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朝日最大的問題就是不想挨打]

五[朝日最大的問題就是不想挨打]

鱗瀧左近次很快就知道這孩子生命力到底頑強在哪裡了。

「不許躲!拿起你的刀!!」培育師提著木刀踩在樹枝上,一個大跳越到她正面去,十二分嚴厲的聲音里難得地顯示出一點無奈來:「鬼不會因為你害怕就放過你!!」

「對不起鱗瀧先生——!」

「我的腿!!」白髮小姑娘尖叫一聲一個急剎車,驚恐地看著自己飛起來的一縷頭髮被木刀的刀風斷成兩截,抓住掠過去的一截樹枝慌不擇路地一盪:「有——它——自——己——」

「的想——」

炮彈一樣疾馳而過的身影破開枝葉在樹林里刮出一條鮮明無比的軌跡,尖叫聲被撲面而來的風嗆的斷斷續續,後半句還在原地回蕩著,它的主人就被培育師一腳踹了回來,連著尾音變成一句噎在喉嚨里的痛呼:「……嗚。」

不遠處錆兔屈起一條腿坐在石頭上,撐著下巴看朝日上躥下跳,即使有面具擋著真菰都覺得他在皺眉。

碧綠眼睛的小姑娘揮完刀坐過去,表情複雜地嘆了口氣:「居然真的在鱗瀧老師手下逃了一整個上午啊,朝日。」

富岡也不揮了,拿著刀走過來看朝日被愛的教育。

「好強。」他點點頭。

「所以昨天師父說破紀錄的事是真的嗎義勇師兄!」這個月剛被批准拿刀的禾井聽到這話噔噔噔跑過來撲住富岡義勇大腿。

黑髮少年被撲得渾身僵硬,勉強地點了點頭:「嗯。」

「不要把刀隨便扔到一邊。」黑髮師兄盯著腿上的師弟認真叮囑。

小孩子點點頭,跑過去把刀放好,轉身跑回來扭了個方向去找錆兔,粉發師兄一把把他拎起來放到自己跟前坐著。

義勇默默地收回手。

朝日休息了三天,終於在昨天把傷養的可以動彈了,也不知道是搞她的混蛋良心發現,還是那傢伙終於意識到人死了就沒辦法做好事了,總之她久違地度過了一段沒有召喚存在的快樂日子,然後在禾井和林太郎喜聞樂見的眼神中被拎去了山上。

鱗瀧左近次沒想到她能下來得這麼快。

就在他剛回來一刻鐘不到,門外就響起了敲門聲,小姑娘頭髮上還掛著葉子,背著她那兩把刀氣喘吁吁地滾到門邊,沖他嘿嘿一笑:「鱗瀧先生,領航大成功!」

雖然不知道她說的什麼,但這孩子明顯是想要誇獎,培育師伸手拍拍她:「做得很好,去睡吧,明天吃過早飯和我去後山。」

還不知道去後山是要做什麼的朝日快快樂樂地應了一聲,輕手輕腳地回到屋子,發現真菰正趴在被子里看她,碧綠眼睛亮晶晶的,安靜地沖她眨一眨。

「咦?」

真菰把食指豎起來示意朝日小點聲。

「朝——日——好——棒——」

小師姐微笑著沖她比口型:「歡迎回來。」

白髮小姑娘愣了一下,蹲下來給她把被子掖好,眼神柔和地應她:「嗯,睡吧。」

窸窸窣窣的動靜透過薄薄的木門傳過來,顯然除了兩個小不點,剩下的小鬼們一個也沒睡,培育師嘆口氣,搖了搖頭也回屋了。

所以朝日完全不知道事情是怎麼變成這樣的,明明鱗瀧先生在動手之前說的只是要評估她的水平,為什麼動起手來之後就變成單純的揍她了啊?!

