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呂布和赤兔馬的緣分

和聰明人談話有一個好處，就是大家可以做到心照不宣，許多事情也沒有隱瞞的必要。

潘鳳心中明白，賈詡是一個聰明絕頂的人，既然他已經提出了這個問題，那他一定是看出了什麼端倪。

「功曹怎麼知道那個人就是我呢？」

潘鳳看了賈詡半天，忽然間對著賈詡一笑，他的回答模稜兩可，既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

「司馬的鎮定讓賈詡佩服，至於我怎麼知道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此事我未曾向任何人提起過，司馬如果現在就想殺了賈詡，那這世上便沒有第二個人知道此事了。」

不得不說，賈詡這傢伙果然狡猾。

現在殺了你，那還不如讓老董現在就知道呢。

「哈哈哈，說實話潘鳳雖然愛馬，但我對赤兔馬卻沒有什麼好感，既然是文和過來要馬，那潘鳳索性就給你這個人情。」

「多謝司馬相助，回頭我就把錢財送來，那件事還請司馬放心，賈詡現在不說，那以後更不會再去提起。」

賈詡臉上的笑容還是那麼謙和，看得潘鳳心中暗罵但卻又無可奈何，不過賈詡這話他還是選擇了相信，因為賈詡不會不明白，要是第一時間不說日後再說，反而是會讓董卓起疑。

實際上也不只董卓一個人是這樣，這幾乎就是老大們的通病，所以許多事情都是一旦沒有在第一時間說出來，那以後還是不要再說最好。

和賈詡來到帳外之後，潘鳳喊過了徐晃，吩咐他去牽馬了，就在兩人等候的時候，賈詡忽然看似不經意一般地問了一句：

「潘司馬，當年你為何要殺董卓？」

潘鳳敏銳地注意到了賈詡稱呼的改變，這讓他的心中一動，難不成賈詡對董卓並不感冒？

「功曹為何不向董卓告密？」

潘鳳沒有正面回答賈詡，他卻反問了一句，不過這句話已經事實上承認了那件事的確是自己所為。

「賈詡雖然是西涼人氏，但卻並不看好董卓為人，不過就是暫且容身而已，所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無意中知曉的事情，我又為何要去自找麻煩？倒是司馬為何要去暗算董卓？那時司馬是個羽林騎的都伯，而董卓是檻車雒陽的囚犯，你們二人之間應該沒有什麼過節？」

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潘鳳也就沒想再去胡扯，否則就會讓賈詡瞧不起了，當下他也微微一笑：

「亂天下者，必董卓也！與其等他日後禍亂天下，那還不如提前殺之，這麼說文和還算滿意嗎？」

潘鳳給董卓扣的帽子有點大，賈詡直接就沙比了。

「怎麼，文和是不是嚇著了？」

「司馬倒真是一個豪俠之人，你和董卓要是尋常私仇倒也罷了，這個說法可是誅族之罪，你我交淺言深，司馬就不擔心我去回報董卓嗎？」

「怕！不過只要董卓來對付我，我就說你是我的同夥，今天來我這就是商量如何幹掉董卓。」

賈詡的臉色不像剛才那樣從容自若了，潘鳳雖然完全一副開玩笑的樣子，但是他心裡清楚，以賈詡的那個聰明勁兒，不會不知道其中的厲害關係。

疑心重的老大們都有一個特點，這種事一旦知道了，都是寧信其有不信其無，管你是不是同夥，先當同夥處理了再說。

這種威脅對粗人威脅不大，那些人辦事歷來顧頭不顧腚，但是對於賈詡這種只考慮自身威脅的人來說，反而更加有效。

「司馬說笑了……」

「我本來就是說笑，文和又不想害我，我怎麼會害文和。」

前後不過兩句話，兩人的交流又變成了開玩笑，但是潘鳳明白，賈詡會有一陣子時間睡不著覺了。

就在這時一個親衛跑到了潘鳳面前，通報說并州主簿呂布來訪。

賈詡不動聲色，潘鳳暗暗稱奇。

放命人將呂布請進營中之後，潘鳳與呂布相互見禮，呂布倒也沒有客套，直接就說明了來意。

潘鳳在秦亭射殺敵軍的故事，如今已經在軍中傳的神乎其神，最新的版本不再是五箭射中五人面龐，而是已經演變成了單槍匹馬迎戰數千叛軍，一人一騎射殺數百敵軍，所謂三人成虎。

從董卓那裡贏來赤兔馬的故事也到處流傳，各種各樣的版本也是層出不窮，無一例外都將潘鳳吹的天花亂墜。

自從來涼州平叛以來，已經兩個叛軍首領死在潘鳳的手中，而且是叛軍中排得上號的馬騰和梁興，雖然潘鳳自己並沒有覺得怎麼樣，但是在參加平叛的官軍看來，潘鳳已經是赫赫有名的戰將，名號風頭早就已經在其他將領之上。

呂布在并州素有「飛將」之稱，長兵器使得出神入化，弓馬也是異常的嫻熟，對於射箭這個技能他還真沒有服過誰，所以當聽到這些愈演愈烈的傳說時，他終於忍不住了，乾脆直接來到潘鳳營中找他切磋切磋。

艹！這特么太不真實了吧？

呂布主動上門前來挑戰，這讓潘鳳有了一種錯亂的感覺。

潘鳳從來沒想過自己能夠對陣呂布，更別說人家呂布慕名前來找自己比武了。

「溫……呂主簿，我那點兒雕蟲小技，實在難登大雅之堂，我看還是不比了吧？」

說不緊張那是假的，潘鳳差一點都喊出溫侯了，要是單單比箭還行，反正沒有生命危險，上馬掄兵器這個真是不敢。

「潘司馬難道瞧不起呂布？覺得呂布不配和司馬比試嗎？」

呂布這人性格還真耿直，一見潘鳳推辭，他根本就不去拐彎抹角，聽得潘鳳一陣搖手。

這他娘的，怎麼跟董卓一個德行，不比就是瞧不起你們，可你們幹嘛非要拉上老子比試？

就在潘鳳推脫的時候，徐晃騎著赤兔馬飛奔而來，遠遠看去那馬渾身上下就像一片疾馳的炭火，正在和潘鳳談話的呂布立刻閉上了嘴巴，兩隻眼睛直直地看著赤兔馬，那副痴迷的模樣就像色中餓鬼看到了人世罕見的絕色美女一樣。

「潘司馬，這就是你贏來的赤兔馬？」

「就是這匹馬。」

潘鳳淡淡地回了一句，呂布的表現讓潘鳳大為感慨，要說這馬和呂布還真是有些緣分，其他人看到赤兔馬的時候，雖然也是比較喜愛，但是像呂布這麼痴迷的，卻是一個都沒有。

包括董卓在內。

罵了隔壁的！早知道如此，還特么不如不答應董卓了。

現在潘鳳有些後悔，就憑呂布現在的樣子，董卓要是給他了這匹馬，這貨真的什麼事都能做出來。

「多謝潘司馬，董破虜說過，只要司馬肯還回此馬，他一定會重謝司馬，回頭賈詡就把錢財送來。」

賈詡向著潘鳳施禮告辭，他接過徐晃手中的馬疆就要離去，呂布卻上前一步拽住了馬疆，他根本不去搭理賈詡驚愕的眼神，只是一臉期盼地看著潘鳳：

「潘司馬既然不要了，那就將它賣給呂布如何？不管多少錢財，潘司馬只管開價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