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烏鶇

第105章 烏鶇

斯內普成日泡在書里繼續整理他的筆記,貝蒂也開始了朝九晚五的工作生活,以至於那個喝一杯的約定暫時沒能兌現。他們都有各自首要的任務要做。亞克斯利這個草包,除了在部里耀武揚威和下達命令以外幾乎不會做別的事,她忙得暈頭轉向,整整一個月她只再下廚做過三次菜。草莓黃瓜和燴土豆大受好評,不過斯內普和大多數英國人一樣:他們不喜歡太嫩的煎牛排。

昨天是開學日,斯內普已經回到了霍格沃茲,預言家日報對此進行了大肆宣傳。伏地魔還通過魔法部造勢,要求所有適齡學生必須到霍格沃茲進行學習,以便進行血統普查。最近出台的一系列名為調查實為折磨的行動讓貝蒂身心俱疲。

「早,特拉弗斯。」當貝蒂像這一個月以來那樣往二十來個金色的通道走去時,亞克斯利穿著一身用金線綉邊的華麗長袍走了過來,得意忘形地沖著貝蒂擠壓他粗野的臉形成一個微笑「記得把那份文書給我。」

貝蒂應了一聲,她不想和這個男人搭一部電梯,所以有些局促地望了望周遭,幾天前魔法兄弟噴泉變成了一個很多巫師和女巫坐在雕刻華麗的王座上的黑色雕像,以至於她不能借口找點零錢投進噴泉來耽擱點時間等下一部電梯。貝蒂又望了望稀稀拉拉走出人來的壁爐,她本來應該從家直接到辦公室里去的,但好巧不巧今天來上班之前她順路去買了別的東西。噢,差點忘了說,如今魔法部已經禁止了幻影移形,只有高級官員可以使用飛路網直達,亞克斯利給了她這個特權。

想到這個便利,貝蒂還是選擇和他一起往電梯方向走,同時乾笑了兩聲「我會的。你怎麼在這?呃,我是說我以為你在樓上。」

「我要去審判廳,順路來拿點一會兒用的材料。」亞克斯利突然把頭轉過去盯緊了人群中一個像生病的雪貂一樣的小個子巫師「凱特莫爾!我向魔法維護司的人要求過去修理我的辦公室,可那裡現在還在漏雨。」

貝蒂一言不發地站在那,眼觀鼻鼻觀心,假裝她是根柱子。電梯周圍的人群中卻有人阿諛奉承地說「早上好!亞克斯利,特拉弗斯。」

亞克斯利目不斜視,他根本沒打算搭理,貝蒂則是尷尬的笑了笑,她不情願和她的新上司一起受到太多關注。

「漏雨……你的辦公室?這—這不太好,是吧?」那個小個子巫師訕訕地笑著,他緊張的眼神有點飄忽不定,於是貝蒂多看了他兩眼。

「你覺得這很好笑?」

「不。」小個子唯唯諾諾地說「當然不好笑。」

「你知道我正要去樓下審訊你的妻子,凱特莫爾?事實上我很奇怪你沒有和她一起手拉手的等著我。你已經被她連累了,不是嗎?聰明的話,下次娶個純血的。」

亞克斯利還想對他乘勝追擊,但一個女巫尖叫了一聲打斷了他,貝蒂發現那是她的老同事,她擔心這讓亞克斯利感到不快,於是急忙抓住了咳嗽的馬法爾達一邊走開一邊乾笑著說「今天讓馬法爾達做審訊記錄,我交代她兩句。」

亞克斯利似乎沒有多餘分給她們精力,他全心全意的在和那個小個子對話。

貝蒂壓低聲音警告馬法爾達「別招惹他。」

而後者只是僵硬地點點頭,她古怪地望著貝蒂沒有說話,緊接著避開了貝蒂。打從亞克斯利上任以來,從前很多熟稔的同事就開始有意無意地和她保持距離。可馬法爾達一直沒有太多表現,在今天這情境下貝蒂有點兒措手不及,她微微張嘴,臉色難堪的站在那,直到亞克斯利指著前面叫她「特拉弗斯,電梯來了。」

「噢,噢,不了。」貝蒂這才像突然扭動發條的人偶般動了起來,她快步走到另一隊列里「我要上去,你那部是下樓的。」

亞克斯利沒有理會她的模樣,大搖大擺地進了電梯,馬法爾達也走開了,在電梯到來的幾分鐘里貝蒂好像經過了幾個世紀,沒人敢對她竊竊私語,但他們還是通過暗中的打量來滿足好奇心,那是一種帶著恐懼的眼神,使得貝蒂短暫出現了自己是個殺人魔這樣的錯覺。

