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都。

這是首都,繁華異常。

瑤迦散人一行人入住到全真教設在東都城的道觀中,花無情與慧娘則入住了城內。

八方客棧天字型大小房內。

慧娘正在算賬「主子,好在我們來的路上救了一個富商,拿到診金三百兩,也算解了燃眉之急。」

花無情正在調息運功。

沒多久就有人來敲門,店小二將信送給了慧娘。

慧娘入內后打開,這是丐幫傳來的消息,是此次英雄大會的參加門派資料,和東都這幾日發生的有關英雄大會的重要事件,慧娘粗粗看了下「這和瑤迦散人告知的消息都差不多,華山、峨眉、這怎麼還有什麼銀鞭門,這也算什麼大門派,武當這次連人都沒來;這些武林人也真奇怪,就算奪了天下第一又如何?是能躲招收弟子賺錢嗎?」古墓派與丐幫一直關係不錯。

「虛榮。」無情收功,睜開眼。

慧娘重新坐下「真是搞不懂他們,有太平日子不過,非要打打殺殺,我們駐守邊關的士兵多想要過太平日子,這江湖真奇怪。」

「江湖在心,我娘說過有人的地方便是江湖,江湖從來都不遠。」無情在屋內卸了面具,露出了天姿靈秀之貌「有人的地方便是江湖,便有紛爭。」

與慧娘的話多了不少。

慧娘輕嘆一聲「原來人心險惡與江湖險惡是同等的。」

無情站在微開的窗口,看了一眼外面的車水馬龍:她已經有十幾年沒回東都了。

「主子,這上面說銀鞭門偷襲重火宮的人都死了,包括這個叫關鵬的大弟子,只留一個活口,銀鞭門的王尹涯下了掌門追殺令,要殺重火宮的人。」慧娘看到了這條消息,丐幫人員眾多,如今雖然幫主武功不濟,但幫內人員還算齊整,所以可以隨時得到很多消息,他們也是看重這個買賣,很用心的在做買賣生意「這次英雄大會為了這個蓮翼是好熱鬧,我記得瑤迦散人說過銀鞭門那個王尹涯武功並不算頂尖,你說他會不會用什麼陰招?」

無情似未聽到慧娘的話:這次來東都,是否應該去看看那人呢?

「主子,我去讓人送飯來,吃完之後,讓您沐個浴,然後美美的睡上一覺。」慧娘見她不說話,也不強求,放下那些東西后,起身去做自己的事。

無情依然沒有什麼反應「慧娘,你順便給丐幫傳個消息,幫我打聽一件事。」走到外間,將隨身帶著和買的葯再整理一遍。

……

浮葉居。

那白衣公子正是當今國師上官行舟之子,人稱一品透的月上谷主上官透,他現在與自己的暗侍下棋,但是頗為躊躇。

「公子是在想明日的英雄大會嗎?」無命也難得見他如此這般。

上官透手中彈著棋子「我在想那位姑娘怎會捲入英雄大會,她看起來根本不是會願意蹚渾水之人,而且全真教已經很久沒參加這兩年一次的英雄大會了,沒想到蓮翼出現竟然讓這麼多門派都捲入其中。」

「公子真認為她是十年前救您的那位姑娘?」無命沒有見過,只是聽說過除了二谷主之外,當初還有一位白衣少女接好了上官透的斷骨與筋脈,讓他如今可以再習武功。

「應該是她,因為聲音一點沒變。」上官透變了動作「我只是想不明白她為何不認識我,難道是我變了很多?不過好在我也答應了前輩要保護重雪芝,明日走一遭就是了,看看明天是否能保護重姑娘之外,更將這份恩情還掉。」至於峨眉派他可以晚點再去「希望不要節外生枝,等完成任務我也可儘快啟程。」

