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4 章
「過兩日你便知道了。」雲殊笑著輕點微涼的額間,接著才將人摟在了懷中坐在這漆黑的院門口。
微涼點了點頭便不再問了。
六月的清風帶著一抹暖意,許是邊上種著青竹以至於拂過時還帶著一抹竹香味兒,很是好聞。
院中的聲音還在不斷地傳來,聽著確實有那麼一絲滲人。
一直都是被當做乖寶寶的微涼聽著裡頭的聲音愣了神,在雲殊的懷中動了動才抬眸去看前頭的院門,透過門縫看向了屋中。
雖然他什麼都瞧不見,可依著雪神那喊啞了的聲音來看有那麼一絲心驚。
一個女子對自己的名節應該是極其看重更何況還是高高在上的雪神,這會兒沒有被喂忘塵丹,想來定也是極其崩潰。
不過,他卻對她生不出一絲同情,因為自己被她算計的連神魂都被散了。
想到這兒,他收回了目光看向了雲殊,見雲殊看著前頭的竹林也不知是在想什麼。
他出了聲,道:「神君,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雲殊笑著低下了頭靠在了微涼的額間,用著染笑的鳳眸瞧著他,又道:「你何時才長大,我已經等了你幾十年了。」說完后還伸手隔著衣料輕輕地撫著他的后腰,眉眼間都是笑意。
微涼一聽這話又注意到院裡頭的聲音,哪裡還聽不出雲殊的意思,下意識輕咳了一聲,面容也跟著紅了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后他才抬眸吻了吻雲殊的唇角,嬌笑著開了口:「不然和昨日一樣......不......」進去??
這話說了一半他便不敢說了,實在是昨日夜裡的情景太過曖昧,他臉皮子又薄哪裡敢說這些話。
可自己好似真的讓雲殊等了許久,這一來一回確實有幾十年了,不由得有些心疼,以至於他淺吻的動作也顯得越發輕柔了。
「傻瓜。」雲殊張口咬了微涼的唇瓣,這才摟著人又往自己的懷中坐了一些,道:「等回了天宮,我們便成婚,到時候住在暗香疏影哪兒也不去了,你說好嗎?」
暗香疏影嗎?
微涼聽著低下了眸,捏著衣裳的指尖也泛起了白暈。
自己如今連命格都沒有了,可雲殊還是仙,仙凡又要如何相戀,自己又如何去天宮。
再者,自己就是真的去了也不過只是一具屍軀,總有死去的一天。
他有些失落的靠在了雲殊的懷中,低著聲道:「神君,你真的會娶我嗎?」
娶一個凡人嗎?
不對,自己如今這幅模樣甚至連凡人都不算。
不過就是一具屍軀罷了,恐怕連地府都沒有記上自己的名字吧。
這般想著,他的眼裡頭染上了一抹酸澀,就連心口都抑制不住的疼了起來。
一想到自己有一天會死去,有一天會與雲殊天人兩隔,他便難過的連心都疼的難受。
雲殊聽出了微涼話中的意思,知道他在擔憂仙家命格,指尖撫上了他的墨發,一點點輕撫著。
片刻之後,他才出了聲,道:「難道你還想別人娶你嗎?再者你覺得你這麼一個小沒良心的,除了我還會有人要你,恩?」
「嘻嘻。」微涼本還有些鬱氣的心思被雲殊這麼一說頓時散去了許多,甚至還覺得他說的挺對,又道:「說明神君你眼光好,你該高興才是。」
這誇瓜的雲殊他見過,這誇自己這般誇的他還是第一回見。
此時又瞧見微涼一副趾高氣昂的可愛模樣時,他忍不住捏了捏微涼的臉頰,這才摟著人吻了上去。
將他那張一直喋喋不休誇著自己的小嘴給堵上了,甚至還故意咬著他的舌尖,讓他只能沉迷在自己的纏綿之中。
這個吻持續了好一會兒,雲殊才緩緩睜開了眼,看到微涼迷迷糊糊的模樣出了聲:「我見過臉皮厚的,沒見過你臉皮這麼厚的,沒皮沒臉的。」
微涼什麼話也沒有說而是揚唇笑了起來,心裡頭甜甜的。
兩人離開的時候已經是片刻之後了,院子外頭的小道上有月色落在上頭,將兩人的身影拉的極長。
微涼看著兩人的影子,嬌笑著便掙脫了雲殊的手踩著步子踏了上去,雲殊走到哪兒他便踩到哪兒,一個人玩的不亦樂乎。
只是在鬧了好一會兒后他突然就想起了之前院子裡頭養的魚,這一條是芳華殿那位的侍女,可另外幾條是誰。
他有些疑惑,於是詢問著出聲:「神君,後院那幾條魚是誰呀?」
「後院?」雲殊伸手將微涼半空中揮舞的手給捏在了手心,看著他一步步踩著自己影子走路淺笑著,可隨後卻又憶起來微涼的話愣了一會兒,道:「你見過它們了?」
微涼點了點頭應了。
這都險些被它們給吃了,不過他沒有將話說出來,就怕雲殊惱怒下將它們給殺了。
與其看著它們死了還不如就看著它們在水裡頭游,這樣偶爾還能來瞧瞧,若是死了可就什麼都沒了,那可真是太便宜它們了。
意識到這兒,他笑了笑。
本想將事情圓過去的雲殊見狀便知微涼都知道了,這些事實在是太髒了他一點也不想讓微涼瞧見亦或者是知道了,可如今的模樣看來也是瞞不住了。
於是他輕咳著便出了聲,道:「芳華殿那位的侍女和柳頌,還有幾條是林家的人。」說完后抬眸去看微涼,就怕微涼會生出不悅的心思。
可他瞧見的卻是微涼笑顏漣漣的模樣,一時間有些愣住了。
「哦,我猜也是它們。」微涼笑著便走到了雲殊的邊上:「我們回家吧。」
雲殊還有些出神,這會兒也清醒過來了,點了點頭應了。
原來,原來自己一直寵著的人也有脾氣啊。
還以為微涼會為了他們心軟亦或者是原諒了他們,原來也是有脾氣的嘛。
小貓兒的爪子這是露出來了嗎?
