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晚宴終

假面晚宴終

此時此刻,彷彿連空氣都凝固了。

南曲和林珏站在黑暗中,幾乎連呼吸都隨著那腳步聲一起停了下來。

隔著一道門,她們知道那裡站著一隻能輕易殺了她們的厲鬼。

而不知道,它是否知道她們在這裡。

明明這只是很短的一兩秒而已,在她們的感覺中卻漫長得足以讓人流下滿頭的汗液。

終於,「嗒」的一聲,輕輕的腳步聲再次傳來。

緊接著,走廊對面的房門,被人推了開。

她們聽見腳步聲轉了方向走進那邊的房間,幾乎沒有停滯。

兩人心裡都同時鬆了口氣,卻連大氣也沒敢出一聲。

之後那腳步聲又再次清晰起來,從房間中走出,「咔噠」一聲關了門,隨即向前毫不停留地走遠了。

那是下樓的方向——它出去了。

兩人仍不敢動彈,過了大約兩分鐘,才終於放鬆下來。

林珏低聲說:「好險。」

「還好你反應快關了手電筒。」南曲心有餘悸地撫上心口,還能感覺到心臟在劇烈跳動。

黑暗中傳來一點窸窸窣窣的動靜,片刻后一道暗淡的光線亮起。

林珏說:「他剛剛進了對面房間,接著就下樓了,那麼面具應該是被他拿走了才對。這其實是個好開端,它說明那張面具確實會被放回展台,我們不會白來一趟。」

「他也不會平白無故下樓,很可能是去殺人了。」南曲聲音沉沉的,「怎麼辦?我們能阻止嗎?」

林珏沉默片刻,搖了搖頭:「不能。不可以試圖跟鬼怪正面對抗,我們只能按原計劃,等待一個可以查看面具的機會。」

南曲嘆了口氣:「那麼從今晚這個人的死亡開始,就沒有殺人限制了。」

「沒關係,我們一定會成功。」

在昏暗到幾近於無的光線下,林珏的聲音自信得讓人充滿了安全感。

南曲舔了下幹得起皮的嘴唇,輕輕點了下頭。

「我們在這邊隨便看看吧,來都來了。」林珏說道。

南曲嗯了聲,跟著她在這邊空蕩蕩的房間里轉了一圈。

其實沒什麼可看的,這裡就像白天來的時候一樣,根本沒有任何東西。

而在她們還沒有看完整個房間的時候,一陣略顯沉重的腳步聲,從樓梯口方向清晰傳來。

林珏立刻關了手電筒,二人再次靜立下來,不再發出響動,默默聽著它漸漸走近。

這次腳步聲比離開時明顯要重了很多,不難猜到,他現在很可能是扛著什麼重物。

那重物,也只會是某個倒霉的玩家了。

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又越過這裡,不停不歇地一步步遠去。

片刻后,遠處的某間房門被打開,那腳步聲隨之消失。

它沒有在這邊停下過,更沒有進屋,所以那面具此時肯定還沒有放回來,她們倆也沒必要這時候出去。

兩人就像雕像一樣站在房間里,靜靜的等待著時間過去。

短短几分鐘,度日如年。

大約是五六分鐘的時間之後,那頭就再次傳來了響聲。

還是腳步聲,帶有扛著重物的沉重。

它仍未在這邊停下,不急不緩地下了樓,過了許久才終於回來。

這一次,在二人緊張的期待之下,它終於如她們所願停在了對面房門外,打開門走了進去。

等到腳步聲遠去,消失在盡頭的房間中后,南曲和林珏心裡都不由產生了一股想要立馬過去一探究竟的衝動。

她們又忍了十分鐘左右,在確定對方不會再出來后,才輕輕開了門,小心翼翼地走進房中。

關門,打開手電筒,走向展台。

玻璃罩反射出手電筒光澤,告訴兩人她們目標已近在咫尺。

沒有任何猶豫,林珏率先走上前,找到上面的小門,伸手進去拿起了面具。

而就在這一刻,她感受到了滿手的粘膩。

待面具被拿近之後,南曲才看見,那上面竟然染了許多鮮血。

林珏把面具翻了個面露出內側,在光線下,那面具邊緣處細小的碎肉渣清晰可見。

不必思考,得出了一個顯而易見的結論。

這面具,就是用來剝下玩家臉皮的工具。

所以其他的鬼怪才會懼怕它。

因為它不僅可以給它們帶去臉皮,也可以再把它剝下。

「找到了,這就是生路。」

林珏低笑了一聲,將面具攥緊:「先下去吧。」

二人很快下了樓,悄悄回到房間中,才終於敢開燈仔細打量這張面具。

它被放在茶几上,邊緣處的血跡落在玻璃上面,形成了一道暗紅色的輪廓。那上面扭曲的表情,被襯托得更加詭異。

林珏盯著它,說:「毀了它,這一切就結束了。」

既然它是用來剝掉人臉的工具,那隻要它沒了,剩下的鬼怪就不能再穿上人皮來頂替玩家了。

南曲起身在電視櫃那邊找來一把剪刀,問道:「那我可動手了啊?」

林珏點了點頭,隨即又搖頭,伸手道:「我來吧。你不是說我是女主嗎,如果那是真的,那麼讓我來做才最安全。」

南曲沒有拒絕,把剪刀交到了她手裡。

面具被一刀刀的,剪成了數十塊小小的碎片。