「別打了別打了鱗瀧先生再打人要傻了——!!!」熟悉的刀不在手邊,朝日和她在不需要的地方很默契的木刀同時發出悲鳴,在培育師狂風驟雨般的攻擊下苦苦支撐,一邊憤怒地聽著自己被作為反面教材教育小孩子。

「看到了嗎?剛才那一步,只要往前一點就可以近身切到鱗瀧師父的手腕了,但是你朝日姐姐因為怕挨那一下,硬生生地錯開向左邊躲,所以被打進地里了。」

禾井點頭:「嗯,師兄我明白的,男子漢不能因為怕痛就放棄勝利的機會!」

錆兔師兄你!!

朝日恨不能拿木刀扔他,真菰忍住笑安慰這個在挨打間隙甚至不能還嘴的小妹妹:「也不完全是這樣哦,因為朝日很快所以才能做出這樣的躲避動作,當我們不夠快的時候,就不能像這樣把軟肋暴露給敵人,只能先接下來再尋找打倒鬼的機會。」

禾井似懂非懂地點點頭,轉頭看錆兔,錆兔把他從身前抱起來往旁邊的義勇懷裡一塞,粉發師兄面具下的嘴角微不可見地翹起來,毫無預兆地迎著飛奔著被攆過來的朝日抽刀一揮。

自下而上的刀光暴起撕開空氣,在朝日不可置信的眼神中一刀把她逼了回去,重重落在培育師腳下,女孩落地瞬間就向右滾了一圈,在鱗瀧左近次揮空的同時終於忍無可忍地掃過去一腿。

咔嚓。

「對就是這樣!」培育師紋絲不動並欣慰地對她的反擊行為作出了表揚。

……騙鬼啊!!朝日一瞬間以為自己踢上了橋墩子,在劇痛中橫刀擋住鱗瀧左近次的下劈,手腕和木刀一起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宛如被泥石流衝垮的房子一樣連抵抗都沒有就被壓著重重地抵在了脖子上。

再起不能。

「是拔刀斬!」一片安靜中禾井抓住了重點。

小孩絲毫沒有關注他死狗一樣的新師姐,眼睛亮閃閃地在黑髮師兄眼裡尋找認同:「錆兔師兄好帥!!」

朝日扭過頭去盯著他。

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被很多人盯住的義勇開始緊張起來,剛剛注意力一直在朝日身上,他完全沒有聽到禾井說了什麼,但是迎著師弟殷切的眼神,黑髮師兄還是試探性地點了點頭,在朝日脆弱的神經上壓上最後一根稻草。

「……」朝日憤怒地把刀一扔,死魚一樣癱開身體:「我早說了不行嘛!!」

「打得過打不過這種事難道我會不知道嗎?!逃跑還能堅持一陣子,一動手這不是快的像龍捲風一樣就死了嗎嗚——」她淚流滿面。

一直以來收養的孩子都很懂事,以至於現在居然有點手足無措的鱗瀧左近次看著已經全然放棄面子,在地上滾來滾去的小女孩:「……」

但即使是第一次遇到,收拾朝日對培育師來說還是太簡單了一點。這個孩子有著被他追著揍一整個上午也不願意認輸結束的奇異覺悟,但卻在覺得反擊不會成功的時候一刀都不肯出,問題除了力氣太小,就在於太容易受驚,刀沒落在頭上人已經先慫了,以至於會在戰鬥中條件反射一樣摻進去很多不必要的多餘動作。

針對小姑娘這幾乎刻進DNA里的閃避,除了慣常的力量和劍術訓練之外,朝日還被安排了慣常的每日毆打,在富岡和錆兔兩個人手裡像皮球一樣踢來傳去,以至於兩天過去朝日形成了新的條件反射,只要錆兔一抬手就立刻溜出十米遠。

錆兔苦惱到帶著紅薯去找真菰問怎麼辦,但事實是他們都知道,和被莫名其妙就被記住了的義勇不一樣,只要他不再揍這小姑娘,其實非常喜歡他的朝日立馬就能把自己治好。

「等你們拿到刀去執行任務了可能就會慢慢變好吧……?」真菰微笑著拍拍師兄。

在培育師的魔鬼訓練下,朝日很快就可以學呼吸法了。

在之前與可靠大哥的短暫相遇里,煉獄杏壽郎教過她基本的呼吸調整。鬼殺隊的呼吸方法是一種通過吸取大量氧氣,通過提升心肺功能進一步在短時間大幅強化身體能力的戰鬥方式,在基礎的呼吸調整之上還根據個人特質衍生出了不同的屬性。

