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ast中也線（十八）

以芥川龍之介的妹妹為導·火索，奪回芥川銀的PortMafia與武裝偵探社之間交鋒，就這麼在「港·黑首領跳樓失敗」的結局中詭異得落下了帷幕。

芥川銀在這場對立后隱去了身姿，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裡，港口黑手黨似乎也默允了這一行徑，並未對失蹤的成員發出追殺令。

作為兄長的芥川龍之介正式成為了武裝偵探社的調查員，他不會放棄尋找自己的血親，但他似乎開始放下了內心的焦灼與憤怒，並且相信——

倘若他熬到找到名為「善」的自己，真正獲得內心平靜的那一刻，妹妹芥川銀就會回到他的身邊。

而中島敦卻沒有聽從太宰治的「遺言」和鏡花到武裝偵探社那一邊，而是選擇了繼續留在PortMafia。

對於他來說，只要能夠繼續守護與院長的約定，那麼無論在哪一方，都無所謂。倒不如說，□□這邊更好也說不定。

一切似乎又兜兜轉轉回到了往日，恢復了正軌，除了——

「太宰先生，關於歐美那邊的運輸航線，對方組織有意提出新的合作意向需求，根據情報部門的……」

港口大樓最高層，首領辦公室

中島敦低著頭，有條不紊地向座首的黑髮青年彙報工作，少年語氣平穩重點突出，看起來在與芥川龍之介的對決中，成長了不少。

就是……瞪著地板的表情有點過於精彩。

順便一提，在他之前，每個從首領辦公室離開的高層，臉上的信息量都有點豐富。

「做得好。」

上首的青年迅速翻閱著呈上的資料，腦中極快的浮現出數十條對應策略，對最合適的一條信手拈來，就在他正準備下達命令時，

一個小小的紅髮身影「啵」的一聲，樹苗似的從青年黑色的捲髮里冒了出來。

可能是被憋得太久，小人迫不及待的先鑽出一個小腦袋，接著伸出兩個小手，用撥開麥田的手勢，將PAPA的頭毛從中間往兩邊分開，

最後兩條小短腿一盤，跟秋收后的農民伯伯似的，舒服的呼了一聲，就差再端著杯茶慢慢嘬。

突然中分的太宰治：「……」

太宰治過長的沉默讓中島敦有點不安，後者微微抬頭，猝不及防地與一雙茶褐色的雙眼四目相對。

眼、眼神對上了！

中島敦頓時後頸一緊，冒出一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

悶了一上午，終於看到了一張認識的臉孔，小人兩眼晶亮，當下就揮手興奮地沖中島敦打招呼，

「PAPA，是大腦斧！(^o^)/~」

大老虎：……失去生活的高光，彷彿看見院長在黃泉對岸沖自己招手。

房間內的空氣當即變得有點微妙。

小孩嫩嫩的奶音在房間內響起，回蕩著與現場氣氛十分不匹配的回聲——彷彿他們現在站著的地方不是PortMafia，而是隨便什麼，

塞滿了幼崽的幼稚園。

中島敦的肩膀可疑的一抖，差點沒忍住，轉頭去看往太宰治此刻的表情。

太宰治：「……」

黑髮首領表情未變，不見絲毫動搖繼續吩咐道，「通知下去，海外的航線……」

幼嫩的聲音跟上：「海鮮(^o^)/~」

「……繼續跟進，兩天之內，我要看見埋伏在歐美分部的棋子全部收割……」

「秋嗝(^o^)/~」

「……」

這對話看來是進行不下去了。

太宰治放下手裡的資料，單手揉了揉太陽穴，揮手讓兩眼快轉成蚊香當場升天的中島敦離開。

沒錯，一切都恢復了正常，只除了——

太宰治被一個驚天大麻煩強行綁定這一點。

不過港·黑眾人看不出這個，他們只會更加直白的理解這個變化，比如驚恐地發現，他們在辦公室單身宅了四年的首領默不作聲憋出了個兒子？！

注意，這可是那位——

冷血如魔鬼，讓無數敵人咬牙切齒又擔驚受怕，業內甚至流傳著「最大的錯誤就是與太宰治為敵」金句的那位大人啊！

一個軟綿綿、看上去只有十厘米玩偶那麼大的「兒子」？！

是異能吧？絕對是首領的異能吧！

全體港·黑人感覺整個世界都不真實了。

最要命的是，根據某個不知名的消息靈通人士稱，游擊隊隊長因打擊過大，不小心說漏嘴，稱趴在他們首領腦袋上的十厘米小孩，長得據說和武偵那邊的某個男性成員六分相似。

再聯想到首領在之前大戰時，私下在酒吧與人的會面……

……呃？呃？！呃！！！

頓時，黑西裝們你看我我看你，眼神中充滿了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某個奇妙的答案在他們擠眉弄眼中瘋狂流轉，呼之欲出。

