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廟過招

破廟過招

公冶絲桐這時候才仔細看這個闖進來的小迷糊,竟然越看越漂亮,眉眼不算驚艷,但是耐看得很,屬於怎麼看都挑不出毛病的那種。而且和自己容貌過於具有侵略性不同,面前這個姑娘的容貌真的是溫柔婉約的代名詞,一點攻擊性都沒有。

「我叫公冶,你叫什麼?」

翁聆簫歪著頭,「我叫聆兒。」

公冶絲桐挑挑眉,這丫頭還是有點腦子的,竟然聽出自己沒報真名,也給了自己一個小名。

「你全身衣服都濕了,不冷嗎?」

經公冶絲桐這麼一提醒,翁聆簫才想起來還有冷這回事。她委屈地點頭,「冷的。」

公冶絲桐轉頭看了眼四周,想找點東西生堆火。但是這裡實在過於破敗,連點生火的東西都找不到。

翁聆簫猜出來她要生火,她想起壞掉的木門,跑過去一看,木板早就被雨水淋濕,就算能用也得烤乾了才行。

她有些失望地回來,就看到公冶絲桐幾下就把關公像給拆了。這些塑像都是木製的,拆了剛好用來生火。

「這樣不好吧?」翁聆簫總覺得進了人家的廟避雨,還把人家的塑像拆了,這種念完經打和尚的行為不怎麼厚道。

公冶絲桐抬頭,「我是無所謂,要不然你凍著?」說完也不等翁聆簫回答,抓起地上一把干稻草點燃,慢慢引燃了碎掉的塑像。

翁聆簫撇撇嘴,明明是這麼漂亮的一個姑娘,怎麼說話的語氣這麼差?

公冶絲桐邊往火堆里添木頭邊問:「方才那麼危險你都敢進來,看來你的武功不錯。」

翁聆簫摸頭,「我……沒看出有危險,要不然就不進來了。」

公冶絲桐停下手,「會武功對吧?」

翁聆簫點頭。

「哪個門派的?」

翁聆簫卻搖搖頭。

公冶絲桐挑眉,「沒有門派?」

「有,但是不能說。我師父說的。」

聞弦歌在翁聆簫下山前特意叮囑,飛葉津書院因為掌院太囂張,在各國和江湖中的名聲都不怎麼好。可以說黑白兩道都被掌院率領一群坑徒弟上癮的夫子們得罪了個遍,所以下山之後不是自己人最好不要報上師門,免得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公冶絲桐覺得翁聆簫這麼回答還挺有意思的,這一下自己倒不好再問了。

「一會兒雨停了你就走吧,我要去前面的粱宗城,你不要和我同路。」她是一番好意,不想把無辜的人牽扯進來。

結果翁聆簫聽了苦著臉,「我也要去粱宗城。」

公冶絲桐又丟了塊木頭進火堆,「那就自求多福吧。」她從來都不是多好心的人,多和翁聆簫說幾句話,無非就是下雨天無處可去打發無聊罷了。

翁聆簫抱著包袱坐到火堆邊,「你多大了?」

「十七。」公冶絲桐隨口答著,見火堆燃得總不夠旺,她揮手一掌,火借風勢,終於熊熊燃燒起來。

「看你很有經驗的樣子,是不是經常出來四處闖蕩啊?」翁聆簫感覺到暖和,又往火堆邊湊了湊。

公冶絲桐看了她一眼,「看你的樣子倒像是第一次出來的,怎麼?大戶人家的小姐?逃婚出來的?」

翁聆簫臉紅紅,「才不是,我就是出來走走。」

「當心走錯了地方把小命混沒了。」她繼續拆塑像,「看你這樣嬌生慣養的,出來至少該帶個丫鬟。」

「我才沒有嬌生慣養!」翁聆簫不滿。她是被寵著長大的,但是書院里沒人有特權,她也是挨過打,受過傷,吃苦受累一樣沒落下。

突然提高的音量讓公冶絲桐停下手上的動作,「你來拆。」憑什麼自己要這麼辛苦,便宜了這個丫頭?

翁聆簫挽了袖子過來拆塑像,叮叮噹噹拆了半天,公冶絲桐坐在一旁用手支著頭,看翁聆簫就差上牙咬了,也是無奈。「你都沒有件兵器的嗎?刀劍都行,劈開就完了。」

翁聆簫委屈地搖頭,「我不用刀劍。」她還是上牙咬吧。

公冶絲桐沒再吱聲,外面的雨小了些,她走到門邊去看天色,忽然聽見身後一聲響,她猛然回頭,就看到塑像碎得四分五裂。

翁聆簫拍拍手,一副大功告成的樣子得意地朝著公冶絲桐揚了揚下巴。

風吹雨入,沾濕了公冶絲桐的長發,天邊一道閃電劃過,照亮了公冶絲桐的臉。翁聆簫是見慣美人的,但是如此艷麗的容貌,被閃電照得更加立體生動,她縮回得意的小下巴,露出驚艷的神情。

公冶絲桐走回火堆旁,突然出手,一掌擊向翁聆簫。翁聆簫被嚇得兔子一樣竄了出去,落到牆角謹慎地看著她。

「你怎麼說翻臉就翻臉,都不打聲招呼啊?」

公冶絲桐冷笑,「許你扮豬吃虎,還不許我偷襲了?」

「誰扮豬吃虎了?你才是豬!」翁聆簫委屈,她這一天天的,飽受驚嚇不說,還要被人偷襲,剛才要是反應慢了,這會兒可得結結實實挨上一掌,這上哪兒說理去?

