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
秋陽之下,庭院之內,嬰隰一邊替尹溯穿著吉服,一邊道:「阿溯,你看這紅喜被還有這些囍字,看著多暖。」
尹溯看了看隨處可見的紅,笑道:「阿隰,你為何喜歡人界婚嫁的習俗呢?」
嬰隰系好腰帶,便細細打量著尹溯,滿意道:「不錯!因為我覺得你啊,穿白衣時便宛若銀桂霜花,穿紅衣時便是丹楓落霞,皆是風姿卓越,好看極了。」
尹溯見他穿著裡衣在痴笑,便笑道:「我來替你穿吧。」
最後兩人穿著吉服,走出院門,
便見到雲凈藍天,桂花輕懸,柔風徐徐而至,花香緩緩襲來,嬰隰伸手拂過一眾秋色,道:「看,這便是我的聘禮。」
尹溯笑道:「我們如何去魔宮?」
「既是互娶,便需高頭大馬。」嬰隰話音剛落,院外便出現兩匹覆著紅馬鞍的駿馬,卻又微微不好意思,道:「人界的馬一進來就嚇癱了,所以這是我用靈力幻的。」
尹溯笑道:「都好。」
於是二人翻身上馬,牽著韁繩,往楓林石道去,馬蹄踩在層層堆疊的楓葉上,發出清脆的沙沙聲,兩旁的蟲吟聲此起彼伏,二人正騎著駿馬,漫步於滿天丹楓中。
而此時紅火的魔宮大殿上,卻滿是人,而主位上的木椅是木桌,已被換成了四張椅子,而戚殤,卜居,清鹽,清風四人正坐於木椅上。
但蒼周城只有清風清鹽二人來了,掌門與其他長老,尹溯雖然請了,但他們是如何也不願踏入魔界,不過這也正好,反正尹溯請他們只是走個過程而已。
當初尹溯剛給清鹽傳訣,說他要與人成婚時,清鹽高興得是上躥下跳,可又聽說,他是與男人成婚,當時清鹽雖然氣堵,卻早就料到他與那黑衣小子關係匪淺,也很快接受了,看開了,淡然了。
然而當有魔魅在蒼周城下叫囂,只為了送喜帖時,他便知此事不一般,又在得知那黑衣小子是巫覡司時,整個人瞬間便心塞暈厥過去,醒來后,又獃滯了好一陣,是在清風勸說了三天三夜下,才來額魔界。
而越懷瑾正抱著他三歲的兒子,與木言坐在側位上,起初他們得知嬰隰是巫覡司時,同樣是獃滯了很久,最後便是佩服尹溯竟能拿下魔界巫覡司,然而又知尹溯是上古之神鳳邱的神蘊后,便知曉,他為何能拿下嬰隰了。
星爍則抱著雲外鏡與沈潦坐在一旁,而淼南渡,秋雨聲,魔界十位長老,各坐一桌。
可嬰隰他爹卻是愁容滿面,戚殤見他一副死樣,便道:「今日是毛土豆大婚,你難得出來一趟,怎還一副死耗子的模樣,可別讓眾人看笑話了。」
卜居之所以這樣,是因他一直認為嬰隰是找了個雲沔替身,且這替身竟還是鳳邱神蘊,心裡直道:孽緣啊,孽緣啊。
便對戚殤道:「怎麼這小子會找個神呢?還是上古之神。」萬一以後人家知道自己是替身了,不得發怒召集鳥族天兵攻打魔界嗎?而這小子又打不過人上古神靈,那就只有挨打的份了,一想到這兒,他又沉沉地嘆了聲。
戚殤見他擔心這個,便道:「你怎得如此老舊古板呢?誰說神魔不能永結同心,共結連理了,再說他們這一路走來有多不容易啊。」
卜居聽他此話,又嘆了聲搖搖頭道:「我就覺得對尹溯這孩子太不公了。」
戚殤以為他是說一上古之神與魔這一起,太人家委屈了,便道:「你怎能看不起自己兒子呢?雖然吧,他有時傻笨了點,有時冰冷了點,可他好歹是魔界巫覡司啊,其實還是有謀略的。」
然而卜居卻認為他是在替嬰隰說好話,便搖著頭又嘆了聲。
這時惜誦便在喊了,「請新郎與新郎入高堂!」
至於為何讓惜誦來,只因她是魔界唯一有地位的女子,便只好讓她當儐相了。
尹溯與嬰隰二人牽著紅綢花鍛緩緩行至大殿之上,惜誦便在一旁喊著。
一拜秋黃
二拜高堂
夫夫對拜
為何拜秋黃,不拜天地,只因那日嬰隰對尹溯說:「天地有何可拜的,我怕拜了,他們反倒受不起,倒不如拜這秋黃,我們每次相遇皆是在天高氣爽的秋季,雖說這一次相遇,這秋日不涼爽反倒悶熱,但若不如此,你又怎會以為我中暑了,從而注意到我呢?」
