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一(修)

一百一十一(修)

齊斯卡Ziska這個名字其實還挺不錯的,寓意不錯,意思也不錯,然而我是不會改名的,Z就是Z,並不是什麼名字的縮寫。

等到了哪天需要代號的時候再用這個名字也不遲。

我堅持不改Z這個名字,是因為我在這個地方就只是Z,不是什麼殺神也不是什麼守護者,僅僅是作為Z這個人生活的。

而且這麼久了,還改什麼呢?要是真的改名了,那身份證駕照各種資格證和證件都要改,實在是過於麻煩了。

度假就好好度假嘛。

「走吧,我送你回去。」

我回頭對著馬吉德說,他的表情遲疑了一下,伸出手畫了個圈:「能不能用你以前用過的這招?剛剛那招實在是……難受。」

他的臉皺在一起,非常努力地表達著自己的抗拒,看得出來剛剛的瞬移是真的很不好受了。

畢竟是第一次嘛,而且是在毫無準備的狀態下瞬移,移形換影本來就是不太舒服的,他還被我拉著跳了次樓,當然會有嚴重的不適感。

不過他比劃著圈是……

我很快反應了過來,他說的是至尊法術的傳送門,我曾經在他嬰兒時期的時候為了把他送回迪奧的公館而在他面前用過這招。

但我沒想到他竟然還記得,天才果然不同凡響。

「你居然還記得,那都是你嬰兒時期的事了,你的記憶力那麼強的嗎?」

「那當然!」馬吉德做出一副得意的表情,就像當初他認為能夠成功解決承太郎他們時一樣,得意之後,他看向我的眼神裡帶上了不解,「說起來你既然有這麼方便能夠直達目的地的能力,為什麼當初不直接幫承太郎他們去到DIO大人的公館?」

這就是為什麼我不願意讓其他人知道這個能力了,有這麼方便的能力卻不用來方便隊友,很容易就讓人想到我可能是懷有別樣的心思,免不了就要遭受一次質疑。

就很煩,我的能力我想怎麼用就怎麼用,還需要解釋什麼動機嗎?

我看了馬吉德一眼,他還在等我的回答。

「因為我真的就是在跟著沿途旅遊,而不是為了幫承太郎他們打敗迪奧,或是幫迪奧打敗承太郎他們,直達目的地那不是失去意義了嘛。」

聽罷我的理由,馬吉德的表情頓時變得異常無語,眼神里寫滿了無話可說,我還讀出了「我信你個鬼」的意思。

可別不信,我還真是埃及旅遊團里唯一一個正兒八經把那場和時間賽跑的冒險當作是旅遊的人。

我戴上懸戒,開啟傳送門必須有這個工具,既然這招早就被馬吉德知道了,那我也不介意對他再透露一點。

「其實我這招都沒多少人知道,加上你也就五個人吧,其中可不包括迪奧和承太郎他們。不過佩特夏是知道的,我每次一過去它就打我。」

還仗著我看不到替身用替身能力攻擊。

「……連鳥都知道的技能,DIO大人和承太郎他們卻不知道,真說不清是誰更可憐。」

「都是過去的事了,向前看吧。」

雙重含義的向前看,我在馬吉德面前開了個傳送門,對面是他家附近一條隱秘的小巷子,畢竟直接把傳送門直接開到他家裡把他家人嚇到就不好了。

養子被紅袍死神送回家,想想都可怕。

馬吉德跨過了傳送門,回頭看著我,遲疑片刻后,他抬起手做了個揮別的動作,我對他笑了笑,關閉了傳送門。

周圍寂靜下來,只剩風在呼嘯。

我嘆了口氣,轉頭望向遠處一片黃沙,周圍的景色都被風吹得霧蒙蒙的,連天空都染上黃土的色彩,夕陽緩緩落下,周圍頓時一片艷紅,像火,像血。

也像現實寶石給我製造過的幻覺。

暗網的那些傢伙是除不盡的,只要人心還有惡意,這些傢伙就還會在陰暗的角落裡伸出濕滑黏膩的觸手不斷蔓延。

這一點,我早就是心知肚明了,要知道這些傢伙、這些組織,就和我曾經敵對的某條蛇是一模一樣的。

但是,除掉一個是一個吧。

實在處理不了的再改變現實,這個能力是我最後的底牌。

改變現實的能力很好用,但我不會輕易使用,這就跟殺人一樣,在未曾沾染血腥之前,殺人是最後的底線,對自己的所作所為和思考方式是有一定的約束力的,會不由自主地暗示自己不能夠觸碰那條紅線。

