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夜宴:不再猶豫
我有我心底故事,親手寫上每段得失樂與悲與夢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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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嘉駒等人忙著準備前往霓虹的事,阿城又一次約了呂竹出街,美其名曰「散心」。
也不知道那個張亞友到底有什麼好,明明呂竹已經因為對他失望而選擇了分手,卻沒能從其中走出來,最近一直都是悶悶不樂的。
那個張亞友會唱歌哄她開心又怎麼樣,他雖然唱歌比不上,但是他跳舞好看,這段時間還通過可視電話讓阿榮阿倫等人教導著,成功簽約上了娛樂公司成為藝人。
要不是中途要忙事業少了些時間在呂竹身邊刷存在感,張亞友那個傢伙早就應該出局了!
當然,他這兩邊忙也不是沒有收穫:前幾天請假的豆豆回歸,呂竹將要結束茶餐廳的兼職時,他就和其他人說好借用茶餐廳來給呂竹舉辦一個歡送會,現場蹦躂了一通,總算是讓呂竹露出了多日未見的笑容。
連帶著還因為甩頭甩得太帥,被路過採集新聞素材的電視台拍了下來,一夜之間躥紅香江,吸了無數顏粉。
阿城得意洋洋地以全村的希望的姿態把最近的事告訴阿榮三人時,這三個「友好」的隊友都露出了笑容,似是對他的成績甚為滿意……
滿意個頭!
還在吾支邊島等待救援隊的阿榮、阿倫以及周星祖咬牙切齒不已:天知道他們當時是花了多大的努力,才能按捺住自己體內想要化身噴壺精怒噴阿城一頓的洪荒之力!
他們哄阿城要事業線愛情線兩邊兼顧,還不是怕阿城搞掉張亞友後攻略進度太快,到時他們回來撬牆角時要費更多的力氣……
誰能想到現在的女仔就吃阿城小奶狗耍帥的這一套,不但讓他使得呂竹走出了分手的萎靡期,還把他送上了爆紅的火箭!
可惜,他們三人再怎麼懊悔,卻也是在千里之外,鞭長莫及。
「姐姐,有人讓我把這封信交給你。」一個小孩子遞過來一封摺疊精巧顏色粉嫩的信。
呂竹有些疑惑地接過這封信:「誰給我的?」
「我不知道!」確認呂竹把信收下並且準備拆開,小孩子轉頭一溜煙就跑了沒影。
呂竹微微皺了皺眉,隨手拆開信封一看,卻只見信紙上是一點又一點的血跡,斑駁地遍布在信紙之上,血腥得詭異。
除此之外,一個字都沒有。
「別理會這些東西,可能是小孩子的惡作劇之類的,在信紙上塗紅墨水嚇人……」阿城急忙一把奪過信紙,隨口扯了個謊。
「對啊,現在的小孩子好調皮的,上次在茶餐廳里,陳師奶的小兒子就拿紅墨水塗臉上嚇唬他媽媽……」呂竹也強撐出一個笑容。
兩人心裡都明白這是真的血液痕迹,但在未能探清真相之前,只能裝模作樣粉飾太平。
為了轉移話題,阿城只得舉手指向路邊一家隊伍排到門口的店鋪:「逛了這麼久,累不累,渴不渴?我聽說這家店的東西都很好味。」
得到呂竹點頭,阿城急忙跑到旁邊的店鋪里排隊買飲料糕點。
現在旁邊沒人,呂竹心裡的疑惑就更是加深。
不過,現在這個時候容不得她細想——因為頭頂上那細微的聲響,已經被她提前察覺。
偏側了一下身體後退一大步,一個裝著滿滿紅色液體的水球就從高空急速墜下,呯的一聲在她原先站著的位置上炸開。
即使閃避及時,米色長裙的裙擺上也是沾上了不少紅點。
「血啊!」同樣被沾上紅點的路人驚慌地叫了起來。
「不用怕,不是血,只是混了水的紅墨水!」呂竹才高聲解釋了一句,忽然又在聞聲轉頭看來的阿城臉上看到了驚恐的神情。
呂竹神色一凜:相比剛才的細微聲響,這一陣破空之聲要更是明顯。
這一次,高空之上丟下來的不是一個水球,而是一塊塊的磚頭。
並且數量還不少。
