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身體如何
吳之筱望著他,傻乎乎地彎眸甜笑,唇下露出幾顆雪白貝齒,隱約可見調皮的小舌頭。
她的小手還在他腰腹上亂摸,欲圖往下……現在她的小手距離那晚她想碰卻不敢碰的地方只有三寸。
臨近惡魔野獸,她卻絲毫不懼,面上仍是掛著甜甜的傻笑,小手蠢蠢欲動,水亮的眼眸里赤/裸裸的都是好奇與期盼。
那晚吳之筱臨陣脫逃,貼著牆背對著他躲起來,獨留趙泠一人按捺住不斷往喉嚨上竄的燥火,強忍得后脊骨刺疼發痛,全身血液都湧上一處,硬生生的難受。
今晚她手腳受傷,動彈不得,還敢這般胡來,不知她一會兒要如何挪到牆邊去躲起來。
吳之筱那軟軟綿綿又暖乎乎的小手遲疑著不敢動,卻又躍躍欲試想要胡鬧,試探趙泠隱忍壓抑的底線在何處。
趙泠的慾望被她的柔軟挑撥得愈發熾盛,喑啞低聲道:「吳之筱,我不是每一次都能忍得住的。」
「那你什麼時候會忍不住啊?」吳之筱的小手破天荒的大膽了一次,稍稍往下挪了一點點,忽覺手心發熱生汗,心裡一驚,又猛地退了好幾寸。
這一進一退卻讓趙泠身體落入一大團燥火,熊熊燃燒,瞬間燎原,「別以為你受傷了我就不能拿你怎麼樣。」他的聲音沙啞低沉,充滿了強勢的壓迫性,欲要將人吞噬殆盡一般,可怖極了。
吳之筱卻有恃無恐,一點也不怕他,輕哼道:「你能把我……」
她正半彎著眼眸得逞地笑,不料自己的小手突然被趙泠緊捏住,被迫跟著他滾燙的大手一點一點地往下挪,她想要抽手退出來,趙泠卻不肯放過她,非要她的小手越界。
她的小手已在越界邊緣,再往下一點點就覆水難收了……
「不要……趙子寒……我不要……我錯了……」吳之筱意識到事情不妙,慌怕得急哭了,眼淚不受控制的一顆一顆往下掉,可憐巴巴地仰著漲紅的小臉求他:「趙子寒,求你放開……」
趙泠緊攥著她的小手,拇指用力捏壓她手指骨節,厲聲問她:「還敢鬧嗎?」
她猛地搖頭,撥浪鼓一般,道:「不敢了。」
見她眼淚汪汪的可憐樣兒,趙泠心間一顫,終是不忍,無奈鬆了手。他一鬆手,吳之筱就反咬一口道:「哼!仗著我受傷就欺負我,不理你了。」
「到底是誰欺負誰啊?你這小惡人先告狀是吧?」趙泠恨不得使勁揉紅她的小臉,再將她狠狠壓在身下徹徹底底地懲罰她一回,讓她知道什麼是真正的欺負!
「我什麼時候欺負你了?」吳之筱迎上他發狠發紅的眼眸,理不直氣也壯,說道:「你個大男人,我怎麼敢欺負你,又怎麼有力氣欺負你?你不要血口噴人。」
趙泠如實說道:「昨晚,今晚,明晚。」
吳之筱低頭回想了一遍自己這幾晚對他做的事,發現沒法反駁他的話,只能狡辯道:「我那不是欺負你,我只是……想要查驗一下,看看你身體到底行不行……」
他輕笑,問道:「吳少卿查驗的結果如何?」
「還行……」她硬著頭皮圓下去。
「只是還行?」趙泠挑眉,道:「你確定?」復又握住她沒受傷的小手反覆揉捏。
「嗯。」她怯怯地點頭,小手暗暗使勁,想要從趙泠魔爪里掙脫。
「看來吳少卿沒有深入認真地查驗,要不吳少卿再仔細查查,最好親身體驗一下,看看在下的身體到底是還行,還是……很行。」
嘴上雖說著狠話,但趙泠連欺身而上輕輕壓住她都不敢,只能反覆揉捏著她那隻沒受傷的小手讓她吃疼長長記性。
「不必了不必了……我知道了……」吳之筱疼得要哭出聲來,弱弱求饒道:「趙子寒,你放開我……」緩緩抬起受傷的那隻手來,道:「你看,我都這麼可憐了,你還要對我這麼凶嗎?」
趙泠前額輕輕抵著她的前額,雙手輕揉著她那隻被捏得發紅的小手,又愛又恨道:「知道自己可憐還要胡鬧,你這不是自作自受是什麼?」
她笑:「我要抱抱。」
趙泠也忍不住輕笑:「就知道裝乖。」
可他有什麼辦法呢?吳之筱再怎麼胡鬧,他還不是一次又一次縱容她了。
有些事是沒有道理可言的,只能認栽。
吳之筱腿傷初愈,剛能起身走動就要趙泠扶著她到廊下曬一曬初夏的晨光。
她坐在屋外廊下的茵榻上,靠著趙泠的肩假寐著,問他道:「趙子寒,你很生氣時會怎樣?」