一些隱秘而激進的首領吹，甚至忍不住發出了「首領不愧是無所不能的男人，就算是生孩子也難不倒他！」這樣大逆不道的宣言。

……當然，這些都是發生在私底下無聲勝有聲的交流中。

畢竟首領八卦再香，也得有命聊不是？當然，如果是悄悄的，不被發現的話，就……咳咳、咳咳咳！

一時間，整個港·黑上下充滿了不可言說的快活氣息，每個駐守的黑西裝在與同伴擦肩而過的時候，都忍不住趁著眼神交匯的瞬間，靠眨眼，硬生生的眨出一段摩爾斯電碼。

【聽說了嗎！咱們港·黑有繼承人了！】

【嗯嗯嗯？什麼？首領自己生了一個繼承人？】

【什麼？連續加班了四年的首領和武偵的成員在酒吧一見鍾情一眼萬年一發入魂生下了繼承人？！】

八卦太過精彩，信息過於爆炸，這直接導致了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港·黑高層們主動面見首領的頻次直線上升，每一個被趕出辦公室后臉上都掛著不可言說的笑容。

不愧是太宰治，一個無所不能到令人膽寒的男人！

無所不能太宰治：「……」

眼看著中島敦的告退，背影徹底消失在合上的大門后，太宰治熟練得伸出右手，兩根手指輕輕一夾，筷子似的將坐在他頭髮里的小鬼夾了下來，丟在桌上。

紅髮小人一臉懵的抬頭，對上太宰治沉如死水般的雙眼。

要問太宰治對強行黏上的這個不明生物有什麼看法，那大概是——

沒有感想。

最初的驚愕過後，太宰治很快就接受了紅髮小人作為「書」的身份，以及自己自殺失敗，未來很長一段時間，都將不會成功這件事。

既然「書」與他綁定了，那麼他原本讓中島敦與芥川龍之介共同保護橫濱的計劃必須要做出調整。

而□□首領的身份，對他而言，則成為了必須要繼續下去的條件，不可缺少的力量。

中也荒神的身份，神上朱里【巫女】的角色，其他各式各樣的不穩定因素……

一項又一項的計劃如同1與0的冰冷代碼在他的腦中陳列，然後迅速糾正融合，向一個全新而龐大的計劃靠攏。

從頭到尾，太宰治都冷靜得可怕。

於天台墜落以前，芥川龍之介曾問道，為什麼他要做到這一步，不惜一切代價，也要阻止「書」被破壞，這個小世界毀滅。

「是啊……我的確，沒有理由關心這個世界會發生什麼，也並沒有偉大到因為它要毀滅所以英雄似的，出手干涉。如果是別的世界的我，一定會這麼回答……」

那個時候，這個世界的太宰治彷彿自言自語一樣，回答道，「但是——這是唯二的，他還活著，並且寫小說的世界。所以，我不會讓這個世界消失不見的。」

也正是因為這份傾盡一切，想要守護的心愿與覺悟，比這個世界任何人都要強烈，跨越了平行世界的所有執著，

成功吸引了【橫濱眷屬】。

陰差陽錯下綁定，借著太宰治的願望而誕生，以【人】姿態問世的書，從另一個角度來說，確確實實是太宰治的孩子。

「繼續下去吧，還沒到期待已久的時刻。」

熟悉的首領辦公室內，黑髮青年如夢囈般輕聲說道。

淡金色的陽光從青年身後的窗外照入，將後者整個納入到太陽的光照範圍內，彷彿一個無形的牢籠，將瘦弱的青年禁錮在其中。

太宰治面無表情的看著桌上的小人，冰冷的、毫無生機的鳶色雙瞳格外令人心驚。

「——PAPA？」

紅髮小人若有所覺的抬起頭。

長久的對視令房間內的空氣沉重得彷彿墳墓般冰冷死寂，紅髮小人放開了好奇把玩的簽字鋼筆，在青年的注視下笨拙的從桌上爬起來，來到青年的手邊，抓住了太宰治的手。

「書」化形后的手很小，即使祂用用盡全力，五指盡數張開，也只能勉強握住太宰治的食指。

「PAPA——？」

紅髮小人仰起頭，看向太宰治。

「書」本能的感受到了契約者糟糕的情緒——無法用低落、難過這樣單純的詞去形容，那更像是一個人站在空曠的地方。

周圍黑漆漆的，什麼也沒有。

聽不到別人的聲音，甚至也聽不到自己的聲音。