這種情況下就不能像先前躲避紅墨水水球那樣任由其墜下炸開——之前她一個人站在路邊等阿城買飲料,所以是挑了個少人經過的側邊,現在因為水球一事引來了不少圍觀路人,這一堆磚頭,閃避不及的話絕對會砸到不少人。
因此呂竹張開了雙手,一通行雲流水般的發力推動,盡全力推開了那些來不及作出反應的圍觀路人。
也許是好心有好報,她在拼著傷儘力救人時,也有反應靈敏的好心人反過來出手拉了她一把。
一陣亂七八糟的重物墜地聲過後,僅僅是右手被砸到的呂竹定了定神,冷眼望向上方高處的樓道時,只見一群穿著校服裙子的身影跌跌撞撞地消失在樓梯口。
「阿May,你怎麼了,有沒有事?!」事情就發生在短短的一瞬間,阿城丟了東西衝出來跑到呂竹身邊時,一切都已經結束。
「啊啊啊啊——」這時,劫後餘生驚魂未定的路人這才反應過來尖叫出聲。
「我沒什麼大事,先報警……」呂竹左右看了看,周邊還是有些路人被砸傷了,於是又補充了一句,「還有,叫白車……」
一個小時后,在病床上做完筆錄的呂竹又好氣又好笑地搖頭:「我只是傷了一隻手,做檢查不用抱來抱去的!」
「當時那麼危險,你知不知道我多害怕!」阿城一臉的后怕,「檢查報告還沒有出來之前,你可不能亂動,萬一有什麼暗傷的話……」
「你很希望我受傷嗎?」呂竹無語地反問了一句:自從阿城跑到她身邊之後,她的雙腳就沒再沾過地,由此還引來一片受傷情侶檔的側目。
然而不是每一個人都有著阿城這樣全程公主抱的肌肉和體力,所以情侶檔中作為男友的角色,或多或少都因此而受到了女友的嫌棄。
「那倒不是……」阿城連忙否認道。
「我當然知道你不是這樣的人,跟你開玩笑呢——好了,報告來了。」呂竹說著就把目光看向了前來解說情況的醫護人員和警察。
這一場鬧市高空擲物案被定為了惡性傷人事件,警方會陸續給在場的人錄口供;而檢查報告則顯示,送過來的傷者全部都是輕微傷,並沒有危及生命的危重傷勢。
「你在這裡等我一下,我去外面錄完口供就馬上回來帶你出院。」阿城出去的時候如是說著,回來的時候卻是一臉的為難,「公司有急事叫我回去,我已經通知嘉駒他們來接你出院了……」
「你去吧,工作重要。」呂竹和聲地送別了阿城。
確認阿城已經離開這個大病房,呂竹便看向了旁邊的「好心人」:「聊兩句?」
「這裡這麼多人,不方便吧,要不我們出去?」這人有些擔憂地看了看周邊的病床和陪人:醫療資源緊張,一般來說這種臨時救治除了危重病人,都是全部收入不論性別的大病房裡,需要時才會拉屏風遮擋。
「我們是什麼人你又不是不清楚,他們聽不見我們說話的。」呂竹有些無語,「對吧,逃犯哥?」
「我記得,你的刑期起碼要到我退休后——所以你老人家這是?」
「你可別胡說!我現在是戴罪立功,和警方合作,模擬罪犯心理到處跑副本小世界追捕那些流竄的逃犯呢!」曾經的逃犯哥趕緊表明立場。
「原來如此。」呂竹點了一下頭,收回了已經虛空按在舉報按鈕上的手。
沒錯,眼前這個看起來三十來歲的好心人,正是當初她第一次進入直播世界里所追捕的重型逃犯之一,現年起碼五百歲以上……
逃犯哥的爸爸當年為了帶兒子去看歌神的演唱會最後成功落網,所以逃犯哥從此就記恨上了歌神,在大災變覺醒了精神技能后就流竄副本小世界里,使用精神力模擬記錄里那些疑案重案大案的方式到處犯案,乃是榜上有名的逃犯之一。
呂竹通過副本世界成功抓了他歸案后,經過警方查證那一系列的藏屍案連環殺人案等等都只不過是這貨用精神力製造出來的幻境之後,也很是無奈:這是嫌自己的罪不夠重?!
經過一通盤問,逃犯哥總算說出了真相——愛的反面永遠是恨,他那麼努力地把自己偽造成一個惡名昭彰的逃犯,原因就是想通過警方開通相應的副本小世界,讓他好去見歌神一面,繼續他爸爸那為了偶像而成功落網的歷史……
可惜,呂竹最開始的第一個世界確實開通了以他偶像為原型的攻略世界,但以他偶像為原型「金麥基」卻是個只會開小房間給呂竹單人獨唱的可恨自私人!
