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個世界(10)
之後的三個月,是朝廷的大換血。
大量的官員被刷下去,又有新的官員被提拔。莫休然和燕樊鷺的手下少了一小半,還有這麼一小半也是搖搖欲墜。
時逸疏手段狠辣,溫硯溪也毫不手軟,只要查明了那些有貪污的,暗地裡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骯髒事的全部都被刷了下來。一個在明面上施壓,另一個在暗地裡施壓,就算是有人在早朝的時候刻意提出來這件事,也被時逸疏裝傻混了過去。
那些暗地裡有骯髒事還沒有被查出來的官員更是人人自危,相反,新一波被提拔上來的官員卻是淡定的很。畢竟他們自己本來就身家清白,而且也都是皇帝那一派的。
不過,他們也不敢太放肆,畢竟皇帝陛下這作風,估計和那些已經下馬的官員是一個待遇。
時逸疏眯著眼,暗暗思索著下一步。
現在他做的事已經初見成效了,但是也只是一時的。他很清楚,莫休然和燕樊鷺不可能坐以待斃,一定會奮起反抗的。
時逸疏隨手拿起一塊小點心,最近他奏摺都批得挺晚的,還有點小點心吃。時逸疏一邊安撫著已經空了的胃,一邊把自己帶入到燕樊鷺和莫休然的角度。
如果自己是燕樊鷺,遇到這麼一個皇帝,這麼對自己不利的政策,他卻不見得會迅速反抗。
他很可能會儘可能掩蓋手底下人乾的事,保留勢力,畢竟當了這麼多年相國,還是有點根基的,人脈很廣,也不是一時半刻能除掉的。
時逸疏眯了眯眼,看來要加緊排查了。
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敲了敲桌面,如果他是莫休然呢?
莫休然年輕,不可能像燕樊鷺這隻老狐狸一樣,可能會忍不住反抗的。
他的根基不在京城,在邊疆。
他手上有兵,但是造反現在不可能。
所以,他最好的辦法,是幹掉自己或溫硯溪,趁機吞噬權利。
時逸疏的臉色微變,大腦幾乎是下意識地開始快速運轉。皇宮守衛森嚴,莫休然是傻了才會派人來這裡,所以,他只可能從溫硯溪那裡動手……
時逸疏神色微變,都顧不上剛吃了一半的點心,他猛地站起身,「來人!」
很快就有一個小太監匆匆跑了進來,「陛下。」
時逸疏問道:「攝政王今晚住哪?」
小太監一愣,還沒來得及說話,時逸疏就又問道:「在不在宮裡?」
小太監仔細回想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沒有,攝政王回府了。」
時逸疏臉色陡然白了,「去叫禁衛統領!去攝政王府!」
不顧身上穿的睡衣,他大步往外跨,「來人!朕要去攝政王府!備馬!」
今夜,皇宮一片兵荒馬亂。
時逸疏不顧眾人勸阻,騎了馬,都沒來得及等保護的侍衛,自己先快馬加鞭地跑向攝政王府。雖然此時已經很晚了,但是宮門依舊被打開了。
時逸疏翻身下馬,禁衛統領緊跟著他。他發現,這個看似無知實則高傲的年輕帝王,手在抖。
他曾經被逼著放棄權利,被燕樊鷺和莫休然壓著打,計謀一次次失敗,可是他依舊是沉穩淡然的。
但是,這一次,他的手在抖。
他在害怕。
時逸疏離攝政王府只有十幾米的距離,但是,那裡圍了一群人。
時逸疏幾乎是沖了過去,「你們在幹什麼?」
其中一個明顯是禁衛,他單膝跪下,「陛下。」
時逸疏看了一眼攝政王府,裡面似乎沒什麼不同的,但是眼尖的他還是依稀看到了一點點黑煙。
他冷冷地看著禁衛對面的人,他們顯然也是軍人,「你們是誰手下的?」
領頭的一驚,忙不迭地單膝跪在地上,「稟告陛下,末將是莫休然手下的。」
時逸疏點了點頭,「發生了什麼事?」
領頭的趕緊說道:「末將發現攝政王府不太對勁,就趕緊帶兵過來了。」
時逸疏看向禁衛,「你們來幹什麼?」
禁衛解釋道:「陛下,屬下看到攝政王府似有濃煙,想要去查探一番,可是被攔住了。」
時逸疏輕輕點了點頭。
那個領頭的解釋道:「陛下,末將覺得事有蹊蹺,所以才帶人圍了這裡,賊人可能還在裡面。」
時逸疏點了點頭,好看的眼眸微微眯起,「所以?你們不顧攝政王的性命了?」
領頭的一驚,但還是咬著牙,「末將遵從的是莫將軍的命令,將軍說過,不管什麼時候都不能放過兇手。」
時逸疏竟然笑了,「如果朕要進去呢?」
領頭的沒說話,但是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時逸疏竟然低笑一聲,隨即,他快速抽出了一邊禁衛統領的劍,直接往那個領頭的脖子上砍。
他的動作很快,等眾人反應過來的時候領頭的早就人頭落地了。時逸疏冷哼一聲,隨手把劍丟在地上,對著身後的人說道:「殺了他們,闖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