「我已經替公子查到,重火宮的人住在天寶客棧,那位青衣女子與侍女住在城內八方客棧的天字型大小上房清雅軒。」無命很有用,他還想起了在街上買到的重雪芝畫像。

上官透忍俊不禁,不過看著那醜陋的畫像,他不由想起了青衣女子普通的面容,她定然是易容了,也是,那般貌美的模樣,若現了也會惹出不必要的麻煩:她住在清雅軒,合適。

無命見自家公子又陷入沉思,便也不打擾,悄聲退出。

「無命,她們在清雅軒一切花銷都付了。」上官透還是注意到了無命的退出「告訴掌柜,不管清雅軒的客人要什麼,都滿足她。」

「是。」

……

翌日。

東都,英雄大會。

幾大門派的人陸續而來,官府也派了官員來監督。

甪端寺的方丈釋炎作為主辦人熱情招待來的各方人脈。

八方客棧清雅軒。

慧娘替花無情將長發綁起「瑤迦散人傳來口信,她們先到會場了。」

無情閉著眼「不急。」

慧娘用頭繩綁起她的發「丐幫早上傳來的消息說華山派昨日與峨眉派、上清派密會。」

「十年前,華山上代掌門是第一個死在走火入魔的重燁手中,父仇不共戴天。」這個她知道一些。

慧娘聽著,也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不過慧娘覺得恐怕沒那麼簡單,這所謂武林正道也不過那般,想全真派的袁鎮子還利用您與瑤迦散人的交情,讓她出面請您替人才凋零的全真教爭奪秘笈;都說這蓮翼的武功冠絕天下,主子,真的嗎?」

「見仁見智。」無情依然閉著眼「丐幫有沒有傳回我想要的消息?」

「慕容家已經舉家離開東都,離開前將那個墳也移走了。」慧娘不清楚這個慕容家對自家主子有什麼要緊,因為除了花老爺子,她幾乎沒有什麼緊張的人。

無情沒有特別的情緒,失落或者難過,依然很平淡,不過睜開了眼「哦。」

慧娘也不再多言,將人皮面具遞給她。

無情將人皮面具戴上,遮住了自己的花容月貌,依然是一身青衫,綁好同色腰帶,護腕。

慧娘也換了身衣服,隨無情離開客棧。

英雄大會已經開始。

瑤迦散人是代表全真教而來,自然受到了釋炎長老的禮遇;全真教與甪端寺在江湖上地位相差無幾,這次全真教提出要來人,甪端寺將主台的位置分出來一半。

而後瑤迦散人瞧見了引起一陣轟動的白衣公子月上谷主上官透的到來,他因為是臨時而來,就在峨眉邊加了一個位子。

一開始的小門派,自然引不起諸派的注意。

不過當華山派的白木林死在不知名小輩的毒之下后,瑤迦散人微微蹙眉。

「師父,這人不就是那天玄天鴻靈觀的那人。」清靜派的小徒兒也認出了那個下毒害人的人。

瑤迦散人自然也沒有忘記,稍稍思慮后讓人去和釋炎方丈提一句,這英雄大會變成用毒大會就不好了。

也就在正當口峨眉的慈忍上了擂台,言明挑戰重火宮。

重雪芝想要應戰,被穆遠拉住,沒想到此刻靈劍山莊的夏輕眉執劍飛身躍起。

可就在夏輕眉施展輕功快要躍到台上時,一個青衣猶如鬼魅,比夏輕眉更快的落到台上。

夏輕眉都被這從身邊恍惚而過的身影駭了一下,因為太快了,但他也收不住自己,落到了台上。

慈忍也是一驚:好快的身法。

本看好戲的上官透扇子停了。

擂台上,如今立了三人。

比青衣人慢了一拍的夏輕眉有些尷尬,本來是自己強出頭應戰,沒想到卻有人捷足先登。

慈忍看看站在自己左右的兩人,還是選擇了面對青衣人。

夏輕眉咬牙,他已經站上這裡,無法回退,只得單手握劍立到了擂台邊,那意思就是不管你們誰勝出,我都會是勝者的下一個對手。

慈忍看著這面容平淡無奇的青衣人「根據規則你要說出師門與姓名。」

「不打,下去。」花無情冷冷淡淡的,口吻不算好也不算壞。

慈忍聽到這是一個年輕女子的聲音,但她竟然如此傲慢,當下便也不客氣,拂塵一甩,直逼她面門而來。

青衣人垂臂而立,眼見就要被拂塵掃到。

但是眾人只覺青衣人身體晃動了下,人就已經移動到了慈忍身後。

場上的慈忍也更貼切感覺到了一種鬼魅感,自己的拂塵明明已經打到她了,怎麼人就沒了。

站在台邊的夏輕眉原本已經是雙臂環胸的想要近距離觀瞧這場比武,但就在剛才那刻他覺得自己的眼睛是不是『瞎』了,那青衣人到底是在眼前如何移動的?

