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峽州與南正街

14.峽州與南正街

14.峽州與南正街

位於長江西陵峽口的峽州市雖然是一座有著千年歷史的古城,出了一個大詩人屈原,還有一個大美人王昭君,更因為三國時期的長坂坡、火燒連營和夷陵之戰著名。峽州早在十三世紀的明朝就已經構築了城牆,可由於沿長江而上就是萬仞高山的鄂西渝東大山區,除了一條黃金水道,就行路艱難,交通不便,發展遲緩。一直以來僅僅只是上下旅客換乘的地方之一,上行水路,下行陸路,也沒有什麼工業。

不過峽州因為地理位置極為重要,而且又是渝鄂咽喉要地,自古以來一直以來都是兵家必爭之地。八國聯軍用大炮和洋槍轟開了國門,強迫清朝簽下開放條約,峽州就是第一批被要求對外開放的港埠,可見得這個地方的重要性。到了抗戰時期,日軍在襄陽戰場虛晃一槍,擺脫了我軍的圍追堵截,長途奔襲,一舉佔領峽州,使得蔣委員長暴跳如雷,大為失望。有報道說,抗戰八年,蔣介石最感到危機的時候,就是峽州失守。

然而,因為有了那次悲壯而成功的將沿海的大批機器設備和人員運進渝州的民國大撤退,因為有了那一次驚天地泣鬼神、艱苦卓絕的石牌保衛戰,堅決的阻止了日寇猖狂和不可一世的前進步伐而名噪一時。不過由於從軍閥割據開始的連年戰亂,又經過了抗日戰爭和解放戰爭的槍林彈雨,即使到了解放以後,抗美援朝開始的時候,峽州依然僅僅是座交通轉運站,大批的川軍就是通過這裡雄赳赳、氣昂昂奔赴朝鮮戰場的。

峽州的第一次崛起得益於上世紀中葉面對錯綜複雜的國際形勢而開始的三線建設,有不少的大型國企紛紛進駐這座城市。而葛洲壩和三峽大壩的相繼興建,加上清江流域的開發、小水電星羅棋布,則是這座城市真正騰飛的機遇,使得這座城市有了水電城之稱,也就在近些年沿海大型企業內遷的時候因為峽州有強大的電力支撐而成為了那些製造業的首選之地,也就被說成是「金色長江、銀色大壩、綠色城市」,就能在全省率先成為全國文明城市之列,國民經濟總值甚至名列全省之首。

我在都市系列長篇小說第二部里這樣寫到:「但凡人多的地方,就會有城市;但凡有城市的地方,就會有城牆,但凡有城牆的城市,就會有叫南正街的街道。峽州的那座建於十三世紀的城牆直到民國十五年才被轟轟烈烈的拆除,但南正街卻繼續在這座城市存在了很久。直到改革開放進入新世紀以後才隨著城市的大力開放建設而被拆毀。」

南正街消亡的那個時候就有了改革開放,就有了春天的故事,就有了那個「一切向前看」的觀點,就有了那個「讓一部分人先富起來」的說法,就有了那個「摸著石頭過河」的理論,就有了中國特色和所謂的陣痛,就有了觀念的更新,就有了從政治、思想、經濟、文化和生活翻天覆地的變化,就有了峽州這座城市骨架的飛速拓展,就有了中心老城區的分片改造,就有了南正街的整體拆遷。

那個時候雖然沒有後來引起很大爭議的行政命令的保障房建設,可是對於拆遷戶還是能做到合理安置的。對於南正街的那些搬遷戶,經濟適用房管理中心提出了多種方案任選。火車東站的桔城花園有之、東山背後的東山花園有之,東山大道的大堰小區有之。可是那些領導沒有想到那幾百戶人家居然為一個傳說中富有神奇魅力的楊大爹馬首是瞻,也沒有想到那個開了一家小雜貨店、與世無爭的楊大爹就是傳說中的楊神仙,更沒有想到那個楊大爹挑來撿去,最後居然會看中大堰小區的那棟又大又厚、U字形、能容納兩百多戶人家的二十四號樓。只不過那只是無數個沒想到的開始。