但是一旦沾了血,就無法回頭了,只要奪取過一個人的性命,那麼即使是在日常交流時和人遇到了矛盾,「殺了對方」這個念頭也是會下意識出現在日常的選項當中。紅線已經被跨越,底線會不斷往前推,到最後也有可能會不復存在,一觸即發,一碰就炸,最終殺人就成了日常。

奪取別人生命就要做好被人奪走生命的準備,殺人和被追殺,我早就已經經歷過無數次了。

所以,不到萬不得已,我都不太想用改變現實的能力,一旦我開始嘗到了便利的甜頭,我就會想要走捷徑,想著萬事都用改變現實來解決。

那最後的現實還是現實嗎?我不敢肯定,也無法給出準確的答案,更不能嘗試著看看結果。

算了,反正殺人已經成為我的日常選項了,區別在於殺的人是誰而已,這段時間就當個深藏功與名的義警吧。

於是,死神13的小插曲過後,我又繼續在世界的各個角落瞬移殺人。

短時間內跨越不同國家的壞處就是,我現在根本不知道時間流逝的具體情況,也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哪個國家,更不知道我已經走了多少天,但是我已經答應了喬魯諾會在聖誕節之前回來,所以解決完這一單后就回去吧。

不對,什麼「這一單」,說得像是我在接什麼委託一樣,明明只是我興趣使然的行動。

而且聽起來Flag味好濃,不要和紫頭髮的人玩。

又是重複性機械性地解決了目標后,我在他的房間稍微查看了一下,我對他的私人物品沒興趣,只是為了判斷我是在什麼地方以及現在的時間。

他的電腦屏幕還是亮著的,我看了一眼系統自帶的時間,又算了算這裡和義大利的時差。

還好,離聖誕節還有兩天,現在回去的話還能趕上平安夜。

這麼想著,我直接就回到了義大利的家裡,義大利現在是半夜時間,喬魯諾早就睡了。

我把紅袍脫了下來,把阿努比斯從鐮刀變回了原來的長刀模樣,許久不沾血的他突然被我帶著收割了那麼多人命,現在還處在興奮當中。

作為一把利刃,還是得時不時用一用才不會生鏽。

我坐在書桌旁邊,給阿努比斯做著保養,身後突然多出了另一個人的氣息,光可鑒人的刀刃閃過一片紫色,彰顯著來人是誰。

「那隻吸血鬼召喚了邪神。」

身後傳來布料摩擦的聲音,還有重物壓著棉花和彈簧的聲音,他是坐在了我的床上。

「……?」

卡茲這兩句話的信息量實在是太大了,以至於我都沒心思去給阿努比斯保養。我回頭看他,他的表情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淡,看著不像說謊,他也不是會故意和我開這種玩笑的人。

「……他什麼時候召喚的?」

千萬別是已經召喚了一段時間啊,如果迪奧召喚的「邪神」是我認識的那位,那這位熱愛大場面的邪神搞不好會搞個大動靜出來。

「今天傍晚。」

「他不睡覺的嗎?」

「誰知道他。」卡茲對迪奧興趣缺缺,對著我揚了揚下巴,「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我總有種不太妙的感覺,我糾結了兩秒,把身子轉了回去,決定還是先把手頭的活兒搞完。

「你先跟我說說是什麼情況?」

卡茲呼出一聲重重的鼻息,感覺是有些不耐煩,他的心情好像不太美妙。就在我以為他懶得說的時候,他回答了:「吸血鬼讓那個老太婆召喚的,和邪神過了幾招,誰也沒佔上風,然後那個上班族就瘋了。」

事件概括過於簡潔,如果是語文題,卡茲能拿滿分。不過他說得雖然簡潔,但確實把重點提煉出來了——召喚邪神的其實是恩雅,她是個巫婆,在這些神神叨叨的方面要比迪奧懂得多。至於和邪神過招誰也沒佔上風,我也不知道是誰和邪神過了招,卡茲沒有明確說明,但是他心情好像不太好,搞不好他也沒贏。

而且,這又是邪神又是打架,時間還這麼晚了,明天還是工作日,沒法安眠的上班族吉良可不得瘋。

「聽起來,你好像也沒能從邪神手中討到好啊。」

我給阿努比斯的保養已經快要結束了,然而卡茲接下來的一句話把我嚇得手一抖,差點把刀掰斷。

「那個邪神的把戲和你用過的一模一樣。」

不會吧……不會真的是我想的那個邪神吧?這是允許的嗎?

