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單大爺的兒子單勝是在一個大家快要睡覺的時間回來的。
她也準備假裝上床然後進她的空間家睡覺。
因為這個小房間實在太小,爛席子,薄被子,橙子硬著頭皮睡了幾次,睡不著。享受慣了的都市女郎是很不習慣。
她也不會很快就進去空間里,至少要等倆老人先睡著才進去。
小房子裡面黑漆漆的,有一些月光照進來,沒點桐油燈,不是嫌費油,而是嫌熏眼睛。
橙子躺在床上如這兩年的每個夜晚一樣,等著正房裡老兩口能儘快安睡,因為單大爺要出早攤和中攤,古代也沒什麼娛樂活動,又不想費油燈,通常比較早睡。
最後沒有等到,有一些陌生的腳步聲隱約有開門的聲音和正房隱約有人說話的聲音,但很快又壓低了聲音。
接著等了好一會兒聽到有腳步聲有些急切地走到她的房門前:"王丫,王丫,睡了嗎?"
「沒呢,大爺什麼事呀"這是大爺找了熟人在義莊給她弄的路引,姓王叫王晨。
古代你說路引不好弄吧,其實也還行。主要還是要有關係,沒有關係銀子開路也行得通的。
幫我下個面端到正房去。"
"噢,好的,大爺,是誰來了呀?"
"嗯……沒誰,就是你大娘餓了想吃碗面"。
"……"騙鬼呢。住了兩年,沒見過你倆快睡覺了還吃面。
"好的,大爺等我,很快就好"。
"嗯,面下多一點,有肉加肉,放兩個蛋"。
"……唉,好勒"來的一定是重要人物。
橙子也不去拆穿,披了衣服去廚房生火下面。主要是她挨著廚房住,不叫她叫誰?
現在生火燒水煮麵這些東西,能做的她盡量學會去做了,不能凡事都依賴空間啊,坐吃山空的道理誰都懂的。
每次能把火生好了(偷偷用的打火機弄的),把面煮好了,心裡有些小得意,沒想到老娘也是個下的廚房的賢惠人。
煮好了滿滿一大碗,蹲到了正房的桌子上放好。
一回頭嚇了一大跳,好懸沒叫出聲來,趕緊捂住嘴。
一個濃眉瞪著牛大的眼晴,滿臉落腮鬍須,身上穿的很是骯髒的,一道一道像刀割一樣的割爛的,已經看不出顏色的衣服,手上緊緊拿著一把大刀,像個被通緝的殺人犯一樣盯著她,嚇死人。
"丫頭,別叫,這是我兒單勝,大勝,這是王丫,住在我們家兩年了"。
虧得大爺也及時出聲,要不然腦袋不搬家,那也要見血了。
單勝也不說話,一把把刀放在桌面上,坐下來就狼吞虎咽地吃著面。
橙子趕緊縮到一邊靠著大娘身邊苟著,大娘看不見,只是默默流著淚。
大爺坐在桌子上,看著對面狼狽著吃著面的兒子,一臉複雜。
單勝三兩下就把一大碗面吃完,然後沉默地看著對面的他老爹。
單大爺也不說話,從一旁的柜子掏出一個小包打開,裡面有一對鐲子,三條金條,4個銀元寶。
"王丫,坐下來。"單大爺指了指桌子一邊的長凳,就在他兒子的右手邊。
橙子有很不好的預感,但還是點點頭坐了下來。
然後大爺把攤開的小包挪到了他的面前,"……",白送?疑惑的看著大爺。
"我想聘你為我兒媳,這是給你的聘禮,你明天就跟我兒子走"。
"……",轉折來得太快,躲避不及。
"爹,明天一塊走。"絡腮兒子說話了。
"王丫頭,你要是願意就和我兒子一起給我們兩老傢伙磕個頭吧。"大爺不理他兒子,看著橙子說道。
"……",要是不願意怎麼說呢?
大約很長時間不說話,絡腮鬍子滿臉不悅的看著她,手慢慢搭在大刀上,開口了:"你有兩個選擇,要麼跟我一起給爹娘磕頭,要麼……。"他沒有說話,只是看了一眼他的刀。
"……",我犯什麼錯了,古代沒人權。好女不吃眼前虧。只好點了點頭。
於是絡腮鬍子拉著他一起給坐在床邊的兩個老人磕了三個頭。
"好好好,你們快去洞房吧,明天還要早走。"
"……"這是要去投胎嗎?還是準備去吃斷頭飯呢?
又要跪又要彎腰低頭的就這麼把自己從來沒做過的事都做了,還要趕著洞房……
"我能問出了什麼事嗎"
"不能,趕緊跟我去洞房"。
"……",尼妹的,有怨也不敢出聲。
正房左邊的耳房一直是兩位老人給他兒子留的。
兩人進去之後,大爺立馬給外面上了鎖。
"……"心好慌啊,要不躲進空間算了。
橙子一直坐在凳子上盡量離床遠遠的。
絡腮鬍子單勝也不理他,坐在床上直接把身上的爛衣服脫了,露出強健的上身。身上黝黑黝黑的,有很多大大小小的傷口,自己拿藥粉塗抹在上面,然後把他娘給他做的衣服給重新穿上。
他長出了一口氣,才重新看了她一眼。
"你放心,你現在是我媳婦,只要你老實呆著,我不會把你怎麼樣?但是敢動了什麼壞心思,也別怪我心狠手辣,嗯"
"……嗯,我很老實的"。本姑娘有空間,不是怕你,而是不想暴露罷了。
現在算是你厲害聽你的。
"我睡床,委屈你在凳子上坐一晚上了。"
……我想睡我自己的床。
看看抱著刀平躺在床上的男人。橙子考慮要不要閃進空間拿點東西,但想想還是不要了。
這種三言兩語就被娶了的神操作居然就被她趕上了,是看她大齡未婚的不順眼嗎?
