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異（5）

籃球上的比賽正如火如荼，盯著某人的莫嬌嬌一眨不眨地隨著那人移動，心情也跟著此起彼伏，雖臉上不顯。

等不到回答，重新扭頭看向謝笑笑的莫嬌嬌微微眯起了眼睛：「你有秘密哦。」

站在原地的謝笑笑尷尬地笑了兩聲。

「說，你到底看到什麼了？」從花壇台階上下來，走到謝笑笑面前的莫嬌嬌直勾勾地注視著她，直逼她說實話。

被關注的謝笑笑受不了莫嬌嬌過於銳利的眼神，她想著以往和對方分享的八卦，想：嬌嬌並不是會到處亂說的人……而且以往她也是什麼都和她說了的……

這麼想著，謝笑笑告饒：「我說還不行嗎？」

「那還差不多。」步步緊逼的莫嬌嬌看到謝笑笑願意說了，才退開一些，轉移視線看向籃球場：「有什麼不可以說的，我又不是那種嘴碎的人。」

瞧了瞧四周，湊到莫嬌嬌身旁的謝笑笑壓低聲音，附在對方耳旁：「我啊……剛才在圖書館最後一排瞧見有兩個人抱在一起了。」

「那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聽到這個消息，莫嬌嬌翻了一個白眼。

從對方語氣中聽出不以為然的謝笑笑：「不驚訝嗎？」

「那你是沒見過放學后，操場那邊的小樹林。」莫嬌嬌無語地看向謝笑笑：「你要是見過，也不會這麼大驚小怪了。」

關於操場那邊的小樹林，謝笑笑的確聽過那裡是約會聖地的傳說，可她本人並沒親自去過。

見謝笑笑不知道，莫嬌嬌順口說了幾個例子。

因為對方的話語而想到什麼的謝笑笑，語氣有點飄忽：「額……不會吧。」

「怎麼不會？現在談戀愛的學生多的去了，你知道某某某和某某某嗎？他們剛才就在那邊……嘖嘖嘖……」說話的莫嬌嬌對剛才在樹林看到的景象稱稱作奇。

在莫嬌嬌的描述下，謝笑笑頓時覺得方才瞧見的東西，似乎什麼都不算了。

「不怕被老師看見嗎？」而後，轉而擔心其他事情的謝笑笑表示：「為什麼約會要選擇學校裡面？」

收回視線的莫嬌嬌瞥了一眼莫嬌嬌，告訴她：「誰那麼無聊會捅到老師那邊去啊。」

「也是。」想想覺得莫嬌嬌說的對的謝笑笑——學生何苦為難學生。

籃球上勝負似乎已定，瞧見某一幕的莫嬌嬌臉上一閃而過擔憂。

一兩分鐘后，收回目光的莫嬌嬌又把話題轉了回來：「不過，你還沒說是誰呢？」雖然她沒什麼期待，但事情總要有個主人公。

被問詢的謝笑笑再次看了看周遭，瞧見沒人看向她們的時候，方才用手示意對方將耳朵湊過來，小聲低語了名字。

注視著半天沒說話的好友，謝笑笑問道：「你也被嚇到了？」隨後接著說，「其實我剛才也被嚇到了，居然會是他們……我當時第一眼還以為是我眼花了……」

沒注意聽謝笑笑在說什麼的莫嬌嬌陷入沉思：「我早就應該知道……」

不知道為什麼，莫嬌嬌喃喃自語的神態讓謝笑笑覺得有些古怪——對方先是皺眉，但不久后又笑開，彷彿是聽到什麼好消息，又像是抓到了什麼，喜悅之中還有一些得意和幸災樂禍。

並且伴隨著一些讓人疑惑的話語：「我就知道，哪有什麼……」

注意聽的謝笑笑不明白的發問：「哪有什麼？」

「哪有什麼……」差點脫口而出的話語被急急剎車，莫嬌嬌很快意識到問話的是謝笑笑，話語一轉：「哪有什麼好奇怪的。」

非常生硬的轉換，聽到對方這麼說的謝笑笑想。

可莫嬌嬌卻覺得這便是結束了，甚至轉而安慰謝笑笑：「其實真沒什麼奇怪的，畢竟誰……誰和邱雲澤走近都會忍不住動點心思。」說著，還補充道，「畢竟，顧從楊也是凡人是不是？」