尹溯笑道:「原來那熱到心裡直冒火的天氣,是你弄出來的,我說怎麼那天之後,天反而涼起來了。」
嬰隰笑笑,便將剪好的紅紙拿給他看,道:「看看這囍字如何?」
尹溯看著跟狗啃似的字,不禁眼角抽抽,道:「嗯......有進步,比你在三生石牆上,刻的你的名字要好多了。」
嬰隰立馬欣喜,道:「那就貼在床頭。」卻在貼時看到床頭已經貼了,工整規矩的囍字,一想自己剪的,確實難看,便將那張規矩的扯下,道:「其實我字寫得還是不錯的,不過是多虧了你,我唯一的山長。」
尹溯見他將那漂亮的囍字給揉成一團,不禁笑道:「為何三生石牆上,你的名字就歪歪扭扭呢?」
嬰隰一面貼一面道:「用手寫還是不錯,但是刻就不行了。」
尹溯又道:「那我的名字怎麼就那麼工整呢?像是行家刻的。」
嬰隰用手將貼字摁緊,笑道:「你若去東郡,便看到,凡是我們待過的屋子外,每面牆都有你的名字,滿滿的全是。」
尹溯聽他此話,腦海里便浮現出,東群城不少房屋外的牆上,刻滿是尹溯二字,便不禁心想,也不知那些人見了會做何感想,會不會想打死這個叫尹溯的。
因兩人都是新郎便沒有送入洞房,而是在外敬酒,卜居看著笑容滿面正四處招呼的嬰隰,心裡便堵,同樣,清鹽看著尹溯心裡也堵,於是乎,皆趁著尹溯與嬰隰過來敬酒時,拉著囑託一陣。
卜居接過嬰隰敬來的酒,而嬰隰見他怏怏的,便道:「老傢伙,你怎麼在我大喜之日,還一副喪樣。」
卜居喝了那杯酒,怏怏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正在與清鹽說話的尹溯,對嬰隰道:「你對人家,到底是不是真心的?」
嬰隰見他好端端地怎麼問這個,不覺眉頭一挑,道:「我怎麼不是真心了,我對阿溯可是情比金堅,愛如海深。」
卜居見他如此說,便閉著眼嘆了聲,繼續閉著眼道:「小子,你一定好好訓練魔兵,壯大魔界兵力,更要好自為之啊。」便一臉神喪地招招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嬰隰一臉懵地看著他,心想:到底知不知好自為之為何意啊,沒看過書的人,真可怕,跟星爍一樣。
然而清鹽接過尹溯敬來的酒,喝過後,語重心長道:「溯兒,你從小到大,為師都沒教過你什麼,當初明知你不願下山,更不願飛神,可師父還是讓你去了,而今倒弄巧成拙,竟不想你原就是神,為師倒是欣慰得很啊,不過以後也要記得回蒼周城看看為師啊。」
尹溯從未見清鹽說話如此心平氣和過,還說當初讓自己下山是他不對,本想告訴他蒼周城掌門是神使,且居心不良的事,但又想著若是說了,蒼周城必定不安寧,而他的師父與師伯也該好好享清福了,便對清鹽笑道:「師父,您放心,徒兒一定會回去看您的。」
這時一個孩子拉住他的衣擺,稚氣滿滿地喊著,「小叔。」
尹溯回頭見越梓瑜正仰著圓嘟嘟的臉,看著自己,而清鹽見到他,便喚著他乳名,招手道:「木木,來太師父這裡。」
然而越梓瑜卻拉住尹溯的小拇指,奶聲奶氣地對清鹽道:「太師父,木木很久都沒見過小叔了,想和小叔玩。」
清鹽用手指推了一下他的額頭,佯裝生氣道:「小混蛋。」又佯裝不耐煩對尹溯道:「去去去,去帶著他玩。」
尹溯向他行禮后,便拉著越木木,見到越懷瑾正在被清風說教,而木言則在一旁聽著,不免幸災樂禍地想:哎~,師兄,你好不容易被師伯念叨一次,也是難得。
而這時嬰隰帶著尹雲外過來,對他道:「讓他們自己去玩,我們還得一起去敬酒呢。」
尹溯點點頭,便蹲下身對越梓瑜道:「木木,這是你的堂哥,尹雲外。」
又將尹雲外拉過來,對他道:「小雲外,這是你的堂弟,越梓瑜,你喚他木木就好了。」
尹雲外偏著頭,好奇地打量著越梓瑜,又對嬰隰道:「娘親,這個弟弟好可愛哦。」而後又沖著越梓瑜笑。
然而原本在打量尹雲外的越梓瑜,在聽到他喚嬰隰娘親時,忽然便愣住了,又抬頭看了看嬰隰,就徹底懵了,似乎在說:怎麼他和娘親有點不一樣呢?但是爹爹說和小叔成婚的人,我應該叫小嬸。
