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開始報仇了嗎

那是一個雪很大很大的十一月份，感恩節前夕，雪大到幾乎可以淹沒這場火災，但也僅僅是幾乎，她的家人被人在他們面前殺死，生活了多年的大宅在她的面前被蓄意點燃，所有的犯罪證據，所有的回憶付之一炬。

如果她沒有僥倖逃出來，她也會和他們一樣慘遭毒手，可是這似乎是她之後遇到的唯一一件幸運的事情了。

上一秒濃煙幾乎要嗆死躲在柜子里的她，下一秒，她出現在了陌生的環境，安娜僅剩的意識讓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雪很冷，她記得她當時很冷，因為那時她在暖氣充足的家裡穿著單薄的衣服，她們都不會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爸爸，媽媽，大家......

「該死，我們神經質的小妹妹又躲到衣櫃里睡覺了！」洛佩茲·羅德里戈伸出塗著紫色指甲油的手惡意地將在衣櫃里迷迷糊糊醒來的小女孩像拽什麼布娃娃一樣拖拽出來，「安娜，你最好別弄皺我院長給我的新衣服！」

安娜被扔在地上觸動了傷口疼了一下，她蜷縮了一下身體，然後才徹底從夢境里清醒過來，長期的暴力行為讓她下意識地對她產生了恐懼和逃離的心理，她往後爬了幾步，「抱歉...我...我也不知道我...」又發生了，在睡覺的時候她瞬移到了其他地方。

「你已經說了很多遍這樣的話了，」洛佩茲厭惡地板著一張臉踢了她一下，「要是因為你，新來的夫人先生沒有選擇我而選擇珍妮，我就把你扔進水井裡。」

安娜知道她可以，她沉默的站在原地沒有任何舉動，綠色的大眼睛不安地看著洛佩茲，14歲的洛佩茲比她高的多，也比她強壯的多，是孤兒院里的大姐大，安娜以前沒想過會有這樣的惡霸存在，但是現在...怎麼說呢，世事無常。

她醒來時就在孤兒院了，孤兒院的修女看她穿的這樣單薄還髒兮兮的樣子以為她是哪裡走丟的小孩，她本想告訴她實情，告訴她自己是蘭道爾家的小女兒，告訴她有人殺害了她的家人，但是她看到了新聞，警察將慘案稱為「疑似仇家蓄意報復」，她想告訴警察她所記得的全部事情，但是她突然想起父親說過的一句話「在這個城市裡，警察也無法保護自己」。

安娜足夠聰明，也有足夠多的時間想明白自己到底該不該說，如果她說了，沒有人會保護她，腐敗的警察不能，上帝也不能，她必須得活著才能找到兇手，才能——

她又能怎麼辦呢？說到底，她也只是個孩子，弱小的，連水桶都提不起來的廢物。

安娜低下頭，她沒有超級力量，沒有任何資源，她什麼都做不了，甚至連父母所留下的財富都無法捍衛。

「咚——」

教堂的鐘聲響起，安娜回過神來，這是早晨的鐘聲，代表著她們該去禱告，然後吃飯，她在這裡待了一年，修女和志願者或許對她很好，但這裡依舊是地獄，洛佩茲，還有其他孩子們有千萬個理由不喜歡她，安娜知道無論她怎麼做都沒辦法讓她們喜歡自己，曾經養尊處優的大小姐即使到了現在依舊不喜歡討好，她們總是因為她「亂跑」而嘲諷教訓她，她睡在床上，早上醒來可能是在地板，衣櫃，桌子上...她試過把自己綁在床上，但是還是一樣。

她們經常把她關在什麼地方，但是不管是儲物櫃還是什麼別的地方，她總是能出來，穿過牆，瞬移到別的地方......

讓她不知道早上醒來會是在什麼地方的煩人能力，也救了她，在那場災難中目睹他們的死亡觸發了什麼，安娜瞬移將自己帶出了莊園並且來到教堂外。所以她為此很苦惱，但是也從不厭惡，事實上在她清醒的時候，這些小煩惱沒那麼讓她煩惱，至少她只要她白天不睡著是不會出現在課堂上一下子消失或者從一層樓掉落到下一層樓的情況的。

但是當你和別人共處一室睡覺時，這就是很麻煩的事情，好在他們似乎都相信了她「夢遊」的借口。

從難以下咽到飢不擇食需要幾步？只需要在哥譚的福利院生活幾天。

她不會餓死，但也僅僅是不會餓死，在她很餓很餓的時候，她利用自己的能力成功偷過麵包店的麵包，教堂廚房的點心，還有其他一些什麼，偷竊是不好的行為，她知道這點，可她的能力恰好是偷竊的最好選擇，除了在極端時候做過這種事情，她沒有做過更壞的事情，當然她想過，但是只要不餓死，她覺得事情也不是絕望成這種地步。

這樣的生活要持續多久？她到底該怎麼辦？

安娜不知道，這些問題對於一個9歲的小女孩來說太過複雜了，就現在而言，她每天只要不遇到神父考奈德就很好了。

他是個瘦小乾癟的中年男人，有些禿頭，安娜不喜歡他，他很...奇怪，她不知道他哪裡奇怪，但是他總讓她感到不適。

就像現在，當她做完今天的活時，他會用他帶著汗味的身體抱她，用鬍子扎她的臉，「親愛的小羊羔，瑪麗安又讓你做這些重活了？」

「嗯...」她沒法掙扎，因為她力氣太小，而且她每次都慌得要死。

「你是我見過的最可愛的女孩，你知道嗎？」考奈德摸了摸她軟嫩的臉頰，「如果你能和我更親近一點，我會很高興的，你不想讓我更高興點嗎？」他第一眼看到小安娜的時候就很喜歡她，她金髮綠眼，五官精緻，皮膚雪□□嫩，就像是壁畫上的小天使。

