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回頭

不要回頭

陸芸的心情一時間有些複雜。她看了眼自己手裡的殺手日記,又想起劉榆之前的種種行為,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最初她在洗手間的時候,劉榆本身是可以對毫無防備的她下手的,但是他卻沒有,他只是躲在那裡安靜地看著罷了。

陸芸第二次與大天一同出現時,他才流露出了殺機,但現在想來也未必是針對陸芸。後來在保安室,可能也同樣是因為三人一鬼皆在,所以劉榆才會顯得那麼癲狂。

而就在剛剛,劉榆也算是救了她。如果說他想要她死的話,完全可以讓喻昊空先抓住她,然後再抓住喻昊空。這樣的話他們兩個人都跑不掉。可事實是,他分明就是沖著喻昊空去的,對陸芸反而沒什麼興趣。

再加上這張小紙條,陸芸感覺劉榆這個角色跟她想象的不太一樣。他是個變態的殺人犯,但卻又真真的做到了同時是一個紳士的殺人犯。他的目標一直以來都非常明確。除了針對他目標對象的仇恨讓他殺人如麻以外,他並不是個濫殺的人。對於閱讀了他的書的陸芸,他甚至抱有著一些好感,並沒有要遷怒的意思。

如果真是這樣,那陸芸就必須得推翻她之前的許多推論了。在喻昊空和羅莘莘的故事版本里,虞夏和劉榆並不認識,這次的死只是因為被牽連了而已。可若是劉榆真的是個不會傷及無辜的人,那麼虞夏是不可能會死的。

她拿著小彩虹發卡,感覺真相已經就在眼前。她摸了摸胳膊,感覺有些冷。想著這一路上還不知道會遇上什麼突發情況,她拿出手機給傅嶼揚打了個電話。

應該是可以打過去的吧。

陸芸不太確定的這麼想,畢竟之前幫手先生能打過來,她應該也是可以打過去的。

上次通話的時間只用掉了十幾分鐘,所以系統判定這個電話可以打通。陸芸聽到幾聲「嘟……嘟……」后,傅嶼揚便接通了電話。

「喂?」陸芸小聲地問道。

「我在。」傅嶼揚如是道。

陸芸鬆了口氣,一邊將自己的想法講給他,一邊往柜子的方向走了過去。她現在倒是不怎麼怕劉榆了,畢竟如果她分析的沒有錯的話,只要她拿出幫手先生承諾要寫的閱讀筆記,對方估計感動地想要和她拜把子。

不過她也並不是完全確定,畢竟神經病的思維方式和普通人還是不太一樣的。

她絮絮叨叨地說了好久,一直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她不知道幫手先生有沒有認真在聽,於是小聲問道,「你在聽嗎?」

「在。」傅嶼揚語氣深沉,「我現在在想一個很嚴肅的問題,關於我的腦子到底正不正常。」

陸芸頓了頓,明白幫手先生估計是又發病了,憐憫地問道,「為什麼要考慮這麼有哲學的問題呢?」

傅嶼揚不知道陸芸的心路歷程,悲戚戚地道,「你不懂,當一個人說你腦子有病的時候,你知道他是在瞎說,當一個人一直說你腦子有病的時候……」

「你就可以確定那個人眼瞎?」陸芸接道。

「不啊!你是會開始自我懷疑!」傅嶼揚扶額,深感自己的腦迴路和陸芸的壓根不在一塊兒。看著屏幕里的陸芸肉眼可見的沉默了下來,他覺得有些可疑。

怎,怎麼感覺又要被吐槽了?

他想著陸芸之前在保安室那句真情實感的「看來幫手先生腦子正常的時候,是真的還挺聰明的」,感覺自己的人格受到了侮辱。

鬼知道他是抱著怎樣的心情決定既往不咎,去繼續幫助陸芸,甚至在她被兩面夾擊的時候,差點就一個衝動的買了那個價值648能讓時間暫停三秒的道具。

「算了。」傅嶼揚放棄了試圖和她討論「人類的大腦是神奇的東西,爾等npc不會懂的」這個複雜的理念,嘆氣道,「老子……我真是腦抽了才會考慮這個話題。」

陸芸組織了好半天語言才道,「不要妄自菲薄。你絕大部分時間,還是個可靠聰明的正常人。」

傅嶼揚總覺得這話聽起來不是好話,他艱難地開口,「絕大部分時間……?」

「你看劉榆,他雖然大部分時間是變態殺人魔迪蒙,但是偶爾,他也只是劉榆而已。」陸芸試圖彌補,但卻越描越黑。

傅嶼揚深吸了口氣,「我覺得你可以少說兩句話。」

「噢。」陸芸乖巧地道,「好的。」

頓了頓,她摩挲著手裡殺手日記的封皮,還是決定開口道,「就問最後一個問題可以嘛?你的閱讀筆記寫得怎麼樣了?過會兒可能要用了。」

「閉嘴。」

「ok。」

傅嶼揚花著6元巨款,一邊和他的npc掛著電話,一邊一句話也不說,實屬有錢閑的沒處花。但他本人卻不這麼覺得,反而覺得自己做的一點錯也無。

好感度沒下降,傅嶼揚尚且不知道這是同情,還覺得自己摸透了陸芸的行事套路。他看了眼桌上壓根拿不出手的閱讀筆記,思考一下自己過會兒能否矇混過關。

陸芸平時腳程並不快,但現在卻刻意加快了速度。上句話說完沒多久,她就到了虞夏的柜子前。

從小彩虹發卡里掏出鑰匙,陸芸深吸了一口氣,打開了那她好奇已久的柜子,柜子里放著一些教科書和生活用品,乍看只是個普通學生的柜子罷了。將這些書都撥到一邊后,裡面的玄機才顯露出來,躲藏在教科書後的是一小瓶傷葯和一本關於法律的書。

