暫時放在一個地方藏起來,畢竟攜帶著它實在是太不方便了。可是這藏得地方又讓她犯了難,如果再被劉榆找到,他們剛才的功夫可就白費了。

而且現在的劉榆也警惕了起來,他們不可能再那麼輕易地得手了。

她略一思索,想到了個好辦法。她把他們現在這間教室的鑰匙取了下來,然後把剩下的那串鑰匙放進了這間教室里,再出去用取下來的那單獨一個鑰匙把門鎖上,這樣鑰匙就能算是安全的了。

在這個教學樓里,有一部分的門是上了鎖的,有一部分沒有。所以這間上鎖的教室也不會因為其獨特性而引起劉榆的懷疑。

陸芸辦完這一切,和傅嶼揚小心翼翼地貼著牆邊往之前那間洗手間去了。喻昊空總從外套事件之後就一直安靜,也不知道是因為心虛,還是真的冷著了。

在經過那排柜子的時候,陸芸把之前他沒有認真看的殺手日記拿走了,既然劉榆覺得自己是迪蒙,那麼迪蒙的弱點或許也可以成立為他的弱點。

喻昊空一直沉默地看著她,好幾次想要說什麼,最後都咽了回去。

陸芸也在悄悄的觀察著他,但也沒有逼迫他。喻昊空對她這個忽然冒出來的人一直有所懷疑,而她對喻昊空也放不下戒備,兩個互相欺騙隱瞞的人,又怎麼能敞開心扉呢?

到了洗手間門口,兩人才有了短短的幾句交談。

「我走在前面吧。」畏畏縮縮了一路的喻昊空看了一眼陰森的洗手間,忽然說道,「這樣如果真的有什麼事兒,還可以幫你擋一下。」

這異常的舉動自然而然的引起了陸芸的懷疑,她深深地看著他,將他看的有些頭皮發麻。但即便如此,喻昊空還是硬撐著堅持。

陸芸更加懷疑起他的動機,是什麼能讓一個男生打破對死亡的恐懼,冒著生命危險要走在她前面的。要知道,在保安室之後,他們就失去了對劉榆的行蹤,此時的劉榆可能會出現在任何地方,包括眼前這個他殘忍殺害了兩個人的洗手間里。

但看他一直堅持,陸芸也不好拒絕,畢竟對方也算得上是「一片好意」。她收回視線,應允了,「好,謝謝。」

洗手間里還是和陸芸離開時一樣,只不過此時所有的隔間門都被結結實實的掩好,讓人看不清裡面的情況。陸芸吸了吸鼻子,聞到了被刺鼻的消毒水味掩蓋的血腥味。她知道虞夏多半是凶多吉少了,但還是探身走了進去。

喻昊空推開那扇沒有鎖的隔間門,立刻尖叫了一聲,瞪圓了眼睛差點沒把下巴都驚的掉下來,「大天,大天怎麼也……」

他顯然是以為大天死於剛剛的分別後,陸芸也沒有糾正他的想法。一連直面兩個朋友的死亡,哪怕之前有心裡準備,此時男孩也依舊腿一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陸芸也是第一次見到屍體,但她到底年長几歲,沒有過於失態,只是第一時間也說不出話來。等她回過神來想喻昊空安慰兩句,就見男孩的眼神咕嚕嚕轉動了一圈,將虞夏和大天兩人整個看了個遍,隨後才沉著臉站到了一邊。

陸芸安慰的話在舌尖打了個轉,又被她咽了回去,越和喻昊空相處,她就覺得這個男孩越奇怪。她的腦內靈光閃過,好像捕捉到了什麼信息,但是那念頭轉瞬即逝,她再想抓的時候,已經跑得沒影了。

她抱著對男孩的警惕收回了沒必要的善意,專心研究眼前的屍體。發現虞夏和大天的屍體就像是精品一樣擺在那裡。他們的死狀和陸芸想象的不一樣,甚至可以說是差別很大。

虞夏的死狀很安詳,除了脖子上一道割喉的致命傷以外,沒有其他的傷口。她的屍體被放在角落裡,半坐著,如果忽略脖子上的傷痕,看起來只是睡著了。

大天的傷口稍微深一些,看得出劉榆對他的恨。掀起他的衣服可以看見他的肚子上被刻了一個「死」字,但如果不是血跡滲到了他的衣服上一些,從表面看他也像是躺在展示櫃里的布娃娃。

地板被拖得很乾凈,沒有留下任何血跡。兩個「玩具」互相依偎地躺在一塊兒,旁邊還擺了兩朵花和一本書,顯然為了布置這個場景花了很大心思。然而這並沒有讓看到這個「傑作」的兩人感到賞心悅目,反而同時打了個寒顫。

不過也感謝於他們的屍體不是那種大卸八塊的場面,陸芸生理上起碼沒有覺得噁心,只是心理上有種不適。

她緩了緩自己,開始不動聲色的檢查起虞夏,看她有沒有帶著柜子鑰匙。女孩穿的是校服,但因為愛美,她在一些不明顯的地方做了一些改造,所以總體構造上和喻昊空的校服還略有些差距。因此,她的口袋很淺,裝不了東西,看起來也放不下一個鑰匙。

思緒順著一路到這兒,陸芸看著躺在地上的虞夏,總算想明白了喻昊空的違和。男孩剛剛上下打量虞夏的動作和此刻的她何其相似,會不會說他也是在確定此刻的虞夏身上有沒有攜帶那個鑰匙呢?