他的小天使。

這一定是上帝的旨意，考奈德想，這是上帝讓我親近他的方式。

不，安娜長長的睫毛不安地顫抖了一下，她抿了抿唇，「我得去...排練演出，修女媽媽不喜歡我遲到。」

她總是很害怕，在他們面前，但她儘力不表現出來，他粗糙的手在她的衣服上亂蹭的時候，安娜真的害怕極了，或許是看到了修女，考奈德在白天有所收斂，安娜也終於脫離了他令人窒息的懷抱，她曾經會想如果她呼救，那些超級英雄會來幫她嗎？

後來她放棄了，這個世界上每天都在發生著數不勝數的悲劇，即使是超人也無法做到那麼多，他們不會注意到一個小女孩。

她沒有任何可以依靠的，除了自己。

辛杜瑞拉的故事她一向不喜歡，南瓜車，仙女教母縱然美好，但是除了讓她遇到王子，似乎也沒什麼實質的作用，可是現在，她覺得自己希望自己成為辛杜瑞拉，至少她知道會有王子來拯救她。

沒關係，她會挺過來的，還有什麼能比目睹雙親死去更糟糕呢？她早已不是那個在豪宅里的大小姐了，她學會了堅強和一切能讓她活下去的。

安娜呼了一口氣，她搓了搓冰冷的手，按部就班地走到主教堂。

她的一天相當的無趣，在餓死與活著中掙扎，她會唱歌跳舞認字算數，無師自通學會隨機應變的女孩為了讓自己看起來沒那麼格格不入假裝自己信教，她覺得各種福音上的故事很傻，但是卻將它們都背了下來應付檢查。

「上主，我們的天主，求你恩賜我們在平安中，在快樂中度過這一天，不要讓我們遭受創傷，不要讓我們沾染罪污。讓我們克服一切煩惱的困擾，並遠離罪惡的......」安娜內心毫無波動地背著書，她不是研究神學的，她只是一個迷茫的，痛苦的小女孩，如果這些信仰能解決她的痛苦，那她將會非常虔誠。

可惜她現在連一個硬麵包都無法得到。

更別說神父把她叫到了辦公室非要讓她讀書這件事讓她除了擔憂一點也不快樂。

考奈德看著小女孩燈光下稚嫩美麗的側臉，咽了咽口水，好極了，好極了，她是完美的羔羊，純潔，無辜，漂亮——主的恩賜，考奈德脫下自己的外袍，充滿了狂熱的眼睛緊緊盯著還在背書對危機一無所知的女孩。

這是她的第一課，而他會親自教她，考奈德伸出手，將他的天使拉進懷抱里。

此時的安娜還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但是生存的本能讓她下意識地掙扎了起來，他乾枯的手捂住她尖叫的嘴，幾乎要讓她窒息，考奈德神情瘋狂，他的氣息噴洒在安娜的脖子上，「噓——別喊，別喊，不要掙扎。」

安娜咬了他一口，在自己快要窒息時，她知道他將傷害她，雖然她不知道是以什麼樣的方式。女孩細細的手指拽下了他胸口的十字架，安娜還在掙扎著，她撕咬，拉扯，但是宛如一隻反抗的螞蟻。

她又能做什麼呢？

救我，爸爸媽媽，救我...

哦，他們不在了。

只有我。

宛如科幻電影，安娜從他的懷裡穿過，踉蹌著來到了他的身後，在考奈德驚愕的目光中，安娜從無相狀態中恢復。

「你...你是怎麼做到的？」考奈德彷彿看到了鬼一樣，她剛剛從自己身體里穿過去了？「你到底是什麼？！」

安娜又冷又餓，體力也消耗了不少，「我...我不......」看到考奈德不信邪地對她又伸出手，這一次，她沒有再次虛化，而是在驚恐中瞬移到了空中，什麼鬼？安娜自己也驚到了，別是這樣的地點啊！

藍色的微光再次閃過，安娜在地面上踉蹌站穩，然而被她帶到了高空的考奈德卻摔了下來，吧嗒一下，實打實地摔到地上。

應該很疼，安娜咽了咽口水，她只是個半人高的小孩，第一次面對這樣的情況，看到他在地上□□著爬起來，一下子又慌了神，她不知道下一次還會不會這麼好運。

該改變了，她得做出什麼。

「咣——」安娜推倒旁邊的立式檯燈，燈泡在他的禿頂上砸了個正著，鮮血直流，考奈德閉上了眼睛。

他...他死了嗎？

安娜感到有些想吐，她不敢去看那些沾著血的玻璃碎渣，好吧，冷靜下來，安娜·蘭道爾，你是一個蘭道爾，別慌張，你能行的，孤兒院不是沒有孤兒走丟，每天都有人來來往往，冷靜點，走出這裡，你會沒事的。

沒有人會知道。

而且他罪有應得。

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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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譚底層生活不易啊，唉（第10章開啟哥譚事業，沒有耐心的可以直接跳過去）

安娜的能力是穿牆+瞬移，打不著摸不著，實戰中相當搞人心態，具體設定有點像x戰警的小貓還有藍精靈，所以這裡就不會出現變種人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