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任俠出獄
「相善之人嗎?」徐煜沉吟些許,開口說道:「那就多了去,都是些廣交好友的輕俠。」
「這樣嗎?那想必與幾位前輩,也很是熟識了?」司寇署主官笑著問了一句,惹得四人頗為不快。
「怎麼,你覺得我們和楚國勾結了是嗎?」那能將道樹與自身融合的輕俠瞪眼罵道:「乃公這些人,殺掉的楚國人,比你見過的楚國人都多。」
「前輩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司寇署主官連忙賠笑一聲,雖然最後肯定是要拉他們下水的,但不是現在,「我只是覺得,這些密探的方法不錯,廣交朋友,消息的來源自然也廣。」
「哼。」壯漢輕俠猶自不滿意,怒哼了一聲。不過好歹是沒有當眾發作。
「州牧大人想一日之後就將城中的密探找出來,只怕有些困難啊。」文人輕俠胡建咳嗽了一聲,岔開話題說道:「這些楚國密探在府城之中紮根已久,彼此掩護之下,想要找出他們,只怕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不急於一時。」這是州牧正好從外面走進來,笑了一聲說道:「經過這次大搜查,楚國密探應該很長時間都不敢出來攪局了。」
「這倒也是。不過州牧大人若是再不釋放任俠的話,不用楚國密探攪局,黃楊州都要生變了。」胡建眼神閃爍些許,帶著些許威脅的意味,開口說道。
「只要諸位安分守己,黃揚州便不會生亂。」州牧笑了一聲,轉頭對跟著他而來的獄吏說道:「抓緊騰幾間牢房出來,好讓幾位前輩住進去。」
「諾。」獄吏也是個妙人,竟然一板一眼地應諾稱是。
「哈哈哈,好。」州牧大笑幾聲,渾然不顧徐煜等四人眉頭緊皺。
今日的搜捕工作,也不能說是全無進展。沿著上次抓捕楚國密探時發現的線索,州尉親自帶人,抓回來了百十人。
這百十人自然不會都是密探,能有三四個就已經很不錯了。不過,有時候,不是密探反而更加好開口一些。
「放出消息,就說楚國密探營救任俠失敗,官府懷疑任俠與楚國密探有所勾結。因此決定三日之後,在城中公開行刑拷打。」將徐煜等四人送走,州牧摸著自己的下巴笑了一聲,隨即開口說道:「就說,楚國密探,膽量足夠的話,儘管來救人。」
「諾。」獄吏恭聲領命而去。
本就動蕩的府城之中,這則消息又是掀起了一陣好大的風浪。尤其是府城之中的輕俠,紛紛摩拳擦掌,要去請命。
「請命?無用之舉罷了。」徐煜喝了一口熱茶,不過也並未出面制止,只要他們這幾個老傢伙不亂,黃楊州的輕俠就亂不了。
「父親,此話何意?之前大家請命的成果還算不錯,就連國君都......」徐煜之子訥訥出聲詢問,他將徐煜的輕俠豪情學了個乾淨,卻也將徐煜的老謀深算丟了個乾淨。
「國君怎麼了?國君給了黃楊輕俠什麼賞賜?還是下令釋放任俠了?」徐煜呵斥一聲,嚇得他兒子連忙躬身。
「你要記住,魏國禮法悉數出自君侯一人之口,他說吾等行為不合禮法,那就是不合理法。可若是他不說,旁人哪個敢言語?」徐煜又是呵斥一聲,讓他抬起頭來,開口解釋道:「現在,你還認為請命有用嗎?」
「孩兒明白了,父親。」也不知道他是真明白了,還是假明白了,反正面上是露出了恍然大悟之色。
「嗯,記得約束好我家門客,不許他們捲入此事之中。」臨了,徐煜還是吩咐了一句。
「諾。」
再說司寇府官吏,離開黃揚州之後,便日夜兼程,披星戴月般的趕回大梁城。在司寇府報道之後,便進宮見駕去了,片刻未曾歇息。
「來人,賜座。」魏侯見到他這般風塵僕僕,面上也是露出些許憐惜之色,出言說道:「你這又是何必呢?遲些時日也不打緊。」
「君上,臣如此匆忙而來,實在是有要是稟報。」司寇府官吏左右一看,只見周圍侍女都是些魏侯親信之人,這才開口說道。
「哦,何事啊?」魏侯含笑詢問,卻並未放在心上,畢竟雙方所處的層次不一樣,對於司寇府官吏來說可能是大事,但對於魏侯來說,可能還不及今日要不要吃早飯來的重要。
「君上,臣在黃楊州與任俠詳談,深覺此人乃是大才,因此敢請君上赦免重用他。」司寇府官吏改跪坐為跪拜,以大禮向魏侯舉薦任俠。
「這任俠有何本事,值得你如此推薦?」魏侯頗為詫異,笑道:「能入你法眼,自然是個人才,你看著安排就是。」
別看司寇府官吏在任俠面前沒個正形,但是他可是司寇府之中的二把手,僅此於那位道花境界的練氣士。祖上也是名門望族,本事大著哩。
