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去經年
他翻了個白眼,使勁敲了一下玉心的腦殼,「你在想什麼?我只是想打你屁股!」
玉心一臉的驚恐吼道:「那更不行!」
女孩子的屁股怎麼可以被你一個男人碰!男女授受不清啊,少年。
「哦?」衛庄眉眼一挑,怎麼看就像是準備明知故犯。
「我可是告訴你,恩恩~~那個,那個…男男廋廋的不行!再說男人的屁股,不能隨便碰!」
他嘴角一抽,伸手又不禁彈了一下小鬼的額頭,「什麼亂七八糟的話,小鬼是男女授受不親,還有你還不是男人,最多算是小毛孩。」語氣里難掩寵溺。
「混蛋你又彈我,很痛的,你不知道你手勁很大嗎?」玉心伸手揉了揉額間,嘴裡不禁發出斯斯抽痛聲。
「哦,知道啊。」
「知道你還彈!你故意的是吧!」
「對啊,我是故意的!誰叫你亂稱呼我的。」衛庄瞥了眼玉心,舒服地躺在地上。「你這人還真是勢力啊,前兩天還小哥哥長長小哥哥短的,讓我教你武藝,今日一聽到想要的答案,就是左一口混蛋,右一口混蛋。呵呵~~」
聽到這話,玉心尷尬地笑了笑,上前殷勤地給衛庄捏捏肩、柔柔腿。「話不要說得這麼難聽嗎,我們也算是兄弟,兄弟之間,就不要這麼見外了吧。」
衛庄舒服地鬆鬆筋骨,意味深長地看了眼玉心,那笑容讓她不由地縮了下脖子,怎麼感覺寒森森的,這個時候該怎麼辦?腦中突然靈光一閃,扯了幾根自己的頭髮,隨後又偷偷地撿了幾根對方的頭髮,用一個長條形的東西盤起來,隨後打了個結。
玉心嘿嘿地一笑:「這樣我們就是綰角兄弟了,是兄弟了哦!」
這小鬼還真是小聰明不少,衛庄揉了一把玉心的頭顱,順滑得很。
「我的兄弟可是不好做的。」
回到山洞,塵月躺在草堆上,露出一片雪白的胳膊和小腿,見此,衛庄急忙移開視線,隨即又想著小鬼頭感冒怎麼辦,他又彆扭地上前細心地幫小鬼蓋上薄被。
聽到小鬼嘴裡迷糊糊地說明天記得給那白虎收集蜂蜜,衛庄心中很是不悅。她睡著了,還惦記著那畜生。那隻臭老虎,要不是瞧著還有點用,真恨不得殺了吃掉算了。
少年沒有細想,為什麼會不喜歡小鬼心頭惦記著其他,只是躺在一側,撐著下巴望著玉心精緻的小臉,看著出了神,衛庄自己都沒有發現,劍眉般的眉梢露出以往不同的柔和,耳朵更是紅的就跟番茄一般。
這小鬼瞧著倒是好看得很,粉雕玉琢的。這兩天陪著她,倒是讓他感覺很充實。
衛庄心中暗想,等他養好傷,就帶她回鬼谷安置,離著亂世遠遠地,不讓小傢伙再受流離之苦,也算是報了對方救命之恩。
本人卻不曾想,如果真的只是這樣,直接給玉心一些錢,簡單的安置她就是了。為何還非要帶她回山。
……
這兩天一有時間,衛庄就會教塵月讀書寫字,想著不說未來會不會成大儒,至少會識文斷字,不是個文盲。
戰國時的文字,原本就複雜繁多,跟個鬼畫符似的,如若不是玉心原本就是考古專業,在加上師傅他們的教導,玉心可要吃了不少苦頭。即使如此,因為人小手腕無力,寫字也是費勁得很。
「沒想到哥哥還是個博學多才的人,真是看不出來。」
「小鬼!」衛庄嘴角一勾,伸手就是輕輕地一擊彈指神功,語氣掩蓋不了的寵溺,「我聽見了哦。」
「斯—你又這樣,我說的實話啊。」
「我不喜歡聽實話!」他見今天小鬼有幾分心不在焉的模樣,詢問道「你欲言又止的想說什麼,大男人說話不要吞吞吐吐的。」
「我這兩天可能不能再出門了,所以……」塵月神情別彆扭扭地,低垂著透露。
想著花樓中姑姑受到的莫大的屈辱,如今生病了,卻無人照料,她難過的鼻子發酸,眼眶紅了起來。
衛庄聽到塵月不能來看他,心中不快。可是一抬頭,就見如珍珠般的淚珠,一竄竄的落下來,無聲落淚,看得叫人難受。
「你這是?哭什麼!」衛庄將塵月攬入懷中,難得手腳有一絲慌亂,擦著她眼角的淚水,「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你不知道嗎?」
「我才不是男子漢,我現在還只是小孩,哼~」塵月鼻音儂語道,「姑姑生病了,她雖然叫我不要出現,可是我現在有些擔心,想要去照顧她兩日。」
「需要幫忙嗎?」
「哼~才不需要你幫忙,你自個還是個傷患呢。」塵月此刻沒有意識到,衛庄話里的深意。她去花樓看望姑姑,叫她怎麼好意思告訴衛庄。
「而且,你又不是大夫,我雖然不是專業的,至少還是懂點的。」塵月不知衛庄是鬼谷派的弟子,鬼谷弟子自然會些醫術,可比她這個野路子來的正。
衛庄颳了下她的鼻子,眼含星光,神情邪魅道:「需要什麼,跟我說,哥哥我可是無所不能的。」