可是沒想到那個楊大爹不知怎麼就將天官巷被七零八落的拆下來、準備去填建築基腳的那座陳舊而又破敗的天官牌坊的一大堆石頭搬到了大堰小區,豎在了那棟二十四號樓前,就有了些**古樸的意思。後來有人考證說,那座為了表彰王天官所設立的牌坊上的「紫氣東來」的牌匾是嘉靖皇帝的手筆,原來是明朝的文物,而且獨一無二,就嚇了大家一大跳,原來還有這麼深的歷史淵源。

搬到二十四號樓去的那些南正街的人在楊大爹的指揮下,人人動手、個個出力,用原來鎮川門江邊的拆掉的那座楊泗廟的磚瓦和南正街的那些破天井、破門樓、破庭院殘剩下來的磚塊瓦片、房梁板壁、雕花護欄和山石盆景,在原本沒有任何特色、也和大雜院似的大樓下奇迹般的修舊如舊的建成了一座南正堂、一座勤學齋、一個一步一景的曲廊和一座小水池,雖然不大,可是很有峽州特色,加上後來又在樓頂天台建成了一個美輪美奐的空中花園,美名慢慢傳開,竟成了峽州的一個引人入勝的旅遊景點,這可是誰也沒有想到過的。

更叫人沒有想到的是南正街本來就是一個群雄並起、英雄輩出的地方。楊大爹自不必說,人家能算出歷史的風雲變數,說出任何人的前因後果,還能十分精準的預知禍福,幾乎從未食言過,比那個什麼2012年世界末日的瑪雅預言強多了、靠譜多了。加上一輩子信仰道教、學的就是算命相面,除了神仙還能是什麼?

那個肖德培(詳見拙著都市系列長篇小說第二部)是地礦勘探的專家級的工程師,曾經是**津貼的高級知識分子,還是峽州地質勘探研究所的所長,曾經因為成功地預報了那次西陵峽大滑坡而獲得過聯合國的嘉獎,只是看透了世情炎涼,也大徹大悟,索性辭職不幹,成為了二十四號樓不領工資的外交部長,也是一個人物,誰也不敢小瞧。

而那個被南正街的晚輩尊稱為龍老爺子的龍慶豐在大學里學的是信息通信,後來畢業回來居然陰差陽錯成了一個在街上擺攤設點的商人。有不少人至今扼腕而嘆:如果從事自己的本行,說不定阿里巴巴的馬雲和騰訊的馬化騰就是他。可是叫人大跌眼鏡的同時,誰曾想人家步步為營,在商海里如魚得水,居然成了擁有幾十家連鎖超市、商場的百佳公司的董事長。

還有那個曾經在少林寺學過幾天武術,雖然沒當過和尚卻被大家稱作和尚、帶領南正街的一幫半大小子曾經雄霸一方、南正街曾經可以號令半個中心城區、後來居然成為峽州最大的社會大哥大的張廣福,沒曾想到人家後來金盆洗手,搖身一變成了鄂西渝東最大的商品批發市場的老闆,又闖出一片新天地,就叫人耳目一新,不得不叫人驚嘆。

雖然那條南正街因為席捲全國的因為城市化進程而開始的城市改造而消亡了,可是那棟位於天官牌坊後面的二十四號樓卻成了那條百年老街的繼續,更是那些南正街的好男好女卧虎藏龍之地。崛起了輸送機械的新貴,成就了全市最熱門的飲食大鱷,冒出了應運而生的房產大亨,造就了好多位赫赫有名的風雲人物。有人曾經做過統計,從南正街和二十四號樓走出來的各類公眾人物幾乎可以佔到峽州的三分之一強,大家都把那樣奇特而又驚人的社會現象歸結為南正街的歷史、天官牌坊的護佑、神仙大爹的魔力,以及王家兄弟的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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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掛雲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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