卡茲從我床上起身了,慢悠悠地朝我走過來,卻給我一種即將接受審判的壓力。

「我想,你應該認識他的,對吧?」

卡茲站在我身後,彎著腰把手臂垂下來,從我的脖子前繞過去,搭在我另一邊的肩上,像是個鎖喉的動作。

他湊近過來,濕熱的呼吸打在我的耳朵上,他的聲音刻意壓低,尾音卻微微上揚,在我的耳邊輕輕說了一個名字。

那是我在上個宇宙的英文名。

我整個人都頓住了,如果說邪神的把戲和我用過的一樣,我還可以說是畢竟是神,會類似的把戲很正常來解釋,大不了就說是魔法總是大同小異。

但是卡茲說出了我在上個宇宙的英文名,那我就不能夠再僥倖地逃避了。

這個邪神就是我認識的那個傢伙。

說實話,我並不想繼續用上個宇宙的英文名在這裡生活,也不願意讓這裡的人知道我曾經叫什麼,我甚至謹慎到讓露伴的天堂之門來看都無法得知我的過去,結果現在卡茲知道了,搞不好荒木莊裡的傢伙們也都知道了。

雖然只是個名字,沒什麼大不了的,但我卻覺得像是被扒光了一樣,以前的名字承載了太多的東西,一聽就覺得壓力倍增,在這裡,我其實是有逃避的心態在的。

「叫我Z,別叫那個名字。」

卡茲似乎是沒想過我竟然是這種反應,他稍微愣了愣,又迅速回過神:「你自己的名字還那麼抗拒?」

「在這裡,我就只是Z。」

我又強調了一次,加重了語氣。

「看不出來你還挺喜歡我給你取的名字。」

卡茲把手從我肩上放下來了,鎖喉的動作變成了隨意的搭肩。

嘖,明明聽出了我的弦外之音,卻還偏偏要多說這麼一句。

「是啊,畢竟是卡茲大人的賜名呢,我可喜歡了——這樣說你滿意嗎?」

卡茲沒有因為我的陰陽怪氣而生氣,反而是輕笑了一聲,他直起身子,大手放在我的頭頂揉了一把,把我的頭髮揉得亂七八糟的。

「走吧,去會會你的老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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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荒木庄的Z小姐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副相親相愛的景象。

DIO搖晃著紅酒杯,裡面猩紅黏稠的液體一看就不是紅酒,而邪神則優雅地捏著茶杯,細細品茶,整個人的姿態甚至比身邊的英國貴族還要英國貴族。

精緻的茶几上除了茶點,還擺了幾把閃著寒光的匕首,以及一副國際象棋棋盤,上面的戰局顯示是邪神的黑棋贏了。

【這是啥,兄友弟恭小刀使者交流會嗎?】

Z小姐一陣無語,眼前的邪神,黑色的背頭,綠色的眼睛,身上穿著的是帶有維京武士風格卻又能夠看出是法師的黑綠金三色的服裝。稜角分明的臉上卻是與氣質不符的無辜表情,顯得純良又無害,但眼神里狡黠的精光是藏也藏不住,簡直就是個時刻想著要怎麼惡作劇的小騙子。

這個邪神確實就是Z小姐認識的那一位,不同於她參加他葬禮時所看到的白髮蒼蒼的模樣,此時的邪神正是他最年輕靈動的樣子。

「Well,well,看看是誰來了。」

邪神慢條斯理地把茶杯放下,雙手交握放在腿上,嘴裡吐出的音調是最純正的英國倫敦腔,Z小姐看到他那雙綠色的眼睛閃過一絲精光,久違又熟悉的不妙感爬上脊背,她下意識地抬手試圖制止。