「城城那邊沒事的,你不用擔心。」面對呂竹的詢問,逃犯哥無所謂地擺了擺手。
隨著攻略世界逐漸熟悉,呂竹已經許久沒開彈幕,再加上劇情線的魔改,是不比從前萌新時能靠著彈幕小夥伴劇透而全知全能了。
反倒是中途插一腿的逃犯哥因為是過路人的身份,比她知道得要多些。
雖然有些疑惑呂竹如今身邊陪著的人是阿城而不是張亞友,不過逃犯哥還是拿出了一部相機,興緻勃勃地和呂竹說出他這一次過來的目的:「我看到這個偶像原型的角色會在大街上唱歌益街坊,所以我就花光了我這段時間積攢下來的貢獻換了半天放風假,看在我勉強也算是救了你一次還給你通風報信的份上,讓我見見他吧?」
「你不早說,我前幾天才和他分的手。」呂竹也是無語,「就是他當初在大街上唱歌那天……」
「我還一個小時不到的假期了!」逃犯哥可憐巴巴地抱著相機。
「算了,看你這麼可憐,我盡量試試。」難得碰到改邪歸正的犯人,呂竹嘆了一聲。
四十分鐘后,聽聞呂竹已經自行出院於是就果斷丟下另外三個兄弟繼續表演的嘉駒和總算收到線人回報呂竹住址的張亞友,便再次坐在了同一輛公交車上。
「哎,兄弟,又是你啊?抱著花做什麼,家裡有人病了嗎?」又一次看到張亞友這個看著挺順眼說話也順耳的青年人,嘉駒打了一聲招呼。
「不是,我之前和女朋友吵架,暫時不見面……」張亞友抱緊了手裡的花,「不過剛剛收到消息說她住院了,所以去探望一下她。」
「順便想箍煲是不是?我一看就知道你對人家舊情未了了。」嘉駒調侃道。
張亞友不好意思地笑笑。
「怕什麼,男人大丈夫,不捨得那就再去追!」嘉駒鼓勵了他一句。
張亞友點頭:「謝謝你——對了,你這麼急又是為了什麼?」
「唉,還不是我家阿妹,明明說了我去演出完就去接她出院,她可能想著不麻煩我,就自己出院了,擔心死我……」嘉駒絮絮叨叨地念叨著。
兩人一路有說有笑地同時下車,各自有些疑惑地走進了同一條街,再加深了幾分疑惑地走進了同一棟樓,已經開始互相提防著對方卻不約而同地按下了電梯按鈕的同一個按鈕后——
「大……」
「閘住!我絕不同意這門親事!」未等張亞友拿呼之欲出的第二個字說出,憑藉熟悉地利優勢的嘉駒已經一邊喊著拒絕的話語,一邊一個箭步衝出電梯衝進開著門的家裡拉鐵閘鎖大鎖一氣呵成!
「你不要叫我大舅,阿May她不想見你,你最好也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否則見一次打一次!」嘉駒聲大夾惡地沖被隔在門外的張亞友吼道。
「來了!」坐在屋裡等待已久的逃犯哥看見門外的人,頓時就興高采烈地站起來對著門那邊拍了一張照片。
呂竹順手拿出來一看,發現鐵閘外的張亞友因為和嘉駒對峙得太激烈以至於面目已經糊成表情包之後,只得搖了搖頭,示意他重拍一張。
然而沒等呂竹把這張表情包般的照片遞過去,逃犯哥就已經因為假期結束而瞬間消失在了空氣中,徒留一聲不甘至極的「偶——————」,以代表著這個死忠粉最後一分對偶像的愛而留在原地不舍離去……
另一邊,鎖完鐵閘再鎖木門成功地把張亞友關在門外的嘉駒得意地走了回來:「剛才屋裡那個是誰?去哪裡了?」
「哦,是我一個搞攝影的朋友,有點神經,剛剛拍了張失敗的照片所以就氣得從窗口跳出去尋找靈感了,不用管他,他以前玩跑酷的,一口氣跳四五層樓都不是問題。」呂竹張口就來。
只要不是覬覦呂竹的,嘉駒就沒多大追究的戒心。
拿過呂竹手裡的那張糊成表情包的照片看了一眼,嘉駒頓時嗤笑出聲:「難怪我剛才聽他那麼凄慘地喊著『嘔』呢,果然拍得很難看!」
「當然,主要是拍照的對象本來就不太好看,哈哈哈哈!」正所謂是仇人眼裡出東施,發現張亞友就是呂竹的前男友后,嘉駒對張亞友的印象瞬間就跌到了谷底。
折騰了半天最後叫來回家的另外三人把死纏爛打蹲守在門口的張亞友趕走之後,嘉駒這才鬆了一口氣,來到房間里對呂竹說道:「時間不早了,早點休息吧。」
「嗯。」呂竹點了點頭,「你明天一早就走是嗎?」