本來朝日是要跟著大哥學炎之呼吸的,但遺憾的是她只被教到「吸收大量氧氣」這一步就被迫終止了,但是鬼在餓了的時候是基本不會管食物有沒有學會呼吸的,她不得不把自己學的一點點皮毛加以瘋狂發揮,以至於當她現在施展出來的時候,已經和正統的分支相差甚遠了。

至少鱗瀧左近次從沒有見過必須拿著特定的某一把刀才能施展出來的呼吸。

鱗瀧左近次告訴朝日,絕大多數呼吸法的種類都是和自然相關聯的,比如主要的流派[水][雷][炎][岩][風],使用者會或多或少追求其特質,比如練水之呼吸的錆兔和富岡他們每天都會去瀑布下面待一會,而練炎之呼吸的煉獄杏壽郎就是火本人,但朝日的情況卻不太一樣。

白髮金眼的女孩斜向下抓著刀,閉上眼睛。

她陷入一種很奇妙的感覺里,彷彿回到了那個孤立無援的雨夜,她哆哆嗦嗦地藏在樹上,看著那個鬼像尋找獵物的昆蟲一樣轉動複眼,滿腦子都是如果這一刀落偏了她會被怎麼樣吃掉。

然而當看到那雙十字瞳孔里清楚地印出了自己的身影的時候,已經騰空的身體連躲開都做不到了。

沒有恐懼。

心跳在這一瞬間慢到近乎停止,血液不再流,冷而潮濕的空氣順著鼻腔侵入到四肢百骸帶走全身最後一點溫度。

我還在嗎?

培育師沉默地看著她,伸手按在了刀柄上。

隨便什麼呼吸吧。她抬手。一之型。

……明明在動,重心下移刀尖向外手指收緊,但從放緩呼吸的那一刻起,這孩子陰雨一般緩慢沸騰的殺意就像她長的醒目的那柄刀一樣逐漸逐漸地在視野里化開了。

光和影,氣息與聲音,以及幾乎與身高等長的利刃揮出時佔據的空間感都在她邁出第一步時變成了她的朋友和她理所應當的一部分,自然親切地掠過她撲進周圍的天光樹影中,朝日連同她的襲擊一起消失在鱗瀧左近次的感官里。

「虛刃。」

——要是他能看不見我這一下就好了。

她的刀撞在培育師橫起的刀刃上。

唉。

朝日愁苦地嘆了口氣,小姑娘抖著手把刀收回去,硬著頭皮求教:「雖然這個結果非常合理,但我還是想問一下看看我還有沒有進步的空間。」

「您是怎麼看到我的啊?」

培育師卻在出神,過了一小會,他才回答了朝日的問題。

「我沒有看到你,」鱗瀧左近次回答的很慢,像是在確認著什麼一樣:「我只是在你抬手的時候,預判了你的行動而已。」

誒?

朝日一下子精神起來,培育師拍了拍她的肩膀,就在剛才他放棄了教這孩子水之呼吸:「按你的想法繼續下去吧。」

」哦好。「朝日站在原地眨眨眼,沒有立刻將自己的擔憂問出來。

……這該怎麼繼續下去啊?

儘管她對於自己兩年才想了兩個招式,並且下一招在哪裡完全沒有頭緒的生產力感到擔憂,但是很快新的麻煩就讓她忘掉了這份擔憂。

鬼殺隊的當主大人想要見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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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沒有大正秘密傳聞,我討厭畢業論文,學校的□□太難用了,這個世界只有白金之星的兜襠布能給我一點溫度。

朝日的呼吸法更多是源自內心力量。

刀有戲份,但是沒人形(對我是魔鬼

好感度現在要來沒用的,比她強的都是她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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