「Don'tsayit,don'tyousayit.(不許說,我不許你說。)」

邪神的嘴臉勾起一抹弧度,眼底是想要惡作劇的快樂。

「宇宙殺神?」

「……我就知道。」

聽到這個無比羞恥又中二的稱號,Z小姐只覺得尷尬,尤其是在這群不明真相的反派面前,簡直就是在公開處刑黑歷史。

她嘆了口氣,捂住了眼睛,逃避現實。

「很久沒聽過這個名字了吧?想當年你這威名可是享譽全宇宙啊。」

邪神的調侃中又帶著諷刺,然而聽上去卻不令人生厭,他的語氣和動作雖然有些浮誇,眼神卻不帶任何惡意,只顯得他有些邪氣和孩子氣。

Z小姐沒有生氣,只是無奈反擊,也叫了一個邪神不喜歡的外號。

「閉嘴吧小鹿斑比,這又不是我自己取的。」Z小姐說著,注意到桌上的布丁,那個小碟無比眼熟,「你身為王族還開別人的冰箱偷吃?」

「我做事還需要經過你的同意?」

「這套茶具也是我的,你還真是一點兒也不客氣啊。」

「這是你的榮幸,快給本神跪下感恩戴德吧。」

「就你?能把kneel(跪下)喊成貓叫聲的神?」

「你是不是想被變成草履蟲?」

Z小姐和邪神斗著嘴,她身邊的卡茲隱約想起Z小姐在和他們喝酒的時候說過,這個邪神還有惡作劇之□□頭。現在看來,這個前不久才把別人變成青蛙,高高在上地嘲諷他們是螻蟻的邪神,在Z小姐面前卻像個喜歡惡作劇的孩子一般,親昵地和老朋友互相叫著對方不怎麼喜歡的外號,著實是沒有埋沒他另外的稱呼。

但是……

卡茲看著Z小姐和邪神之間的互動,兩人在口頭互懟著,眼神卻都是帶著笑意,氣氛非常輕鬆愉快,但是有種讓外人無法插足進去的氣場。Z小姐的姿態非常放鬆,卡茲能明顯感覺到她在邪神面前,要比在他們面前更自在一些。

而剛剛還因為和邪神一樣,都用小刀和都對兄弟有奇妙感情與經歷這個共同點而與他交談甚歡的DIO,此時也是無法插上一句話。

像個屏障一樣,無時不刻都在告訴著他們,Z小姐和他們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DIO也是相同的想法,他不著痕迹地看了卡茲一眼,從對方那相似的紅瞳中讀出了同樣煩躁的情緒。

DIO開始反思,自己當初為什麼要作死去召喚個邪神。

就在DIO陷入回憶與反省當中時,Z小姐也在向邪神詢問他到底是怎麼來到這裡的,從他的角度來把事件的來龍去脈還原——

事情的起因,是發生在Z小姐悄無聲息地離開義大利的這兩周時間裡的,Z小姐說走就走,還在全世界到處瞬移,移動速度之快,即使荒木庄大門通向世界各地,也無法及時找到她。

而又因為她離開得比較匆忙,很多東西都沒有處理好,且Z小姐在某些事情上是很拖拉的,是重度懶癌和拖延症患者,有的東西明明不用花多久就能收拾好,或是一句咒語就能解決,但她偏偏懶得動彈。

於是,DIO就在Z小姐的房間里發現了一張草稿,上面是她閑來無事隨手默寫下來的咒語和法陣圖,就像華國的中學生一樣,在沒有娛樂的學習生活中,會在無聊的時候默寫歌詞。

對於Z小姐來說,這就和歌詞是一樣的存在,都是她的摸魚塗鴉而已,然而DIO卻起了興趣。

這是他第一次接觸Z小姐法術的奧妙與真理,他產生了嘗試一下的念頭。

但是顯然,DIO是無法完全看懂的,於是他想起了自己的手下里曾經有個巫婆,神神叨叨的,說不定會認識這些文字。

DIO找上了恩雅,把這張草稿交給她研究,恩雅沒有讓DIO失望,雖然她也實實在在地花了兩周的時間去弄懂這些圖案與文字,但是對於從未接觸過這些東西的她來說,已經是做得足夠完美了。

