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

第153章

離拉文克勞的公共休息室有段距離之後，凱西鬆開了波特的手臂，她再次問：「我們要去哪？」

「禁林。」波特回答。

現在已經快九點了，禁林距離拉文克勞的公共休息室有點遠，這會兒過去，回來肯定已經宵禁了。

不過凱西夜遊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她想了想也就沒提出異議，只是問：「去禁林幹什麼？」

波特猶豫了一下，說：「暫時保密。」

「好吧。」凱西覺得這事一定和波特最近的神秘行為有關，她撇了撇嘴，沒再繼續追問——反正一會兒就能知道答案了。

時間已經不早了，牆上的一些畫像開始打起哈欠來，就連幾個看守密道的畫像都有點昏昏欲睡，連打開密道的動作都緩慢起來，這讓凱西和波特自覺地加快了腳步。

有過夜遊經驗的人都知道，畫像一旦睡著了，就不可能打開密道，就算把他們吵醒，也只會得到一頓臭罵。

但即便他們倆已經努力加快腳步了，最後的幾個密道還是向他們關閉了。

凱西和波特離開城堡走在草坪上的時候，宵禁的鐘聲響了起來。

被施過魔法的城堡緩緩地暗了下來，透過窗戶，能看見城堡里的火把緩緩熄滅，就連新裝上去的日光燈都違反麻瓜科學地緩緩變暗，等凱西他們倆走出一段路再回望的時候，城堡只剩下頂樓兩個學院公共休息室的窗口還隱約透著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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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禁林的路更是長得讓人腳酸，而且霍格沃茲沒有什麼路燈，宵禁之後整個校園都黑漆漆的，凱西和波特畢竟是夜遊，也不敢隨便地使用熒光閃爍。

好在今晚是個滿月，月光挺亮，照在草地上就像給草鋪上了一層銀光，讓他們倆不至於看不見路。

從城堡出來，穿過庭院，走過草坪，再通過一條長長的廊橋之後，是一個分岔路口，朝右走一長段路是貓頭鷹屋，朝左走則是通往禁林。

波特領著凱西朝左邊走了一段，路邊漸漸開始有了稀疏的樹木，腳下出現落葉，月光被頭頂的葉片擋住，能見度逐漸下降。

黑暗讓凱西下意識地靠近了波特，哪怕知道這只是禁林的最外圍，並不會有什麼危險，她還是忍不住伸手勾住了波特的長跑衣袖。

「凱西，這沒什麼好怕的。」波特對這裡似乎很熟悉，他腳步不停地往前走，說，「你要是害怕，我來亮個燈。」

下一刻，波特拿出了魔杖，用了個加強版的熒光閃爍，手電筒一樣的光線驅散了前方的黑暗，也讓剛剛拉上波特衣袖的凱西鬆開了手：「……好吧，謝謝。」

他們繼續朝禁林深處走，周圍的光線越來越暗，凱西感覺泥土和樹木的味道越來越重，腳下的土地越發鬆軟，踩上去甚至有點軟綿綿的。

黑暗令恐懼滋生，凱西忍不住抽出魔杖，也用了個加強版的熒光閃爍，但這兩個強光手電筒並不能給她帶來太多安全感，她總覺得黑暗中有什麼東西在窺伺著他們，她明顯感覺到了這裡和城堡的不同。