林珏放下剪刀,隨手抓了一把碎片遞給南曲:「為了防止它自動修復,我們分開保存一些吧。」

南曲伸手接過來,那輕輕薄薄的一把碎片,就像平時最常見的那種塑料片,除了帶血之外沒什麼特殊之處。

但這東西,卻意味著她們的生路。

她緊緊捏在手裡,被那些邊角硌得有點疼。

「雖然面具沒了,但還是要小心。」林珏閉了閉眼,輕輕說道:「說不定我們毀了面具會讓它們生氣。」

南曲應了聲,說:「要不明天燒了算了,大部分都燒掉,只留兩片我們存著。」

「可以啊。」林珏打了個呵欠,「那我們就先睡覺吧,也不早了。」

南曲點頭,跟她一起站起來,猶豫了一下又問:「那個……關於我們的請求,你有答案了嗎?」

林珏往前走了兩步,聞言回頭來笑了笑:「遊戲結束之前我會給你答案的。」

第二天一早,一陣尖叫聲從二樓傳來,穿透厚厚的牆壁,直接把南曲給驚醒了。

那聲音聽起來實在揪心,不知道是發現了什麼,才能讓人叫成那樣。

她快速坐起來,第一時間看了眼床頭柜上的面具碎片。

見它仍然和昨晚一樣才放心起床,將它揣進口袋裡,帶上自己的面具,連頭髮都沒來得及梳就往外趕去。

開門出去時林珏也剛好出來,二人一起跑下樓,剛下樓梯,就看到了癱坐在二樓平台上的田天。

她軟綿綿地坐在那裡,神情無比驚恐地看著正前方某處,不知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

南曲順著她的視線轉頭望去,隨即一驚。

只見在二樓天花板上,垂吊著一具血淋淋的「人棍」。

沒有胳膊,沒有大腿,只剩下一顆腦袋和身軀主幹。

它渾身都是紅色的,彷彿剛從紅色油漆里被撈出來。

血液一滴一滴地掉落下去,砸在一樓的白地毯上,已經染紅了很大一片。

而最恐怖的,是那屍體的臉。

它的臉皮被剝掉了,露出裡面紅色的血肉經絡,白色的眼球失去了眼皮的遮擋,以最大的程度嵌在眼窩裡,瞪著每一個看向它的人。

田天大約就是被這一幕嚇到的,癱坐在地上站都站不起來。

隨後又有幾個玩家下來,都被這情況驚得面無人色。

南曲和林珏則在這時候離開了,直接下了樓去廚房,找到點火器把大部分面具碎片燒掉,將殘餘灰燼包起來,去懸崖邊扔了下去。

她們只各自留了一片碎片在手裡,這樣一來就算是化成灰的面具還能復原,也會因為缺失了兩片而無法得逞。

等她們回去時,玩家們已經都不在了。

只有那具屍體高高掛在上面,一動不動的像個古怪的裝飾品。

而它也沒什麼特別的地方,渾身連一片布都沒有,讓人很難確認死者身份。

唯一能肯定就是這是個男人。

估計其他男玩家多少會被這一幕搞得疑神疑鬼,不敢靠近自己身邊的人了吧。

她們兩也沒在下面多留,甚至還多拿了些吃的回去,計劃中午也不再下來,一直待到晚宴時候再說。

時間很快過去,來到了晚上八點。

晚宴準時在管家的聲音中開始,然而,那個總會在這時候出現的男主人,這一次卻並未到來。

其他人面露疑惑,只有南曲和林珏,悄悄的鬆了一口氣。

他不出現,正說明她們昨晚的行動有效。

在接下來的三小時里,那位神秘的男主人始終沒有出現過。

晚上回到房間,林珏首先伸出手來,輕輕道:「看來接下來的兩天可以好好度過了,跟你合作很愉快。」

南曲與她握了握手,笑說:「那我就希望能有再次合作的機會了。」

林珏不置可否,彷彿沒有聽出她話中的含義。

而之後的兩天時間,正如她們所言,過得極其平靜安全。

直到第七天晚宴時分,南曲和林珏提前下了樓等候,卻在八點之時,只等來兩個玩家。

林霄,和一個她們連名字都不知道的男玩家。

也就是說,在面具被毀之前死去的,已多達八人。

南曲雖然對這場遊戲的危險性有深入了解,可也是到了這一刻,才清晰地認識到它的恐怖。

來的時候十二個人浩浩蕩蕩,現在卻只剩了他們四個。

這一次,連管家和女僕都沒有出現。

整個大廳里只有他們靜悄悄地坐著,既沒有音樂,也沒有美食。

他們也並不想交談,只是不斷地看著時間,希望這一晚儘快過去。

時間顯得格外的緩慢,過了好久的樣子,三個小時才終於走到盡頭。

而就在遊戲結束的提示跳出來的那一刻,林珏低頭看了看腕錶,隨即對南曲低聲說:「對不起,你們的事我幫不了忙,還是算了吧。」

南曲聞言一愣,連遊戲提示都沒來得及看,便回到了現實中。喜歡當嚶嚶怪進入逃生遊戲請大家收藏:(shouda8.com)當嚶嚶怪進入逃生遊戲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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