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身

機械城的中心，是聯邦最大的綜合實驗基地，也是聯邦各種研究成果的存放基地。全聯邦最高尖端的科學技術，全都集中在這裡。

「我覺得我進了科幻世界。」一路走來，見識過無數超過聯邦現有科學技術的存在，陸玖覺得自己的見識被刷新了無數遍。

「這裡一直專註研究，全聯邦最優秀的科學家都集中在這裡，有這樣的成就很自然。」相比較幾個「進城的土包子」，顧元帥的反應就淡定得多。

「荊棘之刃為了這些東西？」魏初的注意力並不在這邊。

「這些都是改善人類生存方式的技術，荊棘之刃又不是個公益組織，目標當然不會是這個。」顧朝輕笑：「都帶你們轉悠一大圈了，你們就沒發現點別的什麼？」

「什麼？」陸玖和魏初同時出聲。

「你們不覺得機械城的結構有點特殊？」顧朝提醒。

機械城和天鵝座一樣，乍一看就是個軍事基地，不過比起天鵝座那樣遠遠看去像個大圓餅的外形，機械城的內城看上去就像個山峰，一座飄在太空中的山峰。

「你們誰上過軍事基地結構相關課程？」顧元帥的目光在兩個年輕人身上遊走了一遍，最後落在魏初的身上：「你應該學習過，你來說說。」

作為一個合格的星艦指揮，魏初確實學習過一點這方面的內容，在被點名后，將自己知道的東西都說了出來。

哪怕聯邦已經脫離母星幾千年，建造一個太空軍事基地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建造一個軍事基地，哪怕最小的軍事基地，也幾乎要消耗小半個星球的資源。

像機械之城這樣規模的軍事基地，保守估計，也要消耗好幾個資源星。但是，消耗這麼多的資源組建的機械城，真正利用上的部分，也都集中在機械城的表面。

顧元帥帶著眾人逛了一大圈，也沒有進入機械城內部。

魏初將自己的不解說了出來，然後收穫了兩道讚許的目光。

「現在年輕人真不錯。」顧元帥感慨：「我當年第一次來，在這裡待了半年才察覺到異樣。」

「荊棘之刃的目標，是機械城。」顧元帥目光嚴肅地看著腳下：「聯邦最大的星域級武器，就在這裡，名字叫做修羅。」

星域級武器！

星域級武器，在這個時代，也屬於傳說中的武器。這種武器，殺傷力太過巨大，用上了滅了一個星域都是正常的。

陸玖瞬間明白為什麼荊棘之刃撞破頭都要找到機械城。要是能把這種武器拿到手，稍微威脅一下，星際聯邦就沒辦法應對。

「不能讓那些傢伙弄到修羅。」魏初下意識出聲。

沒有人比他們更清楚荊棘之刃的殘暴，那群人的思想已經從單純的極端變成了病態，真搞不好，他們真能引爆修羅，搞出個星域級滅絕的事件。

「聯邦第三軍團的任務，就是守護修羅。」

「這個東西這麼麻煩，為什麼不拆掉？」陸玖踩了踩腳下，而後提出個問題。

「武器從來沒有善惡，劍從來都是有兩個刃的。」顧元帥輕笑：「修羅確實威脅著聯邦的安全，所以只能將它安放在新星域，但是，它的存在，也讓其他勢力不敢朝聯邦出手。聯邦確實很大，但是，聯邦也有邊際。」

「如果說荊棘之刃因為修羅而發動的襲擊叫做小打小鬧的話，那麼聯邦星域邊緣時不時發生的，那叫做戰爭。」

「雖然，你之前的經歷是很多年輕人未曾經歷過的，但是你還不是個軍人，沒參加過真正的戰爭。」顧元帥看著陸玖，笑眯眯地評價。

陸玖並不太認同顧元帥的話，如果星艦級別的戰爭都只能稱得上小打小鬧的話，她真不知道什麼樣的，才算真正的戰爭。

參觀和解說，足足用了一整天，給小朋友們打開新世界的大門后，顧元帥還親自將幾個人送到了休息區。

眾人分開的時候，魏初留在了最後，等人都走完了，魏初忽然出聲詢問：「修羅的存在，哪怕在聯邦軍方中都屬於機密，為什麼您會這麼容易告訴我們？」

「因為我挺看好你的。」顧元帥一點都掩飾自己的心思：「聯邦第三軍團沒有專屬軍校，在役軍人，幾乎都是從其他軍團選拔進來的。指揮官的繼任者不僅要有足夠的能力，還得有堅韌的信念，不變的忠誠。我之前看好陸玖，但是她不可能成長成為我想要的繼任者，但是，你看上去卻還有幾分希望。」

魏初愣了。

被聯邦元帥這麼當著面的誇讚，任何一個聯邦軍人都會激動不已。魏初也激動，他沒想到，會有一個只見過他一次的聯邦元帥，想要讓他當繼任者。

「當然，你也別太激動。」似乎看出魏初的激動，顧元帥適時地潑了盆冷水：「我之前看好的那傢伙被蘭斯搶了，才看上你的。」

「我是聯邦特殊軍團的指揮官。」沉寂了好幾秒后，魏初忽然出聲。

二十五歲的少校，在聯邦軍方中，也是少有的成就，魏初的優秀是不可否認的。但是，從進入特殊軍團開始，魏初就知道，自己以後的路會相當難走。

聯邦特殊軍團六個字，足以堵死他一大半的前程。

「聯邦特殊軍團怎麼了？」顧元帥輕笑。

「我們的出身不太好。」魏初毫無隱瞞。

無論自由之翼還是特殊軍團，絕大部分的人都是從格鬥場出來的，這次自由之翼和軍方聯合任務結束，格鬥場是個什麼樣的地方，肯定瞞不了任何人。

有這樣的出身，哪怕在這次任務中，大家出了最大的力，打了最漂亮的仗，都很有可能被軍方穿小鞋。

「出身？」顧元帥嗤笑：「出身不好的，也有優秀的軍人，出身好的，也有沒種的廢物。你知道自由之翼里多少人出身比絕大部分軍校生好么？」

「什麼？」

「別人不說，單單戚舞。」顧元帥舉了個例子：「戚舞，原名周嵐，聯邦周家年輕一輩中最優秀的孩子，十歲加入格鬥士計劃，十七歲死於格鬥場。單按出身來說，在聯邦也算是頂尖級別，你怎麼能說她出身不好？」

「別的地方我不能保證，但是，在我這裡，在聯邦第三軍團，我只看重忠誠，信念，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