公冶絲桐不和她鬥嘴,手中銀絲一閃,已經攻向翁聆簫,翁聆簫嚇得趕緊躲開,身姿輕盈似燕,雖然表情驚恐,但是公冶絲桐一眼就看得出翁聆簫的武功絕對不低。只是幾招下來,她竟然沒有看出翁聆簫的武功路數。

「喂,你再這樣我不客氣了啊!」翁聆簫邊躲銀絲邊說。

「誰要你客氣?」公冶絲桐手上銀絲再甩,絲毫不留情面。

翁聆簫生氣地抽出啼痕,攔住銀絲一繞,成功鎖死銀絲,銀絲被拉得筆直,兩人對峙,誰都不肯鬆勁。

「你講不講理啊?無緣無故幹嘛打我?」翁聆簫怒道。

公冶絲桐依舊冷笑,手指在銀絲上輕輕一撥,銀絲上的震動傳導開去,翁聆簫一看就明白了,趕緊在自己這邊也撥了一下,雙方的內力藉由銀絲傳導交匯,互相抵消。

公冶絲桐一抖手,收回了銀絲。「你究竟是誰?我還沒有遇到過能在牽魂絲上抵消我內力的人呢。」

「那隻能說明你遇到的人少好嘛?」翁聆簫噘著嘴,無緣無故打了一架,雖然對方沒佔到便宜,自己也沒吃虧,但是她被嚇得夠嗆,完全是硬著頭皮上的。

「你……」公冶絲桐剛要發作,目光落到了翁聆簫的啼痕上,「吹來聽聽。」

「我幹嘛要聽你的?」翁聆簫過來抱起自己的包袱,「你不用懷疑我,等雨停了我就走,才沒有興趣摻和你的江湖仇殺呢。」

這場雨又下了半個時辰才停,天色也亮了起來。翁聆簫抱起包袱,回頭看了公冶絲桐一眼,似乎想打個招呼,卻看到公冶絲桐刻意別過臉,她索性也不吱聲了,起身走出破廟。

樹木猶如被洗過一遍,蒼翠欲滴。空氣中是青草香氣,潤潤的。翁聆簫深吸了一口雨後的清新空氣,辨了一下方向,朝粱宗城走去。

公冶絲桐半晌沒動,她始終想不明白翁聆簫怎麼能抵消自己的內力。這不是內力深厚就可以的,在牽魂絲上用內力攻擊,是她師父想出來的招式,就是為了防止牽魂絲被對方抓住,自她闖蕩江湖至今,這一招百試百靈,就算對陣比她內力強的高手,她也沒有失手過,怎麼對上這麼個愣頭青就不好使了呢?

林中鳥鳴,有腳步聲靠近,她抬起頭,就看見一個年輕人跑進來,正是吳天誠。

公冶絲桐翻了個白眼,「你怎麼又追過來了?你是不是嫌鄭雲鳳對我下手不夠狠?」

吳天誠十分焦急的樣子,「我就是因為這個而來。公冶姑娘,雲鳳她聯合了我爹,現在是驚龍幫和金鳳堂聯手,就在下山的路上埋伏著準備對付你呢。」

公冶絲桐臉黑了一大片,抬手抓著吳天誠的衣領子,「那正好,我抓你當人質,看看你爹還有你未過門的媳婦還敢不敢動手?」

吳天誠倒是不反抗,「如果這樣能夠保你平安,我自然是願意的。」

公冶絲桐一把推開他,「你還有臉說這話?我與你有什麼相干?若不是你整天追著我,鄭雲鳳吃醋,我怎麼會和金鳳堂結下樑子?現在你跑出來當好人?」她背起卿岑琴走出破廟,突然回身指著追上來的吳天誠鼻子道,「吳天誠我警告你,不要以為你對我沒有惡意我就會一再縱容你。我唯音宮做事從來沒有善惡,只論好惡。」

吳天誠站在原地,「公冶姑娘,在下只是想你平安無事。」

「你的存在才是我最大的危險,滾!」公冶絲桐轉身就走。

吳天誠愣了愣,馬上又追上,只是不敢追得太近,生怕被公冶絲桐發現。

公冶絲桐雖然不怕驚龍幫和金鳳堂聯手,卻也不願意自投羅網,她選了另外一個方向的下山道路。只是剛剛走出去一段路,她就想起翁聆簫是走去粱宗城的那條路。「不會被那個傻丫頭撞上了吧?」她立刻轉身,走了兩步又停住,「我幹嘛管她?」於是又轉身繼續走,走了幾步又停住,「要不……去看看?」繼續轉身,「驚龍幫和金鳳堂又不會難為她,我擔心什麼?」再轉身……

跟過來的吳天誠就看到遠處公冶絲桐轉來轉去,不知道在嘀咕著什麼。他看得眉開眼笑,「多可愛的姑娘啊!」喜歡團寵小師妹請大家收藏:(shouda8.com)團寵小師妹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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