慈忍反應也不慢,身前落空,左右無人就回身,拂塵再度掃向她,而且慈忍在拂塵上用力,幾卷中將拂塵凝成了塵劍,這次是直刺她咽喉。

青衣人單手手腕翻轉,蘭花指起,指背、指腹、指尖三處推、擋、彈,眾人只見她行若無事,出手輕描淡寫,氣度閑逸,似只是輕輕推出就已將拂塵劍的凌厲徹底劃去。

慈忍的拂塵劍被散了力道,再度變成拂塵,不過招式更加凌厲,更增加了力度,俗話說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慈忍知道她越是輕描淡寫,自己就越不可輕敵。

青衣人基本上都是守勢,從容應對著慈忍的攻擊。

瑤迦散人輕笑「這丫頭,也起了玩心了。」

釋炎方丈聽到了這句笑語「瑤迦散人,這位女施主是代表全真教出戰?」

「算是。」瑤迦散人淡淡一笑,眼睛始終看著擂台。

眾人只見青衣人掌起時落英繽紛,四方八面都是掌影,五虛一實,或八虛一實,如桃林中狂風忽起、萬花齊落一般,且她雖容貌不假,但身姿窈窕,妙在姿態飄逸,宛若翩翩起舞,而掌凌厲如劍,出手快、准、奇、清,讓人看了一時間都有些忘乎所以,這哪裡是在比武,分明在起舞。

加之她本門的心經所致,於常人發出一招的時刻中可連發三四招,所以這桃華落英掌她打的更美,看起來招式更多。

「好美啊。」重雪芝不由讚歎。

且不管慈忍的峨眉劍法多凌厲,都能被她輕鬆擋化開,這讓慈忍越戰越惱。

就在她惱怒的使出峨眉金頂九式的絕劍時。

青衣人劍指而起,身法奇絕而動,慈忍被硬生生打下擂台。

落下時都吐了一口血。

「師父。」峨眉的弟子們也都沖了過來。

她們扶起慈忍,慈忍頂硬推開弟子,看向台上的青衣人「你到底是何人?」

「桃花影落飛神劍,碧海潮生按玉簫。」無情單手后負「承讓。」說罷已經看向夏輕眉。

慈忍並不清楚這兩句,但是對方已經轉移了注意力,而她卻是敗了,暫忍下這口氣先退下:回頭再找她問清楚。

夏輕眉從旁邊走到擂台中間「靈劍山莊,夏輕眉。」抱拳自報家門。

花無情依然沒有吭聲。

「你到底是什麼人?!」華山派豐城的兒子終於忍不住了「這裡的規矩……」

花無情站在擂台上,並沒有看說話的人。

但是豐漠突然就被一陣勁風擊中,再也說不出話來。

豐城感覺到了那股勁風,本來閑癱的坐姿改了,立刻起身,來到兒子身邊,看他說不出來的樣子,知道他被人點了啞穴,抬手解了兒子的穴道,不由看向台上的青衣女子:她到底什麼來頭,隔的這麼遠,還是背對,竟然能點住豐漠的穴道,這要是點的是豐漠的死穴,此刻兒子哪裡還有命在。

夏輕眉經過剛才那一戰,可不敢小覷面前的女子,單手執劍。

青衣女子依然無語無表情。

夏輕眉陡然出現。

花無情身影微動。

夏輕眉似乎知道她會如此,劍影如花,想用劍影逼她無法行動。

花無情已看穿夏輕眉的劍花,抬手,雙指相彈,打在了夏輕眉的劍身上。

夏輕眉只覺劍身上一股強大力道彈動,竟然有些拿捏不穩劍身,身法步伐踉蹌了一下,劍影驟然而停。

不過青衣人沒有趁機追擊。

夏輕眉拿穩劍柄,再度攻向來人。

倏然。

擂台上出現了六個青衣女子,晃眼間又多了六人,這十二人就已將夏輕眉團團包圍。

夏輕眉從沒見過這般的景象,一個失神。

青衣人再度出手。

眾人只見擂台上十二位青衣女子你一招,我一下,戲耍著夏輕眉。

夏輕眉雖然惱怒,也知道這其中只有一人是真實,其他都是幻影,但實際是他感覺自己就是被十幾人打到,雖然力道都不重,但攻擊的確來自四面八方,不管往裡閃躲,都會被人打一下,根本無法分辨哪個是真哪個為虛。

「師兄。」林奉紫都不由站起身。

夏輕眉自尊心極強,被如此戲弄,發狠而起。

青衣女子也不再戲弄,幻影消失,左腿微屈,右臂內彎,右掌劃了個圓圈,呼的一聲,掌風向外推去。

夏輕眉正面被擊,人如同被勁風吹中的落葉,飛出了擂台。

「師兄!」林奉紫驚呼。

夏輕眉落地時人站立不穩,倒地,也吐了一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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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重火之月下花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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