如果真是這樣,那就證明喻昊空知道虞夏今天帶鑰匙到學校了。怕成那樣也要特地走在前面,就是為了能先陸芸一步拿走鑰匙。不過現在看來,他並沒有拿到鑰匙。因為陸芸剛剛一直在悄悄地觀察著他,他如果有任何的小動作陸芸都不會錯過。

那也就是說,鑰匙在經過方才的一系列事件,已經不在虞夏身上了。

陸芸想著,再次看向虞夏,忽然間腦內出現了一個大膽的想法。此刻沒有在虞夏身上,但之前卻在她身上的,就只有那個別在假人頭上的小彩虹頭飾了。如果她的思路方向沒有錯,鑰匙會不會就藏在那裡面?

虞夏的柜子里一定有著很重要的秘密,否則喻昊空也不至於如此著急地要拿到鑰匙。至於喻昊空的鑰匙,因為保存著這麼重要的信息,生性謹慎的男孩大概會把它攜帶在身。那麼他剛剛脫外套時的動作就有些耐人尋味了,鑰匙不出意外的話就在外套的口袋裡。

就在陸芸腦內風暴的時候,門外響起了一陣熟悉的腳步聲。她登時放下了滿腦子的思路,拉著喻昊空一起把門關好,並且躲進了旁邊的隔間。

想必是剛剛喻昊空的叫聲暴露了他們的位置,從腳步聲的距離來看,現在跑出去已經來不及了,不如就地躲起來。

她隱晦地看了一眼喻昊空,發現他表面鎮定,但是雙腿卻抖得像是篩子,即便到這個時候也沒有任何對她坦白的意思。陸芸想不出究竟是什麼樣的秘密,能讓一個男孩在兩個朋友先後死去的情況下依舊堅持著閉口不開呢?

劉榆這次只是在洗手間的門口轉了一圈就走了。喻昊空鬆了口氣,緊攥著衣服的手也微微鬆開了一些,上面全是汗液。他明顯不想再在這個地方呆下去,消毒水的味道已經有些掩蓋不住隔壁傳來的味道。

然而,他猶如破籠而出的困獸一般的舉動卻被陸芸拉住。陸芸指了指門外,比了一個人的手勢。

喻昊空愣了愣,意識到了什麼,滿臉驚懼。

陸芸卻感覺自己的心態越來越好了,比起之前那些嚇人的手段,這個這不過是劉榆的基本操作。

劉榆在這附近聽到了聲音,但他並不確定具體是哪間房。他又沒了鑰匙,一間一間的找費時費力,不如先往這邊走一圈,將獵物嚇成驚弓之鳥,然後再假裝離開。

這樣,如果還在這片區域的獵物一定會想要第一時間轉移位置,劉榆就可以不費吹灰之力的將他們找出來。

反之,如果沒人出來,劉榆就知道這片區域目前沒有人在。

這是陸芸在聽到腳步聲遠去后的第一個想法,劉榆甚至沒有搞出任何檢查的聲響,這麼輕易的就離開了,肯定不是真的走了。那就只有兩種可能,要麼是他發現他們了,在逗他們玩,要麼就是他沒有發現他們,在守株待兔。

劉榆連洗手間的大門都沒進,在門口也沒有停頓,證明他並不確定有沒有人在裡面,那就意味著後者發生的可能性遠大於前者。

所以,她才不讓喻昊空出去,並用眼神警告對方繼續保持安靜。他們不確定劉榆什麼時候會離開,但在短時間內,呆在這裡是唯一的選擇。

喻昊空靠在牆上,心如死灰。陸芸則拿出了之前她順到的殺手日記,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趁著這個機會既然也出不去,不如先冷靜下來把迪蒙這個劉榆幻想出來的虛擬角色搞清白。

剛剛的一路他們都沒有見到羅莘莘,意味著羅莘莘在更高的樓層。此時劉榆在他們這裡,羅莘莘也算是安全的。

然而在她翻開那個殺手日記看到第一頁的時候,她就忽然明白劉榆為啥寫了這麼多年還不溫不火的了。

先不說別的,這好端端的一個筆記寫的簡直堪比流水賬,無聊還冗長。

雖說書名是日記,但是也不至於詳細到什麼時候去了趟廁所吧?

將第一頁一字不落的讀完,陸芸感覺自己有種心肌梗塞的衝動。文學生出身的她實在是忍不了這種全篇五百零一個字只有一個字是重點的寫法。

她掏出手機,給傅嶼揚發了一條消息,「幫手先生,你看這篇日記寫的怎麼樣?」

語文基本沒及過格的偏科生傅嶼揚看到這大段的文字就頭疼。他看著陸芸發過來的消息,又看了一眼那他一個字都沒讀的日記,想著陸芸這猛不丁冒出來的一個問題別是要考驗自己的文學素養。

這可難倒了他。傅嶼揚琢磨了一下,覺得劉榆到底是個作家,總不至於寫了這麼多年還寫的狗屁不通吧?因此,他拿出自己這麼多年回答語文試卷的慣用套路,「非常好,生動形象的表達了作者的立意。」

收到回復的陸芸捧著手機,看看那條消息又看看那篇日記,絞盡腦汁也沒想明白,這全篇的流水賬到底有啥立意?

她自我質疑了一陣子,最後抱著對當代文學竟已墮落至今的沉痛,給傅嶼揚回了一句,「那就拜託你幫忙讀完啦,謝謝。」

傅嶼揚一口咖啡卡在嗓子眼裡,上不去下不來,苦得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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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揚:我坑我自己

不要養肥呀(甩手絹,是我不夠可愛嘛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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