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頻

四點很快就到了，峻川準時地等在學校門口。

其實他剛剛就沒跑開多遠。隊里上下都在看監控查信息，峻川則在離開青俞大學后直接去了華翔城，想看看有沒有可能找到新的監控攝像頭是之前搜尋時遺漏了的。

只是還沒找到時間就到了四點，他只得又將車開回青俞大學，等著歐江風。

教室里的最後一個同學也離開了教室，可是歐江風還在擦著黑板。

他想遲一點出去，一來還沒想好拒絕措辭，二來，想著那位峻隊長會不會因為自己出去遲一點等得不耐煩就會直接離開。

唉。峻隊長真是比實驗數據還要難搞定。

歐江風一直磨蹭到五點才慢慢騰騰地走出了校門。

直到看見那尊狗皮膏藥還杵在校門口的時候，歐江風有點無奈。

真是不明白峻隊長為何如此執著。

歐江風看到門口不斷有學生上前要電話號碼的那位單腿支著二輪摩托的黑T帥哥不是峻川是誰？

顯然峻川也看到歐江風了，他朝他揮揮手示意他過去，又低頭在他面前的一個姑娘說了一句什麼。

那姑娘還回頭看了歐江風一眼，略帶遺憾地走了。

歐江風有點不解，慢步走到峻川面前問了一句：「你跟那姑娘說了什麼？」

「哦，我說我不喜歡和女的學生談戀愛。」

「哦。那她為什麼要回頭看我一眼？」

「她……可能是以為我喜歡和男學生談戀愛？」

……

歐江風無話了。

「好啦，為人師表要行的端坐得正，這些流言蜚語，不足為懼。」說著將車頭擺著的頭盔遞給一臉茫然的小顧問。

歐江風木然地抓住頭盔，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將頭盔推回去：「峻隊長，我要回家了，今天我就不去警局了。」

「嗯好，」峻川面色上好像沒起什麼波瀾，只是一把扯過頭盔幫歐江風戴上。

「走吧。」

歐江風：真要送自己回家？

「地址。」

峻川可不想等著這顧問一直發獃下去。

歐江風略帶尷尬地跨上車，報了出租屋的地址，之後車子就伴隨著一陣低沉的發動機聲響開動了。

說實話歐江風真是不喜歡這樣坐在別人後面，青俞的夏天本就燥熱，峻隊長不知道剛才去了哪裡，身上汗津津的，車子帶起的夏風也沒有減少過多的悶熱。

因為坐墊的關係，歐江風的前胸若有若無地會碰到峻隊長汗津津的後背，這讓他感覺很不舒服。歐江風只好在下半身沒辦法控制的時候上半身努力往後仰，想要盡量減少接觸。

誰知道由於慣性在峻隊長在自家出租屋樓下停車的時候，因為慣性身體猛地往前撞去……

「哎呦。」

歐江風的下巴撞到峻川的肩膀，兩人均是吃痛。

「怎麼回事兒啊，我停得也不算突然啊。」

這輛車子的性能很好，峻川按下剎車時是沒有過多搖晃或者是出現剎車片打滑的。

其實是因為歐江風注意力光在身體向後仰上了，快到家了也還沒反應過來，越慢越想拉得遠一點，最後突然一收力就撞了上去。

「咳咳，」歐江風揉了一下下巴有點心虛，「沒事，是我不小心。」

峻川半眯著眼睛，看著這小顧問小心翼翼地下了車，又訕訕地取下頭盔遞給自己，想著：這小顧問有點意思。

看上去冷冰冰的，其實真有事小表情壓根控制不住，毛毛躁躁的。不過分析案情的角度倒是獨到，峻川又想到歐江風上次說的……共情，看來心理學不是只有犯罪心理學，上次還說了一個諮詢心理學呢。

案情多一個人分析就可能會多一條思路，多一條線索，或許能更快地抓住嫌疑人也不一定。

不過。

峻川看著這個站在自己面前一直猶猶豫豫想跟自己說話的小顧問，不過可能他心裡腦里都是只有他那個項目吧。

「行了。杵這兒幹嘛？上去吧，我走了。」

歐江風連忙喊停：「慢著，峻隊長。」他還有話要說。

「嗯？」峻川懶懶地斜睨他。

「對不起。」歐江風微微欠了欠身，「我作為警局的顧問沒辦法對偵破案件懷有一種熱血的態度，是我的不負責。但是我認為現在的我現在還沒有完成學業，所以對於你們的工作我沒有足夠的能力過多參與和討論，我們學校這次和警察局合作的項目是讓被抓獲的嫌疑人進行沙盤作業，之後進行報告分析，對於怎麼去抓這個嫌犯並不在這個項目包含的範圍里。」

