謠言（5）

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覺得身體萬分沉重的謝笑笑沒看到坐在一旁的陸雫恩。於是，謝笑笑只能一個人走了過去，然後詢問那人是誰。

有些看不清面孔的女生笑盈盈的說了自己的名字，隨後奇怪的反問：「楊曦？楊曦是誰？」

被問話的謝笑笑感到莫名其妙，她說：「楊曦就是楊曦啊，你怎麼會不認識楊曦？」

聽到這話的女生頓時驚訝了起來，扭頭看向身側的女孩，問她：「你知道楊曦是誰嗎？」

「不知道。」應話的女孩看向謝笑笑，用困惑的語氣問道：「謝笑笑你說的楊曦是誰？」不敢置信的直勾勾盯著女孩不解的神情，謝笑笑皺眉：「……你怎麼會不知道楊曦是誰？他是我們的同學啊！！相處了一年的同學……」

就在這個時候，和其他人回來的莫嬌嬌走了過來，打量了幾眼說話的人：「你們在說什麼？」

看到莫嬌嬌過來了，坐在位置上的女生立馬開口：「莫嬌嬌，謝笑笑今天好奇怪，她說我們有一個同學叫楊曦。」

「奇怪的是你們吧。」一點都不覺得自己奇怪的謝笑笑轉頭看向莫嬌嬌，希望對方為她證明：「嬌嬌，你說對不對？」

「楊曦是誰？」不成想，被問話的莫嬌嬌頓時露出狐疑的目光，她問謝笑笑：「他是哪個班的？」

發現莫嬌嬌都不認識楊曦的謝笑笑瞬時怔住了，過了好一會才找回聲音：「你們是在整我嗎？今天是愚人節對不對？」

「本來就沒有啊……」對此，莫嬌嬌不耐煩的回答：「你要是不相信就去問問其他人，看他們怎麼說！我們班上根本就沒有叫楊曦的人……」

「怎麼可能？」注視著莫嬌嬌的態度，感到萬分古怪的謝笑笑難以置信的喃喃：「怎麼可能沒有楊曦？楊曦是第一名，為什麼你會說沒有這麼一個人？……」

「那你就一個一個去問好了。」穿著校服的莫嬌嬌冷眼看著眼前的謝笑笑，告訴她：「每一個人都會告訴你一樣的答案！」

深深的看了莫嬌嬌一眼，謝笑笑不相信的離開了原地。

急忙忙拉了同班的另外兩個女生，謝笑笑認真的詢問：「你們看見楊曦了嗎？」

「楊曦？哪是誰？」梳著馬尾辮的女生不太明白的反問：「是其他班的學生嗎？」

聞言的謝笑笑不知所措地看向另一個女生，被看的女生低頭想了一會說：「我不認識誒……你要不要去問問那個叫楊曦的同班同學？」

凝視著站在眼前的人，有些呼吸急促的謝笑笑不斷搖頭：「……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怎麼會這樣？楊曦就是我們的同班同學啊！高一的時候從外地轉學過來讀書，雖然年紀小，但十分聰明，每次都能拿到全校前幾名的成績。儘管脾氣不好，但心地善良，不久之前……不久之前明明你們還問過他問題的！

聞言，對面的兩個女生相互看了一眼，仍舊搖頭——她們對謝笑笑說出來的名字陌生的不得了，但看謝笑笑表情好像她們是認識的一樣。

瞧著謝笑笑難看的神色，其中一個女生小心的問：「……你沒事吧？」

閃開對方的手，覺得一切都很荒謬的謝笑笑又去詢問其他同學，可他們都表示自己不認識楊曦。

面對一次又一次否定，一頭霧水的謝笑笑：「怎麼可能不認識？不久前楊曦還是第一來著……」

「不對哦，第一不是邱雲澤嗎？」有一個人反問道。

聽到這個答案的謝笑笑不可思議地看向對方：「邱雲澤不是轉學了嗎？」

大概是覺得這話有些搞笑，說話的人立馬轉身，沖著某個地方喊道：「邱雲澤，謝笑笑說你轉學了。」

沿著那人說話的方向，謝笑笑在看清楚那人說話對象時瞪圓了眼睛：「怎麼可能？？！！邱雲澤怎麼還會在這裡？」

「謝笑笑你是不是發燒了？怎麼神志不清的……。邱雲澤不在這裡，還能在哪裡？」聽到謝笑笑嘀咕聲的人皺著眉頭注視著對方。

「我沒有神志不清，不清楚的是你們才對！明明邱雲澤轉學了……明明楊曦才是第一……」看著眼前人的謝笑笑語無倫次的說道。

這樣的話顯然非常古怪，因此謝笑笑收到了所有人奇怪的目光。

在那些目光中，怎麼找都找不到陸雫恩的謝笑笑，怎麼著都找不到楊曦的謝笑笑有一瞬間也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哪裡出了問題。