站在邊上的微涼看著雲殊傻乎乎的模樣,伸手在他眼前揮了揮:「神君,你想什麼呢?我們快回家吧。」
這地方怪陰森的,他可一點也不喜歡。
兩人很快就離開了,本是要飛身離開可微涼非鬧著要背著走回家,雲殊沒辦法只得將這個鬧騰的小人兒給背了起來。
月色之下,兩人緩步行走在小道上,偶爾還會傳來淺淺地笑聲但更多的都是兩人之間情話。
待回到自家小宅子的時候已經是夜半時分了,微涼那是困得連眼睛都睜不開,又被抱著沐浴了一番這才滾入了被褥裡頭。
可方才還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樣在入被褥的時候卻是清醒了過來,這會兒正摟著被褥傻乎乎地坐在床榻上等著雲殊回來。
吱呀——
推門聲也在這時傳來,端著湯藥的雲殊緩步走了進來,一襲白衣隨著外頭的暖風緩緩飄動著,襯得他越發的俊美了。
微涼一見捏著被褥便傻笑了起來,一雙小手緊緊地捏著,也不知是在想什麼。
而他這麼一副模樣落在雲殊的眼裡就和隔壁犯傻的王二狗一樣,人家是見著肉了才高興不已,自家這小媳婦是瞧見什麼了高興成這樣。
他搖了搖頭,將葯放下后才走到了床榻邊上,將人從被褥裡頭給抱了出來坐在了桌邊。
「這葯是定魂的,喝了我們就去睡覺。」他說著便開始喂葯,眼裡頭帶著一抹寵溺。
微涼本還傻笑著,這會兒一聽要喝就開始鬧了,就是不想喝:「苦,我不想喝。」
之前已經喝了許多,怎麼自己換了具身子還要喝,不想喝。
他對葯抗拒的厲害,以至於好幾次險些將湯勺裡頭的葯都給打散了。
雲殊見狀也是沒轍,無奈的出了聲:「乖,不然我喂你?」
喂,還不是一樣苦。
鬧脾氣的微涼搖了搖頭,可很快他就又來了精神,伸手指了指雲殊的薄唇,嬌笑著:「用嘴喂嗎?」眼裡頭染滿了星光,期待的很。
本以為這喝葯還要鬧上許久,雲殊都已經做好了哄著的準備,結果卻聽到微涼說了這麼一番話,眉間輕佻顯然是沒有想到。
而這碗湯藥很快便被喝完了,屋內卻是傳來了淺淺地低吟聲,有曖昧緩緩升起與那香爐裡頭的青煙融為了一體。
這葯是定魂的,可微涼卻覺得這葯怕不是散魂的吧,每每被鬧得指尖都顫抖了起來,面前更是一片恍惚。
他擰著眉被迫趴在被褥裡頭,捏著被褥的指尖都泛起了白暈,半闔著的眼眸裡頭染滿了暖色。
「神君......」薄唇輕啟喚著雲殊。
雲殊聽聞低下了身,靠在了微涼的背上,指尖輕撫著令他不由得顫抖了起來,這才輕聲應了:「怎麼了,方才不是鬧著要嗎?這會兒就不要了嗎?」
迷迷糊糊的微涼本就已經恍惚了,此時又聽到耳邊的喘息聲越發的恍惚了,輕輕地搖著頭眼角有淚水涌了下去。
最後屋中的低吟聲摻雜著一陣陣哭聲,斷斷續續的傳來,有些輕卻很是動人。
待微涼睡過去時已經是許久之後了,外頭的夜色越發的濃郁,他哭著被雲殊摟到了懷中,頸項處染滿了紅痕。
他只知道昨日夜裡已經是極限了,卻沒想到今日竟比昨日鬧得更狠,以至於一雙腿都顫抖的連動都動不了了,這讓他有些不敢想真正行雲雨之事時會是個什麼模樣。
應該會被嚇死吧,應該會吧。
想到這兒,他眼角的淚水快速落了下去,啞著聲道:「神君,我怕。」
真的怕了,雖然自己是願意與雲殊發生什麼,可是畢竟從未經歷過,真的有些怕了。
可耳畔卻傳來了淺淺地笑聲,同時還傳來了一聲輕哄:「別怕,夫君在呢。」
夫君?
對啊,神君是我的夫君,是夫君呢。
微涼也在這時徹底沒了思緒睡了過去,殿內的冷香漸漸飄散,兩人相擁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