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
「叩叩..」知難而上的葉長庚在敲了姜翟的房門未得回應后識趣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元勍想姜翟應該是知道敲門的人是葉長庚,姜翟沒有去應門是因為她食用了大量的岩棲草果,岩棲草果有助眠的功效,看來是睡下了。
由望城前來東海的空間通道的風暴比常世前往西荒的風暴更強烈,趕了這幾日的路大家都乏了,姜翟的瞬影之力在東海所受的影響最小但也有可能令其特別嗜睡,不然好客的姜翟不會不應門。
葉長庚回了房,四下靜謐,元勍在桌邊落座,她拿起桌上的琉璃茶盞欣賞著,這東海龍宮的諸多物件都用琉璃製成,單是她手中的這隻茶盞就價值百金,東海之富庶四域之最,此言不虛!
她想她或許可以問澹修要一套琉璃茶具,這位東海龍太子應該是不會拒絕她這個請求,那此番前來東海也不算白走一遭。
她正想著要用什麼理由問澹修要茶具時聽見了一陣腳步聲由遠處而來,她站起身走到窗邊,打開窗戶看向腳步聲傳來的方向,來人是澹修兄妹與雲歌,她回來了。
「參見太子、公主殿下」正當澹修三人在院中站定時元勍看見兩個侍女由東北角朝著他們而去,兩個侍女依次給澹修、少辛請了安。
「免禮,你二人先下去吧!需好生伺候著院中的貴客們,知道嗎?」澹修擺了擺手,溫聲吩咐著侍女們現行退下並叮囑她們好生伺候院中的諸人。
「是,太子殿下!」兩名侍女齊聲應道,元勍看著這兩位化了一樣的形的侍女們沿著迴廊往回走,走著走著就不見了蹤影,這等掩藏自身氣息的法術很是高明,至少令她瞧不出她們是如何施展的。
這龍宮的妖靈們幾乎都化著一樣的形,氣息又不明顯,實在是難以分辨,若個哪個犯了大錯找起來可不容易。
龍宮的妖靈們化的形幾乎相同,只略有些不同之處,她對海中妖族的氣息分辨不比他域,她在想若是其中一個妖族犯了什麼大錯,蝦兵蟹將們該如何從千百個相似的妖族中尋到要找的那個呢?
「澤蕪君,我母親的病還勞煩您多費心照料了,大恩不言謝,往後澤蕪君若有用得上我澹修的地方儘管開口,澹修萬死不辭!」見兩個侍女離去后拱手沖雲歌作了一揖。
元勍聽這話的意思是雲歌見到了裕清並為其診過脈,裕清的病情可能有些反覆但能夠治癒,她從話中得出這樣的訊息。雲歌見到了裕清,事情與她設想的有些出入,雲歌見到了行動受限的裕清,不知帶來了什麼樣的消息。
能為敖成誕下一雙身體康健的子女的裕清身體定不會弱,敖成刻意不讓身為母親的裕清撫養她的子女,當中有著什麼樣的內情?
「澤蕪君,少辛也是在所不辭!」少辛學著澹修的模樣沖著雲歌施了一禮。
這兄妹二人將希望全押在了雲歌的身上,期盼雲歌能夠治癒她們久病體虛的母親,以盡為人子女的孝道。
「二位殿下不必多禮!我和元勍本如一人,少辛你又是元勍的徒弟,這件事便是你們不說我亦會相幫,只是我開的那張藥方中的藥材都為稀世的藥材,若是能夠覓得,你們的母親自然能夠痊癒」雲歌受了澹修和少辛的禮后溫聲說著,她抬眸看去,恰好與元勍的目光相遇。
元勍隨即沖雲歌扮了個鬼臉,雲歌見狀抿嘴一笑,她看著雲歌沖自己點了一下頭,這意味著雲歌馬上要來找她談事,看來昌和宮的情況不容樂觀。
「那我兄妹二人便不打攪澤蕪君您休息了!若有什麼需要之處儘管吩咐此處的侍女,告辭」澹修與少辛交換過眼神,他先拱手做勢要先告退,雲歌提及的藥方令他兄妹二人都有些緊張。
「嗯」雲歌輕聲應道,澹修兄妹在得到雲歌的應答后他們兄妹二人便沿著迴廊離開了。
元勍看著雲歌一瞬間消失了,她趕緊地將窗戶關上,房門有開動又關上的聲音,她一轉身雲歌已在房內。
能夠選擇化形或不化形的魘族是世上的妖族之中她覺得最有意思的妖族之一,姜翟的倏忽族亦是有趣。她看著雲歌在圓桌旁落座,她笑眯眯地朝著圓桌走去,在雲歌的身旁就座。
「喝茶」雲歌用妖力提起茶壺,將兩隻茶杯分別擺在自己和元勍面前,令茶壺斟茶,待元勍的那一杯茶斟好后提醒元勍喝茶。