貝蒂花了幾分鐘重新整理好心情,她頂著周圍的目光走進辦公室,小職員凱瑟琳比平常更加小心翼翼地遞來了一杯咖啡,從她討好的眼神里猜測,她大約聽說了剛才那個小個子的遭遇,害怕自己對著亞克斯利告小狀。貝蒂隨便點點頭把那咖啡推到一側,極其煩躁地用羽毛筆寫著答應交給那個草包的公文:泥巴種調查行動報告。打從哈利·波特銷聲匿跡后,貝蒂就得到消息格里莫廣場和與他親近的鳳凰社成員家每天都有人值守。貝蒂已經經手了他身邊所有人的報告,顯然他們現在實在沒人可查了,又開始找泥巴種的麻煩。

貝蒂從前是血統主義的支持者,老實說現在仍然有點兒,她由衷認為純血理所應當要比別的混血和泥巴種更為天賦異稟,可僅僅是局限於權利的凌駕,當然了,或許這也算是一種變相的剝削,就像麻瓜里的資本家和窮人的關係那樣。至於別的嘛,她看不太慣那套折磨和奴役的做法。

反正實際上她認為自己現在的所作所為,充其量只不過是遵循鄧布利多的遺願,根本算不上一個好人。不過貝蒂並沒有覺得這有什麼不對,畢竟她沒什麼高尚的情操,只希望戰爭快點兒結束的同時她的家人朋友能夠得到庇護,即便讓她出賣靈魂作為代價。然而那些聰明的頭腦更喜歡舞弄高級的概念,當他們知識太多,就愛覺得天降大任,老是通過所謂小的犧牲換取更大的利益。鄧布利多就是這樣的代表。這沒什麼錯,但並非所有人都能達到那樣的高度,世界的運轉其實大多數的時候都還是要靠貝蒂這樣自私自利的人來維持運轉的,他們往往沒什麼奉獻精神卻也不情願傷害他人。

那個小個子突然渾身濕透地從亞克斯利的辦公室門裡擠了出來打斷了貝蒂的思緒。那門看上去打不開似的,總之他艱難得好像讓地精反過來抓人,實在是滑稽極了。

他自言自語道「噢,我修不好它。但我發誓我儘力了,真的。」

貝蒂忍不住說「你也許該試試去找伯尼·皮爾斯沃斯,如果你真的不想你妻子的審判結果變得太糟糕的話。」她說完有點兒後悔,好像她成心威脅誰一樣。

凱特莫爾稀里糊塗看了看周圍,彷彿自己走到這來的人不是他。緊接著他再次恍惚地飄了出去。

貝蒂重新開始處理著她手上審核不完的公文,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的辦公桌上方冒出架紫色的紙飛機,是魔法部內部傳遞消息的方式,沒什麼特別的,特別之處在於上面簡單的寫著一句話:波特即將到來。

她登時想也沒想站起來向外沖,儘管他們已經許多年不再通信,但貝蒂仍然一眼就能認出來老熟人的字跡,那正是尤金·本森的字。她飛快行走的同時大腦也開始飛速進行思考,尤金不可能好心通知自己,部里肯定馬上就會進行封鎖,但他怎麼知道波特要來?還有,波特來部里做什麼?他是一個人嗎?不,不可能,羅恩赫敏和他一起從婚禮上消失了,他們不可能任由波特一個人來闖魔法部。不過這其實是最糟糕的一種情況了,因為只要他們三個人中的任何一個露餡被捕,剩下的兩個人一定會再次送上門來,到時候那個無能的亞克斯利只需要守株待兔就能建立功勛。

貝蒂煩躁地等待著電梯。她的太陽穴一直突突地跳,只能通過不斷深呼吸迫使自己冷靜下來。現在唯一的可能就是救世主先生要來拯救那些被審判的麻瓜,但尤金告訴她,這算什麼,考驗還是陷阱?魔法部大約有幾千員工,她又該如何確定那渺小的千分之三?