「君上,任俠之才,已經不是臣可以用的了。」司寇府官吏任是覺得不夠,繼續建言道:「此人當入我魏國中樞。」
「他?一個小小的築基境界練氣士?」魏侯搖頭一笑,不過看在司寇府官吏的面子上,還是問道:「他是何人的高徒啊?」
「看人不是看修為,就是看老師,君上只怕有失偏頗啊。」司寇府官吏的話讓魏侯一笑,心中清楚這任俠也並非名師之徒了。
「我魏國畢竟是個大國,讓一個不是既非強者,又非名家之後的輕俠進入中樞,豈不是貽笑大方?」魏侯正欲結束這場談話,卻被司寇府官吏接下來的話語,惹得頗為不快。
「君上是忘記了鞅嗎?」司寇府官吏想起自己的這位舊友,便以他為例來勸諫魏侯,「昔日老公叔向君上舉薦鞅之時,君上也是如此借口。現在如何?不過幾十年而已,那個金丹境界的弱者,已經成為道樹境界的強者了。秦國變法也是如火如荼,聲勢浩大。」
「你不說,本侯倒是忘了,明年開春,就該伐秦了。」魏侯笑了一聲,壓下心中的不快,決定強行結束這場談話,「這樣吧,本侯給你個面子,下令釋放任俠,讓他繼續跟著陳耳做事。日後若是有功績,本侯一定重用,如何?」
司寇府官吏也知道魏侯心意已定,再勸諫下去只能適得其反,便低聲應諾。
「哎,這不就好了嘛。」魏侯身體略微后傾,笑了一聲,說道:「你剛才黃楊回來,只怕還沒有回家,早些回去歇息吧。」
「多謝君上掛懷。」稱謝之後,司寇府官吏便起身告辭了。
而魏侯也並未失信,當即就寫了一封特赦書,讓人送往黃楊州。
「只是這樣一來,任俠違法亂國的名聲,可是背定了啊。」魏侯收起筆墨,如此特赦,對於任俠可未必是好事。
「當真和老公叔一個樣,舉薦不成,便要殺才了。」搖頭輕笑一聲,魏侯並未將此事放在心上,就如同當年在丞相府,他也未曾將老公叔的話放在心上一樣。
「秦國,畢竟是個弱國。不是多出一個道樹練氣士,就能挽救回來的。」不過攻秦之事,還是不能放下,這個數代的仇敵,該消失了。
等到信使趕到黃楊府城的時候,州牧對於任俠的公開刑罰已經結束了,黃楊州正是群情鼎沸的時候。
「宣君上令,任俠雖有違法亂國之舉,但念及黃楊輕俠百姓請命,因此特赦。」隨著信使將詔書宣讀完,整個府城都陷入了歡呼的海洋之中,彷彿他們打了一個多大的勝仗一樣。
「恭迎俠盜出獄。」經過此事,任俠的名氣已經和之前不可同日而語了,出獄之時不少府城的輕俠百姓都爭相前來迎接。
「多謝諸位仗義援手。」任俠身上雖是傷痕纍纍,但卻依舊以大禮見眾生。
「這群狗官,竟然將俠盜殘害至此。」眾人紛紛還禮,又看到任俠滿身傷痕,憤怒不已,「俠盜何等大義,我聽說楚國密探劫法場之時,俠盜高呼『願伏法』,如此深明大義,狗官非但不獎,還要公開羞辱俠盜。」
「對,俠盜雖然救出了,但是卻決不能放過狗官。」這個時候,已經分不清楚叫囂的是輕俠了,還是州牧安排的人。
「對,此事必須要有個交代。不然吾等就去大梁鳴冤。」
信使面色陰沉,魏侯都已經釋放了任俠,你們還想如何?讓魏侯現在出面,將州牧下獄?簡直是不知進退。
「諸位,還請聽我一言。」任俠額頭滲出些許冷汗,深知此刻不能讓輕俠集團為亂,不然自己遲早還得入獄。
「任俠本是一介輕俠,違法亂紀。官府要殺我,要施刑於我,都是常事。如今更是幸得君上特赦,任俠心中感激不已。」說到此處,任俠似是動了真感情,掩面低聲啜泣,又高聲道:「任俠本就勞煩諸位奔走相救,心中感激不已。」
「若是諸位今日因我再多操勞奔波,任俠心中實在過意不去。」說完,任俠便長拜不起。
「吾等不去便是了,俠盜快快請起。」今日輕俠之中也沒個領頭的,多是些底層的小人物來迎任俠出獄,此刻也無人打頭,還是等了許久,才有人出聲說道。
「上使,輕俠粗鄙,胡言亂語,還請見諒。」任俠起身之後,又是朝著信使行大禮。
他心裡清楚,今日結果如何,全看信使這張嘴回去后怎麼說了。
「俠盜彎腰而拜,想必腰酸了吧。」信使似笑非笑,環視了一圈輕俠,果然今日有見識,有身份的一個沒來。
畢竟,到了這一步,任俠可有可無罷了。
「可那也比心酸好。」信使說完之後,含笑看著任俠,等著他的下文。
「請上使放心,任俠絕不忘恩。」任俠再度躬身而拜,身後的輕俠也是跟著向信使致歉。
「那就好。」信使笑了一聲,再才上前扶起任俠,環顧一圈放聲說道:「黃楊輕俠,還是很明事理的。」
下雪了,本該是個約小姐姐出去吃火鍋的好時間。但是約不到啊,好失敗。
求推薦,求收藏,求評論,來安慰我弱小受傷的心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