「書」本能的想要讓對方開心一點，但作為人極其有限的時間，讓他並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最後他只能學著記憶力人類母親安慰幼崽時候的舉動——紅髮小人抓著太宰治的衣袖艱難的往上爬，因為短手短腳的緣故，差點沒抓穩往下掉。

在此期間，太宰治只是冷漠的任由紅髮小人掙扎，沒有伸出手幫忙的意思。

好累0><0

千辛萬苦，終於站到了肩膀位置的小人撐著膝蓋喘氣。

就在太宰治即將失去耐性，想要把肩上的【東西】重新丟回桌面時，一隻顫抖的小小手掌，貼上了青年的臉頰。

熱的。

是溫熱的。

掌心溫熱的溫度，小動物小心翼翼的親昵，落在青年冰冷的臉頰上。

「PAPA，不要、哭。」

太宰治驟然睜大了雙眼，死水般的瞳孔中泛起一點點驚訝的漣漪。

紅髮小人踮起腳尖，學著記憶中，人類母親安慰幼崽的姿勢，貼著鳶眼青年的臉頰，磕磕絆絆的說道，

「不哭，念、故事、給你聽。」

……

【「你們是、戰敗所帶來的混亂與頹廢花園裡盛開的惡之花……可是我不認為應該突然除掉，而是希望你們這些惡之花能夠變得像向日葵的花一樣……」】①

【「……過了十天，柳吉突然回到了『沙龍柳蝶』。他說，隱匿行蹤不過是策略而已，他只想假裝與蝶子分手跟妹夫要錢。他還說，妹夫覺得老爺死了，如果分一些遺產……」】①

一開始，紅髮小人念得磕磕巴巴的，也許是還不熟悉說話的緣故，很多書中的情節也念得亂七八糟的。

但太宰治卻沒有說話，他也沒有喊停。

在短暫的驚訝之後，他很快意識到，這些文字，這些書中的內容是出自誰之手，他安靜的聽著，沒有打斷紅髮小人的念書聲。

那個黑漆漆的，什麼也沒有的空間，連自己的聲音都聽不到的地方——慢慢的，第一次飄進了一個聲音。

孩童的聲音，磕磕絆絆，語氣斷句錯漏百出。

但卻沒有被主人拒絕，也就逐漸流利了起來。

【「道頓崛大街和千日前大街交匯的拐角處，擺放著一個破舊的阿多福人偶，那上面懸挂著紅色大題燈寫著『夫婦善哉』幾個字，一看就是夫婦倆一同去的店……」】①

偌大的辦公室內，孩童清脆的念書聲在房間內迴響，從窗外照進來的陽光似乎溫和了一點，輕紗一樣，蓋在了青年的背上。

不知不覺的，太宰治伏在桌上閉上了眼睛，然後就這樣枕著孩童的聲音，枕著手臂，第一次，沉沉的睡著了。

坐在肩膀出的紅髮小人，跟著打了個小小的呵欠。

沉睡的青年身後，一大片落地窗外，陽光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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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一個滑鏟

前幾天瘋狂加班，今天假期調休，吾輩果斷爬上來瘋狂更新

照例雙更，大概在下午6點左右

今天必須把IF線寫完！（握拳

吾輩是不是很棒！我不管，我要聽掌聲！

①摘自三次元文豪織田作之助的《夫婦善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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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知線索：

跳樓失敗的太宰先生

不僅風評被害

還得繼續社畜

喪得不行

紅髮小人，一臉懵逼

只會念書

不過好像也夠了？

太宰先生，養崽真香預訂

*本章重點：

幼崽與太宰，貼貼：「PAPA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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