不等她再細想電梯就叮叮噹噹地到了,貝蒂鑽了進去,當那個毫無感情的聲音說道「第三層,魔法事故和災害司」的時候,剛才呆呆傻傻的小個子滿身是水地站了進來,他沖著貝蒂說「早,早上好,伊麗莎白。」

貝蒂盯著面前男人的發頂繼續思索著,並且努力站得靠後來保證離他遠一點,她本想施個什麼咒讓這個看上去不大聰明的男人去替自己報信,猛然間倒看到了一根紅色的頭髮,她不確定自己真的看清了。等等,小個子剛才叫她什麼,伊麗莎白?部里可沒幾個人敢叫她伊麗莎白的。

貝蒂當然對這個直覺沒有太多自信,但目前為止她的運氣似乎總是不賴,她按了下似乎因為這個直覺逐漸平緩的太陽穴,還選擇相信梅林,小聲叫了一聲「羅恩。」

凱特莫爾卻顯然被這個稱呼嚇了一跳,突然開始往門外沖,貝蒂立刻堵在了電梯門口,與此同時電梯門重重的「啪嗒」一聲完全關上了,她趕忙一把捂住了男人的嘴。

「部里已經知道有人侵入,五分鐘內離開這。另外,別再直呼那個人的名字,他設了魔咒來突破位置。鄧布利多救過我叔叔,這是回報。不想亞瑟遭殃你就別說出去是我告訴你的。」貝蒂迅速說完最後一個字放開他的時候,電梯恰好運行到了下一層,兩個女巫看到她有點兒心驚膽戰走了進來,小聲地和她打了招呼。

幾個人沉默地站在電梯里,彷彿他們從來看見過對方,電梯里的人上上下下,但再也沒有過貝蒂和羅恩單獨相處的機會。到了正廳,貝蒂正要去那,走出電梯前她冷不丁說道「凱特莫爾,聰明的話就按我的吩咐做事,不然我就會——」她說著走出電梯無聲地比出一個在脖子上用刀割喉的動作,電梯里其餘的人都自覺地噤聲低頭,只有羅恩變成的那個小個子滿臉疑惑地看著貝蒂,不等貝蒂再說話電梯門噼里啪啦又闔上了,帶著羅恩去向了第九層。

貝蒂抓緊時間走到那座雕像下環視了一周,這裡看上去已經得到命令開始關閉入口,正廳里全是跑來跑去封鎖壁爐的巫師。貝蒂根本不能下達反命令來暴露自己,她盡量將那顆快要跳出胸口的心關在它該在的地方,她估算過,如果他們五分鐘內到這來逃跑就肯定萬無一失。

只過了兩三分鐘,馬法爾達熟悉的臉從電梯里露了出來,她驚恐地對著最前面的倫考恩說了什麼,一行人就開始往前走。貝蒂起初搞不懂這是怎麼一回事,但很快就完全明白了,特別是看到凱特莫爾和他們走在一起的那刻。

「停下!」

倫考恩充滿威懾力的聲音在大廳裡面迴響,正在封鎖壁爐的巫師們都停了下來。只有貝蒂知道那是哈利·波特,復方湯劑能維持的時間所剩不多,不過足夠他們逃到魔法部外了。她不再理會他們的爭執,掩飾地走到了一部運行的電梯前來觀望情況,但眨眼間亞克斯利卻從那架電梯里沖了出來,他推開貝蒂叫道「封鎖出口!封鎖出口!」

沒等亞克斯利再下達別的命令,倫考恩卻又大喊起來「那個禿頭,他在協助那些麻瓜巫師逃跑,亞克斯利!」

貝蒂暗叫不妙,不得不跟了上去,好在羅恩趁此機會看清形式,然後立刻抓著她旁邊的女人跳進了一個壁爐。倫考恩從沒出過錯,所以亞克斯利停下來奇怪地來回看著不知道哪跑出來的真正的凱特莫爾和倫考恩,就在亞克斯利猶豫而又茫然地一瞬間,貝蒂趕忙舉起了魔杖,只需要一個混淆咒,一個混淆咒!

驀地有一隻手拉住了貝蒂,就好像她剛入學不久差點撞在走廊盡頭的畫上那樣,同時一道紅色的咒語發了出去。

「伊麗莎白,你該不會是想幫他們逃跑吧?」

貝蒂不用回頭就知道說話的人是誰,他最喜歡來這一套。尤金似乎就愛看自己無可奈何被迫妥協的模樣,貝蒂越是墮落,越是變得自私陰暗他就越會感到樂不可支。

她掙了一下,只是尤金抓得很死,貝蒂只能冷冷地說「放開。」

尤金笑了笑,他舉起手表示自己沒什麼惡意。貝蒂真想沖他那張偽善的臉來上一拳,但最終沒有這麼做。因為她現在已經學會用除了橫眉冷對和拳腳相向以外的方式來表達憤怒了。

亞克斯利追著那三個人出去后尤金就開始慢條斯理地打量四面八方,然後擺擺手召來了一個灰色頭髮的巫師,等那個巫師完全報告完貝蒂到了正廳之後的每個動作,尤金才重新把視線放在她身上,帶著一種似笑非笑的表情。