也是,小傢伙本來年紀這麼小,家中自然有長輩,要不是因為自己一點不足為外人道的私心,這幾天將她困在這兒,已經有些虧欠了。
塵月聽見了,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你這麼自戀,你咋不上天啊,飛上九穹天外?」言語間滿是嫌棄,只是心底卻波瀾起伏不定……
見自己整個人都躺在對方的懷裡,塵月忙不迭地退出來,一張白皙的臉蛋紅彤彤的。剛才被他刮過的鼻尖,都開始有些發紅,身體都酥軟了。
她不禁唾棄一下自己,你是不是忘記自己還很是個寶寶了。
「快去快回。」
「知道啦。」
一旁的白虎看著兩人黏黏糊糊的,眼珠子人性化地翻了一眼,也跟著起身,準備離開這個滿是粉紅泡泡的山洞。
玉心暫時離開這個充滿了兩人溫馨、和睦的地方,離去之前,她回頭看了一眼,那傲然挺立的身影,那般身姿卓越的少年,以後必然聞名於諸國吧。自己真的能夠待在那樣人兒的身邊嗎?玉心陷入了沉思,心中漸漸地升起一股恐慌。
這個時候,兩個人都沒想到,此時一別,儘是相隔多年,兩人才再次相遇,卻已是物是人非。
長鷹破空,腳攜帶東西而來,衛庄知道這是山中來信了。
師傅信來得急,叫他回山。
他走得也匆忙,一時間,竟也忘了留下書信,想著他離開的時日不長,等他回到山中,跟師傅說一聲,他就趕緊下山接小鬼。
那小鬼應該開心極了,屆時可得讓對方好好的招待一番他,廚藝倒是頗為不錯。
誰知此去一別,再次下山,卻了無蹤影。他找不到了——他將小鬼弄丟了!
一想到這,衛庄心底一陣空洞的,山洞雖無人影,希冀著小鬼可能城中。
循著小鬼的蹤跡,衛庄找到了一戶人家,卻只剩下大火之後的一片廢墟,以及幾具燒的干膠的屍體,目睹了如此慘狀,頓時心臟如同被人用手握住,讓他痛不欲生。
想到那黑漆漆的屍體,竟然是小鬼的,他就不敢相信。明明之前還活蹦亂跳的人兒,才不過幾日就死了!怎麼可能?他不相信!!
「我不相信——!!」
等再次回山,衛庄心裡卻空蕩蕩的。或許就像小鬼說的那樣,他什麼也做不了,連保護她做不到,自己還有什麼用。
心中質疑地聲音,差點讓衛庄陷入了魔障。
時間不會為任何人停留,雪花驟然飄落,像鵝毛,飄飄悠悠地落了下,卻依舊喚不醒白髮玄衣練劍的少年,他似乎沉靜在自己世界里,眼裡只有手裡的劍。
「小庄,你停下來休息會兒,習武也要勞逸結合。」飄逸沉靜少年如蓋聶,見衛庄不是習武練劍,就是望著天空,常常發獃。也不知在想什麼,尤其是一夜白了發,這讓他做師哥怎麼不擔心,「今年的雪下得似乎有些早!」
最近,小庄話也少了許多。
「啊。」
「你最近有些不對勁,發生了何事?」
「無事!」衛庄回想和小鬼一起山林中的戲耍情景,小鬼認真為他採藥敷藥,如今卻了無蹤,眼中閃過一絲痛苦。
他不相信那小鬼會葬身火海的,下一次找到她之時,定要鎖在自己的身邊,這樣就不會跑不見人影。
「你一夜之間生了白髮,這叫無事,你說說這又是為何?小庄我很擔心你,在這樣下去,你的心境會出現問題的。你我二人,同是鬼谷弟子,還有什麼不可以敞開說的。」
「師哥,你今天話有些多。」如果是以往,衛庄會回應他一個肆意的笑容,而如今他已經多久不曾笑過了。
「我說了沒事,那一夜不過就是練武出來叉子,險些走火入魔,如今我已經衝破魔障,武藝可是更上一層樓了。師哥才是要多加勤練,小心哦——!」
如今的衛庄如同即將出鞘的利刃,光芒外泄,已經顯現寶劍的雛形來。
一眼望去,白雪皚皚,整個山谷都是銀裝素裹,
大雪紛飛,凜冽的寒風中,隱約一個人影舞著手中的利劍,衣決飄飄,白髮似雪,不束不扎,微微飄拂,男子似乎一點感覺不到冷意,沉浸在自己營造的世界,手持鯊齒行雲流水般揮舞著,劍刃散發出危險的光澤,惹人注目。
一位老者突然出現,在男子面前,眉眼帶著幾分滿意道:「小庄你的武藝進步了不少。」
蓋聶道:「師傅你來了。」
衛庄收回鯊齒,冷然道:「多謝師傅的指點!」
「今日為師來,是決定讓你們二人接受考驗了。」鬼谷子拂了一把自己的鬍鬚,神情威壓,言語深沉,「是時候了!」
衛庄和蓋聶異口同聲道:「是,師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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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庄還是可愛得很,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