便沖著嬰隰,奶聲奶氣喊了聲「小嬸~」,又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
然而嬰隰聽到后,原本笑著的臉瞬間僵了,讓他接受尹雲外喚他娘親就很不容易了,這回又來個小嬸,便已是晴天霹靂,好心情全被劈了。
尹溯抬頭見他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便趕緊對尹雲外道:「帶著弟弟去玩,不要去其他地方,就在大殿上玩,知道嗎?」
於是尹雲外乖巧地點點頭,牽過越梓瑜的手,兩人蹦跳著,歡快地跑開了。
尹溯起身後,見嬰隰依舊獃滯,便笑道:「他小嬸,跟著他小叔去敬酒吧。」
嬰隰見他打趣自己,不覺嘴角微揚,湊在他耳畔道:「那他小嬸今晚,就讓他小叔,幾天都下不了床。」
語氣透著一股邪魅與壞意,尹溯心裡一顫,但也湊在他耳畔,道:「好啊。」
嬰隰聽得此話,忽地一愣,隨即眉頭輕挑,道:「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可千萬別喊......。」對著他耳畔,道了聲「停一下。」又向著裡面輕輕吹氣。
尹溯被灼燒的熱氣,引得驀然酥麻了半邊身子,便看著他帶著火與笑意的眸子,輕聲道:「絕對不喊。」於是牽過他,往清鹽方向去。
二人端著酒,來到清鹽面前,然而清鹽見到嬰隰,心裡還是有點打鼓,這畢竟是巫覡司啊,但卻強行壓制住想顫抖的手,而後平穩地接過那杯酒,一飲而盡,又想說嬰隰兩句,可想著他的巫覡司,便幾欲開口,但半個字都沒蹦出來。
嬰隰見他欲言又止的模樣,便道:「有話您說。」
清鹽聽他還用敬語,瞬間嚇得什麼話都沒有了。
尹溯看出他師父不太自在,便對他道:「師父,您吃好喝好,我們去敬其他人了。」
清鹽見他給自己找台階,就雲淡風輕地招招手,示意他們去吧。
然而方才嬰隰是強忍住想要扒光尹溯的衝動,向清鹽敬的酒,此時他已站在慾海的邊緣,搖搖欲墜了,又在敬酒後,飛速下墜,忽地一把抓住尹溯的手,將他帶到了庭院,還未至床邊,便迫不及待地吻住正茫然的身前人,而手也不停下,快速將他往床上壓。
而尹溯趁他脫自己衣裳的空擋,微微喘息著問道:「不去向戚殤他們敬酒嗎?」
嬰隰聽到他在喘,便已沉到了慾海海底,衣裳也不扒了,直接用靈力散掉,尹溯第一次見他如此急不可耐,微微驚訝,卻又想著,畢竟是大婚,難免激動了,忽又聽得一句,「不用管他們。」
聲音沉啞,似乎壓抑了很久,已到了爆發的邊緣,尹溯忽然有點膽怯,這時嬰隰猛地吻住他,像是帶著烈焰一般,在身下人的唇齒中橫掃,激烈到水聲陣陣。
尹溯完全跟不上他,只能有一下沒一下地回應著,「唔!嗯......」想讓他停一下,讓自己換換氣,然而又想起自己才說過,絕不喊停的,便改去脫他的衣裳,可是卻被身上這人摸得手軟身麻,許久也解不開他的腰帶。
嬰隰見他這樣,便輕笑一聲,用靈力散開自己的衣裳,又滿眼笑意地看著身下人,道:「為夫要開始圓房了。」又附在他耳畔道:「夫人。」
他從未喚過尹溯,夫人二字,只是他認為未成婚前,便這樣喚顯得自己輕浮了些,這也是他執意要舉辦人界婚禮的原因。
尹溯沉溺在他帶著笑意與欲意的眼中,又聽到他輕飄飄且充滿誘惑的低喚,驀地便紅了臉,卻被一陣脹感給拉回神。
嬰隰抱住他,附在他耳畔,喘著氣輕聲道:「看見窗外的月亮了嗎?」
尹溯抬眼看去,便見到月上中天的景象,茫然地回應一聲:「嗯......。」
嬰隰又笑道:「等日上三竿,為夫才會停,還望夫人有個準備。」話音一落,隨之而進,忽地吻住身下人,更將那一聲輕吟給堵住。喜歡邱隰行舟請大家收藏:(shouda8.com)邱隰行舟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