法陣成功實施,伴隨著驚雷與寒霧,邪神降臨。

事實上,只是因為邪神恰好感應到了召喚,並且搶先做出了回應而已,沒人回應的話什麼都召喚不出來的,除非召喚者有能力強行把人拖出來。

很顯然,恩雅並沒有能力,但她運氣還不錯。

「其他人死太久了,都沒興趣回去,而我才剛死,又沒玩夠,肯定得回去玩玩的。」邪神文雅地挖了塊布丁送進嘴裡,和他印象中吃過的是一模一樣的美味,「結果沒想到啊,竟然來到了別的宇宙,而你竟然也在這兒,還改名叫Z了。」

Z小姐的眉尾猛地一跳,邪神的語氣壓抑著興奮,句尾雀躍地上揚起來,這說明他產生了要在這兒搞個大事的想法,或者說已經搞過了。

這傢伙戲癮上來了,全世界都是他的觀眾。

而邪神來到這兒后,也確實做過了非常戲精的表演,也就是卡茲口中的「和邪神過了幾招」——

邪神來到這兒后,看到召喚他來的一群人,便主動開始了自我介紹,雖然沒有《權力的遊戲》里的龍母那麼長的頭銜,但也有「惡作劇之神、神域王子、約頓海姆王」這三個響亮的名頭。

聽著就不明覺厲。

但是也很中二。

普通人站在神面前都會害怕,會臣服,那是源自遠古崇拜的記憶。但是DIO和他的一眾手下並不是普通人,對三部惡來說,DIO才是他們的神。

DIO他們的反應並不是邪神想象中該有的,他覺得演員脫離了劇本,這不利於他接下來的發揮。於是他「很好心」地,把這群明裡暗裡鄙夷他的傢伙們,全都變成了青蛙,就像他總是對自己的兄長做的那樣。

事發突然,且從未接觸,大家都來不及反應。

DIO原本是不抱任何希望能夠成功的,他的潛意識裡認為這種事情是只有Z小姐才能夠做到,所以他也沒怎麼想過接下來的事情。然而在看到邪神把他的幾個手下變成青蛙后,久違的熱血湧上心頭。

他把邪神的舉動看作為「挑釁」。

在荒木莊裡,可沒有在現實中的限制,「弒神」聽起來就非常的令人心潮澎湃。

DIO喚出世界,只有替身使者才能看到替身這個設定,即使是神也得遵守,因此邪神並不知道這個宇宙還有「替身」這一超能力。

邪神和DIO有很多相似之處,他們都是野心勃勃的傢伙,他們都對家人下過毒手,他們都用過小刀,他們都會冰的技能,他們都有「救世主」的稱號。

面對相似的人,要麼是產生親切感,要麼會同類相斥,DIO和邪神對視著,相視一笑。

世界猛然出拳,對著邪神的胸口就是一記猛擊,拳頭穿透了邪神的胸口,卻毫無穿透肉I體的感覺,輕飄飄的就像打中空氣。

「看不見的攻擊?」

優雅的英倫腔從DIO身後傳來,眼前被穿胸的邪神身形扭曲,迅速變得透明直至消失。DIO回頭,邪神的眼神裡帶上了探究,滿臉寫著感興趣。

既然頂著「神」的名頭,那他肯定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僅一次交手,DIO就知道了這一點。