陸芸先拿起了那瓶傷葯,發現這是治療燒傷,祛除疤痕的藥品。標價昂貴,說明書是英法雙語。陸芸大學出國留學,畢業回國的職業便是翻譯,雖然目前只是兼職,大半年都接不著活兒,但在外語上還是有一定造詣的。

她眯著眼睛讀完,忽略那些專有名詞,判定這是一個非常好的藥物,治療重度燒傷有一定奇效。只不過這個葯需要長期使用,一般的家庭負擔不起,所以在市面上知道它的人並不多。

虞夏的家庭是普通小康偏上一些,光這一小點葯就可以用掉她一整年的零花錢。再加上這葯在臨床使用的次數不多,許多醫學生都不知道,身為高中生的虞夏若非刻意了解,否則根本不可能知道這種藥物的存在。

可縱觀虞夏全身,不像是有這麼嚴重的燒傷存在的樣子。況且,如果是給自己或者親人朋友使用,虞夏都不需要把這瓶葯藏起來,更沒必要帶到學校來。一來這所高中不是住宿制,這藥物的指南說是一天一次即可,虞夏要給自己用還不想讓別人知道的話,完全可以把葯留在家裡。二來如果是給親人朋友,直接擺在外面彰顯自己的善良孝順豈不美哉,何必藏著掖著的。

除非這瓶葯和什麼不堪回首的秘密聯繫在了一塊兒,才會讓虞夏對它如此避而不及。

那麼這瓶葯是給誰用的,除了半邊臉被燒傷的劉榆以外,還能有誰呢?

果然,虞夏並不像是喻昊空說的那樣跟劉榆素不相識。再回想羅莘莘說的,有一天劉榆忽然發瘋跑到大天的小區放火結果反而玩火自焚的故事,就知道這裡面怕是沒有幾個字是真的。

檢查完傷葯,陸芸又拿起那本律法詳解。這本書的有幾頁被折了角,上面還有虞夏的筆記。陸芸翻開被折的那幾頁,瞳孔一縮,終於算是證實了內心中懷疑已久的真相。

這些頁上分別有意外傷人和意外縱火的詳解,有些地方還被虞夏圈了出來。譬如書上說如果事後認罪態度良好,兇手可以獲得適當的減刑。虞夏就將其標亮,還在旁邊寫上,或許可以買些東西補償他。

陸芸看了一眼擺在那裡的葯,不置可否地低下頭繼續讀。這本書里還夾著一封信,是虞夏給劉榆的道歉信,信上面寫著她的懊惱和後悔。她不過是跟著大天去家附近玩了一趟,說了幾句她認為無關痛癢的話,卻沒想到最後卷進了放火事件,深深傷害了劉榆

那些被時間模糊了的真相在這一本律法詳解里被殘忍的展示在了她的眼前,少年少女們對落魄作家劉榆的嘲笑,最後在爭執之間,竄起的火苗吞噬了一切,留下哀嚎的作家和他破碎的夢。

在那之後,真相被封存在了這一個個柜子里。從這裡甚至可以窺見虞夏當時的態度。她必然是惶恐的,緊張的,或許也是愧疚的。她買了葯,寫了信,希望這樣就能彌補一切。可從這些東西還留在柜子里就可以看出,發生了什麼別的情況導致她並沒有把這些東西送出。

這些就要在喻昊空或者是羅莘莘的柜子里找真相了。喻昊空還好說,陸芸是真的想不到羅莘莘究竟是怎樣參與在了這個事件之內。不過說到底還是一句話,人不可貌相。看上去只是個憨厚男孩的大天卻對自己的長輩格外刻薄,看上去陽光開朗毫無心事的虞夏卻曾經參與了縱火事件,這個世界到底什麼能說得准呢。

陸芸剛嘆著氣吧虞夏的東西放了回去,便聽到了有人在叫她。

「陸學姐。」是大天。

陸芸有些意外他居然在這裡。本以為他和羅莘莘在一塊兒,讓陸芸並沒有那麼的擔心,可現在羅莘莘卻是一個人,還隨時有可能碰上瘋狗一樣的喻昊空和一心復仇的劉榆。

這讓陸芸心神不寧了起來,雖說她也不知道羅莘莘究竟是一個人較為安全,還是身邊有一個鬼比較安全。

她想問問大天到底發生了什麼情況,還跟她連著電話的傅嶼揚卻突然出聲叫住了她,「不要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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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覺得虞夏這個名字還挺好聽的,有主角的感覺

奈何她領便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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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紙片人後玩家真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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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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