「有意思嗎?司長?」貝蒂避開他往電梯走去。

尤金則是不依不饒的在她身後道「你叔叔最近在忙什麼,他沒告訴你?」

看到貝蒂如他所料地原路返回站在跟前,這讓尤金感到受用,他滿意地指著重新開放的壁爐道「外面聊,你從前常去的那家餐廳。」

等他們坐到同一家餐廳的同一個位置,尤金才終於開口繼續說「別板著臉,伊麗莎白,你這樣我會不高興的,將直接影響我接下來提到內容的多少。」

貝蒂不得不擺出一副假笑臉來,好聲好氣地說「找我出來有何貴幹呢?司長先生?」

「你叔叔不知道頂替你出了多少次任務了,我還以為你知道。」

尤金換了一副無辜的神情,可貝蒂知道他就是故意如此說的,她忍耐自己的怒火又提問了一次「抱歉,什麼任務?」

尤金咧嘴一笑「有幾個泥巴種就是你叔叔抓的,他怕你年輕磨不開面子。其實這任務還挺簡單的,就是有點兒——」他把手支在下巴上「有點兒...反正是你不喜歡的那種。」

「噢,多謝告知。」貝蒂冷冰冰地回答。

「真搞不懂,你怎麼就不能認清你自身呢?伊麗莎白。就這麼甘心為我們的救世主先生當個配角?」

貝蒂毫不掩飾自己的諷刺之意「大伙兒都是蝦兵蟹將罷了,司長先生呼風喚雨慣了,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要是仍然質疑我對那個人的忠誠就該把局設得漂亮點兒,找個使喚人監視我,真叫人笑掉大牙了。」

「不,別傻了,監視你很有用。至少就讓我送了烏姆里奇一份她挺喜歡的禮物。」尤金攤開手笑笑說「穆迪的魔眼,她裝在門上用來監督工作。今天那玩意兒不見了,我才發現有人入侵魔法部。只有那個不受歡迎的人才有這樣多餘的同情心偷走魔眼。我說過了富餘的慈悲只會害人,像你一樣。」

貝蒂的腦子裡馬上浮現了那天晚上瘋眼漢穆迪那具不完整的屍身,她差點兒吐了出來。

「還是說你依舊沒學會嗎?天真的小姐,你該不會真是間諜吧?你最好別犯渾,現實世界比你臆想當中殘忍多了。」

「那個人早就驗證了我的忠誠。反倒是您。我還沒謝謝您呢,司長。克萊爾怎麼來參加了婚禮,可別說是能力不足攔不住她。」

尤金聳聳肩,他禮貌地將一份沙拉推到貝蒂面前「吃點東西。」他毫不在意地繼續發言「噢,當然不是,我顯然是故意的。我故意這麼做有挺長時間的,你沒發覺——那你的警惕性退步太多了。」

貝蒂望著他一時無語。但她最終站起來,看也不看桌上的菜並且淡淡地笑了笑「對,正是如此,因為我要和西弗勒斯結婚了,我沒精力。」

貝蒂早就知道唯有這個方法最能刺激尤金,然而她從來沒想過用這樣令人作嘔的方法去踐踏他人的尊嚴以及褻瀆她和斯內普之間的感情。但今天不一樣,大不了他們相互噁心好了,沒什麼實際效用,只是這能讓她得到短暫的勝利感。

尤金的臉色果然變了變,不過只一瞬間就恢復了「這對女士不太禮貌——我就是想問問,你沒逼斯內普吧,他看上去不太情願。」

「哈,又讓你猜中了,正是我逼迫他的。至少他是個君子,我就是逼他娶我也看都不會看一眼某些無所不用其極的小人。過去只代表過去,勸你別再針對我,不然一有機會我就會——」貝蒂掏出錢扔在桌上說了句「我請客」緊接著她才繼續剛才的話輕輕的非常堅定地總結道「我就會殺了你。」

貝蒂頭也不回地走到門口,玻璃窗上倒映出尤金和她自己的影子,她聽到那個討厭的聲音還在說「我會繼續盯著你的。」

宰了他宰了他——宰了他!

在這個叫囂著從她腦子裡蹦出來的想法得到實現之前,貝蒂趕緊從那家餐廳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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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腸胃不太舒服,再加上有點卡文,本周更新慢了,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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