雲歌化的形是女子模樣,元勍覺得相比於男子模樣,她更喜歡身為女子的雲歌,有種恬靜幽雅的氣質。
她端起茶杯來小小地抿了一口茶水,東海龍宮的茶是用得是南蠻的虞洋茶,是南蠻王族的供茶,茶湯色澤透明,入口甘香。
「昌和宮的情況如何?」元勍將茶杯放下,詢問雲歌此次昌和宮之行有什麼收穫,裕清的情況如何?敖成對於雲歌這位西荒的妖醫又持著什麼樣的態度,她很好奇。
「澹修兄妹引我去昌和宮替他們的母親診病,我在那兒見到了東海龍王敖成,不過我並未見到真的東海龍王妃,可依著澹修與少辛對那假王妃親昵的態度來看她們不知道她們的母親是由其他妖族假扮的,她們可能從未見過自己的生母!」雲歌淺聲說著她的見聞和她的懷疑。
假的東海龍王妃,若然一直見的是假的,沒有見過自己生母的澹修兄妹認不出來也是正常,只是敖成都做到了這一步,她擔心裕清是否已故。
「你是如何看出來王妃是假的?」元勍追問著雲歌是如何發現的,敖成既然敢讓雲歌為假王妃診脈,自然是有把握這假王妃不會被輕易拆穿,或許此招已經用過多次。她對東海之中的妖族並不太了解,但龍宮之中有如此多擅長掩藏自己氣息的妖靈,敖成身邊的那個假王妃應該是最會掩藏氣息的那一隻。
「我在診脈期間讓敖成他們離開了片刻,令假王妃服用了一顆安息丸,入了她的夢,假王妃的真身只是瑚蟲精,她是瑚蟲族的族長,夢裡全是瑚蟲族的雜事」雲淡風輕地解釋著她如何探得假龍王妃的身份,元勍知雲歌確實費了一番功夫才能支開敖成他們。
魘魅能進入夢境,雖則夢中多為臆想之事但基本上都是以夢境主人的現實為主,可信度極高。
「敖成沒有發現異樣吧?」元勍關切地問著,倘若熬成知道假龍王妃的身份被拆穿了,雲歌的處境會很危險,不過以她對雲歌的了解,敖成絕不會知道這件事。
「夢裡的事相信她不會當真地告訴敖成,只不過此地不宜久留,你我的妖力都受此地的影響減弱了許多,敖成若真要對我們動手,我們的處境不樂觀」雲歌平靜地說著,隨即話鋒一轉談及她們必須早些離開此處時語調才有些波動。
關於敖成她們知道得不多但是裕清的下落不明,他費盡心思地令自己的兒女認為她們的母親只是多病,這場戲演了數百年,往後還會演下去。海域對她們的影響令她們的妖力波動較大,時而減弱至五成,時而又半分不減,在敖成的地盤中他佔據了有利形勢。
「洛何這兩日應當會回東海龍宮,等洛何回到龍宮,我便與少辛去找敖成說明洛何在望城發生事,接下來也好去東海之濱找鮫人和漁婦」元勍接過雲歌的話茬說著她接下來的安排,她們這趟主要是來東海之濱找鮫人和漁婦,東海龍王的家事輪不到她們干預。
「往後你如何打算?」雲歌定睛看著元勍,等著她的答覆。那神情有些期待又有些緊張,元勍不知道雲歌對接她接下來的行程是否有什麼想法。
「我得先回鼎山,看看離岸崖的情況如何,你..隨我一道去吧!再過一段時間鼎州郊外的花也要開了」元勍談到自己接下來的安排后她頓了頓,猶豫地問著雲歌的意見,因她不知道雲歌接下來是否打算回塵橋,她想要她跟雲歌一起去鼎山,看看她這百年來在常世生活的地方。
「好」雲歌沒有猶豫地應下了元勍的邀約,這在元勍看來是有一些反常但又合乎情理。
「那你是留在我這裡休息還是回去休息了?對了,葉長庚喜歡姜翟,不過姜翟還不知情,我和司祈打了賭,我賭葉長庚和姜翟會在一起」元勍說著提及了葉長庚喜歡姜翟一事,她倒是有些喜歡葉長庚和姜翟配對,從個性上來說一個爽朗大方,一個脾氣雖有些急但不失為良人。她和司祈打賭的事,她一併告訴了雲歌,這事雲歌應該知道。
「是嗎?可惜了,神女有心襄王無夢」雲歌微微一笑,感嘆地說著。
神女有心襄王無夢,雲歌的比喻倒顛倒了但元勍不打算捉雲歌話中的錯處,雲歌肯答應跟她回鼎山她心中已是高興至極。
她本想再說些什麼,但她看著雲歌起身走向房門,打開門、出門、回身將房門給關上,離開。在剛剛那一瞬間她很想告訴雲歌,她與她在一處很安心但這話卻不知從何說起,倒不如不說了,或許往後會有合適的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