DIO的興緻也上來了,惡人做事從來就不需要什麼理由。邪神會瞬移會幻術,還可能會隱身,考慮到他還有個「詭計之神」的名頭,DIO不再打算盲目地攻擊對方。

誰知道那到底是不是本體。

時間暫停了,邪神保持著氣定神閑的姿勢一動不動,世界的拳頭穿透過去,卻依舊沒有穿過肉I體的感覺。

【不是本體?】

DIO收回拳頭,環顧四周,從邪神出來到他開始攻擊對方,不超過五分鐘,也完全沒有離開過這一片區域,然而DIO無法在這附近找到任何類似邪神本體的存在。

【躲起來了?】

七秒過去,時間重新流動,被擊中的邪神又一次消失,這次沒再立刻出現。

DIO沒有放鬆警惕,他不認為「神」會那麼容易就被他解決。

「Hmmmm,居然還有控制時間的能力,我還以為只有那個二流法師會。」

邪神突然悄無聲息地出現在DIO身邊,DIO甚至沒有察覺到對方是什麼時候過來的,就和憑空出現一樣毫無徵兆。

法師對一切非科學的現象都是異常敏感的,這幾乎是一瞬的幾秒鐘,邪神竟然都能夠察覺出來,他的興趣更深了,毒蛇一樣湊近了DIO。

DIO莫名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邪神的眼睛里充滿算計與謊言,那雙綠色的眼睛看起來竟比身為吸血鬼的DIO還要陰冷。在完全不知道替身的情況下,DIO的兩次攻擊,竟全都被他看了個穿,DIO的腦海中浮現了「我毫無勝算」的想法。

他竟然在有朝一日產生了自己是被人玩弄的獵物的錯覺。

這就是神嗎?

世界再次對邪神發動了攻擊,但是對方也不是吃素的,儘管Z小姐說過肉搏戰的話,邪神是最弱的一個,但這是要看和誰對比的。在掌握了敵人超能力的情況下,邪神根本不懼DIO,即使他的本體真的被穿胸了,他也完全不會有事。

要知道他可是個會把自己的頭摘下來玩的狠人。

擁有能夠舉起五十噸重物的力量的手抓住了邪神看不見的拳頭,壓路機也就三十幾噸。邪神可是被Z小姐和他姐姐血虐了幾千年,要對付DIO那可是輕輕鬆鬆。

替身被控制住了,DIO想要拉開距離也不行,邪神勾起個笑容,像是小孩子拿到了有意思的玩具一樣,他突然伸手按在了DIO的頭上。

無數記憶碎片從DIO眼前閃過,他百年來的人生被迫快速地重新過了一遍,腦袋針扎一般的疼,他捂著太陽穴,後知後覺地發現邪神並沒有對他有進一步的裁決。

「雖然一眼就看出你是吸血鬼了,但沒想到你的記憶里竟然還有意外之喜。那個傢伙……」他說出了一個陌生的英文名,而後一副反應過來的表情,非常做作地捂著嘴巴,就像只是不小心說漏嘴了一樣,綠色的眼睛里絲毫沒有悔意,「Oops,忘記了,她在這兒是叫Z。」

即使當事人不在,邪神也要陰她一把。

DIO也反應過來了,邪神剛剛說的是Z小姐的原名,那麼自然親昵,那麼脫口而出,讓他莫名對這個名字不太喜歡。

邪神自來熟地坐在了沙發上,憑空變出了一套茶具,DIO認得上面的花紋,那是Z小姐的。

他又變出了一副國際象棋的棋盤,神情自若地把棋盤擺好,對著DIO揚了揚下巴:「我挺中意你的,尤其是你對兄弟的所作所為,來一局?」

DIO沉默著,腦袋依舊在刺痛著,吸血鬼的恢復力很強,但也只是在緩慢減輕他的癥狀。

他敢相信,邪神肯定是故意做了什麼手腳。

沒被翻找過記憶的吸血鬼並不知道這個行為本來就會造成頭痛,觸碰了記憶碎片就會相應產生疼痛,而他痛得那麼離譜其實是邪神翻找記憶的動作非常粗暴造成的,這也不過是邪神的小報復罷了。