聽到這裡，謝笑笑一愣，隨後想想覺得莫嬌嬌說的沒錯——畢竟對方的確很好。

「不過，挖朋友的牆角……」莫嬌嬌看向謝笑笑的眼眸帶著意味不明的含義，語氣也稍帶諷刺：「顧從楊那個人也是虛偽的很。你還說她好，我看就那樣。」

聞言，謝笑笑一時之間有些答不上話。

十三、

晚上，很久沒做夢的謝笑笑再次出現在老位置——街道上的十字路口。一半遺憾一半慶幸的她看著好久沒見面的楊曦，遲疑了半晌還是沒問出口那句——「身體好了嗎？」

穿著條紋長袖的楊曦看著眼前人：「走吧。」

「嗯，好。」

兩人安靜的走著，謝笑笑沉默良久才像不經意一般和對方說起學校的事——從她回學校那天沒瞧見楊曦開始，絮絮叨叨……

說著說著，謝笑笑便說到今天的事情，她也不知道她為什麼要和對方提圖書館，但就像試探什麼，她忍不住地說了。

「你知道是誰嗎？」謝笑笑的語氣帶著試探，目光也在偷看楊曦的神態。

對這種八卦一點興趣都沒有的楊曦臉色淡淡：「不猜」

下意識的蹙眉，謝笑笑堅持要楊曦給個答案：「可是這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楊曦一臉不解。

可女生不願意先說，她非要男生先猜猜：「……你就猜一下，猜猜又不會死……」

而後，在謝笑笑的固執下，楊曦猜了兩個人的名字。

「誒？？？！！」聽到名字的謝笑笑一臉驚奇：「我怎麼不知道他們是一對？」

發現是猜錯了的楊曦回答：「你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謝笑笑不知道的事情的確很多，但關於這種事情……：「……不對，那你為什麼會知道？」她懷疑地看向楊曦，幾秒后好似想到什麼又嘿嘿嘿的笑了起來。

聽著那笑聲的楊曦不想理她。

獨自笑了半天，謝笑笑又湊到楊曦身邊和對方說話：「我告訴你哦，我看到的是顧從楊和邱雲澤。」

話音才落，楊曦便停下了腳步，看向謝笑笑。

剛好對上視線的謝笑笑壓著心裡的異樣，仔細觀察一番楊曦的神態，過了好一會才試探性地說道：「我知道的時候也非常驚訝。」

不成想，下一刻，楊曦卻這麼問她：「為什麼驚訝？」

「因為……不是說邱雲澤和藍婉在一起了嗎？」想到白天莫嬌嬌和她的對話，謝笑笑猶豫道。

雖然，下午體育課上，莫嬌嬌和謝笑笑說顧從楊在撬藍婉的牆角，但謝笑笑並不相信——首先挖牆腳這個事情，並不是一方的問題；其次……想到溫柔可親又漂亮可愛的顧從楊，她覺得對方根本沒必要這麼做……

「顧從楊又不缺男生喜歡，你還記得嗎？去年聖誕節，顧從楊她……」還收到過幾次情書呢。光是我們班上的男生也有喜歡她的好不好？就是，就是那個越寒，都有一次瞧著顧從楊發獃過……

可莫嬌嬌卻直接打斷謝笑笑，一句話堵得她後面所有的話語都消失殆盡：「但有誰比得上邱雲澤？」

瞧著吶吶想言的謝笑笑，莫嬌嬌繼續說：「你還記得嗎？霍眀來的那些富家子弟，他們對邱雲澤是什麼態度？那說明什麼？說明就是整個一高也找不到比邱雲澤更好的人家了，而且……」用手勢示意對方別說話就聽她說，「你忘記了？他們都說邱雲澤家就是那個赫赫有名的邱家……想想這個，你再想想平時的顧從楊！」

聯想到一直和邱雲澤藍婉他們在一起玩的顧從楊，謝笑笑微微動了動嘴唇，又抿住了嘴。

見謝笑笑說不出來了，餘光瞅見籃球比賽結束的莫嬌嬌接著補充：「藍婉有多不好相處整個一高誰都知道，但她家室很好，人高傲一點也正常。但為什麼偏偏就是顧從楊，偏偏就是普通家庭出生的顧從楊能和她相處？」帶著揣測的話語，「你見過的吧，平時就是和顧從楊說話，藍婉有時候的態度都不好，但顧從楊卻從不生氣……為什麼？」

不給謝笑笑回答，她自己給了答案：「當然是有所圖謀！」

「我覺得她們就是那種相處模式而已。」聽到這裡，謝笑笑忍不住反駁，她想：朋友之間相互忍讓是很正常的事，哪有莫嬌嬌說的那麼複雜？

哂笑一聲的莫嬌嬌用『你真是太單純了』的表情看著謝笑笑：「很正常？哪裡正常？她們那是相互忍讓的意思嗎？明明就是顧從楊一直在讓藍婉，那在朋友關係里一點都不正常！」

「可是……」謝笑笑看著眼前的莫嬌嬌，反問她：「在朋友關係里，也是我一直在讓你啊，難道這就是不正常？」

聞言，莫嬌嬌一噎，半晌才說：「那不一樣。」

不懂這有什麼不一樣的謝笑笑上前一步，抓住莫嬌嬌的手，一臉認真的告訴她：「是一樣的。朋友之間要有一個脾氣不好的，平時讓讓真的很正常，畢竟是朋友。難道還要因為這點小事，就要絕交吵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