……

一時間又是沉默。峻川沒有說話，歐江風也就一直維持著那個姿勢。

真是奇怪。峻川看著他視線向下盯著地面，卻給了自己一種不卑不亢的感覺。

峻川終於回答：「嗯。我知道了。」

……？

歐江風還是抬起了頭，對於峻隊長的這個反應有點不解。

「所以？」峻川的眼睛完全睜開直視著歐江風，問道。

「……所以？」峻隊長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還不夠明顯？

「回去吧。」峻川懶得等這個所以了，淡淡地說道。

「……好的，峻隊長，今天謝謝你。」

「謝什麼？」語氣還是淡淡地。

「請我吃飯，送我回家。」

「嘴上說說？」峻隊長的玩兒心又冒了起來。

「那我……」歐江風上前半步想問峻隊長應該怎麼謝。

「回去吧。」峻川又是這一句打斷了他的話。

看著歐江風又要離自己那麼近，不知怎麼有點害怕，只在心裡解釋著：本來也只是隨口一說。

「……好的。」歐江風這才真的轉身上樓。

歐江風覺得，峻隊長好像……有點生氣。

為什麼？因為我？為什麼？

歐江風回到家，已經五點半了。

肚子很餓，但是不想出去。

這出租屋離市中心有點遠，好在租金便宜，比學校宿舍還便宜。他每天去上課要步行二十分鐘到達地鐵站，然後做坐地鐵去學校。這裡最近的菜市場走過去也要二十分鐘。

坐公車也沒必要……歐江風不想動。

翻遍廚房櫥櫃，驚喜地發現居然還有一把挂面。還沒受潮？！雖然記不清上次吃挂面是幾天前了，但歐江風還是趕緊坐上鍋煮水煮麵，管不了過沒過期了。

今晚終於還是因為上天眷顧勉強填飽了肚子。

吃完面，歐江風照常去電視柜上挑了一本自己今晚想看的書，蜷在沙發上看著。

「叮~」

手機來簡訊了：明天早上我來接你。

看了看來信號碼，一串數字。

是峻隊長嗎？

他為什麼還要來接我？

歐江風發現，他是真的想不通這位峻隊長。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歐江風下樓。

左右看了看，沒有看到熟悉的摩托車，歐江風舒了一口氣，心想著要是沒看見什麼熟悉的人就還是走去地鐵站先吧。剛往外走了幾步，聽見面前有車喇叭的聲音響了兩下：「嗶—嗶—」

歐江風一抬頭就看見那車窗搖了下來，看見了峻隊長那張邪魅的笑容。

「愣在那幹嘛？上車吧。」

歐江風往前走了幾步，有點被驚到了：「峻隊長？這是，你的車？」

「是啊，昨天看你好像不習慣坐哈雷，今天換輛寬敞點的轎車，上來吧。」

「哈，哈雷？」……原來聽學生們聊的豪車就是長那個樣子的？

這是……又誤會峻隊長了。

「是啊，怎麼了？」峻隊長突然好像想到了什麼，又把眼睛眯起來看他，「你以為是什麼？」

「沒，沒什麼。」歐江風快步繞過車身，快速拉開後座車門坐進去，「我們走吧。」

「……坐前面來。」

歐江風有點納悶地看著他，不覺得坐後座有什麼不妥，之前和老師一起都是坐後座的。

「你坐在後面弄得好像我是你的司機。」峻川解答了他的疑惑。

是這樣？可是……難道不是司機嗎？

峻隊長你大老遠來不就是來當我司機送我上班的嗎？哦，歐江風又反應過來，好像是一起上班。今天早上他們應該都是去警局，今天周六。

歐江風還是沒覺得哪裡有絕對的錯誤，但他不敢多問，摸摸鼻子，又打開了後座門，拉開副駕駛的門坐進去。系好安全帶，雙手端正地放在膝蓋上。

峻川看他那樣不免又有點想笑：「有駕照嗎？」

「有的，大三暑假的時候考到的。」

「你又沒有車怎麼想起來考駕照的？」峻川莫名地，想逗逗他。

但歐江風聽上去卻感覺有點諷刺的意味，但他還是坦蕩地回答：「這是一門技術，也是以備不時之需。還有，以後的事說不定的。」

聽聽，這是在說『車以後會有的』的意思，這下峻川又想笑了。事實上嘴角也已經在抑制不住地上揚。

歐江風一直在拿餘光瞟他，看到他笑了，心裡有點不高興。

覺得他有點不尊重人，就要向他說明他不想坐副駕駛的另一個原因：「聽說坐副駕駛位置的人出車禍時受傷程度會比駕駛員更高。」

「噗哈哈哈哈~」峻川終於還是沒忍住，放肆地笑了出來。

歐江風則是完全不知道這句話哪裡搞笑了，看著峻隊長這麼大反應，覺得匪夷所思，甚至是有點生氣。但還是秉著尊重他人的人生原則，並沒有出言阻止。

當刑警隊長的日子肯定很苦吧。笑一笑也挺好的。

「哈哈哈，沒事，峻隊長技術很好的，不會讓你在我車上出事的哈哈哈。」

「……那就，謝謝峻隊長了。」歐江風選擇配合。

「哈哈哈噗哈哈哈哈哈哈……」又是一陣狂笑。

「走了！」

車子啟動，出發去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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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看，單機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