吸血鬼與神的簡單過招並不是沒有觀眾的,眼看吸血鬼敗了,熱愛戰鬥的瓦姆烏興緻勃勃,他也想和邪神來一場。

瓦姆烏當場對邪神發起挑戰,然而邪神對他這種類型的傢伙是最不對付的,這讓他想起了自己的兄長,尤其是他倆還都是金髮猛男。

於是他抬手就把瓦姆烏變成了青蛙,戰鬥結束。

孩子被欺負了,身為家長那可得出頭啊,於是艾西迪西和邪神打了一場。

火焰與冰霜碰撞著,發出爆破般的巨響,整座莊園都輕微地震了震。荒木庄的牆壁與地板被不斷破壞又瞬間修復,邪神挑眉,艾西迪西的血管亂舞給了他不錯的靈感。

火之流法與冰的魔法,熟讀兵書與詭計多端,萬年的究極生物與千年的詭計之神,這勢必會非常膠著的戰鬥卻以飛快的速度結束。

但這並不是因為是誰打敗了誰,他們根本還沒來得及分出勝負,整個荒木庄就炸了,一乾二淨,連渣都不剩。

「妨礙我睡眠的傢伙……都給我同歸於盡吧!!」

每天都要睡足八個小時的辛苦社畜被樓下的戰鬥動靜不斷吵醒,再也無法安心入眠,加上臨近聖誕節,上班族的加班時間就變多了起來,本就一身疲憊,結果連個安穩覺都睡不好。

他一直都秉持著互不干擾的生活態度,他不會去干涉其他庄友的生活,只要他們不來打擾他就好了,然而這群反派卻連這點小小的要求都做不到。

越想越氣的殺人魔讓殺手皇后摸了荒木庄,吉良吉影或成全場MVP。

*吉良吉影,已黑化。

荒木庄有瞬間修復的能力,被炸了之後就立刻變回原樣了,也正是這場無聲的爆炸,讓劍拔弩張的雙方冷靜了下來,不得不停戰。

邪神乾脆反客為主,重新把棋盤擺好,邀請各位以國際象棋代替近身肉搏,一個一個來,邊下棋邊聊天,還「不經意」地給這群反派透露了一些關於Z小姐的事情。

好在邪神雖然喜歡惡作劇,但也不是毫無分寸的,他從DIO的記憶里得知了Z小姐對自己過去的有意隱瞞,作為交情甚深的損友,他不介意幫她隱藏一些重要信息,只挑了部分無關緊要的小日常給荒木庄的成員們分享。

這是讓他們得知Z小姐另一面的機會,然而在這群對Z小姐懷有別樣心思的反派聽來,邪神所說的她和他的日常,卻是有炫耀嫌疑的。

越聽越不爽的卡茲直接回了現實,正好碰上消失了兩周終於回家了的Z小姐,聊了一會兒后就把她叫了回去。

Z小姐和卡茲來到荒木庄時,這裡完全是看不出被炸過一次,而一想到剛剛的爆炸,就總讓人覺得邪神和DIO之前那副氣定神閑的樣子是在故作淡定。

「可以的,吉良先生全場最佳,別小看了憤怒的打工人。」

Z小姐把被邪神變成青蛙的瓦姆烏變回原樣了,還抬手給他順了順毛:「他不跟你打是因為肉搏打不過你,別放心上啊。」

瓦姆烏很聽話地說了聲「是」,邪神在一邊哼了一聲,不置可否。

Z小姐把注意力從瓦姆烏身上轉移到邪神和DIO身上,來回看了兩眼后,直接就把胳膊肘搭在邪神肩膀,調笑道:「我就覺得你倆應該挺能聊得來的,不過你這小刀之神可沒人家的刀耍得好。」

「自誇不必這麼拐彎抹角,我知道他是你教的。」邪神把茶几上的匕首拿過來,上下拋了兩下,刀身反射著他和Z小姐的容顏,「我是沒想到你居然成了家教,還在這兒待了那麼久,你是不打算回去了嗎?」

又是這個敏感的話題,其他人不自覺地悄悄提起了精神。

「回是肯定要回的,但我本人並不是很想。」

「我想也是,換我也不想回去面對那群不自量力的老不死。話說兩邊的時間是不一樣的吧,我的記憶只停留在我即將隕落之前,而你卻在這兒待了那麼久了……」

邪神敏銳地察覺到了關鍵的問題,他在DIO的記憶里沒看到多少相關的信息,純粹是他自己根據現實情況推理出來的。

注意到邪神暗示的眼神,Z小姐直接就解答了他的疑問。

「那邊是停止的,一旦我回去了,那邊的時間就會重新流動,所以我會儘可能地拖延下去。我參加完你的葬禮后就來到這兒了,和以前一樣,從遠古時期開始。」

「那不就毫無問題了嘛,如果我是你,我絕對會選擇自在逍遙的,回去做什麼?那群不識好歹的傢伙都快騎你頭上了。」

邪神用手指戳了戳Z小姐的額頭,又莫名地像是確認了什麼一樣,眼神里劃過放心的情緒。

「得了吧,如果真按你的風格來,你根本不會在一個世界停留那麼久。」

Z小姐摸了摸額頭,突然想起了什麼,湊到邪神耳邊用手擋著說了幾句悄悄話。大家只能看到邪神的表情從一開始的漫不經心逐漸瞪大眼睛,綠色的眼睛瞬間閃過無數的鬼點子,強壓下去的嘴角能看出他現在非常激動和興奮。