「是的,約好了先過去那邊表演試試,合適的話以後會在那邊發展……」嘉駒走到門口時,終於還是忍不住回了頭,「有件事我一直都很疑惑——那麼多人追你,你為什麼就答應了呢條友?」
呂竹垂了垂眼,把之前和張亞友說的那番話告訴了嘉駒。
「早說嘛,原來只是個應劫工具人。」聽聞這個真相,嘉駒的嘴角已經勾起了弧度。
「但我真是鐘意他了。」呂竹輕聲說。
嘉駒:放鬆的笑容瞬間凝重。
一時之間,這曾經親密無間的親人竟是相對無言。
看著呂竹的眼淚就無聲地落了下來,嘉駒嘆息著重新走到床邊,心疼地把哭得抽噎的呂竹抱到懷裡。
不斷地用手撫著呂竹的頭髮,嘉駒柔聲安撫著她的情緒:「沒事了沒事了,阿哥在這裡……」
「明明我們經歷了那麼多才能在一起,為什麼要因為這樣那樣的事而分開啊,感情里非得有那麼多磨難嗎?」呂竹倚在他的肩膀上,哭得不能自已。
「總會有許許多多的磨難的,這樣才會更刻骨銘心。」嘉駒摸了摸呂竹的頭頂,「鐘意一個人之後,你要做的,就是勇敢面對所有的磨難,儘力打敗它、消除它,並將它化為你未來幸福日子的動力。」
「阿哥,你有沒有試過鐘意一個人啊?」
「有。」
「是個……怎麼樣的人呢?」
「是個傻妹。」
「你怎麼可以這麼說一個女仔的啊,沒禮貌。再說你把人家當傻妹,不就證明你的眼光也不怎麼好嗎?」
「你的眼光又好到哪裡去?那個姓張的長得也不算帥,身高也不算高,又不是有錢人家的公子哥兒,而且還和你吵架欺負你……」
「他、他唱歌挺好聽的!」
「亂講,你阿哥我唱歌不好聽?阿爸唱歌不好聽?就他唱歌好聽?!」
「可我就是喜歡他啊,我也沒辦法,好像一見面就認識了好久一樣,那種心動好難形容的,所以有濾鏡加成吧。」
「你有沒有搞錯,阿哥我認識了你那麼多年,他才認識你幾天,你給他濾鏡不給我濾鏡,我可是你親哥哥!」
「你又不是我親哥哥。」
嘉駒沉默了。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誰跟你說的?」好一會,他才再次開口問道。
「我一早就知道啊,我有小時候的記憶的。我親生父母戰死了,是阿爸收養了我。我還記得我第一次來到家裡的那天,你把你口袋裡的糖都給了我還嫌不夠,又搶了家強哥的糖也給了我,弄得家強哥都哭了。」
「你記性還真好。」
「當然,你對我那麼好,我肯定記得的。」
又回憶了一陣小時候的時光,看到呂竹開始有點睏倦的模樣,嘉駒便哄她睡下:「睡吧,哥哥在這裡看著你睡著才走。」
「明天你那麼早的飛機,我肯定起不來送你了,但是你一定要回來啊。」呂竹拉了拉他的手。
「嗯,阿哥跟你保證,霓虹的演出一完成,就馬上飛回來。」嘉駒語氣溫柔地答道。
不知過了多久,看著呂竹恬靜的睡顏,嘉駒發出一聲極為輕微的苦笑。
如果……他當初能自私一些,勇敢地說出自己的感情。
是不是,就不會有今天?
可惜,一切已經都太遲了。
昔日跟在自己後頭,一顰一笑都是因為他、把他放在心上的小女孩,現在終於長大了。
她的生命里有了另一個放在心裡的男人,她的笑與淚,再也不是為了他。
俯下身,卻還是不敢親吻她的額頭。
只能輕輕給她掖了掖被角,免得她被深夜的寒涼凍著。
「阿哥不在之後,你要學會自己照顧自己了。」
看到床上的人呢喃了一聲翻了個身,掖好的被子再一次被弄亂,他也只能苦笑著再次給她整理好。
「鄭重警告,這是最後一次幫你了,以後,不要再踢被子了……」
「傻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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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身體被掏空……如無意外,明天還有一章加更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