在城堡里夜遊，她從來不會那麼不安。

她再次拉住了波特的衣袖，問：「我們還要走多久？」

「快到了！」波特真誠地說，「五分鐘！」

又過了幾個五分鐘之後，波特突然加快了腳步。

凱西走得腳都酸了，她原本就有點走不動路，這會兒波特一加速，她乾脆罷工了。

她有點後悔為什麼大晚上的要和波特來密林了，她已經走了一個多小時了！中間甚至沒有休息過！

波特朝前走了一段路，才發現凱西沒跟上來，還扭過頭催促凱西：「凱西，快來，就在前面！很快就到了！」

凱西站在原地，朝他翻翻白眼，不太高興地問：「你到底要帶我去哪？」

「到了就知道了。」波特還是不願意說，他看上去有點興奮，而凱西並不明白他在興奮些什麼。

波特看了看黑漆漆的前路，又看看不肯動彈的凱西，折返回來站在凱西面前，真誠地鼓勵她：「凱西，我們就快到了，五分鐘！」

這句話凱西幾十分鐘前就聽過了。

她做了個深呼吸，瞪了波特一眼，然後把右手的魔杖換到了左手，又朝他伸出右手。

波特沒明白她的意思，還挺奇怪地問：「怎麼了？」

凱西盯著他看了幾秒，板著臉朝前跨了一步，用力抓住了波特空著的左手，然後拉著他大步往前走。

波特順從地跟著凱西走了幾步，傻笑了一會兒，很快就反客為主，反握住凱西的手，又拉著凱西朝右走了一點，調整了一下她走偏的路線——這讓凱西非常好奇波特是怎麼在這難以辨認方向的禁林里找到正確路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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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波特沒再瞎說，確實快到了。

他們又朝前走了不到三分鐘，波特終於停下了腳步。

這是樹林里的一小片空地，地上的腐葉明顯少了許多，踩上去的感覺也不太一樣。

凱西低下頭，用鞋子輕輕掃開了一些葉片，露出了底下的一些碎石板，雜草從石板的縫隙里鑽了出來——這也是周圍樹比較少的原因。

她並不覺得波特是帶她來看這個的，她轉了下腦袋，想看看這裡到底還有什麼其他特殊的地方。

她剛一抬頭，身邊的波特就用力地清了清嗓子：「凱西！」

凱西只好詢問地看向波特，後者有點緊張地抿了抿嘴唇，視線朝下一晃，落在了他和凱西交握的手上。

下一秒，波特飛快地鬆開了手，垂在自己身側握成了拳，他垂著頭說：「呃……抱歉。」

凱西緩緩收回了手，問：「所以我們在這做什麼？」

「還不能說。」提到這個，波特的不好意思就消失了，他抬起頭看著凱西，臉上又露出了期待的表情，「關閉魔咒，閉上眼睛，凱西。」

好吧，看來是什麼驚喜了。

凱西用鼻子噴了一口氣，沒好氣地看了波特一眼，關閉了熒光閃爍，然後閉上了眼睛。

閉上眼睛倒也不是全然的黑暗，波特的熒光閃爍還在，她能夠隱約感覺到有些亮度，但其他感官已經變得敏銳起來，林間的風吹得她臉頰有點癢，空氣里泥土和木頭的味道似乎比剛剛更明顯了一些。

而波特那邊還傳來了窸窸窣窣的動靜，還時不時有咔咔的聲音，也不知道是什麼。

凱西簡直聽得心癢，但她努力壓住自己的好奇心，始終緊緊地閉著眼睛。

過了幾秒，她忍不住問：「好了嗎？」

「等一下！」波特急急地說。

凱西只好又在黑暗裡耐心等了幾秒，很快聽見波特舒了一口氣，說：「好了，可以睜開眼了。」

她趕緊睜開眼睛。

波特魔杖尖端的熒光閃爍不知道什麼時候熄滅了，但樹林間依舊有光——一條條金色的串燈在樹枝間纏繞幾圈又垂下，星星點點的小燈泡匯成了金色的流光，閃耀在枝葉間，一路綿延到遠處，凱西甚至看不到這片流光的盡頭。

凱西在原地轉了個圈，最後才把視線落在了波特身上，她難以想象波特為這個花了多少時間。

她握著魔杖，抿了抿嘴唇，低聲說：「這是……」

「驚喜。」波特這會兒又不好意思起來，他撓了撓後腦勺，視線往邊上晃了一下，很快又看向了凱西，頓了一會兒之後，他深吸了一口氣，認認真真地說，「我知道你不喜歡玫瑰花，不喜歡被太多人關注，不喜歡吃青椒，不喜歡魁地奇……」

凱西感覺臉頰有點發燙，她不自覺地把雙手背在了身後，用力地握在一起，目光卻不閃不避地看著波特。

「……你不喜歡的東西真的好多，之前我覺得你也不喜歡我。」波特說到這裡的時候忍不住嘿嘿笑了一下，凱西也忍不住跟著抿嘴一笑，波特語速飛快地說，「不過我現在覺得你應該有點喜歡我了。」

凱西剛準備說話，波特先說了：「但不管怎麼樣——」

於是凱西又閉上了嘴。

「凱西，我喜歡你！」波特看著凱西，「你願意當我女朋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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