她到現在還沒反應過來,既然她剛才也沒有想閃進空間,那現在更不能進了。
當然好像也有一種劇情在慢慢推動的趕腳,所以她才沒有一危險就進空間去。
橙子打定主意只要不是刀架在脖子上面快要砍下來了,她就不會暴露自己的秘密,一切順其自然吧。
她靠著牆壁坐在凳子上,慢慢合上了眼睛咪一咪。
自然錯過床上睡著的男人睜開了眼睛看了他一眼。
橙子正準備徹底熟睡過去的時候,被人推了一下,馬上驚醒。
"起來了,去看爹娘"男人已穿戴整齊,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出來的時候外面天還很黑,連黎明都不算。
……
兩個老人整齊穿戴的躺在床上,沒有氣息。
男人壓抑地伏跪在床邊"爹娘……"
橙子都懵了大逼了,劇情快進這麼猛嗎?太嚇人了。
她穿越難倒是霉運附身嗎?一直在死人,太受打擊了。
好歹和兩位老人相處了兩年,比在田家的幾個月處得久,也有了些感情,所以鼻頭也酸酸的,眼淚自然而然的流下來了。和男人一起跪在了兩位老人床前。
為什麼呢?為什麼要自殺呢?
不管為什麼,一定和這個男人的回家有關,現在不知道,以後也會清楚的。
趁著天未亮,男人在後院菜園子里簡單的用鋤頭刨了個坑,把用涼席被子好好包住的兩位老人放進去安葬了。
沒有碑,填好土后在上面種了一棵小樹苗。
單勝和橙子並排給兩位逝去的長者磕了三個響頭,單勝的有響聲,她的沒有,實在是疼磕不出來。
大概是想著以後回來祭掃好認位置吧,古人很重祖先的。橙子是這樣猜的。
男人帶的橙子在天亮城門開的時候出了城。
一向膽小,連田家遭了不幸也不敢出吳州城冒險的她在一個男人的帶領下走了。
要是大女主粉女強粉的讀者知道她肯定要被噴上天,有空間還靠男人的穿越女就是樂色……。
接連過了幾個小鎮和小村子,橙子的腳力得到鍛煉,即使長泡也沒有當著單勝的面叫疼,只在獨自一人方便的時候進入空間快速挑掉水泡,塗上一些消炎軟膏,吃掉叮好的肉包子喝完一瓶純牛奶……
單勝剃掉了滿臉的長鬍須,露出一張極文氣清秀的臉,看過他赤,裸的黑色肌肉的橙子感覺這貨就像換了個頭似的。
在一個較大的鎮子上,橙子大約算是知道了兩老為何寧可自殺的原因了,貼告示的牆上是滿臉鬍子的大頭照簡筆畫。
原來單勝是個通緝犯啊,理由是他跟著某個將軍造反失敗了,將軍死了,他跑了。
朝廷行文詔告天下抓其歸案,誅九族……,這個理由強大得足以讓兩位老人不願托累他,讓他安心遠走高飛。
而這個通緝犯神色淡定得好像牆上畫的人不是他,從容面對城門兵士的檢查。遞上準備好的路引。
兵士一看,喲,一看斯文乾淨的,楊超越,還是秀才呢,過了。娘子王晨,過了……
田橙想這麼簡單的嗎都不仔細問一問?
……
單勝帶著她在街上買了路上吃食,禦寒的衣物就離開了鎮子。
夜晚宿在野地,初秋還不算太冷,單勝攤了一些乾草,兩人各背靠著一棵大樹,橙子準備開始和這條雄錦鯉聊個天。
"那個,單大哥,我們要去哪呢"
"往北,到地方就知道了。"
……聊死天人
"那牆上貼的人是不是……"
男人抬頭,眯著眼看她。
"牆上那人名單勝,我是楊超越,以後叫我楊大哥,知道"后兩個字語氣很輕很……
趕緊點頭,知道知道,錦鯉大哥。
"那什麼,大爺大娘,不是,爹和娘在天之靈會保佑我們的。"
"……嗯"新出爐錦鯉楊很久很久才輕輕應了聲。
實在沒法聊天啊~
"你原名叫什麼"橙子以為大家無話可說(其實是有些話她不敢問)準備各自洗洗睡的時候,這貨冷不丁的冒了一句話出來。
"……我原姓田,單名澄,澄清的澄"。經過一片頭腦風暴她決定說老實話。
"哦,看你說話做事的樣子,倒像是個富貴人家出身的姑娘。你遇見我爹的時候,吳州知府全家被賊人尋仇殺害,我爹說你有可能是吳知府家的小姐,見你假話說得太假才收留了你。"……"這是再次驗證古人很聰明,還是驗證她太樂色
"大家都是天崖淪落人,相逢即是有緣,我那時驚恐無助,多得爹娘收留。楊大哥,說句不好聽的話,我其實有些恨你回來的,你不回來爹娘也不會……"橙子說不下去了,尼妹的,這劇情轉折都是有人領盒飯為代價的,誰受得了
"我就算不回來,告示行文到了州府,也一樣要死。"聲音沉痛而低沉。
"……楊大哥,是誰要對付你啊"
「說來,我們的仇人都是同一個人。」"誰"
"太子。"
"……"真想給自己臉上來一下,我錯了,我就不該問的。
果然是神仙干架,凡人遭殃的破事。
報仇難度係數是五顆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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