「真的假的?」

Z小姐只是微笑著給了他一個wink,響指打響,她的手中就多了一本本子:「你可以試試看。」

「真讓我意外,二流法術還能做到這種程度,看來你在這兒的幾萬年也不是在虛度光陰。」

邪神認真地閱讀著手裡的筆記,那是Z小姐整理出來的能夠穿越不同宇宙的法術,某位紫發的天才幫了她很大的忙。

邪神嘴唇輕啟,無聲地默念著上面的咒語,身為九界第一法師,速學魔法根本不在話下,這上面列出來的法術也有他曾學過的,論學魔法,可沒有比邪神更有天賦的了。

Z小姐看著邪神閉了閉眼又睜開,還把本子合了起來,就知道他肯定是已經學會了。

「不感謝一下嗎?你身為王室的禮貌呢?」Z小姐想起了個往事,露出了和邪神想惡作劇時如出一轍的表情,「比如說,giveusakiss?」

這句話的典故,是來源於邪神在他哥哥的登基大典的後台時,對他哥哥說過的一句話。這也是為什麼Z小姐用的是「us」而不是「me」,因為邪神當初就是這麼說的。

邪神當初原本只是為了緩解他哥哥登台前的緊張,並沒有多餘的意思,但是後來和哥哥鬧彆扭后,這句話就成了邪神的黑歷史。

此時Z小姐提出來,就是為了膈應他。

其他人可不知道這句話的真實含義,在他們眼裡,就是從不主動的Z小姐竟然主動對著邪神索吻。他們和她相處了這麼久的時間了,在她心裡卻依舊是抵不過一個過去的人。

反派的內心立刻就不平衡了。

邪神果然變了臉色,剛想要給她個教訓時,突然注意到一直插不上話的卡茲和DIO的神色,面色黑如鍋底,眼神怒火中燒,回想起剛剛Z小姐說了什麼后,他恍然大悟,瞬間來了精神。

邪神:好玩的來了!

於是乎,本想給Z小姐一個教訓的邪神馬上就改變了想法,當真是挑起了她的下巴,眼神還往他們那邊瞥了一下,卻在吻上去的時候借了個位,沒有真的吻下去。

畢竟邪神和Z小姐對對方可從來都沒有這方面的感情。

但是在其他人的角度看來,邪神就真的是和Z小姐接吻了,他還故意用眼神向他們挑釁。

輝彩華刃彈了出來,帶著炫彩的迷光,卡茲要砍過去的時候,邪神和Z小姐卻突然被一陣煙霧籠罩住。

「既然你給了我一個不錯的禮物,那我也給你們一份大禮吧,MerryChristmas~」

眾人只能聽見邪神的聲音,看不到邪神的影子。被召喚出來並不能停留太久,此時邪神已經要被不可抗力拉回去了,只留下一份讀作大禮寫作惡作劇的聖誕禮物。

煙霧漸漸淡去,沙發上只有一個人的身影,卻是哪兒哪兒都不對勁。

那個身影太小了。

卡茲揮了揮手,把煙霧揮開,立刻就和一個差不多六歲的小女孩對上了視線,黑髮黑眼,嘴唇左下角一顆痣,是Z小姐才有的特徵。

卡茲愣在了原地,和她大眼瞪小眼。

Z小姐辛苦地仰著頭,發現自己和卡茲的身高差距似乎太大了點,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發現自己被埋在一堆衣服里,頭髮還變長了,卡茲送給她的戒指顫顫巍巍地掛在她的手指上,完全不合尺寸。

DIO看著Z小姐一貫平靜的表情出現了裂痕,還滿臉寫著「WTF」,突然就明白了她之前為什麼會說她實在是玩不過邪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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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的禮物,請簽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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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JO乙女】無敵?其實是開掛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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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一(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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