「怎麼,你想惹我生氣?」趙泠攬過她的腰,低眼望著她,說道:「我再怎麼生氣也不會傷害你的。」
「我不是怕你傷害我,我是怕你自己把自己給氣死了。」吳之筱抬眼看著他,眼神異常嚴肅,鄭重其事地同他說道:「趙子寒,你要答應我,就算你再怎麼生我的氣,都要記得保重身體,不要拿自己的身體來泄憤撒氣。」
「你若真的惹我生氣了,該保重身體的不是我,是你。」趙泠淡淡輕笑道:「你先擔心擔心你自己吧。」
「你不是說了不會傷害我的嗎?」
「行夫妻之實不算傷害。」
「你……」吳之筱慌忙從他懷裡坐起身來,神色不自然道:「我要進屋休息了。」推開他伸過來的手,道:「不用了,我自己能走。」自強不息的艱難起身,往屋裡緩慢挪步。
趙泠在她身後道:「慌什麼?我現在又沒生你的氣。」
吳之筱頭也不回,沒好氣道:「你性子這麼難以捉摸,誰知道你什麼時候就生氣了,我先走一步,保重身體要緊。」
趙泠一步一步跟在她後邊,看著她一瘸一拐扶著門窗走進屋裡,提醒道:「小心些,別磕著碰著,弄碎了我的茶壺茶盞,我會生氣的。」
吳之筱走到裡屋門口,回頭瞪了他一眼,輕哼道:「趙子寒是壞脾氣的大笨蛋!」
「你罵我笨蛋,我是不是該生氣啊?」
趙泠兩三步就走到她身後,攔腰將她抱起,不管她如何嚷嚷求饒,直接將她放到床上,俯身輕咬了一下她耳廓,聽她吃疼悶哼才肯放過她。
他問床上那人道:「下次還敢不敢惹我生氣了?」
吳之筱氣鼓鼓的,「你等著,等我傷好了我要欺負回來!」
他輕笑,「我等著。」
趙泠自己都未曾發覺,吳之筱在時他總是忍不住會笑,就算她胡鬧過分了,趙泠也總想要對他溫柔,待她好,依著她順著她,看著她笑。
只要她在,趙泠便不會真的生她的氣。
安撫吳之筱好生睡下之後,趙泠走出屋外,府中一小廝快步趕到他跟前,站在階下,急急地稟報道:「稟七郎君,均南郡那邊傳來消息說三郎君……被……被綁匪綁架了,還請七郎君速去均南郡解救三郎君。」
府中小廝口中的三郎君就是趙潛。
趙泠皺眉,走下石階問小廝道:「兄長為何去了均南郡?」
「前幾日三郎君聽說吳郡守在均南郡出了事,慌慌忙忙就趕去了,不料半路被綁匪給綁了。」
趙潛的身手不怎麼好,平時裝模作樣比劃比劃還行,遇著真刀真劍根本敵不過,這些年又在外奔波勞苦,腿疾愈發嚴重,連逃跑都夠嗆。
趙泠道:「備馬,去均南郡。」
「是。」
去均南郡之前,趙泠放心不下吳之筱,與她說了許多話,吳之筱半睡半醒應著他,直到他要走的時候,她才強撐著起身,坐在床上喚他道:「趙子寒,你過來。」
趙泠折回去,「怎麼了?」
她什麼話都沒說,兩隻纖細的柔夷摟住他的脖子,趙泠以為她又要使壞咬他頸脖或是耳朵,但她沒有,就這麼一直緊緊地摟著,小臉埋在他鎖骨間,面頰灼燙灼燙的,噴洒出來氣息也滾熱滾熱的。
趙泠環抱住她,低吻她發心,柔聲道:「乖,我很快就回來了,你在家裡乖乖等我。」
吳之筱不做聲,只一味地抱緊他不肯放手,黏人得很。
趙泠想了想,輕笑道:「回來的時候,我給你買均南郡的鵝梨糍糕和蜜蒸麥糕好不好?」
「好。」她點點頭,終於捨得放開他。
趙泠輕輕一哂,揉揉她頭髮,說道:「等我回來。」
吳之筱沒有應他,緩緩躺下繼續睡去,趙泠只當她是困了,掖了掖被角,掛下床帳,悄聲出了裡屋。
他走的時候,初夏的風不急不躁,款步穿過廊下護花鈴,暗暗醞釀著盛夏突如其來的狂風暴雨。
他的筱兒沒有等他回來,等他回來的只有落在他枕頭上的一枚嫣紅色髮帶。
孤零零,一枚。
「吳之筱……」
趙泠死死攥著手中那嫣紅髮帶,牙關緊咬,下顎緊繃,眼眸猩紅似暗血,似恨似怒,指節骨響,欲要揉碎手中那嬌軟無助的髮帶。
床上屋裡,她的氣息隱隱約約還在,悠悠蕩蕩,故意縈繞在他鼻間心口,揮之不去。
「我要睡你的床!」
「這個被褥沒有你的味道。」
「我要蓋這個。」
吳之筱,你好狠的心,已決議離開卻還要處處留下你存在過的痕迹來折磨我!!
「趙子寒,你很生氣時會怎樣?」
會怎樣?吳之筱,你既然這麼想知道,那為夫便讓你知道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