怎麼會這樣？感到萬分奇怪的謝笑笑不知所措的想，明明昨天還一起讀過書，怎麼所有人都不記得他了？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明明邱雲澤一定轉學了，徐宣言也是……

注視著用擔心目光看著她的季湖爾，臉色有些發白的謝笑笑咬住了嘴唇，難不成是自己記錯了？可怎麼可能？明明，明明他們已經走了一個學期了……

「笑笑你到底怎麼了？」就在這個時候，雙手抱臂的莫嬌嬌發話了：「怎麼突然說起亂七八糟的胡話？還有，你說的那個楊曦到底是誰？」

「楊曦……」楊曦就是楊曦啊……

注視著喃喃自語的謝笑笑，莫嬌嬌上前一步，用手試了試她額頭的溫度：「是不是你昨天熬夜了？還是說你吃了什麼不該吃的東西？」

「我沒有……楊曦明明在的……」被逼到黑板報那一塊的謝笑笑驚惶的注視著所有人看向她的目光，語氣虛弱的回道：「明明，在的。」

難道這一陣子發生的事情都是自己幻想出來的嗎？想著前幾天發生的事情，謝笑笑再度否定這個想法、

不會的，怎麼會？那些事情，那些擁抱明明都那麼的真實！捂著自己腦袋的謝笑笑從牆壁上緩緩滑落，她拒絕相信這一點，因為他們明明約好了的要一起上大學，要結婚，要養兩個小孩子——怎麼就說沒有這麼一個人了呢？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摸了摸自己莫名落下的眼淚，想著昨天對方給自己的那個溫柔的親吻，還有笑容，謝笑笑一邊喃喃著「怎麼可能，怎麼可能……」，一邊衝出了人群。

在離開教室后，眼中噙著淚水的謝笑笑又問了一些人，然而每一個人的答案都是一樣的——沒有楊曦，第一名是邱雲澤，邱雲澤沒有離開，而楊曦不存在。

不對。

不可能。

怎麼可能？

難道我在做夢嗎？

難道過去的一切都是在做夢嗎？

不對。

不是。

怎麼可能？

那些東西都是真實發生過的！！

我不相信！

我不相信！！

深深吸了一口氣，謝笑笑扭頭看向來來往往的人群，邁出腳步在走廊中跑動。不相信楊曦會人間蒸發，謝笑笑四處尋找著對方的身影——她不相信，他明明應該在的，明明應該在她身邊！

可不論謝笑笑找了多少個教室她都沒找到楊曦，甚至連陸雫恩也沒了身影。

為什麼？為什麼陸雫恩也不在？摸不清狀況的謝笑笑在跌跌撞撞中撞到了和徐宣言站在一起的邱雲澤。

看著震驚萬分的謝笑笑，下意識瞄了瞄自己和邱雲澤的徐宣言疑惑道：「謝笑笑你這是什麼眼神？」

舔了舔乾澀的嘴唇，咽了一口唾沫的謝笑笑呢喃：「你怎麼會在這裡？邱雲澤，邱雲澤怎麼也在？」

覺得謝笑笑這話很好笑的徐宣言：「邱雲澤不在這裡在哪裡？」

猛地閉了閉眼睛，發現睜開后看到的還是穿著一高校服的邱雲澤，謝笑笑有些難以接受的喊道：「你們不是轉學到霍眀去了嗎？」

聽到這話的徐宣言詫異的動了動嘴唇：「你在說什麼？我們沒打算去霍眀……」

看了看四周，打斷徐宣言話語的謝笑笑：「你們在這裡，那楊曦在哪裡？楊曦呢，楊曦在哪裡？」說著說著，話語中帶上了哭腔。

瞧著突然崩潰的謝笑笑，蹙眉的徐宣言狐疑的問道：「楊曦？楊曦是誰？」說著看向邱雲澤，「早上的時候，顧從楊好像也在說這個名字。」

此話一出，謝笑笑立馬抬頭看向徐宣言：「你說什麼？」眼神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

徐宣言被謝笑笑的眼神看的有些害怕，他想了想，說：「早上從楊問過一次，不過很快就說可能是自己記錯了。」

「……謝謝。」意識到還有人知道的謝笑笑聲音有些沙啞：「顧從楊呢？」

對此，徐宣言沒回答。

注視著不說話的徐宣言，謝笑笑正準備開口就聽到顧從楊的聲音——「笑笑？」

一轉頭，謝笑笑便看到了顧從楊。被看著顧從楊瞧著謝笑笑眼睛通紅、神色哀傷的樣子，遲疑的問：「怎麼了？」

「楊曦不見了……」不論怎麼找都找不到他，他們都說沒有。

注視著謝笑笑滿臉無助的表情，顧從楊沉默了一會才問謝笑笑說的是誰。

話音剛落，謝笑笑便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了看對方又看了看徐宣言：「你明明……你明明早上……」

面對這件事，顧從楊輕輕的開口：「那是宣言聽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