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王衡
尚仙宮,位於仙人谷的中軸線上,按現在的話講,就是仙真教的辦公場所,而尚仙殿則是最高權利機關。尚仙宮規模不大,不如世俗中的那般氣勢磅礴,而尚仙殿也沒有那些雕樑畫棟和富麗堂皇,有的只是清新脫俗。
尚仙宮外,是一段很長的樓梯,樓梯連著一個小廣場,殿前侍衛們便沿樓梯而立。出了尚仙宮,是仿照都城的街道命名的東西十二坊,依山而建,地方雖小,但阡陌交通,井然有序。那裡便是教徒和會眾的生活居所。
尚仙殿,雖然代表著仙真教的最高權利所在,但內部陳設極為簡單,除了一些必備的物品,只有隨風舞動的紗幔。大殿中後部,有一把主座,而殿內也只有一把主座,主座後面是一整面雕著祥雲圖案的牆。平日里,仙殿上除了仙尊,不允許任何人進入,即便是輔佐仙尊負責掌管教務的仙督,也只能站在門口。其他人,未被召見不得擅自闖入,否則就按叛亂論處,這是仙真教歷來的規矩。
此刻,尚仙殿上的柳仙尊,正坐在自己的主座上,聽一個部下彙報情況。按照教規,負責鎮守八方的仙君們,每個月都要到尚仙殿進行一次述職。述職期間,每位仙君都要按自己固定的日子前來,不可與其他仙君同往。這主要是考慮到仙尊的安危及仙真教的穩固,因為仙君們的實力太強,不得不防,所以三個仙君聚眾,也視為叛亂。
丹陛之下,有一個中年人恭恭敬敬地跪著,這人大概四五十歲,臉上稜角分明,剛勁有力。
他低著頭,無顏面對仙尊的指責。
柳晨晚說:「王仙君,本尊不怪你,他江白魚密謀造反,必定不會將消息漏於旁人,更何況是自己的上峰。只不過,他自是你的部下,你也難辭其咎啊。」
中年人趕緊叩首說道:「是屬下失職,請仙尊降罪。」
「誒。」柳晨晚笑著起身,走到他跟前,輕輕將他扶起,說:「王仙君不必自責,起來吧。都一把年紀了,見本尊還要跪著,真是太難為你了。本尊真的沒有責怪你的意思,本尊只是想給王仙君提個醒——日後這類事,千萬不要再發生在王仙君的門下,否則本尊也不好向其他人交代了。」
「是,屬下定會好好管教自己的部下!」
柳晨晚笑著說:「如此甚好。」說完擺擺手,走回到自己的主座上說道:「那本尊也就不再多留了,想必王仙君還有很多事務要處理吧。」
「是,屬下先行告退。」中年人拱手施禮,而後退出大殿。他敢怒不敢言,只是將拳頭狠狠攥了一下,隨後便匆匆離開了尚仙宮。
隨後,黃果果在半山腰的山道上遇見一個伯伯,大概四五十歲,穿著淺色的圓領衫,臉上稜角分明,非常剛毅。那人一臉不悅,從她身邊匆匆走過時,迅速地朝她瞪了一眼,而後就離去了。
黃果果不認識,正納悶為什麼就這麼平白無故遭人白眼時,藏在一旁的碧蓮叫住了她。
「果果姑娘,果果姑娘!快過來!快點啊!」只見碧蓮躲在一棵樹后,朝黃果果使勁招手。
黃果果說:「人都已經走遠了。」
碧蓮探出身確認一下,這才走出來。「哎呀嚇死了!」她拍拍胸口。
「怎麼了,他是誰啊?」
「他啊,他就是位列八大仙君之首的王衡啊!負責鎮守正東的主位仙君。」
黃果果說:「哦,也就是說,除了呂榕哥哥,就數他的官大了?」
「不僅官大,武功還很高哩。他,還有另外三位仙君——林開、拓跋炎陽和拓跋捷月,並稱四大主君呢。」
「拓跋?這個姓好酷啊!他們是兄妹嗎?」黃果果問。
「對,是兄妹。」碧蓮點頭說。「除了四大主君,還有四大側君:趙一仁、馬躍、司徒雅丹和馮忠信。秦仙主就是司徒仙君的部下。」
「哦,這樣啊?」黃果果頻頻點頭。
「每位仙君治下設兩名仙主,仙主下又設旗主,旗主下有旗本,旗本下有小旗,副將均是兩人,以此類推。」
「這麼說來,當官兒的還真不少啊。」
「說多也不多,說少也不少,畢竟咱們這,光是仙人谷的會眾就有好幾千了。不過,雖說仙君手底下有那些個首領,但實際上幾年前教規有所規定,不論多少首領,除仙君外,都會從中抽調一半,留守山谷。咱們仙居附近都有駐軍,而仙主們則在捧星閣和奉月樓里住。秦仙主以前就是住在奉月樓的。」
「捧星閣?那不是呂榕哥哥的住處嗎?」
碧蓮說:「是呀,其實本來呂仙督也是住在奉月樓的,但後來因為秦仙主住了進去,呂仙督怕不方便,便搬到了捧星閣了。」
黃果果點點頭,問:「哦,那,他來幹嗎?」說著朝王衡離去的方向抬抬下巴。
碧蓮朝左右看看,見四周沒人,便壓低了聲音說:「前段時間叛亂的江白魚正是他的手下。這次來,估計是主動請罰的。咱們可千萬不要惹他,他這會肯定看誰都不順眼。」
「哦哦,那咱們趕緊走吧!」黃果果聽了不禁有些后怕,擔心那人又折回來,便拉著碧蓮快步返回仙居。
回到住處,黃果果這才鬆了一口氣,心想還好沒事。她發了一會呆,覺得手癢,就鋪開紙,畫了呂榕的樣子。當然,她只會畫矮矮胖胖的Q版形象,雖然和真人差距甚遠,但仍然一眼就能看出是誰。
畫了一張呂榕,又忍不住畫了一張哥哥,她把兩張畫放在一起對比,覺得還是呂榕更可愛一些。
這時柳晨晚走進來,黃果果看到他,叫他過來看自己的畫作。
「哥,你看,像不像你?還有呂榕哥哥,像不像?」
柳晨晚笑說:「這是什麼畫風?好奇怪。」
「這是Q版畫風。」黃果果欣賞著自己的畫說:「我準備把所有人都畫下來,然後出一本小冊子。」
柳晨晚笑笑,走去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說:「只要小元夕高興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